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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章
关于乔伯一事,事发三年前,追查起来还是有些困难。三年前府上的下人,皆不知去向。
婚期将近,姬翎只能一边让人调查旧事,一边着手准备婚事。姬宣虽派了好些人手过来帮忙,可她这几日还是忙得睡不上多久。
期间霍溪柳前来拜访一次,姬翎只让青瑶前去接待,谎称自己不便面客。霍溪柳心中虽有疑惑,但不敢追问,只说了一些话让青瑶代传。
听着霍溪柳与青瑶的交谈声,姬翎心中混乱不已。那日在揽月楼一事,她还未释怀。那是她第一次与男子亲密接触,如今屋内坐着自己的未婚夫,她竟然心虚……
姬翎僵直地坐在内室的软榻上,指尖无意识地揪紧了膝上的裙裾,用力到骨节泛白。她屏住呼吸,仿佛生怕一丝轻微的声响,便会惊动帘外那个让她方寸大乱的人。
直到前厅的话语声终于歇下,熟悉的脚步声由近及远,最终消失。那慌乱忽然盖过了心虚,驱使着她的双腿朝着前厅追去。
她追至前院,却落了空。
空荡荡的院子里,只有几个洒扫的侍女。她心情有些复杂,人是她要躲的,可真没见到人她又有些不乐意。
罢了,总会再见的。
青瑶追了上来:“殿下怎么跑这么快。”
姬翎心中百感交集,装做无事:“没事,回屋去。”
“阿嚏。”
一阵冷风吹来,她打了个喷嚏。
霍溪柳躲在长廊拐角,默默地看着她转身离开。见到这一幕,他忍不住一笑。
既然她要避而不见,自然是不能见的。毕竟见了,还怎么思念呢?最好,要日夜牵挂着他才好。
这日过后,霍溪柳便有意避开两人见面的机会,从不主动往她跟前去。
一来二去,姬翎心中觉得有些蹊跷。于是她找了一家酒楼,特意叫下人去霍家请了霍溪柳前来。
侍卫去霍家请人时,门童听说是公主府的人,连忙进去通报。
好巧不巧,霍居白正好与林玉环待在一处。
侍卫禀明来意:“公主让小人来请霍溪柳霍大人去醉香楼。”
霍居白听是公主府的人,立马叫人去请霍溪柳:“还不快去请六郎,莫让公主久等了。”
侍卫:“有劳大人了。”
一旁的林玉环见霍居白态度如此恭敬,偷偷翻了个白眼:“公主怎么忽然想起来找我家六郎。可是有什么事。”
侍卫回道:“霍夫人,殿下只是吩咐让我去请霍大人,具体事端小人作为一个下人,无权过问。”
林玉环见这侍卫如此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脸色立马变了,朝着一旁下人撒气:“去了这么久怎么还没回来?”
过了好一会儿,叫人的侍卫来报:“老爷,公子不在府上,去了鸿胪寺。”
霍居白听罢,尴尬地笑了笑:“六郎也真是的,婚期将近还不待在家里。”
侍卫道:“那打扰丞相大人了,此事小人会如实禀告,先行告退。”
侍卫离开,林玉环不难道:“一个公主府的奴隶,根本不把我这位丞相夫人放在眼里。”
霍居白却全然不理她的埋怨,脸上愉悦毫不掩饰:“我倒是没想到,公主竟如此将六郎放在脸上。”
“老爷!”林玉环一听,脸都绿了,“这人如此没礼貌,这是不给丞相府面子。”
霍居白沉浸在与公主攀亲戚的喜悦,抬手摆了摆:“夫人有所不知。这几日我上朝,那几个老匹夫见了我可是一个比一个恭敬。还有这圣上,这几日对我也是颇为夸赞。若是六郎能与公主琴瑟和鸣,那可是再好不过了。”
听着丈夫一口一个“六郎”叫得亲热,言语间尽是对这桩婚事带来好处的满意,林玉环胸口堵得发闷,脸上却还得维持着当家主母的体面笑容,只是那笑意未达眼底。
“老爷说的是,”她端起茶盏,借着氤氲的热气掩去眸中一闪而过的阴郁,“六郎能有这般造化,也是老爷教导有方,更是霍家的福气。只是……”
她话锋微转,带上恰到好处的忧虑,“妾身是担心,公主殿下身份尊贵,性子怕也是……有主见的。六郎他性子温吞,又不太通晓这些人情世故,日后相处,万一哪里不慎,惹了殿下不悦,岂不……”
她没说下去,留了半截,意思却再明白不过。霍溪柳一个庶子,攀上高枝是好事,可若驾驭不住,反成了祸事。
霍居白捻须的手顿了顿,脸上的喜色淡了几分。他岂会听不出夫人的弦外之音?
