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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2
尤遂宜进洗浴间刷牙洗脸后,又洗了个澡。她没有化妆的习惯,只要不是很有必要的情况,均是简单护个肤。
护好肤,拿了套暖色调偏舒适的衣物,麻溜换上,拉开百叶帘,暗灰光线直照进来。
天亮了。
玻璃窗上蒙了层白茫茫的浓重水雾。尤遂宜轻呼一口气,抬手用无名指指腹在上面轻滑了下,少顷,窗面显现一条蜿蜒透明水痕,她面无表情盯了几秒,随后抬手顺着线条画了只小熊。
瘪脸的。
凝结的水珠从小熊耷拉唇角缓缓下淌,
一滴,
两滴,
三滴,
……
压抑、郁闷总是来得莫名其妙。
尤遂宜收回视线,敛了下心神,海星型睡姿扑到床上,头有点昏昏沉沉,准备补个回笼觉。闭眼、放空、开始酝酿睡意。
还没到十秒,手机短促震响一声信息提示声,尤遂宜往外挪了挪,伸手捞起手机半开眼皮瞅了眼,是姚孝恩,
恩恩子:【什么情况?真见着他了?】
完整睁开眼睫,侧身调整舒服一点的睡姿,抬指点击对话框,两个拇指快速输入:【比珍珠还真。】
这条消息发送出去没到三秒,姚孝恩甩了个语音电话过来。
尤遂宜快速压下心里所有的郁躁,点接听键将手机贴放耳边,语气轻快:“恩恩子,你怎么这么早?”
姚孝恩打了个哈切,嗓音困倦:“别提了,隔壁楼搞装修,天刚亮就在那叮铃哐啷的,硬生生给我敲醒了,你呢?咋也这么早?”
尤遂宜含笑答:“昨晚睡的早。”
“我也,还记得吕靖孚在我猫咖取了段超长vlog素材不?就你去繁阳那天,发在ig,我勒个大豆!我简直怀疑,他在南兴的粉丝全都拍照打卡来了,我店门差点儿挤坏!还是太低估了他的影响力。”
吕靖孚自三年前从伦敦回国参演了一档传承非遗养蚕缫土丝技艺的超高人气综艺节目后,因颜值高、性格好、气质佳…从而迅速爆红大江南北,成了内地最炙热的新星,各大品牌代言、综、偶、影剧本等等接到手软,多次登上全球热度榜单TOP1。
她两与他都是自小相识,各自长辈互有浓厚渊源。
尤遂宜高中还和他同班过一年,吕靖孚性格不错,人也仗义,是权贵圈鲜少的真诚。
两人与他的交情均很好。有对方能帮衬到的地方皆会彼此帮衬。
姚孝恩喝了口水,继续说:“方靳南又在国外出差,店里还有两个员工离职,这两天简直忙似旋转陀螺,没半秒时间看手机,加上生理期光临,老早就躺床睡觉了,不好意思也子,才来回复你的信息。”
“辛苦啦,我理解,有种想帮你按摩手伸不进屏幕的超绝无力感。”尤遂宜随手将抱枕放立床头,懒懒靠了上去,“就算百忙也要抽空犒劳自己,劳逸结合,注意好身体。”
“呜呜呜想你。”姚孝恩瘪瘪嘴,忽又想到什么,立马严肃,“怎么样?他对你啥态度?有没有恶言挖苦?阴阳怪气?有主动打招呼吗?还是说他——”
“停!”尤遂宜打断她,“我一个一个来。”
缄默片刻,随后在脑海大致过了遍和梁惟亨重逢的过程,直白坦言:“他总体挺客气的,我那天被无良司机给坑了,下车后还遭中年大叔尾随,是他帮了我。”
听到这,姚孝恩音量猛地拔高,惊呼一声:“沃趣!尾随?!”连忙问:“也子,你人没事吧?”
尤遂宜抿抿唇,有点后悔提及尾随这事,又给她添忧了。漾笑温声细语:“恩恩你别担心,我没事的。”
姚孝恩缓缓呼出一口气,“那就好,你人生地不熟的,一定要多注意自己的安全,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遂谨遵恩命。”
接着姚孝恩‘老母亲’般叮嘱好一会儿,尤遂宜真诚乖巧一一应下。
姚孝恩忽然问:“那他现在谈对象了没?”
