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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虽然二姑娘听说了常霂霖有心仪的女孩后微微有点伤心,但转念一想,他为此对抗家里的反对,说明他是个痴情之人,二姑娘越发爱慕于他。
情人眼里出西施,常霂霖就算有诸多不好,在情动的二姑娘眼里也是好的。
大姑娘回门的时候,同样知道了这件事。她向来处事冷静,儿女情长不如媒妁之言,所以她采取的是找恭顺伯问明有无结亲的意思。
大姑娘已嫁入吴家,常家是吴家表亲,由大姑娘提一提为亲妹妹相看之事,恰如其分。她并未说起一星半点二姑娘爱慕常霂霖的话,只言亲妹妹还没有人家,听闻常家的嫡次子还未定亲,也不知有没有缘分。
恭顺伯自然愿意,常家虽是伯府,子孙不多,没几个成器的,早开始败落了,就靠余荫维持门面,跟荣盛不衰的吴家远远比不了。若常霂霖能与侯府长房的嫡次女结亲,简直是再好不过的亲事。
要知道,宣永侯府正如日中天,三位老爷都是厉害人物,孙字辈也是俊才。大姑娘做了吴家长媳,未来就是掌家夫人。娶了大姑娘的亲妹妹进门,等同于与薛、吴两家加深了关系,何愁常家未来不发迹?
常老爷和夫人心里一百个愿意,苦恼就在于他们儿子那执拗的性子定是死都不会同意的。常霂霖看上了常夫人母亲家族的一个庶女周梦蝶,源于曾经来京游玩住过常府好一阵,谁知两人看对眼,把常霂霖迷得七晕八素,不愿娶任何人。
常老爷和夫人一来瞧不上周梦蝶的身份,二来这个周梦蝶不是个省心的,与常霂霖不清不楚间还勾搭了长子,搞得常家长子都差点要娶她进门,两兄弟为此还闹过不愉快。
这样的女子常家哪敢迎进门,不得把府里闹得鸡飞狗跳。
幸而长子性格温顺,听得进劝,给他娶了一个大家闺秀,有了对比之后,长子就把周梦蝶给忘了。可常霂霖固执己见,完全无视二老的建议,偏要娶周梦蝶,二老意欲给他定亲,他就以远走高飞离开常家为要挟,绝然不娶别人。
二老疼爱次子,哪舍得常霂霖离开,又不愿周梦碟进门,干脆就一直拖着,等着常霂霖回心转意。这事一传开,好人家的姑娘也不愿与他定亲,还没进门男方心里就痴念别的女人,这往后的日子肯定得难过,比丈夫纳妾还不是滋味。
常家二老听闻大姑娘提及侯府有相看的意思,立马心动起来,又尝试去说服常霂霖,结果还是无疾而终。就连长子也帮着开导,他更为了解弟弟的为人,换了说法劝他,与侯府联姻是为了常家的未来,作为常家嫡系,该替家族分忧。
长子作为过来人,觉得弟弟就是一时情迷,与他当年一样,真若遇到好的佳人,比如他现在的夫人,就不会再那般执拗了。他现在回想起来,若真找周梦蝶那样的女子做夫人,绝对没有安生日子过。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常家长子出了局,对周梦蝶早就不上心了,苦口婆心反过来劝常霂霖。
常家长子的话对常霂霖还是有些影响,毕竟他虽固执,但本心不坏,是个孝顺的,与侯府结亲的种种好处他也知道,只是如此不能遂了心意,总觉得是人生憾事,对侯府的姑娘也不公平。所以,他最终还是不愿意应这门亲。
常家二老也不想把次子逼紧了,强硬的娶了侯府二姑娘,万一常霂霖对她不好,亲家反而成仇家,更为难办。对于大姑娘的意思,常家二老诚心结亲,怕错过了这个村就没这家店了,苦于次子那边不愿意,于是想拖一拖,私下里先定下来,万一不成也有转回的余地,不伤了和睦。
