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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2
刚刚还和副组长勾肩搭背大聊特聊的张子言不知道什么时候发现了他们两人。
他话音刚落，就赶忙拿着装着啤酒的玻璃杯凑了过来。
张子言的整张脸红得跟熟透的虾子一般，也不知道他究竟喝了多少。
此刻的他已然没有了往日的理智，直接就揽住了余天祺的脖子，然后有点大舌头地喊着。
“师哥～”
张子言的尾音微微上扬，让王玥都怀疑自己刚刚的玩笑话难不成一语成谶。
倒是余天祺有些嫌弃地看着他，然后将他满是酒气的脸往旁边推了推。
“喝多了就回家，不要在这里发酒疯。”
“嘿嘿，我没喝多。”
“你看你这个表情，也不笑一笑，把我的组员都吓跑了……”
大概是酒精壮胆，张子言倒是不怕他就这么指着余天祺的脸，没大没小的胡话就这样说出了口。
王玥也没有料到，自己留下来还能有这么一出戏可以看——
别的不说，倒是下酒。
她浅笑着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烧酒，刚准备边看戏边喝，却不想有点喝多的张子言注意力落到了她身上。
“王玥老师，我要单独敬你一杯！”
“着实要谢谢你这段时间对我们组的帮助，实在是感谢！”
王玥看他不断抬高的声音还有通红的脸颊，她赶紧说道：“不用不用，张组长你少喝点。”
“没事，你别听我师哥瞎说，我没多。”说完还扬了扬自己手里的啤酒杯。
他摇晃的动作有点大，看起来啤酒随时会从杯子里洒出来。
她最是知道这个时候不能说一个喝多的人他喝多了，便也没有再推脱，而是跟他装着啤酒的酒杯碰撞。
“好的好的，张组长我这个量少，所以我干了你随意。”王玥也不忘给对方一个台阶，说完就将手里的烧酒一饮而尽。
张子言大概是喝了不少动作都变得有些迟缓，王玥都喝完了，他还没有将酒杯放到嘴边，但他脸上的傻笑却深了几分。
“王玥老师，真厉害！”
话音刚落，他就将那大半杯啤酒仰头大口往嘴里灌，王玥看着他不断滑动吞咽的喉结，都不免替他捏把汗。
不过好在张子言他还是有惊无险地喝完了。
只不过他刚喝完酒就打了个饱嗝，让坐在他旁边的余天祺下意识地测身远离了他几分。
见他这般，反应慢半拍的张子言也忍不住控诉道：“师哥！你嫌弃我！”
余天祺倒也毫不掩饰，冷漠地点点头全都应下。
“嗯，嫌弃你。”
张子言听他这么说不自觉地瘪了瘪嘴，摆出一副不知道究竟是真的还装的委屈的模样。
本来以为他要就此消停，却不想他却憋了一肚子话不说完不痛快一般。
“师哥，本来呢，我还怀疑过你的，”
听张子言这话，王玥立马意识到有瓜可以吃，耳朵立马竖了起来，喝酒的动作都停下来，生怕自己错过什么细节。
“当时听说赵未央老师介绍她师妹的时候，你一听王玥老师的名字就定下，我还犯嘀咕来着。”
“一没看作品集，二没线上面试，就这么潦草定下，都不像你的作风。”
“没想到是师哥慧眼识珠，王玥老师你确实很厉害，我希望以后有项目还能继续和你合作。”
王玥怎么也没有料到这瓜竟然跟自己有关，她也并不知道这次合作竟然还有这么一出事情。
还以为他们之前的项目和未央师姐合作愉快，所以出于信任师姐推荐的人他们团队就直接拿来用了。
她的眼神也不自觉跟着心绪望向了对面的余天祺，男人的表情依旧如往常那般冷静自持。
他怎么就笃定自己的业务能力可以？
自己是他定下的，万一自己业务能力不过关，那他这个做决策的人必定要担起责任。
而且当时自己和对方满打满算不过就两面之缘。
“不过师哥你是不是知道王玥老师长得漂亮啊，要不然那天去咖啡厅开会，你怎么特意让我开自己的车啊。”
“而且往常我们组的聚餐邀请你，你都不来的，只会结束后找我要聚餐账单报销的。”
“嘿嘿师哥，没想到吧，你对王玥老师的小心思，我早就看穿了。”
烤肉店内灯光昏暗迷离，烟雾在空气中缓缓流动。
刚刚还很是热闹的烤肉店，也为时间极尽地铁末班车的时间，现在也没几桌客人了，他们这长桌也只剩他们三人还有另一位副组长。
那烟雾像一层薄纱笼罩在整个店内，和他俩之间。
王玥听到张子言这话，只觉得自己刚刚咽下的所有酒精都在这一刻全部都被调动，浑身都燥热了起来。
虽然知道自己并不是喝酒会上脸的人，但是她觉得自己此刻热到发烫的脸肯定也没好到哪里去。
余天祺扫了一眼身旁的“大漏勺”张子言，终于忍不住出言制止，“张子言，你喝多了。”
