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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窦初开。
“天下大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甚是有道理啊!你说呢霜韧。“
殿下的女孩看着不过十七八岁的模样,个子高挑,体魄精壮;皮肤呈现出粟米晒干后的金黄色泽,一看便知是常年外出之人;眼角向下垂着带着些无辜的感觉,眼神里却满是化不开的冷冽;高高的马尾用青绳束着,身上穿着青的麻衣,全身上下除了腰间的白净布袋香囊,没有更多的配饰和其他的色彩,远望着就像一颗树苗站在那。
“陛下知道的,臣一介武将对于这些东西说不出什么。”
田整直视着孙牧。
“也是为难你舟车劳顿,还要第一时间来见吾。赐座。”
“谢陛下。”
喝了口茶,田整感觉舒服不少。
“前段时间他们三人的朝堂之争,你应该也有所耳闻。”
“陛下太看得起臣了。毕竟才回来,实在是不知何事能让三人争论。”
“哈哈哈,吾只是在想,统一南北一直是我们的规划,只是现在不知时候到了没有。王决是心急,可也不无道理。南方政权腐朽不堪,乘胜追击也不是没有胜算。不过,康成也是谨慎之策,毕竟渡江之兵,现下很是缺乏。唉,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可以让百姓不再南北分离。”
叹了一口气,孙牧总是会不自觉地给田整分享自己的心境,比起各怀鬼胎的康成、王决,需要休息的白瑕;当下,田整和孙平更能安抚孙牧。
“自谋,无需担心,该来的总会来,不用太过心忧。眼下就军营的情况来看,我不建议往南前行。最近入秋,水位最低,确实是最适合的时机。可现在没有周密的计划,且前线刚刚安顿,将士和粮草也没有那么充足,贸然行动只会伤了朝政和民心。“
田整顿了一下,观察着孙牧的表情。
“自谋,会有很多个秋天的。“
“是我太心急了。“
孙牧下了几步台阶走到了田整身边右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今晚白府见。“
“天啊!久闻田将军大名,佩服佩服。“
实在是被一个跑过来的小女孩欣喜到,在军营里待久了,不知多少时日没见过这么朝气蓬勃的人。
远看林观澜穿着通体嫩黄打底的衣物,腰间束着褐色腰带,脚上也踩着同样的褐色长靴,就像树上的小麻雀,灵动活泼。
“这位就是林姑娘,我有听白瑕说过。百闻不如一见,果真是俏皮,讨人喜欢。“
“真的吗?那我可不好意思了。田将军才是吾辈豪杰,年纪轻轻在战场上赫赫威名,大家都是知道的,我就像和您一样大杀四方,帮助一方平定。“
林观澜一边说一边比划着,头上编着的小辫子也随之跳动。
“我今日看你训练女孩们的模样,你以后一定比我强。“
白瑕宠溺地摸了下林观澜的头。
“谢谢,田将军。“
林观澜恭恭敬敬地行礼。
“哈哈哈,不必如此客气,算起来我们应该差不多大,叫我霜儿就好。“
“你好,霜儿。“
秋风带来了几片落叶,这样好的人间光景。
“最近身体可还好。“
孙牧往白瑕碗里夹了几块牛肉。
“嗯,挺好的,不用担心啦!你现在才是刚安定,别太操劳。可惜我现在帮不了你。柚儿。“
“老师,这是什么话。我有老师和这个孩子就很幸福了,一点也不累。“
孙牧抚摸着白瑕隆起的肚子。
“就是,哥哥不会累,他一直精力好,老师才是怀着孩子受累了。“
孙平往白瑕碗里夹了几片白菜。
“此言有理,我赞成。“
康成如法炮制给白瑕碗里夹了块山药。
这种时候,总是不会缺少孙平的嘴贫,只是没想到康成也跟着他起哄。
“就你话多。“
孙牧瞥了孙平一眼。
“没想到在我不在的日子,信之,你变了不少。”
康成当然听出来孙牧话里有话,可他也不想解释,一个劲地扒拉着碗里的饭。
林观澜可不关心这些男人的戏,她只关心田整,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田整,还是不断给田整夹菜、说话。
近日,白瑕就快生了,怀悟简直成了白瑕的府医;因此,他们一家人都在这里解决了伙食;不过,阿奇今日要去再私塾认识的朋友府上做客,就不在饭桌上。
“霜儿你尝尝这个,这种鱼肉刺又少又鲜美,蘸着料汁吃别有一番风味,听闻是南方那里的吃法。”
“这个白灼莴苣添加蒜末和小辣椒,再淋上特制酱油,真正的人间美味,你吃。‘
林观澜一直对着田整说个不停,渐渐吸引了大家目光。
“林姑娘,没见你对我这么好,小爷我可生气了。”
“孙公子,你养尊处优的,又不像霜儿行军打仗。”
孙平笑眯眯地看着林观澜,停下来筷子。
“这话就不对,我以前也是和田整一起的,只最近一年才没有。”
其实,林观澜是有听过孙平的武艺虽不如田整,可也不差,当年能把最北的渊国攻打下来还多亏他;只不过,这人一天到晚吊儿郎当的样,是会让人忽略他的文治武功。
“别说你,我和林姑娘相处这么久,也没给过什么好脸色。”
听着康成这句话,林观澜大为震惊,全身上下起鸡皮疙瘩,让她毛骨悚然。
“停停停,以后我会对你们好的,行了吧!”
“一言为定啊!哈哈哈。”
整个席面因为孙平的大笑活跃起来,连少言寡语的怀悟也轻笑一声。
白瑕享受着这种平凡又热闹的氛围,身体也放松下来。
只有孙平注意到孙牧不易察觉的黯然,他夹了块白瑕碗里的牛肉放进嘴里。
“怀悟,我高兴呀!我居然见到了田将军,我太幸运了。无论是白瑕姐,还是田将军,包括孙平和康成,都是因为你我才会和他们相遇,你就是我的守护神。”
林观澜的发簪是几颗毛绒小球有黄有粉,那是怀悟编织出来送给她,与林观澜的俏皮性格十分契合。
怀悟用指尖拨弄了这几颗小球。
散步回府的路上,也不知是谁家院子的木芙蓉被风吹散,大朵大朵地掉在了地上,林观澜和怀悟的脑袋上也接住几朵。
“哈哈哈,怀悟,你这样还挺好看的,像个不谙世事的纨绔子弟。”
林观澜拍拍怀悟肩膀示意他低头,踮起脚给怀悟把多余的木芙蓉拍掉,唯独留下来了一朵别在怀悟的小冠上,粉色与黑色相映,显得木芙蓉娇艳,与怀悟的气质不相同,却很相合,让怀悟多了些人气。
“真好看啊!怀悟,你怎么那么好看,我第一次见你就觉得人原来可以那么白,身姿挺拔,往哪一站就只能看见你,好看,就是好看。”
木芙蓉下个不停,地面全是花朵,铺满这一小方天地。
“刚才也没让你饮酒,怎么开始说胡话。”
林观澜双手牵起怀悟的手,就这么晃着他们彼此的手。
“怀悟答应我,我们三个人一定要一辈子在一起,我们好好把阿奇养大,就像我的姑母和姑父一样。”
“好,我答应你。”
“那我们回家了。”
“对,回家。”
他们就牵着彼此的手。
突然,林观澜牵着怀悟跑了起来,卷起一地的木芙蓉轻飘起来,好一出“与君同根蒂,不羡凤凰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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