见如此,大姑娘也用了拖字诀,容后再商量商量,把问题又扔回常家,先劝动常霂霖再说。实则,她不太愿二姑娘嫁进常家了。论门第就是低嫁了,对象还是个痴情别家女子的男人,怎么算都是亏的。大姑娘都不看好,更别提她那势力的娘亲大太太了。
大姑娘并没有怕打击到二姑娘而将此事藏着掖着,反倒是一五一十全告知给二姑娘听,好让她死了这条心。
二姑娘闻言后,确实挺难过的,可并没有因此气馁。从前没看出,二姑娘居然也是固执得很,偏生就要嫁给常霂霖,谁人劝都听不进去,简直和常霂霖一模一样。
向来与二姑娘作对的四姑娘,这次出其的站在她这一边,替她出谋划策,说道:“可能是常霂霖没见过你,不知道你的好,才被别的女子迷惑一时昏了头,若他与你接触过,指不定就愿意娶你了。”
二姑娘也是如此想的,四姑娘一番话直接说进了她的心坎。
三姑娘心里是觉得这样做不和规矩,失了闺秀的矜持,但没有直接说出来。因为二姑娘整日郁郁寡欢,时而掉眼泪,看着人揪心,三姑娘那张能编排死人的利嘴硬是没敢多说一句难听的。
晴初佩服二姑娘的勇气,恐怕只有这种从小集万千宠爱的姑娘才会有这个胆量和底气,在女子要恪守三从四德的朝代去追逐真爱。
换做晴初自己,绝对直接放弃。明知会受伤难过的感情,晴初从一开始就会扼杀在摇篮里。
越天真越勇敢,不怕受伤,就像二姑娘和四姑娘,而晴初想得多,挂念多,疑虑就更多,每一步都谨小慎微,克制已经成为一种习惯,她自己知道,这其实是一种怕受伤的反应。
有时候晴初很羡慕二姑娘和四姑娘,因为侯府的生长环境,令她俩无忧无虑所以自信自爱,反观自己两世为人,骨子里其实带着自卑,想获得独一份的挚爱却又害怕受伤,往往就会令自己过得累。
三姑娘也亦同,因为二老爷是庶出,时常会教导三姑娘让着其他姐妹,她本就心思细,就会越发因身份敏感,敏感就是自卑导致的,会令她的自尊心格外强,所以三姑娘比其他姑娘更为努力,以此来获得认可。
二姑娘和四姑娘从小到大都不会因为学业不绩而怀疑自己,这是生长环境养出来的自信。
大姑娘本来是持反对意见,但二姑娘在大姑娘面哭哭啼啼的,闹得非常霂霖不嫁,可把大姑娘愁坏了,不忍心见疼到大的亲妹妹受委屈,于是答应了帮二姑娘牵线搭桥,让她与常霂霖有见面的机会。
但是,大姑娘让二姑娘提前做好心理准备,就算见面,常霂霖心有所属不见得会对二姑娘产生好感。
二姑娘立马破涕为笑,夸长姐姐各种好,惹得大姑娘无奈直摇头。
情字一起,怎生了得。
有大姑娘出手,安排见面就变得容易起来。
吴家在京郊有个庄子,特意为了山上的温泉而建。
吴家长子邀了几个公子哥去山上狩猎,其中就包括了常霂霖,为了方便,就直接住在庄子里。大姑娘邀了薛家几个姑娘连同晴初一起来泡温泉,毕竟主要是为了二姑娘,不成事之前不太好让他人知晓,几个别的外姓姑娘就没有喊。
庄子修得大而雅致,树木葱葱茏茏,温泉专门围出了地儿,不易被偷窥和打扰,是个极舒心的养生之所。
托了二姑娘和大姑娘的福,另外几位姑娘可以好好闲适的泡一次温泉。
男女厢房在东西两面,隔得有些距离,唯有摆席用饭时能隔着屏凑得近些。
出厅之时,能在园子里碰见一回,二姑娘可远远看上常霂霖一眼,也不知是不是多心了,她有种感觉常霂霖的目光也会在她身上停留。
只不过,这么看上几眼没接触过,似乎很难让心有所属的常霂霖回心转意。
作为陪审团的薛家三姑娘、四姑娘以及晴初也会替二姑娘出出主意,最好制造一下能近距离说话的机会。
大家一合计,还是得让大姑娘帮忙,请大姐夫随便找个由头约常霂霖在一处僻静的地方,接着二姑娘偶遇路过装迷路,就能和常霂霖搭上话了。
大姑娘听到这个主意,好笑又无奈,幸而听丈夫了解过常霂霖的为人不错,不然荒郊野外的哪能让姑娘家与男子独处。
