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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返回lodge的路上,几人看到了猴子,向导从兜里掏出一个香蕉放在船上,那猴子突然跳过来,站在船边迅速将香蕉吃完,潇洒离开。
三天两夜的行程不包括去猴岛,今天也算是体验到了,虽然近距离观察只有短暂的一分钟。
船上那个哥伦比亚人觉得不尽兴,向导告诉他明天去的收容所里也可以近距离看到,那里的猴子甚至还能跳到身上互动。
雨林野生的猴子和人工收养的不能比,它不亲人,如果贸然去摸很容易受到攻击,所以只能远远看着。
有人遗憾没能看到日出,毕竟天还没亮就起床出发,明知道下雨后看到日出的可能性不大,却还是觉得自己会是属于幸运的那部分。
向导看出了他们的失落,于是双手放在嘴边模仿起了鸟鸣,声音十分逼真,一时间其他鸟儿也纷纷叫了起来。
几人惊奇地看向这一幕,向导带着笑意,他似乎对这种目光已经习以为常,在群鸟的鸣叫声中轻声说:
“Don't worry about missing the sunset,the rainforest isn't going anywhere.”
(不必遗憾没看到日出,雨林永远在这。)
*
下了船,许呈安脱掉雨靴和雨衣,回到房间放下背包后和陆彧修一同去吃早饭。
早餐的果汁是浅橘色的,看颜色本来以为是胡萝卜汁,许呈安喝了一大口差点吐出来,酸得牙齿直打颤。
陆彧修将桌子旁的蜂蜜拿过来,挖了好几勺到许呈安的果汁里。
“这是当地一种水果榨的汁,卡姆果。这果子的维C含量很高,营养价值也不错,长得有点像百香果,但比百香果还要酸。”
用勺子搅拌均匀后,陆彧修把杯子放回到他面前,“当地人经常用它来做果汁,大家一般放很多糖或者蜂蜜来中和酸味。”
“好了,你再试试。”
许呈安拿起尝了一口,这次喝得少了些,加了蜂蜜后的果汁变得酸甜,虽然酸味还是占主要,但比刚刚好多了:“涨知识了。”
吃完休息了一会儿,向导开始讲今天的行程,上午去当地村落感受雨林原始土著的生活以及看村民们养得树懒。
中午吃完饭去寻找粉色海豚,下午到收容站看被救助的动物,晚上还要进行夜探雨林。
今天的行程安排得紧,毕竟明天吃完午饭他们就要离开这里。
所有的行程介绍完,向导告诉他们今天最好不要涂防晒,因为会近距离接触到动物。
几人点头,纷纷戴上帽子等遮阳工具上了船。
许呈安头上戴的还是陆彧修昨天给他的那顶,身后的背包卸下录音工具后轻了不少,他转头看到陆彧修在一旁昏昏欲睡,伸手将他的帽檐压低了些。
船缓缓停下,几人下船后往上走,没走多远就看到了几个建筑,说是建筑,其实就是木头和茅草搭起来的亭子。
一个皮肤略黑的小男孩抱着树懒站在不远处,上身什么也没穿,下半身穿着用黄褐色茅草编织的裙子,此刻正光着脚直勾勾地盯着他们。
他手里的树懒露着肚皮,仰着头,大小不到小男孩身高的一半。
那小孩看了他们半分钟,然后抱着树懒迅速跑到一边。向导告诉他们这种小树懒是村民们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养的,不怕人。
几人到了亭子坐下没一会儿,有个穿着和其他土著村民不同的男人走过来。虽然也没穿上衣,但他身上涂了颜色,多了些骨头装饰品,很明显比其他人高了个档次。
他嘴里说的话许呈安听不懂,只能捣了下身旁陆彧修的胳膊,问:“他讲得什么?”
陆彧修刚想回答,随即眼珠一转:“哦,他说像你这样长得好看的,以前都会被他们部落吃掉。”
“吃掉?他们部落……”许呈安将信将疑,但看着陆彧修一脸认真的表情,又觉得他不可能骗自己,“以前是食人族?”
许呈安在电视上看到过有食人族的存在,但真听到陆彧修这样讲,怎么都觉得不可思议。
“嗯。”陆彧修抿唇。
“食人族现在也混到出门卖艺的程度了?”许呈安指着挂在亭子下一排的手工编织品,抽了抽嘴角。
“哈哈哈哈哈,”陆彧修笑得肚子疼,他完全没想到许呈安的关注点在这,“骗你的,他的意思是这里要交钱,一个人10索。”
许呈安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从口袋里拿出钱包,钱包里就剩下一百索,一张五十,两张二十和一张十索尔的票子。
钱包张开又合上,许呈安还是将那张十索尔的钞票递给了部长。
“就算要吃好看的,也得先吃你。”许呈安慢悠悠将钱包放回口袋。
“你觉得我长得好看?”陆彧修得寸进尺。
许呈安倒是坦然:“嗯,难道没人夸过你很帅吗?”
陆彧修捂脸,果然,天然呆打败一切。
“没有啊,这样夸我的,你还是头一个。”
“那他们还真是没眼光。”许呈安才不信他的话,但依旧接着说下去。
陆彧修眯眯眼,看着他温声道:“嗯,我觉得也是。”
“你们在聊什么?”