王玥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如擂鼓一般，慌张之中想要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张张嘴作罢。
眼神也不自觉地飘向不远处的副组长姜跃平，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他的头扭向另外一边，像是刻意回避一般。
也不知道张子言的“胡话”他究竟听到了多少。
不过唯一的好消息便是自己和他们合作已经接近尾声。
王玥装作无事一般看了眼自己手表的时间，具体时间她并没有看清楚，就要开口，“没什么事情，我就先走了。”
“别走啊，王玥老师，我才没喝——呕！”
张子言反驳的话还没有说完，从胃里翻涌出来的呕吐声盖过了一切。
瞬间打破了不知道究竟还要弥漫多久的烟雾。
*
“……我们之间的距离好像忽远又忽近，你明明不在我身边我却觉得很亲*……”
（*此处为邓紫棋的歌曲《我的秘密》）
王玥坐在飘散着熟悉车载香薰味道的副驾驶，低头看着自己脚边用塑料袋装着的两瓶果味烧酒，还是有几分恍惚。
好像自己每次坐上余天祺的车都总是稀里糊涂、阴差阳错的。
上一次是这样，这一次也是如此。
张子言喝到吐以后，余天祺看起来并不意外，而是很是冷静地处理了一切——
让副组长姜跃平赶紧拿来垃圾桶接着张子言的呕吐物，然后给醉得不省人事的张子言喊了代驾。
并嘱咐姜跃平坐张子言的车送他回家，并直接住他家过夜就好。
结账的时候，又多给了店家两百块钱作为清洁费表示歉意。
王玥当时听到他说两百块钱清洁费的时候，都忍不住有些肉疼，虽然花的并不是自己的钱。
结账的时候甚至不忘回头看着打包烧酒的自己，并问自己要不要再要点酒带回去。
有些喝上头的王玥已经记不得自己当时有没有对余天祺不加掩饰地翻白眼。
但肯定是在心里吐槽了一句，冤大头。
餐饮店的酒水最是利润高得吓人，定价都是外面便利店一倍的价格，也因为如此她才会喝不完也要打包带走。
本来她是准备自己打车回去的，一出烤肉店还没有完全入夏的夜晚，风还是带着凉意。
一吹就让她的酒意就消散了许多。
但是余天祺却主动说，“我送你回去。”
“比较安全。”
其实她想不明白明明刚刚张子言那些酒后胡话明明戳穿了身旁开车男人的小心思，他却丝毫没有避嫌的意思。
他这是默认了吗……
“不是说不能喝酒的吗？我看你酒量挺好的。”
开车的余天祺突然开口，让王玥稍稍一愣，她快速地在脑内过了一遍所有自己和他在场的记忆，印象里自己并没有说过自己不能喝酒。
“没有啊，你记成其他妹妹了吧。”
说完这话，王玥撇了撇嘴隔着车窗玻璃看着前方的红绿灯，红灯不知怎么的在她眼前晕成了一团柔和的红光。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酸溜溜的语气就这么跑了出来，让车内青草薄荷的香薰味道多了几分柑橘的酸意。
“我没记错。”
王玥皱着眉扭头看向身旁的男人，对方正看着她，回避了一个饭局的目光，在这一刻终于交汇。
他那双深邃的眼睛里满是笃定。
反倒让王玥有了一丝迟疑，是不是自己的记忆出现了偏差。
“咳。”
就在她沉思追寻记忆的时候，余天祺突然干咳了一声，扭头看向了正前方移开了和她四目相对的事先。
“你不要这样看着我。”
王玥不知道对方这话什么意思，翻了个白眼就将自己的头有些赌气似的扭到靠窗的方向。
然后闷闷地应了一声，“哦。”
绿灯亮起，车再一次开动了起来。
晚风顺着微微开启的车窗轻轻吹了进来，让酒精上头有些许燥热的王玥感觉很是舒服。
然后便是迷迷糊糊地犯困，明明在心里叫嚣着不要睡着的王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的眼睛就上下打架地闭上，睡了过去。
又是一个路口的红灯，车稳稳地停住，驾驶位的余天祺视线落到了身旁沉稳呼吸的女人身上。
刚刚开车的时候，他在后视镜就瞧见了她眼皮打架挣扎着不要打瞌睡的可爱模样。
当时他的嘴角就不自觉的上扬了几分。
见王玥睡得沉，他修长的手指扭动了一下仪表盘的音量键将音乐声音弱了几分。
这个红灯的间隙，他忍不住扭过头认真地观察着她。
眼神落到她带着醉意绯红的脸颊和嘴唇时，余天祺的喉结不受控制地上下滑动，在方向盘上的手也不自觉地握紧了几分。
他的喉咙里似乎压抑着什么声音，却始终没有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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