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尾狗[校园]

　　一场篮球赛过后，李度突然就成了初一知名人物，至少爱八卦的都认得他了。
　　再来几场球赛，已经有女生——甚至是高年级的学姐来看他打球。
　　11班也像一匹黑马，一局局杀到了决赛。

　　李度大出风头，也让所有人都知道，11班失去了乔威帮这几个主力，如同鱼缸装了加氧泵。
　　11班，不仅实力上来了，队伍素质也上来了。

　　包括11班的同学们都幻想着，乔威从来都没在他们班存在过，这是多么美好的班级……

　　谢览只当了一回计分，她散场后就去找了班主任，回绝了后面所有会当裁判的可能。
　　于是，再有1班比赛的日子里，她都可以只当观众了。

　　1班打进了决赛，对手是11班。
　　光是两个班的班号就很有戏剧效果，111。

　　中途两个班打得火热，谢览的大课间饭点快到了，为了错峰，她决定提前去。
　　她问蒋曲儿：“小卖部？”
　　“走啊，”蒋曲儿问杜林，“小卖部去吗？”
　　又有一个女生起身：“一起一起。”

　　没什么人的小卖部真是个令人愉悦的地方，可以慢慢逛，慢慢选。
　　四个女生买了关东煮，坐在小卖部门口的桌椅吃，谢览还买了瓶可乐，她拆了筷子，迫不及待要吃阿姨特地给她现烫的小泡面。
　　没有面条，这顿等于白吃。

　　“你是谢览吧？”一个女生走过来，站在谢览面前，“第一天比赛11班场的裁判也是你？”

　　没礼貌。
　　“是我。”谢览抬头。
　　她还认得，面前这女生是邓文诗。

　　邓文诗身后也站着一群她的朋友，大概五个。
　　拽拽的，表情不善。

　　谢览本来就看她不顺眼，没想到她今天自己送上门来了。
　　来得好啊，邓文诗最好再出个先手，这样她也能出师有名，少些麻烦。

　　蒋曲儿当然也没忘，但她不知道当时具体发生了什么：“你们班赢了呀，谢览没判错吧？”
　　邓文诗从头到尾都面带微笑，十分体面地看着谢览，是把她直接划在对立面的不友好态度：“没有，学霸怎么可能会判错？我只是很意外，学霸和李度关系不错，但平时在学校里面都没怎么见过你们相处，好奇怪啊。”

　　这回蒋曲儿听懂了：“欸——”

　　“有什么好奇怪的？”谢览放下筷子，握住了可乐，她先喝，喝过瘾了才对愈发不耐烦的邓文书说，“我俩亲戚。”

　　“亲戚？！”邓文诗的脸色一变再变，想破了头都没想到居然是亲戚。

　　“欸——？”蒋曲儿被谢览给卡住了脑子。
　　算了，就这样吧。
　　她收回了正确的设定，端着关东煮。
　　看戏。

　　“对，亲戚。”谢览玩着可乐瓶盖，“你见谁家好人天天在学校走亲戚的？书不念了？你们11班作业那么少啊？智商固然很重要，但也稍微尊重一下年级第一的努力行不行？”

　　蒋曲儿快憋不住笑了：噗噗噗噗！！！

　　“你！我不过是问你点事情，至于这么说话吗？”邓文诗往桌上一拍，想要制造威压感。

　　谢览把可乐瓶盖旋了回去，开始低头吃萝卜，嚼吧嚼吧说道：“不想和你说话还不明白吗？回去看比赛吧您！别错过了nili李度哥哥的精彩瞬间哦～”
　　邓文诗再一次脸色速变，红一阵白一阵，最后带着人轰轰离开。

　　“小样儿，能跟我对着拽的人还没出生呢。”谢览看着那群人走开的背影，狠狠地往嘴里塞了一块萝卜。

　　杜林捧脸：“太牛了吧……”
　　她长得好看，从小学就不断有被情敌上门挑衅，误会她和谁谁谁在一起，直到她和乔威谈上了，才消停许多。
　　但她没谢览这张嘴，每次都还懵懵的，人家已经放完狠话走了。
　　只能越想越气。

　　谢览说：“她先惹我的。”
　　杜林担心：“可是这样容易打起来吧？挺麻烦的。”

　　“我告家长啊，我爸妈一个电话就能摇过来了，有本事都叫家长呗。”谢览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嚣张样子。
　　蒋曲儿叹气：“打架诶，你爸妈不会骂你吗？”

　　谢览理直气壮说道：“像我这样的条件，居然都不主动惹事儿，难道不是我素质高吗？他们为什么还要骂我？”
　　在这种莫名的自我认知上面，谢览和俞可心出奇的相似。

　　三人：“……”
　　蒋曲儿有句老实话要说：“说这种话的人一般素质不怎么高，学霸酱，看来你果然很克制嘛。”

　　邓文诗一帮人离开之后，他的一个小姐妹有些担心：“谢览居然和李度是亲戚，她不会在李度面前说你坏话吧！你听她说的那些话，就是笑话我们是学渣呢。”
　　邓文诗吓到停下脚步，随后慢慢往坡下走：“有什么了不起的？她不过只是个亲戚，还能管得了李度？”
　　“女生追男生很好追的，诗姐，你多追几次，我们在旁边给你起哄一下，李度肯定答应你！”
　　“对啊！一起哄，他就不好意思拒绝你了。”

