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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告诉他
这一句神尊,无疑是告诉他们,她已完全识破了他们的身份了。
谢春风和云青崖顿时齐齐看向许来迟,而被点破身份的青阳使,却依旧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只是指尖在茶盏边缘轻轻一叩,发出清脆的“叮”声,抬眼迎上云娘的目光,唇角微弯,语气平静无波:
“掌柜的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云青崖忍不住传音给谢春风:“气息不对!刚才迎客的是个分身,这才是本尊!修为深不可测!”
谢春风却一瞬不瞬地盯着许来迟。
那句“百年前的山上”一直回响在他耳边。
为什么不正面回答?
他莫名觉得,这答案对自己来说很重要。
然而,他长久地盯视最终只换来许来迟一声低低的、带着揶揄的轻笑,那人甚至还故意歪了歪头看他:“方才一直不愿回头,怎的,现在要把刚刚没看的补回来?小瑾大人?”
这一声带着旧日亲昵的调侃,激得谢春风猛地别开脸,一个无声的白眼翻向窗外梧桐摇曳的枝叶。
云娘似乎被这一幕逗乐了,笑意更深,莲步轻移,走到近前,将一封素雅的信笺轻轻放在桌角。
她的目光再次扫过许来迟苍白的脸,那眼神深处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忧虑,快得如同错觉。
“既如此,晚间妾身再来拜访神尊。”
她的声音依旧柔媚,却少了方才的试探,多了几分郑重。
许来迟指尖微动,那信笺便轻巧地飞入他掌心。他对云娘颔首示意,算是应允。
云娘不再多言,转身款款离去,红裙摇曳,消失在楼梯转角。
云青崖——这位目睹过许来迟剜心取血、经历雾傀袭击、早已对两人间诡异气氛习以为常的仙友——立刻凑近,好奇地追问那封信:“前辈,这信里写的什么?您真认识这位云娘本尊啊?”
谢春风维持了一会望天的姿态,终究还是按捺不住,眼角的余光也落在那封信上,只是依旧沉默。
许来迟拆开信笺,将里面薄薄的信纸摊在桌上。
纸上只有一行娟秀的字迹,墨色微深:“戌时三刻,故地重提旧事。”
云青崖念出声:“旧事?”他一脸茫然,“什么旧事?”
许来迟随手将信纸收起,动作随意得仿佛在拂去一粒尘埃,语气更是轻描淡写:“没什么。不过是我前些年来此探听消息,托她留意一桩关于前些年一个‘罪神’下落,就这桩事,如今.........或许有些眉目了罢。”
谢春风鼻腔里发出一声冰冷的轻哼,带着浓浓的不信任。
许来迟无奈的一笑,抬手像是要弹人的脑瓜崩儿,但当然最后还是放下了:“没骗你,是真的。”
云·习以为常·青崖默默继续话题:“故地在那里呢?那前辈是要自己独去吗?”
许来迟轻轻点头:“我自己去就行了。”
谢春风立马出声反对:“我与你同去。”
却被许来迟否决了:“这事跟你没有关系,煞气刚压下去,你先好好调理就是了。”然后不等谢春风反驳,有立马说:“我知道附近有家院落,我们就去那里下榻罢。”
谢春风看着率先起身的许来迟,只觉得这人真是高得很了,他要抬头才能看见那人垂落腰间的发丝了。
小时候也是这样的。
他总是有些事不让他插手,便是铁了心也不会告诉他的,永远这样不容置喙。
云青崖看出点端倪,试探地偷偷问道:“晚些我们再说一起去?说不定可以?”
“走吧。”谢春风的声音干涩,道:“他的私事,我们别管了。”
说完率先跟了上去,步履间带着压抑的一些情绪。
云青崖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只觉得头大如斗,满腹疑云绕上来,却只能叹了口气,快步跟上。
三人离开了喧嚣依旧的醉仙楼,快到傍晚了的阳光透过高大的梧桐叶洒下,在青石板路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凤月街的人流更多了些,妖气混杂,喧嚣更甚。
许来迟似乎对周遭的一切都漠不关心,只在前头带路,目标明确地走向街尾一处闹中取静的院落。
那院子不大,门口挂着个不起眼的木牌,上书“栖梧居”三字。
院墙爬满了青藤,几株高大的梧桐树探出院墙,枝叶繁茂,将小院笼罩在清凉的树荫之下,隔绝了大部分街市的嘈杂。
这儿谢春风从未来过,想来是这百年间才建起来的。
“这里清净。”许来迟推开虚掩的木门,门轴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院内青石板铺地,角落一口古井,几丛修竹,三间雅致的厢房围合,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草木清香和梧桐特有的木质气息。
“哟,许公子?稀客稀客!”一个穿着粗布短褂、头发花白的老者从正中的厢房迎了出来,手里还拿着把竹扫帚,脸上带着惊喜的笑容,眼神却精明矍铄,飞快地扫过许来迟身后的谢春风和云青崖。
“快请进!西厢三间吧!”