虽然大姑娘同意帮忙协助,但前提是她要远远在旁边盯着,防止出事。
一切商量妥当,就等安排了。
晴初也替二姑娘高兴,无论结果好不好,总算是努力过一番了。作为陪审团,终于能安心泡温泉了。
这是几个姑娘头一回泡温泉,听说有养颜之效,都乐得这一回来此。
泡温泉的池子众多,用木板隔开一间一间的,还有药池和加各种花瓣香料的池子,几个姑娘一人选了一处,离得近,若隔着木板大声说话互相能听见。
丫鬟在每一间池子的外头侯着,姑娘们泡完出来服侍着擦身穿衣。
晴初裹着薄裙入了一处药池,温热的泉水浸泡在周身上,极尽舒适,不一会儿,脸就红扑扑的。她闭着眼,小眯了一会。
过了片刻,她隐隐觉得边上有水波动静,以为是丫鬟进来收拾,才睁开了眼。
这一看,可把她惊到了,差点失声叫出。一双手赶紧捂住了她的嘴巴,不至于让发出声响让周围察觉。
那双手的主人在晴初耳边悄声说道:“被人知道了你被看光,可是你遭殃。”
晴初渐渐冷静下来,瞪了来人一眼,每次都拿他没辙,虽说这边都是薛家的姑娘,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庄子里还有很多吴家的下人,传出去她温泉里碰见贼子,名声可就难听了。
面对晴初的目光,温澈声音放得很低,笑眯眯说道:“别这样看我,我经不住诱惑。”
晴初撇开头,推开温澈捂她嘴的手,小声说道:“你怎么在这?”
“好不容易等着你出薛府,我当然要跟过来。”温澈说道。
“我门口的丫鬟呢?”晴初问道。
“放心,睡着了,一时间也醒不了,没有人知道我在这。”温澈说道,“我上山打猎跟吴家人碰着了,他们邀请我来庄子里住上一住,我顺道就来看看你。”
温澈两手撑在药池边,将晴初怀抱在内,凑近道:“吴家真能选地,正适合咱俩亲热。”
晴初推着温澈的肩膀,不敢动静太大,皱眉道:“我并不想和你亲热。”
“没事,女人都口是心非。”温澈大言不惭。
为了下池子,温澈脱掉了外衣,露出坚实的臂膀,此时压着只着薄衫的晴初,映着朦胧的水汽,画面十分旖旎。
晴初察觉到温澈渐渐低沉的气息,一双眸子暗含星火,直直要把晴初给燎原殆尽。
“只要你乖乖的,我不会逾矩的。”温澈的嗓子都有些嘶哑,再克制不住吻上了晴初的唇,一双手在泉水里缓缓下移,扯掉了晴初身上唯一的那件薄衫。
晴初腹诽着:这还不算逾矩?哪样才算?
当然,她也只是心里头想想,不敢挑衅温澈的神经。反正也不是第一回了,晴初闭着眼,任凭他一寸寸侵略。
温澈如他所承诺,没有真正要了晴初,除了最后一步外,几乎已将她啃食殆尽,吃干抹净了。
温澈要将她抱出池子擦身,被晴初拒绝,直言:“你可以先走了,我自己来。”
“看都看过了,有什么害羞的。”温澈笑道。
晴初懒得理他,自顾自呆在池子里。
“今晚我去你屋里躺一会,留点床给我。”温澈飞速亲了一下晴初脸颊,就起身出了池子穿上外衣。
“我跟薛家姑娘一起睡,你不要来了。”晴初没好气地说道。
“那我只能偷偷半夜抱你来泡温泉了,你自己选罢。”温澈狡黠道。
晴初气恼地捧起水,全部泼在他身上。
温澈一闪就躲开了,“我懂你的意思了,会给我留床的,对不对。”
晴初泼得更厉害了!
温澈通通都避闪开,笑道:“温泉泡太久也不好,我把你丫鬟弄醒,赶紧擦身出来休息一会。”
晴初停止了动作,说道:“滚!”
温澈一点也不气,说道:“那我滚了。”
接着就消失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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