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当我成为最大最恶反派boss后

　　她的手机掉进了海里。
　　——这个借口不行，搭乘什么航线能连续三四个月没时间办新手机卡？
　　塔瓦娜下意识往人堆里挤。
　　高高坐在管道上的东巴一跃而下，冲酷拉皮卡及他的两位同伴打招呼。

　　她去了NGL自治国所以几个月不能用手机。
　　——说的好，但她只在新闻中听到这个国名，况且欣赏自然风光和她不喜欢这个没品味的国家不冲突。
　　塔瓦娜悄悄从人群缝隙中探头。
　　他们三个还没看见她，而东巴正滔滔不绝地讲述着什么。

　　她是友克鑫某个黑手党家族的私生女，不久前才被生父寻回并软禁。
　　——别开玩笑了，一想到要称呼那种家伙为“爸爸”，她就恶心得想吐，自己之前是怎么能开口的？
　　塔瓦娜被推搡着来到人群边缘。
　　在那个黑发男孩的带头下，酷拉皮卡与另一名同伴倒掉了有毒的果汁。

　　说到底，她为什么要说谎呢？

　　苦思冥想许久，塔瓦娜发觉，她实在没有撒谎的必要，甚至她可以一言不发。

　　但如果现在选择逃避，之后见面会更尴尬。

　　塔瓦娜下定决心，向那三人走去。

　　小杰最先察觉到她正在靠近，睁着圆溜溜的黑眼睛好奇地打量她。

　　“酷拉皮卡，我们有段时间没见面了。”

　　“塔瓦娜？你也来参加猎人考试了？”

　　他掩饰讶异的模样令她怀疑自己在他心里是不是已经死了。

　　酷拉皮卡的眼神游离了一瞬：
　　“我听说你所在的福利院被推倒重建，新的院长身后有黑手党支持，你又不像是会轻易放弃家园的人，就下意识觉得……抱歉。”

　　“你不用道歉。”塔瓦娜随意揉捻耳侧的蜷曲黑发，“我其实并没有——”

　　“喂喂，你是不是该和我们介绍一下这位小姐？”

　　突兀插话的雷欧力朝着酷拉皮卡挤眉弄眼，而后者回他一记瞪视。

　　真有意思，雷欧力看上去是在打趣，但其实他浑身紧绷，显然对她非常警惕。刻意打断她的话也是在试探。

　　“还未进行自我介绍。”塔瓦娜对着雷欧力颔首，“我叫塔瓦娜，没有姓，是萨黑尔塔合众国的人民，出身的话，大概是孤儿吧。”

　　“为什么说是大概？”

　　一直安静旁听的小杰举起手插话。

　　“因为我不久前才发现，我的父母有不如无。”

　　她坦然的姿态令对面的三人一时无言。

　　“小杰。”酷拉皮卡叹一口气，转头告诉他，“你这样说话不太礼貌。”

　　“哎？是这样吗。”他摸摸后脑勺，“可我当时就觉得，塔瓦娜对自己的出身一点都不在意。”

　　塔瓦娜也确实没有丝毫被冒犯的感觉，但她明白自己对他们而言还是外人。就在她想要开口时，一串急促的铃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铃铃铃铃铃——”

　　众人注视中，留着八字胡、缺少嘴部的考官萨茨从砖石墙缝中走出，宣布猎人考试的正式开始。

　　看见他手中奇妙的“闹钟”，塔瓦娜暗自决定：等拿到猎人执照后，她要去买一堆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它们不能太有用，但也不能完全没用。

　　同时，她从萨茨的话中总结出一点：跟着他跑到终点。

　　“唰——”踩着滑板的奇犽轻松超越了刚刚起步的几人，与最前面的塔瓦娜隔开两个身位。

　　雷欧力和他就使用工具一事掰扯不断，小杰、酷拉皮卡也依次加入争论，最后是塔瓦娜：
　　“你要是眼馋的话，可以向奇犽借用他的滑板，雷欧力。”

　　“你说谁羡慕他能用那个玩具！”他大声嚷嚷着，却突然身体一顿，脚下一个趔趄，“不对，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

　　身后正打算和小杰报出自己名字的奇犽动作一僵，周身气息隐隐变得凛冽：
　　“那个大叔就算了，你居然知道我是谁？”

　　“你叫谁大叔啊臭小子？我和你们一样都只有十几岁！”

　　“是眼睛啦，眼睛。”塔瓦娜放慢步伐，拨动刘海向他们展示翠玉般剔透的双眸，“应该是天生的能力，总之我能看见些别人看不到的东西，可能和读一本插画书差不多吧。”

　　“那你说说我是不是只有十几岁？”

　　面对着小杰的讶异，雷欧力不满地挥舞胳膊对他指指点点。

　　“还差几个月到十九岁，没错吧？”

　　“这个能力可真好用啊！”他打着哈哈同她拉开距离，嘀咕道，“但也太可怕了，在你身边岂不是一点隐私都没有。”

　　“我听得到。”塔瓦娜回过头看他，“而且我并不想随便‘窥探’别人！我已经在学着控制它了，只有名字是没办法被隐藏的，就像看书总会一眼望见封面的书名——”

　　“你就不能为‘书’都套上外壳吗？”

　　“很有道理，谢谢你，雷欧力！”

　　其实她在两个月前做到了这点，但她刚才直接说出二人名字，是希望能以最快速度和他们熟悉起来。

　　“如果你失明了，是不是就没办法再看到别人的信息？”

　　奇犽上前几步，如此询问她。

　　“你最好别想着对我下手。”她摇摇头，“我也不清楚，说不定我的感官会变得更敏锐。”