尤遂宜稍怔:“我也不知道。”
“不得不说,他硬性条件是真权威,人帅还巨优秀。也子你还记得他高中的时候吗?老大群女生前赴后继,用过江之鲫这个成语来形容简直零星不夸张。那时候,就连我学校都有贼多人使八百千招式试图接近他。”
姚孝恩回溯起来:“我记得我高二上的时候,你两高一,有位长相清美,成绩斐然的高三学姐,表白被他拒绝了,那叫一个悲恸欲绝,考试大学什么的全然抛诸,只顾伤情,我都怕她跳楼那什么了。”
话及此,感叹了声,接着说:“像他那样的优质男,在啥类型的大美女都有的名校留学那么久,不谈的概率有点子低,毕竟男人都经不——”姚孝恩话音戛然,捂了下嘴,“也不一定哈,可能他……”
尤遂宜脑海突地闪过那枚精致腿圈,且那只狗狗对他院子的熟稔程度,结合判断:“可能他现在就不是单身。”
电话短暂停顿。
姚孝恩小心的声音从听筒传来:“那如果是那样的话你还喜欢他吗?”
尤遂宜愣了瞬,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片晌,姚孝恩斟酌换话:“你喜欢你们相处时的你吗?或者说,你遇见他,开心吗?这过程你的心情是什么样的?”
尤遂宜在心里认真思忖姚孝恩这几个问题,组织言语:“和他相处时我的情绪是鲜活而雀跃,还有点特有的轻盈。”
犹豫须臾:“应该喜欢吧。”
觉得不太对劲,讯速补充:“和他相处时的自己我是喜欢的。”
她没办法欺骗自己的心。
尤遂宜开始回想,从见到他那瞬肇始,他对她各种生分客气、冷淡疏离…
就算没女友,估计也早不喜欢了,甚至可能还挺厌的。
当时分得不体面。
她讲了太多重狠扎心话…
听到尤遂宜这么说,姚孝恩心底大概知明,但毕竟是感情上的事,她也不好过分干涉进去,具体还是要看她自己。
“田也,我只希望,你是开心的。”
“感动,想哭。”
好朋友永远是生命里最暖最美好的调愈剂。
姚孝恩笑着安抚了几句,突然想到什么,声线上扬,透露欢欣:“诶呀,快别说他了,吕靖孚正在录的那档综艺就要收尾了,他说结束后会有阵子假期,问咱要不要一起聚聚旅玩啥的,你有意向吗?”
大家各自忙绿,的确很长时间没一起聚过了。
尤遂宜问:“他有说大概的时间吗?”
“差不多夏假前后的样子吧。”
“行。”
姚孝恩惊喜:“那也子,你有想去的地方?”
尤遂宜这方面相对随性:“我都可以,和你们一起的话,去哪都ok。”
“那说定了,到时候咱再喊几个朋友一起,然后选地方。”
两人又各自倾述了自己的心事,吐槽了顿被支配的牛马生活,唠了将近一个半小时,以姚孝恩猫咖即将营业,结束通话。
尤遂宜紧接着给spa馆打了通电话,帮姚孝恩约了一个疗愈型的spa按摩项目,又去线上花店订了两束花,一束蓝色郁金香,一束她很喜欢的粉芍药。
做完这一切,更加没什么睡意了。环视一圈,直起身,靸拖鞋,开始收整自己的东西,准备搬走。
梁惟亨那句:
“等你找到。”
“不会。”
她估摸着,只不过是成年人之间最基本的礼貌客套话罢了,谁还能真的当真。多出来的一晚,只能归咎为她的死皮赖脸。
而况,要他真有女友,她住在这,同他女友碰上面在所难免。彼此全然不了解对方,被其误会的概率不言而谕有多大,解释起来不单费时还费心神,何苦要给自己增添没必要的麻烦。
虽说她现在和梁惟亨连关系都谈不上,但自己毕竟是一位女生,对女生或多或少了解一二,男友家里突然住进了个陌生女生,还是和男友谈过恋爱的女生。就算是秉持一百分的理性,也保证不了内心不会多想吧。
若他无女友,以两人现今的关系,长期待在同一空间下,到底还是存在尴尬。
据她这几天的觉察,梁惟亨神情总是冷倦低沉的,估摸着,多少有点她的原因?
她在这,只会让他不舒服,没必要。
尤遂宜这次出来只带了些许衣物和生活必需品,拾掇起来还算快捷,十分钟左右便整顿完毕了。
拉好行李箱的拉链,将其立起,把他那天给的东西一一置到茶几桌面,和来时那天如出一辙。
扫到床上的床单被褥,
她睡过的。
尤遂宜稍做思量,顷即,将被套、枕套、床笠……能拆的通通拆了下来,折叠起来准备一并带走。
付钱带走。
就当她买他的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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