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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夜色沉沉，废土区冷风呼啸，裹挟着腐朽和血腥气，割在皮肤上如刀刃划过。
枪声如风声般断断续续，零星回荡在废土区的废弃楼群中。
程知行拉着Kael的手，快速穿过被铁锈和泥土覆盖的小巷，夜风在废墟间呼啸，带来细碎的沙尘。
破旧的广告牌在风中发出嘎吱声，像嘲弄般刺耳。
Kael微微偏头，耳朵轻轻动了一下，警惕地听着身后的动静。
“他们快追上了。”她低声说。
程知行的眉头皱紧，拉她拐进一条废旧巷道，轻声说：“跟紧我。”
两人一口气跑进一座废弃工厂，锈蚀的铁门在撞击中发出沉闷的嗡鸣声。
Kael脚步微顿，扶着墙喘息，捂住还在渗血的手臂。
程知行从外套里取出一块干净的手帕，蹲下来，温柔地包在她伤口上。
Kael没有拒绝，但眼神依旧戒备。
寂静中，只有彼此急促的喘息声。
“他们是谁？”程知行低声问，语气沉稳，眼神却凌厉。
Kael没有立刻回答，只是侧耳倾听外面的脚步声。
程知行继续试探：“是你的人，还是要杀你的人？”
Kael抬眼，琥珀色瞳孔在昏暗光线中反射出冷光：“不关你的事。”
程知行没有再追问，但他知道，这次的危险不仅仅是单纯的械斗。
他用手压着她的伤口，感受到她微微的颤抖。
“你的手在抖。”程知行轻声提醒。
Kael狠狠咬住下唇：“闭嘴。”
程知行没有退开，依旧沉声道：“是你要杀我，还是他们要杀我？”
Kael愣住，目光瞬间凝固。
就在这时，工厂外传来沉稳的脚步声。
RO的声音透过破损窗户传进来，带着一股寒意：“她在里面。”
Kael瞳孔微缩，握紧了手中的匕首。
程知行发现她手在发抖，轻轻覆盖上去：“冷静。”
Kael没有回头，却能感受到他的掌心温热。
“别进太深，保持封锁。”
RO的声音再度传来，冷硬且疏离：“Kael，你没有选择。”
“再不动手，任务终端将直接锁定你的位置。”
Kael的心脏跳得剧烈，胸口像有火在烧。
程知行的手掌盖住她的手背，指尖微凉：“听着，我不会跑。”
Kael回头，眼神复杂地盯着他：“你根本不知道事情有多严重。”
程知行凝视她，语气柔和却坚定：“你想杀我吗？”
Kael的喉结动了动，咬紧牙关：“闭嘴……”
程知行没有松手，反而靠近一步，眼神沉静：“要动手就快一点，别犹豫。”
Kael的指节泛白，匕首几乎要从手心滑落。
工厂外，RO低声命令：“右侧，搜索。”
脚步声逐渐逼近，Kael的心跳几乎要炸开。
程知行轻轻靠近她耳边，低声道：“跟我走。”
Kael下意识想推开他，却被程知行一把拉住，按在墙边。
“听我说。”程知行用身体遮住她，“你想让我死吗？”
Kael怔住，眼神微微松动。
程知行的眼中闪过一丝柔软：“如果不想，就别冲动。”
门口，RO已经推进到工厂中央。
“Kael。”
RO的声音没有温度：“我知道你在听。”
Kael没有应声，只是屏住呼吸。
“你真的要背叛组织吗？”
“为了一个不值得的人？”
程知行的手指轻轻扣住Kael的手背，试图平复她的紧绷。
“Kael，你不是那种会因为感情软弱的人。”
RO的声音越发逼近：“他值不值得，值得你为他背叛？”
Kael闭上眼，额角泛起冷汗。
她想动手，却在最后一秒放下了刀。
她知道RO说得对。
她不该犹豫。
她不该背叛组织。
可程知行还在握着她的手，沉稳得像一道屏障，挡住她所有的恐惧。
Kael咬紧牙，手指用力掐进掌心。
RO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冷笑：“你真是让我失望，Kael。”
“你这种人，居然也会心软。”
程知行轻轻拥住Kael，让她靠在自己胸口：“别怕。”
Kael死死抓住他的衣襟，声音发哑：“我本该杀了你……”
程知行笑了一下，声音像风一样轻：“但你没有。”
砰！
一声枪响，子弹擦过两人头顶，嵌进金属梁上。
程知行猛地将Kael拉进怀里，整个身体将她护住。
玻璃碎裂，风声灌入，Kael几乎要窒息。
她挣扎着抬头，看见程知行的眼神依旧沉静，带着温度。
“没事。”他轻声安慰。
此时RO带着两名同组杀手走进仓库，站停在Kael和程知行面前。
“Kael。”
RO冷冷道：“你从来都很清醒，不会为了感情失控。”
Kael握紧匕首，身体微微前倾，随时准备反击。
RO冷笑：“想保护他？就凭你？”
程知行忽然开口：“是我不好。”
RO微微皱眉，冷冷瞥向他：“你说什么？”
程知行平静地注视着她，眼神无波：“是我让她犹豫的。如果你要杀，就杀我一个。”
Kael猛然转头：“别乱说！”
RO嗤笑一声，手指轻轻一抬，身旁的狙击手立刻上膛瞄准：“杀你一个？不，我还要带Kael回去。”
程知行将Kael护在怀里，声音依旧沉稳：“如果你带她回去，组织会放过她吗？”
RO的脸色微微变化，但很快冷笑道：“杀手没有退路。”
程知行微微垂眸：“我知道。”
他突然拉住Kael的手，轻声道：“听着，我带你走。”
Kael愣住：“你……”
“相信我。”程知行眼神坚定，“我不会让他们带走你。”
RO冷冷道：“你以为你能保护她？”
程知行没有回应，只是握紧Kael的手，向侧门靠近。
就在这时，RO猛地一挥手，狙击手扣下扳机——
砰！
子弹擦过程知行的肩膀，打碎了后方的玻璃。
Kael猛地推开程知行，反手拔出匕首，冷声道：“别动他！”
RO一愣，眼神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你居然……？”
Kael没有解释，眼神冰冷，手握匕首，挡在程知行身前。
RO冷笑一声：“Kael，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Kael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的颤抖：“知道。”
“我选择保护他。”
她不能逃了。
不只是任务。
还有这个人。
RO冷冷一挥手：“开火！”
砰砰砰——
程知行一把牵住Kael的手，带着她迅速朝后门奔去。
RO看着两人消失的方向，下令：“分两队追。”
夜色下，两人快速穿过废墟区。
程知行回头看着Kael问道：“你还好吗？”
Kael喘着气，摇摇头：“不能停。”
程知行看着她眼角的泪痕，心里猛地一沉。
他低声问：“你害怕吗？”
Kael没有回答，只是用手紧紧攥住他的衣角。
程知行握紧了牵着Kael的左手，低声道：“没事。”
“这一次，我不会让你独自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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