“夫人多虑了,”他摆摆手,语气恢复了几分平日的沉稳,“六郎为人谨慎,知进退。公主殿下……既然肯主动召见,想来对他也是满意的。至于日后,”
他目光投向厅外,“如何相处,那便是他们夫妻之间的事了。我们做长辈的,只需静观其变,适时提点一二即可。”
林玉环见他心意已定,知道再说无益,只得压下心头那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与危机感,强笑着应和:“老爷思虑周全,是妾身短见了。”
心里却盘算着,得找机会敲打敲打自己亲生的两个儿子,万不能叫那贱婢生的,借着公主的势,真爬到头上去。
*
醉香楼雅间内。
姬翎独自临窗而坐,面前摆着几样精致茶点,却未曾动过。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杯壁,目光落在楼下熙攘的街道,看似平静,心绪却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而渐渐下沉。
侍卫回报,霍溪柳不在府中,去了鸿胪寺。
姬翎静静听完,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挥了挥手:“知道了,下去吧。”
雅间内一时安静下来,唯有窗外隐约的市井喧闹透入。青瑶觑着她看不出喜怒的侧脸,小心翼翼地问:“殿下,这菜……还要上吗?”
姬翎闻言,倏地转过头来,眼眸清亮,甚至带着一丝刻意为之的锐气,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上!为何不上?”
她指尖在桌面上轻轻一点,像是要将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滞闷敲散。
“既然来了,岂有空腹而归的道理?” 她唇角甚至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像是自嘲,又像是某种下定决心后的松快,“酒楼的招牌,都上一份。他鸿胪寺的公务要紧,本宫的胃口,也不能耽误。”
青瑶连忙应下,转身去吩咐。她知道,殿下这模样,分明是心里憋着气,却又强撑着不肯露怯。
姬翎看着桌上菜肴,拿起筷子夹了一口,索然无味……她不知道霍溪柳是真的有事还是故意避嫌,可她今日真真切切受挫了。
她拉着青瑶坐下来:“你不是爱喝酒么,今日我陪你喝酒可好?”
“殿下不是说喝酒误事吗?”
“今日府上没什么事,允你喝个烂醉。”姬翎叹了口气,“毕竟日后成亲了,怕是不会有这样的逍遥日子了。”
青瑶一听后面那句,立马应了下来:“殿下可要说话算话。”
“今日随便喝,我请客!”
青瑶唇角一勾:“来人,上酒!”
……
她自知自己酒量不行,只在一旁看着青瑶一杯接着一杯。青瑶饮得畅快,她看得郁闷。
姬翎见一壶酒见底,吩咐道:“再上一壶酒!”
不一会儿,便有人推门而入,可开口却吓了她一跳:“公主殿下喝酒怎么不叫我?”
姬翎回头,惊喜地站了起来:“阿舒!你怎会在此?”
容舒将酒放下,很自然地在她身旁坐下:“方才在门外看到了你的马车,我刚进来便在外面听到了你叫酒的声音。”
姬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你怎么听出来是我的?”
“好歹与你相识这么久,我怎会听不出!”容舒看向一桌的菜肴,“这么多菜你们二位怕是吃不完,那我便不请自来留下来了。”
“你来得正好!”姬翎闻言,连忙拿起手边一副干净的碗筷,夹了好几样她觉得可口的菜放进去,推到容舒面前,“我正愁要浪费了,快尝尝。”
容舒也不客气,刚拿起筷子,门外却传来一道清朗男声:“阿姐?”
容舒像是忽然想起什么,筷子一顿,眼睛亮了亮:“对了,今日正好,给你引见一个人。”
不等姬翎反应,她便起身快步走到门边,将一个身着月白衫子的青稚少年拉了进来。
姬翎抬眼望去。
那少面容尚带几分未褪的稚气,却已能窥见日后的俊秀轮廓。他眉眼干净,此刻被容舒拉进来,脸上有些许局促,目光与姬翎对上时,立刻垂下了眼,耳根却悄悄泛起薄红。
容舒将他按在身旁的座位上,朝着姬翎促狭地眨了眨眼:“如何,可还认得他?”
姬翎仔细端详那少年片刻,摇了摇头,眼中带着几分真实的好奇与茫然:“这位是……?”
容舒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身边瞬间绷直了身体的少年,语气里的调侃几乎要满溢出来:“怎么,这会儿倒哑巴了?你小时候不是整日跟在我后头,嚷嚷着‘长大了一定要娶翎姐姐’吗?”
“阿……阿姐!”
少年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整张脸连同脖颈“轰”地一下红透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声音又急又窘,却不敢抬头再看姬翎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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撂台子不干了,今晚更七千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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