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异世杀个片甲不留

　　次日一早，天微微亮。
　　长青和苍华来到长尾街，此时街边已热闹非凡。
　　吆喝声伴着芝麻大饼的香气，给听觉和嗅觉表演了一场华丽双重奏。
　　“两张大饼。”苍华来到小贩面前，要了两块大饼。
　　“好嘞，您稍等。”那小贩麻溜的将热腾腾的锅炉里沿边烘烤的大饼揭下两张。
　　“店家，给你打听下，最近咱们长尾街有没有搬来一户渔村的人家？”苍华问道。
　　那小贩没有多想，当是以为两人过来寻亲。
　　“有的，这条街走到头，在街尾右转，你就循着味就能找到，鱼腥味最浓的那家就是了。”小贩像是想起什么，眉头紧皱。
　　“是有什么不妥么？”长青注意到小贩的脸色问道。
　　“别提了，我就住在那附近，每天都要被腌入味了，家里人正闹着要搬走呢。”小贩示意长青闻他身上衣袍的味道。
　　长青靠近，鼻头轻嗅。
　　果不其然，若有若无的鱼腥味自小贩身上传来。
　　“而且那户人家，自打搬过来，就很少出门，一直大门紧闭不见踪影。”小贩补充道。
　　两人对视一眼，若有所思。
　　此时有新的客人来到，小贩也不再多言。
　　两人转身离开，苍华将手里的大饼递给长青一张。
　　秉持着‘天大地大，吃饭最大’的道理，苍华迫不及待的开吃了。
　　“快，趁热吃最香了。”苍华舌头被烫的嘶哈嘶哈。
　　“就你心急。”长青翻了个白眼说道。
　　“你懂什么，天大地大，吃饭最大。”苍华满嘴大饼含糊不清的回答。
　　等来到街尾，若有若无的鱼腥味在空气中弥漫。
　　鱼腥味让两人嘴里喷香的大饼都变得食难下咽。
　　苍华将大饼揣进怀里，没有注意到，菟丝子悄悄露头，将大饼啃食成渣。
　　巷子里诡异的寂静昏暗，与街头喧嚣的热闹形成鲜明对比。
　　两人脚步轻慢的走在巷子里。
　　一家、两家、三家、四家、五家。
　　找到了。
　　两人倒退回到第四家门户前。
　　这里是鱼腥味最浓郁的地方。
　　大门紧闭，但是这难不倒两人。
　　苍华召出菟丝子，菟丝子转瞬间钻入地下。
　　接收到识海里菟丝子传递来的消息，苍华示意长青来到围墙处，两人一跃而起。
　　稳稳当当的落入院内。
　　来到院内，两人才发现，除了鱼腥味之外，这里还充斥着隐隐约约的香火味。
　　环顾四周，发现院子格外的大，并且四周摆放着若干口盛满水的大缸。
　　两人没有注意到，腥臭味是从水缸里传来的。
　　长青作出噤声的手势，示意苍华跟着她。
　　两人来到正堂，却没有发现村长等人的踪迹。
　　只有在西堂屋里发现供奉的一座海神像，那神像给长青一种熟悉感，像极了在无尽海底遇到的人鱼。
　　并且长青发现，这里只有香火没有供品。
　　通过积压的香灰来看，村长一家供奉这座神像已久了。
　　菟丝子在地下将根系延伸到所有的屋子，也没有搜寻到人活动的踪迹。
　　得到菟丝子的反馈，苍华将这一发现告知长青。
　　两人微微思索，不约而同的将视线投放到院内的大缸上。
　　在两人的注视下，一个泡泡从缸底浮到水面，然后破裂。
　　两人靠近大缸，幽蓝深色的水面荡起涟漪。
　　长青和苍华低头屏息，一双手瞬间自缸内伸出，带起一阵腥臭的风。
　　两人迅速后撤。
　　菟丝子暴起，藤体瞬间暴涨数十倍，然后用力甩向那大缸。
　　缸体应声破裂，水花四溅。
　　此时，那缸内躲藏的‘人’也露出全貌。
　　比之渔村里那位母亲的样子，展现在两人面前像是‘进化’版本的模样。
　　脖颈处是泛着乌黑的鱼鳞，耳朵已经完全变成了鱼鳍的形状。
　　咧着尖利密集的锯齿状牙口，腥液自嘴角滴落。
　　像极了无尽海底祭坛处遇到的暴走人鱼。
　　不等两人思考，其余大缸里沉睡的‘人’相继苏醒加入战斗，呈聚拢状围住两人。
　　长青和苍华背身站立，长青取出龙骨长鞭，菟丝子在苍华身旁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气氛逐渐紧绷，不知是谁先动了起来。
　　‘人’们一拥而上，最先袭来的是针对嗅觉的攻击。
　　长青甩动着龙骨长鞭，长鞭灵活的穿梭在他们之间，眨眼的功夫将他们耍的团团转。
　　另外一边，菟丝子则兴致勃勃的将所有‘人’捆的结结实实。
　　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两人就把场面摆平。
　　“攻击力不高，可能是脱离了水的缘故。”长青蹲在一个‘人’鱼面前点评道。
　　拿出一粒回春丹，溶水稀释后给几‘人’喂下。
