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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0 章
白珩摘了一片莲花瓣放进药臼子里,一边捣一边说道:“叶家人所谓的病其实是毒,就是我白家祖上一位长辈下的。”
“啊?”林烟不禁瞪大眼睛,“是毒?为什么要给叶家人下毒?”
白珩嗤笑一声,反问道:“那位陈夫人为什么要把自己的孩子跟叶家孩子调换?”
林烟想了想,猜测着说道:“因为……祖上有一位叶家人辜负了你家的长辈?”
白珩拿着药杵子,在林烟头上轻轻一敲,赞道:“不错啊!猜得分毫不差!”
林烟叹了口气,低下头继续研磨血玉,忍了一会儿终于还是说道:“可是这样是不是有些过了,这个毒世代相传,叶家人不是身体病就是脑袋傻,其实只要报复那一位叶家人就够了。”
“够?”白珩面色一凛,语气严肃起来,“可你知道当年叶家有多么过分吗?他们骗走白家辛苦制成的良药,连带培育出的药草都盗走了,那位祖奶奶去质问他,才知道那个叶家人根本就是别有用心接近祖奶奶,只为盗走良药献给官府,以换取名利,被祖奶奶发现后便联合乐阳官府四处缉拿白家人,我们白家原本世代种药草开医馆,被迫背井离乡,成为漂泊无依的游医,日渐没落,叶家难道不该为此付出代价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确实是叶家的错。”林烟想起单纯又可怜的叶淳,还是忍不住道,“可是这毒代代相传,叶家的孩子是无辜的啊!上一代的恩怨为什么总是牵连下一代,少爷也是被上一代的恩怨所累!”
白珩转头看了叶彦一眼,对林烟郑重说道:“他娘被叶家人辜负,他自己被叶家人所伤,与我们白家也算同病相怜。”白珩将手搭在林烟肩膀上,义愤填膺地说道:“放心,我定能治好他,然后再帮着他,把那个偷我药草的陈意打败!”
林烟无语地捂住额头,无奈道:“我有点能想象得到,当年那位祖奶奶是怎么怒火中烧地给叶家人下毒了。”
“祖奶奶也不算过分,还是给他们留了余地的。”白珩又往药臼子里加了另外几味药草,一边捣一边说道,“这毒只对男人有效,叶家的姑娘是不会有事的。”
“什么?”林烟一脸呆萌地说道,“还能这样?”
“当然,我们白家可是医中圣手,这就是小把戏!”白珩忽然压低声音,得意地说道,“告诉你个秘密,当年我娘告诉我这些事的时候,我气得不行,收拾了东西就跑去了乐阳,结果看见叶家人居然还是过得很滋润,我更气了,就在他们最富饶的那片地里撒了一把龙盘狼毒的种子,让他的地里半粒粮都长不出来哈哈哈!”
林烟手上动作一顿,抬眸看着白珩问道:“你说你在叶家的地里撒了龙盘狼毒的种子?”
白珩点头道:“对啊!哦!你是不是不知道什么是龙盘狼毒,哎我告诉你,这是一种——”
“一种生命力极其顽强、剧毒无比、极霸道的毒草!只要有一点根须在土里,几天就能长满田地,周围什么作物都活不了!”林烟接着他的话说道。
“看来你知道哇!不错,改天我给你看看龙盘狼毒长什么样子!”白珩丝毫没察觉到林烟语气中的不善,仍在兴奋地向她介绍,“你以后要是看见这个龙盘狼毒,可千万别随便去碰,当真是碰一碰都要人命的剧毒。”
“呵!”林烟轻蔑一笑,伸手到衣袋里摸了摸,悄悄将一颗龙盘狼毒的种子捏碎,然后忽然出手,将汁液抹在了白珩手上。
白珩愣了一下,顺口问道:“这是什么?”话刚出口便面色一变,忙丢下手中的东西,奔到一旁的脸盆里反复清洗,大怒道,“你干什么?刚跟你说了这是剧毒!”
林烟靠着椅背,悠哉悠哉地看着白珩,手里把玩着一个小瓶子,说道:“龙盘狼毒而已,我早就研究得透透的了,不用再洗了,手皮都快被你搓掉了,就是一点汁液而已,我这里有解药的。”
“你……”白珩怔了怔,冲过来将药瓶夺过去,拔下塞子闻了闻,随后愕然看着林烟,“你怎么会有龙盘狼毒?这解药哪里来的?”
“还不是托你的福!要不是你撒那一把龙盘狼毒的种子,我也不可能轻易见到这种毒物啊!”林烟说着话音一转,“其实说起来还得感谢你呢!这龙盘狼毒虽以毒闻名,但只要用解药炮制,也可以是极佳的药材。”
白珩一脸不可置信:“那片田地在你手上?还有这解药是你配的?”