“有劳胡伯。”许来迟微微颔首,递过去一小锭银子,“这两位是我的同伴,劳烦准备些热水和清淡饭食。”
“好嘞!您放心!”胡伯接过银子,笑容更盛,连忙引着三人往西厢走去。
谢春风打量着这干净整洁却处处透着陈旧的小院,心中疑惑又盛。
他怎对此地熟门熟路?连个看院子的老仆都认得他?
什么事需要常来这凤月街?谢春风愈发想要弄清楚了。
云青崖倒是单纯觉得这地方挺好,远离喧嚣,灵气也比别处更清润些,尤其适合养伤。
他感激地对胡伯道了谢,便迫不及待地走向其中一间厢房:“前辈,春风,我先去调息了!”
他撑了那么一路的船,早就累了,而且夹在另一对师徒之间总觉得心累。
胡伯很快送来了热水和简单的饭菜,便退下了。
院子里只剩下许来迟和谢春风,隔着几步的距离,站在西厢房外的廊檐下。梧桐叶的影子在两人身上晃动,气氛再次陷入一种微妙的僵持。
正有风吹落几片梧桐叶,谢春风抬手接了,在手指间转来转去:“我再问你一次,你跟云娘的事情当真与我无关吗?”
许来迟目光飘的很远,好像穿透了那一片梧桐,低低地笑道:“当真事天界的职责之事,我不骗你。”
那些黄暖的斑驳的光影把他的侧影剪得像是一幅回忆画,谢春风看了许久,才轻轻扔了手中的梧桐叶,垂眸笑了笑:“我总觉得你当年不会那么狠心。”
许来迟迅速转头看向谢春风,眸中光影几经变换:“小槿,我........”
谢春风等了一会,还是没有等到一个解释,哂笑几声:“好了,我知你职责所在。”说完他就回了屋。
那脚下的梧桐败叶“嚓啦”作响,给他身后这份难言的沉默加了些音调。
谢春风几乎是落荒而逃地回屋以后,把胡伯端上的水一口气喝了,压下了方才已经有些翻涌的气血,眼前刚刚一阵发黑,如今才算平复下来。
他又坐下挑着吃了些小菜,就躺下调息了。他的身体还是欠佳,不知道是不是离魂器太近还是煞气缘故,现下他总是有些难以支撑的感觉,稍微心神震颤便会像是要魂魄离体了。
这厢两个都在调养起来,许来迟则一个人在院落里直坐到戌时二刻才起身。
他却未出院落,而是直直往那梧桐林里走。若是有些门道的人看,便会发现他的步伐落地点都有些道法在内。
总之,许来迟就这么很快消失在了院落里,最后一脚踏出来,场景便成了一处山顶上。
此山半山种满了木槿,如今正值秋天,木槿树上无花,只有些叶片,枝丫交错,在这暗色天际像是鬼魅。
许来迟摸了摸靠近一棵木槿的枝丫,轻轻叹了口气,然后就很是熟悉路地径直地来到一处小屋前。
“烬燃青山等春归,如今春归,你可是知足了?”屋内已有一女子坐在桌几前沏了茶。
正是云娘。
许来迟笑笑,提了衣摆坐在了云娘对面:“可惜春归不尽归,还有些事未了。”
云娘却将茶沏了漏杯流出,她柳眉皱起,加重了话音:“可是,你的身子就像这茶杯,这之后很多事你已经负担不起!”
许来迟却不管那溢出的茶水,将那杯茶一饮而尽,嘴角带着一些弧度,眸光穿过屋子的小窗落在那株木槿之上:“可是,你也知道我的。”
云娘顺着他的目光也看了那树一会,才转过头来,手搭在额边,长长一叹:“这里面事情错综复杂,你可知这样硬撑怕是也解决不完呢。”
“那能解决多少就解决多少好了。”许来迟目光中的执拗在黑夜里亮的吓人。
云娘看这情态也只道自己是劝不回来了,只是叹道:“可怜你这番情意了。只是他可知道?我看他今日分明不曾记得这百年间所有事,你没告诉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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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在写到十八章左右的时候把前文都修一修,有很多是我期末周写的,晕晕的,叽里咕噜写了有的形容太啰嗦了,我到时候大修一下
文科生写文总是脑子里冒出政治语句还有背的一些名人言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