　　最先恢复些许意识的是村长。
　　意识混沌的睁开眼，发现自己被捆得结结实实。
　　用力的挣扎，却发现徒劳无功。
　　“你醒了。”长青最先发现村长的异动。
　　“你是谁？”村长声音嘶哑的开口，像是许久未曾说过话了。
　　“我？沧浪山长青。说吧，你们村里到底发生了什么。”长青问道。
　　村长深深的看了两人一眼，紧闭着嘴不作解释。
　　“呦，嘴还挺硬，命都不想要了？”苍华站在一旁踹了村长一脚。
　　村长吃痛，弓着腰不作声。
　　长青见状，知道村长是块硬骨头。
　　走向一旁，将年龄最小的那个‘人’拎到村长面前。
　　“这是你孙子吧，还这么小就要遭这么大的罪，真是可怜。”长青循循诱导的说着。
　　村长眼眶发红，喉咙哽咽。
　　“解开我，我就告诉你们。”村长提出要求。
　　长青挑眉，不置可否。
　　看着两人警惕的样子，村长像是无计可施一般无奈的开口。
　　“我不会跑的，我这条命也活不了几天了。”村长看了一眼小孙子，神情动容。
　　长青略作思考，最终答应了村长的请求。
　　苍华得到长青示意，让菟丝子给村长松了绑。
　　村长轻轻的抱起小孙子，踉跄着走向西堂屋。
　　两人跟在村长身后，来到西堂屋神像前。
　　村长跪倒在神像前，取出三根香点燃。
　　袅袅香烟升起，模糊了神像的面容。
　　那香燃的极快，眨眼的功夫就见了底。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长青总觉得那神像的面容更加邪性了。
　　村长看着燃的见底的香，心更加的沉了。
　　事已至此，他知道自己没救了，但是其他人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村长思绪陷入遥远的回忆，开口道。
　　“百年前，我们祖上来到无尽海边，依附出海打渔为生。慢慢的，这里聚集了更多的渔民，形成了一个小村落。
　　某一天出海打渔，遇上暴风雨，所有人都被卷进大海里。但奇迹的是，他们再次睁开眼居然身处村口海边沙滩上，与此同时，身边多了一座神像。
　　所有人坚信，是神像救了他们，为此，他们特意在村里为神像供奉了一座小祠堂。
　　每次出海，大家都会来祠堂烧香，供奉供品。
　　而且神奇的是，每个人第一次烧香燃尽后，香案上都会出现一颗朱砂红珠，带上它，在海上无论遇到什么，都能安全的出现在村口。
　　就这样，供奉神像这件事延续至今。
　　可是渐渐的，村民的欲望扩大，他们开始不再满足于简单的安全出海。
　　而神像对于所有的请求，来者不拒。”
　　“这里面也包括你，是么？”长青打断道。
　　村长看了长青一眼，微微扯动嘴角苦笑。
　　“所有人不知道的是，所有的请求都是需要代价的，只是这代价来得晚，等发现的时候，为时已晚。”
　　“朱砂红珠还有么，给我看看。”长青问道。
　　“有的。”说话间，村长拨开胸前衣领，露出隐藏在胸前的朱砂红珠吊坠。
　　村长扯下它，递给长青。
　　“在发现村民陆陆续续不对劲的时候，我就去祠堂烧香供奉了，但是神像第一次拒绝了我的请求。”村长语气暗含悔恨。
　　“后来我发现，它不止拒绝了我，它拒绝了所有人。”
　　“它在向我们收取这百年来的代价，它要抽走我们的灵魂，将我们变成怪物。”村长像是想到了什么，神情有些癫狂。
　　长青审视着手里的朱砂红珠，将元力注入其中。
　　元力石沉大海一般，毫无反应。
　　这时，识海里的赤羽像是感应到了什么，苏醒了过来。
　　不等长青问询，赤羽便主动的告诉长青。
　　“主人，这是契约珠，不过它是单向契约，被契约人需要向契约人奉上灵魂□□作为代价。”赤羽通过传承得到的消息大抵如此。
　　长青恍然，原来如此。
　　“那你打的过那神像么。”长青问。
　　“不行哦，主人。”赤羽有点委屈。
　　长青摸着下巴思索，看来需要从长计议了。
　　“但是我可以烧掉契约珠，凤凰真火可以烧毁世间一切存在。”对于小小的契约珠，赤羽还是非常有把握的。
　　听到这个消息，对于长青来说，倒是意外之喜了。
　　但是对于能解除契约珠的单向契约这件事，长青并没有声张。
　　她会给每个村民解除契约，但是前提是她要弄清楚每个村民对神像的请求。
　　想到此处，长青看向村长。
　　“你第一次的请求是什么。”
　　村长看向长青，张嘴却没有发出声，不愿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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