　　塔瓦娜有预感，她的能力或许类似区别于五感的“第六感”，但会与五感相互影响。

　　“为了展示我的诚意，在未经同意的情况下，我不会用能力探知你们四人的任何事情。如果违反了这点，我会失明一段时间，长度就按情况从一分钟至二十四小时不等吧。”

　　“你光这样说能有什么用……啧，真狠呐。”

　　她的双眼在他们的注视下迅速黯淡下去，转为一片吞没所有光亮的漆黑。

　　“真是抱歉，可以原谅我吗？”

　　奇犽耸耸肩：
　　“这是你的选择，没人说要你惩罚自己，别自我感动了。”

　　“时间是十小时。”塔瓦娜就像没失明一样，跑步的姿势极为稳健，“酷拉皮卡，我和你第一次见面时，从你身上看见的东西有点多。”

　　“……我没关系。”酷拉皮卡没想到在最前面的自己还是被卷入风波中，“这不是你能选择的。况且，你现在已经能控制它了。”

　　“你们怎么回事？”雷欧力大为震惊，“不管怎么想，因为这种随随便便的自说自话就让自己失明很不现实啊！你真的看不见了吗？难道不是瞬间戴上了隐形眼镜？”

　　“这世界上超出你理解的事情多着呢。”

　　奇犽凉凉地刺他一句。

　　“别担心，雷欧力，她敢这么做绝对是有底气在的。而且看不见也能跑步，太厉害了，这是怎么做到的？”

　　小杰在一旁猛瞧她的动作。

　　“在猎人考试里做这种自废手脚的事情，太蠢了！”雷欧力脸上挂起细密的汗珠，“你给我关掉那个惩罚，喂，塔瓦娜，听到没——”

　　“你们不介意的话我很快就能复明，最多不超过十分钟。”

　　“……这对话也太古怪了。”

　　雷欧力搓搓手臂，朝回头以诡异眼神打量他们的其他考生怒吼：
　　“看什么看，专心考试啦！”

　　“我刚才想说，其实我并没有多在意福利院。”塔瓦娜来到酷拉皮卡身边，“如果一定需要我才能维持下去，那它或许没有继续存在的必要。”

　　“无论如何，你帮助了很多孩子是事实。”

　　“谢谢。我离开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自称我父亲的家伙找上门来了。”

　　从他平静的脸上，塔瓦娜捕捉到转瞬即逝的、并不针对她的厌恶之情。

　　“是很讨厌的人吗？”

　　“没错，既然你知道黑手党掌控了福利院，或许也听说过他的事迹……之后有机会我再和你们聊天，我有点事要停一停。”

　　塔瓦娜俯身系紧被踩松的鞋带。

　　失明还是对她造成了些许影响。

　　然而那些线始终没有消失。

　　*
　　缀在队伍的最后，塔瓦娜得以避开所有人的视线，边跑边观察前方的动静与倒地的淘汰者。

　　刚才的承诺仅限于她想交的朋友，她能从其余考生身上得到种种信息并进行整合，同时调整自己的行为举止。

　　过程就像在脑内搭建一个图书馆，颇有几分趣味。

　　一级级越上台阶，久违的阳光沐浴全身，平坦空旷的图景在面前展开。

　　——失美乐湿地到了。

　　在众人倾听萨茨解释“欺诈师之巢”这一外号时，假冒的考官拎着只假死的人面猿企图动摇人心，却被几张飞来的扑克终结了“碰瓷”的一生。

　　禁止攻击考官——塔瓦娜记下这条规则。当然她本来就没想要这样做，因为结果显而易见。

　　西索——她也记得这个出手袭击考官的人。在等候考试开始时，对方曾毫不掩饰地上下打量她一番，却很快失望地走远了。

　　但她倒是对他生出几分好奇，同时带有几分难以预测的警惕。

　　“雷欧力！酷拉皮卡！塔瓦娜！奇犽说我们去前面比较好！”

　　小杰回头向他们招呼。

　　塔瓦娜想，试炼要是有那么简单就好了。

　　渐浓的雾气遮蔽了她的视线，但她仍稳步吊在队伍末端。

　　不负欺诈之名，湿地的每一种生物都极具迷惑性，外形、声音、行为……脑海中的知识被不断刷新，结合最近的旅行经历来看，每个地区的生物都有各自特性。

　　几阵痛呼不断自前方传来，塔瓦娜放缓步伐，掠过被扑克牌一击毙命的考生。

　　她走得不快，再往前几十米，已经结束两轮鉴定的西索面前仅剩下酷拉皮卡、雷欧力、76号考生。

　　“只剩下你们三个……不，四个。”

　　看见逐渐靠近的塔瓦娜，他不由挑眉。

　　被夹在中间的三人摆出防御姿势，无暇回头查看。西索抬起右手，两指间的扑克仍在向下滴血，下一秒，纸牌就向他们疾驰而去！

　　扑克以一个诡异的角度躲开酷拉皮卡挥起的刀刃，越过他们头顶，塔瓦娜用气包裹住左手，接下这张袭向脖颈的扑克。

　　捏住的恰巧是染血的一角，她忙不迭松手，任由纸牌落入松软的土地。

　　而西索露出“果然如此”的无趣神色，目光重新锁定对面三人。

　　要不要破坏这场战斗？

　　塔瓦娜扫视四周，发觉小杰潜伏在不远处的灌木丛中，蓄势待发。

　　还是别插手比较好。

　　她微微摇头，后退几步，决定静观其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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