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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袭
虞栖雪想多了,晏无降只当他这些话是在调情,他将一个小到不起眼的开封罐子放置到床头,站在床边抱着手看床上的虞栖雪。
虞栖雪的视线被吸引:“给我的?”
晏无降没否认:“你要用的。”
*
晏无降本是想去膳房瞧瞧晚饭是否安排妥当,发现几个亲兵正在挥着大铲便又往主帐走来。
在锐卫的帐前遇见正用石头敲击着草泥的去伤,晏无降停下来问了句:“这是何物?”
“这是莉槐,”去伤捻起一小块草泥给晏无降看,那一小块草泥在他指尖拉丝:“只有这苦寒之地才有的稀罕物,这玩意儿经过敲凿可以形成浆膜,就宫中妃子们用的凝胶,可以润滑皮肤,也可以食用的植物。”
去伤老老实实地为晏无降道着这稀罕物的功效,他可找了好一阵。
“可以食用?对人的身体没有伤害?”
去伤:“那肯定是没有的。”
晏无降憋不住那股流氓劲,笑得坏,朝着去伤摊开手心:“给我一罐。”
去伤一脸忧愁地看晏无降:“老大,你又不用像后宫妃子一般爱护容颜,你与下属抢什么呢?”
“润滑!”晏无降可不与去伤兜圈子:“那人就躺在我床榻之上,本将不做些什么,倒也失了些他们那些文官传我无妻无妾难以驾驭的浪荡。”
去伤:“!!!”“老大,太子殿下可比陛下还要暴虐,你要是惹了他,那可不是件好事啊。”
去伤对虞栖雪还是有畏惧在的。
见储君对于百姓和士兵来讲是极不容易的,但他去伤因为前大将军晏安的关系曾见过虞栖雪一面,就在东宫。
晏无降都没去过的东宫。
虞栖雪有一条蟒蛇,就养在东宫主殿,晏安和他会见虞栖雪的殿内,虽隔着一层铁网,但在墨池之下,那双眼睛盯着他,让他不由得发抖。
那时候年少,十五六岁,而虞栖雪已经二十岁,民家关于虞栖雪的记载多数与这条巨蟒有关。
去伤看着虞栖雪走下高台,他的侍卫阿松领来了一位浑身是血的男子,晏安唤了声骠骑将军。
随即骠骑将军就被虞栖雪抓住后脑勺,一脚踹在骠骑将军的膝盖弯处,那道墨池下的铁网被打开,巨蟒出击,张着大口咬住那位将军的半边脸,惨叫声响彻整个东宫。
骠骑将军活生生被扯下半张脸的血肉,那些血滴滴答答地落在东宫地板上,只见虞栖雪一个眼神,阿松就带人进来收拾了干净。
事后,虞栖雪拍了拍手,语气平静得像方才无事发生:“晏将军,找本宫所为何事?”
至今,去伤见虞栖雪都是畏惧的,先前在雪地里是有晏无降在,且虞栖雪看起来温和了许多,但他也是真的留下了阴影,害怕晏无降踏上那位骠骑将军的不归路。
去伤上回在宫外等候晏无降时瞧见了那位骠骑将军,戴着半边面具,看上去瘆人得很。
可晏无降只是拿过那罐处理好了的凝胶,没把去伤的话放在心上:“太子不杀无辜之人。”
*
去伤描述那个嗜血残暴的储君似乎与面前的虞栖雪十分违和,此刻的虞栖雪半跪在床上,衣缕半开,视线追随着他放下的小罐,眼眶还是红红的。
晏无降没给虞栖雪:“现在不用。”
虞栖雪也没有多稀罕,见晏无降屁股一歪要坐了下来,他立马伸脚踹上去:“滚下去。”
晏无降反手握住虞栖雪的脚腕,将人往旁侧一扯,在被子的助力下虞栖雪一下子撞到了晏无降的背后。
他不甘示弱,侧着身子掐着晏无降的腰,一口咬了下去。
晏无降忽而一笑,扯着虞栖雪的胳膊将人翻了身,把人抵在床沿,单手抠开虞栖雪的嘴巴时手指沾了些口水,此刻沾着水的拇指用力擦过虞栖雪的唇:“那倒不是末将所愿,你说殿下这张嘴又会咬人还惯会刺人,若吻起来,是否也这般锋利逼人。”
“你敢凑过来,我回京就把你人墨池里喂了那条畜生。”虞栖雪倒是真急了,爱宠都被他骂畜生了。
晏无降手肘撑起来身子,撩开虞栖雪因挣扎和刚才的玩闹被弄乱的黑发:“那末将就将殿下困在这方寸之间,永不回京、永不分离。”
虞栖雪:“疯子,我会恨你。”把你当作眼中刺似的来对付。
不待他说完,晏无降抢先说道:“我只在意我主君的态度,殿下是我的主君吗?”
虞栖雪双手揪着晏无降肩膀处的衣物,看似找位置,实则是不让晏无降靠下来:“那你主君知道你要推翻他吗?”