林烟点点头。
白珩把药水抹在手上,被毒汁碰到的部位立刻感到一阵清凉,刺痛的感觉瞬间就缓解了,白珩放下药瓶,转身拿来纸笔放在林烟面前,说道:“把你的解药配方写下来。”
虽然这个配方是林烟独创,但是林烟并不想藏私,于是大大方方将配方写了出来。
白珩仔细看着配方,忽然问道:“闷倒驴是什么?”
“类似一种麻醉的药,可以让人失去知觉。”林烟说着目光一闪,语气中带着狡黠说道,“回头我配来给你试试。”
“那你可别忘了。”白珩想也不想地说道,“你这药方虽然有效,但里面有些药材的功效是有重叠的,其实可以稍作调整,保证药效的前提下减少用药量,对人身体的压力也会小一些。”
这话引起了林烟的注意,当即凑过去,认真请教道:“那要怎么调整?”
白珩拿起笔在纸上勾勾画画,向林烟解说医理、药理以及配药的方式和技巧。
这两人一个说得带劲,一个听得认真,待白珩说得口干了,转身去拿茶杯的时候,林烟才想起来,当务之急是救叶彦,于是忙把药方的事放到一边,催促着白珩赶快配药。
“放心放心!我心里有谱,有了冰雪蚕和雪绒精,再经过我白神医之手,就算他咽气我也能给他拉回来!”
林烟听着白珩满嘴跑火车,习以为常地屏蔽了他的噪音,麻利地做好自己手上的事情。
在林烟的催促和帮忙下,叶彦的药没多久便煎好了,林烟小心翼翼地喂他一点点喝下。
“少爷大概什么时候能醒啊?”林烟把药碗收起来,帮叶彦把被子盖好。
“看他造化吧!最长不会超过五天。”白珩拿着林烟写的闷倒驴药方仔细研究着,头也不抬地唤道,“林烟你过来,关于这个闷倒驴我有点想法。”
林烟转头看他一眼,坐在原地没动。
白珩抬起头才意识到,林烟现在双腿行动不便,于是他连人带椅子一起搬了过来,跟林烟凑在一起讨论药理。
一连三天,林烟除了照顾叶彦、给叶彦喂药,其余时间都在跟白珩讨论医术问题,说到分歧处,两人甚至能吵翻天。
叶彦醒来时,看到的便是林烟跟白珩并肩坐在桌案旁,兴致勃勃地争执着。
“少爷!你醒了!”林烟听到声音转过头来,拄着一根木棍走过来,一脸欣喜地坐到榻边,扶着叶彦坐起来,倒了杯水递给叶彦,连声问道,“你觉得怎么样?伤口还疼吗?”
叶彦喝了口水,虚弱地说道:“我没事,你的腿怎么了?”
“背着你在雪地里走了太久,血脉不畅,不过养几天就好了,不用担心。”白珩走过来,伸手握住叶彦的手腕,认真诊了片刻,放下他的手道,“恢复得不错,再吃几副药寒毒就拔干净了。”
叶彦看着白珩,试着问道:“阁下是?”
“少爷,这位是白珩白先生,很厉害的大夫,是他救了我们!”林烟偏头瞥了白珩一眼,接着说道,“白先生可好了,他还说愿意帮我们对付陈意。”
叶彦看了白珩一眼,客气地说道:“多谢白先生相救之恩,叶某无以为报,日后倘若白先生有需要,叶彦听凭差遣。”
白珩笑了笑,回道:“好啊!我正想找那个陈意问清楚,为何偷我的药草呢!你就帮我抓住他。”
“陈意?”叶彦不明所以地问道,“白先生认识陈意?”
“不是认识,只是白先生与叶家有源源。”林烟将白家与叶彦多年的旧事跟叶彦说了一遍。
“原来如此,只是我们现下要去栎州,与太子殿下会和,之后再筹谋重回京城的事,不知白先生是否方便与我们一起去栎州。”叶彦问道。
“栎州?”白珩一愣,笑道,“你不是在逗我吧?栎州在此地以东,你要去栎州怎么会来到漠岭雪山?”
林烟一惊,与叶彦对视一眼,不确定地问道:“栎州不是在京城以北吗?我就一路往北走的。”
“栎州是在京城以北,可是漠岭雪山在西北方向啊!你这跋山涉水的,走偏方向了知道么!”白珩拿着药杵子指着林烟取笑道,“幸亏遇到我,不然你们走到地老天荒都到不了栎州!”
林烟尴尬地挠挠头,偷眼看了看叶彦,小声道:“我这方向感实在是有点捉急。”
叶彦摸摸林烟的头,笑道:“幸好你没走太远,万一走到陈意西北军的范围里,咱俩可就自投罗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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