　　篮球场上比赛激烈，还是平分，到了最后倒数的十几秒，不看球赛的也忍不住关注起来。
　　俞可心和吴风夹击李度，李度半垂着眼，忽然起跳，闭眼抛了一个3分。
　　那一刻，11班全体起立庆贺。

　　等到李度回教室上课，大家都还围着他，班主任也让大家乐了半节课。
　　在浮躁的朗读声里，李度并没有那么快乐，他心里还警惕着在家反省的乔威。

　　中午放学时，邓文诗站在他座位前：“一起走吗？”
　　周围的同学没有起哄，但都不约而同暧昧一笑。

　　“不了，我把作业写完。”李度拿了冠军，学习热情高涨，英语作业又只是抄写单词。
　　邓文诗好脾气地坐在他前桌：“那我等你吧。”

　　李度怎么会不明白她的意思，笔下顿了顿，继续写：“不用等我，我不和女生走太近，也不会喜欢你。”
　　“你！”邓文诗没这样被人对待过，就连乔威都给她几分面子，李度这么高冷，她多少是有些生气的，“你好好和我说话会死吗？”

　　会死，考不进1班就得吃屎，生不如死。
　　李度笔下加速，没再搭理她。

　　火速写完英语作业，他给作业拍了个照，然后收拾书包闪出了教室。
　　邓文诗坠在他身后质问他：“喂！我好心等你，你就这么不给面子吗？”

　　平时的路线是直接拐下楼梯，上主干道出校门，李度为了甩掉邓文诗，特地上廊桥，绕道对面的办公室下楼。
　　邓文诗不敢跟过去，被原地气哭。

　　李度回到家，家里中午没人，他有些失落，在开门前他就在想，一会儿要是跟叔叔阿姨说自己篮球比赛拿了冠军，他们高兴鼓掌夸他厉害的反应，就像校运会夺冠那会儿一样。
　　也可能早早就准备恭喜他，因为谢览回来先说了。

　　但是家里没有人，叔叔阿姨要赚钱。
　　他从书包里掏出那枚金牌，放在最显眼的鞋柜上，大家回来换鞋的时候，一定会看到它。

　　家里好冷清，他现在待不下去，躺了会儿，躺到肚子实在饿得不行，他才出门。
　　吃个炒面，然后去便利店。

　　便利店的规模挺大的，像一个小超市。
　　这个点的吧台和餐桌都是人，有穿校服的学生，有不穿校服的大哥哥大姐姐，生意很好。

　　李度去了二楼，现在是午休的点，二楼很安静。
　　他轻轻推开了书房的门，把正在整理知识点的谢览吓了一跳。

　　“……我。”李度以为她睡午觉呢，看到谢览瞪过来，紧张点握住门把手。
　　要不，他还是回家？

　　但谢览动作快，朝他勾勾手指头。
　　要干嘛？李度松了手，带着疑惑走了进去。

　　离那个邓文什么的远点，这小娘们儿来找我茬，我不喜欢她。
　　谢览在心里抨击，瞪着李度，那眼神骂得很难听。

　　李度不知道说什么，不知道谢览为什么有对他不满意了：“打赢你们班，对不起。”
　　这个最有可能。

　　“……”谢览表情一拧，“什么玩意儿。”
　　在学校里被女同学追也很耗费精力，李度干脆蹲下，扣着桌子腿玩：“那你气什么？你不说我哪里猜得到，要不然你直接训吧。”
　　他丧丧地说。

　　谢览把笔盖上，一手搭在桌子，一手搭在椅背，看着蹲面前的刺猬头：“你们班那个邓文什么的，在追你？”
　　“啊……”李度这才知道谢览生气的点，“我拒绝她了。”

　　谢览扯了个冷笑：“你的拒绝有用吗？”

　　没有用。李度抬头，两手肘挂膝盖上，眼睛黑白分明的亮，盈满求知欲：“那咋办？”
　　“低调点，懂吗？”谢览没忍住，拿笔戳他额头，“要是每个人都拦着你说上那么一段儿，你还考不考一中了？”
　　她冷笑连连：“别说一中，到1班借读的机会都能砸你手里。”

　　李度挠了挠头，他也很苦恼啊：“那咋办？”
　　“要学会无视，学会屏蔽。”谢览叹了口气，又宽容了些，算了，农村出来的土包子，没见过那么大阵仗吧，“别回应告白，收到情书啊，零食啊，也扔了。”

　　好冷酷，李度突然就想到了同学去1班看过谢览后回班里说的——谢览有距离感。
　　他能做到拒绝，但他做不到无视，李度挣扎着，他还是要想一个双方都能体面的结果，即时最后的体面也保不住，那也不能是他一个人的责任，且不是他的主要责任。
　　他被自己的想法吓住了，这样想，惹上他还不如惹上谢览呢。
　　老话说得好，长痛不如短痛。

　　谢览不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只觉得他不争气，像个软柿子预备役：“……”
　　忍到下学期，拴身边，令行禁止就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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