晏无降眨着一双眼,黑亮的眼瞳倒映着虞栖雪此刻的模样,两个疯子此刻丢盔弃甲般想要对方服软,说出内心深处的阴暗想法。
虞栖雪要杀恒武帝,而晏无降要背叛恒武帝。
两相对视。
良久,晏无降先破功,单手擒住虞栖雪的手腕按在头顶:“他不知道。”
虞栖雪追道:“但我知道。”他知道,只要晏无降敢越界,他就敢告御状。
没有证据又如何?诬告又如何?高台上的人防的就是这些揽兵的武将。
“但你舍不得。”
晏无降手肘泄力,他原本跨在虞栖雪腰侧的双膝也下移,整个人压在了虞栖雪的身上,脑袋埋在虞栖雪的颈窝处。
灼热的气息打得虞栖雪措手不及,他本相移开脑袋将晏无降揪起来,但脑袋被晏无降手扶住动弹不得,他搭在晏无降头上的手也忘了动作。
晏无降说得很对,虞栖雪无论是把他当作父皇的得力干将还是可以策反的车骑将军,或者是忘年交晏安的独子,这三者哪一者虞栖雪都不会轻易动手。
*
是夜,虞栖雪用完膳食后被晏无降拉进主帐,北疆又落了雪,那些士兵和锐卫吃了晚饭就各自进了帐。
虞栖雪看着躺在里侧的晏无降:“滚下来。”
晏无降半撑起身子,掀开被子拍了拍外侧的床:“驻扎时是末将疏忽,未曾考虑殿下与殿下的侍从们,但仅有一处空帐篷,只能给女孩子吧,男女有别,末将只能委屈下殿下了。”
虞栖雪盯着晏无降好半响,最后和衣倒在外侧,被子都没捏,还是晏无降抬手给他盖上的。
晏无降余光撇过放在床头柜的罐子,终是什么都未做,只是看着虞栖雪的侧脸,高挺的鼻梁、往上翘的睫毛、有些干燥的嘴唇,以及他冷冽的警告:“你要是睡不着,就出去站岗。”像条狗一样。
太子草菅人命,官员、将士没有人能在他眼皮底下作乱并活下来;恒武帝宠子,那些冠冕堂皇的借口也能被当作真相......
晏无降看着虞栖雪,曾经的太子离他太远,他只得在朝中官员中摸索一二,是真是假尚不知,还不等他靠近心中高挂天际的一轮白月,白月就暗了下去;如今的太子就在他身侧,他触摸到的是真实的白月,嘴毒但有温度的,不是别人口中那个罪该万死的太子。
虞栖雪闭着双眼,在暖和的帐里逐渐入睡,但胸前横亘着的一只手臂如同万斤铁石,压着他的胸口,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想拉开却拉不开。
他叹气,就这样吧,用点劲把人弄醒看着也心烦。
直到,一阵脚步从门外传来,踏进了帐篷,虞栖雪眉心一拧,一把掀开晏无降的手并将晏无降的穴道点住不让人动弹,甚至再用被子厚厚地盖住了晏无降的身子。
一道白光闪过,黑暗里虞栖雪一把抽出晏无降的剑抗住黑衣人的刀。
“虞栖雪,你骗我!”是铁穆达力的声音,气急败坏的指控虞栖雪:“你不是说你不受宠吗?那狗皇帝为何还会迎敌,甚至杀了顾宏中!你骗我,你激我反!”
虞栖雪一脚踹向不断向他手中的剑施力的铁穆达力:“藩王不要说笑话,我骗你什么了?我受宠那就不会被贬谪这藩地,杀了顾宏中不也是情理之中,你是前朝王室,而顾宏中是前朝名臣啊。”
铁穆达力退后几步,又举刀向前,虞栖雪身后是矮桌不太易守,剑柄在他手中滑落,伴随着剑的落地是藩王的弯刀刺过来,刀刃划开他脸颊的肉,血沿着伤口争先恐后地滚出来,接着是往虞栖雪的脖子去。
一刀刎喉。
忽地,一道身影僵硬地挡在虞栖雪的面前,一只手牢牢地握住了铁穆达力的刀。
虞栖雪深吸气,顺手摸剑,不作犹豫一剑刺入铁穆达力的胸口,只是铁穆达力失力握不住刀往下坠时,虞栖雪一把将晏无降推开了,刀刃还是划过了他的侧颈,留下一道不深的伤口。
幸好不深。
*
晏无降只是站在原处,任由手心的伤口往下滴血,去伤进来收拾残局,又叫了医官来处理伤处,晏无降看着虞栖雪坐在床边用他怀里的铜镜看脸颊的伤处,白布染红了好几张。
手心的伤处处理完毕后,看着医官又为虞栖雪处理了两处伤处,让二人别沾水就作罢。
晏无降让去伤守在门外。
他走近虞栖雪,扶着虞栖雪的脸将人的脑袋抬起来,语气很冷:“殿下,你似乎不太珍惜你这条命啊,那就给末将吧,把你的命交给末将,谁都别想动,包括你。”
晏无降用受伤那手扶着虞栖雪的脑袋,那张试图反驳亦或是骂他的嘴被他牢牢实实地堵上,不留缝隙。
虞栖雪感受着一股灼热往他口腔里来,他没有反抗,顾及脸颊的伤处。
舌尖碰舌尖,又是按压,又是挤弄。
虞栖雪的腿被晏无降抬起勾在腰上,晏无降压着他,窗外好像飘起了雨,这帐内好像没有窗子,但虞栖雪感受到了一阵风和湿润往他脸上打来。
“错了,不是那儿——”
他闷着声音,胳膊环抱着晏无降的脖子,小声提醒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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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故意卡的,给下章一点字数,太多了我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