两人正聊得有来有回,突然,一句带着浓重的法国口音的英文出现在他们之间。
许呈安转头,这才看到是团里那两位法国人中的一个,此刻探着头好奇地看着他俩。
“他在夸我长得帅呢。”陆彧修得意。
“哦,确实很帅!”外国人特有的捧场,“不是有句中国古话嘛,叫……叫什么……”他使劲挠头,怎么也想不起来,于是朝远处大喊他的另一半。
另一个法国人小跑了过来,朝着许呈安和陆彧修笑笑后安静地听他讲话。
“就中国古话,看喜欢的人好看,不喜欢的人不好看。”
此话一出,陆彧修和许呈安愣住了,他俩面露复杂地对视了一眼,眼神迷茫。
没过一秒钟,他另一半果断说出一句中文,把许呈安震惊得当场石化。
“庆人烟李出、出西十!”
(情人眼里出西施)
许呈安从石化中恢复,连忙解释:“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我懂,我懂,”最先搭话的那个法国人笑着眯起眼,“中国人爱情都是很含蓄的,像梁山伯和祝英台一样。但我觉得死后变蝴蝶不好,蝴蝶寿命太短了,应该变乌……”
许呈安:……
看着那两个法国人已经沉浸在自己的艺术中不知天地为何物时,他就知道,解释什么的已经不重要了。
陆彧修咳了两下,憋笑憋得他面目肌肉都有点酸:“可能……可能他俩见我们睡一张床误会了吧。”
许呈安:“但愿。”
旁边不停有小孩光着脚跑来跑去,男孩下身围草裙,小女孩围红布。
许呈安在院子四周闲逛,那个抱着树懒的小男孩突然走到他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不说话,就瞪着大眼睛看他。
许呈安露出微笑,弯腰想摸一摸他的脸时,他将怀中的树懒往前一推,举在了许呈安面前。
“给我的?”许呈安知道他听不懂,用手指了指自己。
小男孩没说话,将两只手抱着的树懒又往许呈安的方向又塞了一下。
许呈安也是头脑一热,直接双手接过来,两只手卡在树懒的胳膊下,就这样举着不敢动了,样子像是被贴了符文的僵尸。
陆彧修走过来,看到他僵硬得站在那,替他轻轻托住树懒的身体。
“手可以先松开,”陆彧修轻声说,“抱住它的身子,嗯,很好。”
小树懒主动趴在许呈安的怀里,两只长长的手臂十分自然地攀上了他的脖子,许呈安感觉痒,但怕吓到树懒,忍着没动。
它特别乖,在许呈安怀里一动不动,毛发看起来粗粝,实际上并没有特别硬,手上的白色指甲很长,但不会抓人。
向导告诉他们这小树懒现在才七个月大,是当地人在雨林里发现的,发现的时候状态很不好,带回来养了一段时间后才慢慢好起来,所以特别亲人。
“它很喜欢你。”陆彧修说。
许呈安想回话,但又怕把树懒吓到,只能冲陆彧修眨眨眼睛。
陆彧修拿出手机,对着“罚站”的许呈安喊道:“三、二、一,茄子!”
咔嚓一声,这一瞬间被定格保存。
照片中许呈安的表情很可爱,抬头看向镜头的那一刻一脸懵,眼神无辜,陆彧修看了好几眼才把手机揣回兜里。
许呈安把树懒交给陆彧修抱时,怀里那位发出类似幼猫的叫声,但更响亮一些。
“小家伙还不情愿?”陆彧修将树懒抱在怀里,对着许呈安说,“来,也帮我拍一张。”
许呈安点头:“你手机呢?”
“我手机在口袋里,不方便拿,用你手机就行。”
许呈安没多想,拿出自己手机给他拍了一张,拍完才想起来脖子上就是相机,问要不要用相机给他再拍一张时,陆彧修挥了挥手,说手机就够了。
看完树懒就是一些流程性比较强的活动,在脸上涂下颜料、参加当地人的祝福仪式、体验原始部落打猎工具。
在即将离开时,大家很自然地走到了手工艺制品的地方,那里挂着一些当地人编织的五颜六色的杯垫,以及鱼骨穿制的简单项链。
一个十五索,约合人民币五块钱,价格不贵,所以大家都在挑选自己喜欢的,以纪念这次的旅行。
许呈安看到了一只用某植物根茎编织的绿色小青蛙,两个硬币大小,身体被颜料涂抹的并不均匀,但样子却活灵活现。
这让他想起了那晚闯进浴室害他摔了个屁股墩,然后被陆彧修看完全身的青蛙。
他拿在手上看了看,样子丑萌丑萌的。
“很喜欢?”他听到陆彧修问。
“还好。”许呈安将编织物放下来,走到前面看项链去了。
离开的时候许呈安跟在向导身后,回头又看到了那个小男孩,他站的地方和之前的位置一样,怀里依旧抱着树懒。
许呈安笑着朝他挥手,小男孩眨了两下眼,然后举起树懒的手臂,对着许呈安挥手再见。
返回lodge后几人洗脸洗手,脸上的颜料洗了两遍才洗干净。午饭还要等一会儿,许呈安拿出钱包看了一眼,轻叹了口气,默默装回了口袋。
走到陆彧修身边,许呈安低声问他:“明天结束要给向导多少小费?”
“小费?”陆彧修看向他,“船夫加上向导,我一般会给一百索尔。”
说完他看到许呈安低头,似乎在想什么,知道他被那两人坑了钱,问这话的意思显然是身上钱不够。
但许呈安的性格又不爱麻烦人,那天能给自己打电话也是被逼到没办法,陆彧修直截了当问道:“许呈安,你现在身上还有多少钱?”
“啊,我是想问……”
“许呈安,”陆彧修打断他,“我是真得很认真在问。”
“九十索,如果减去下午要去的救助站,应该就剩八十索。”
说完他转头看陆彧修,见陆彧修没说话,他无奈笑了:“是真的,没骗你。”
虽然这里有小费文化,但给的小费一般看旅客心情,并没有强制一定要给多少。
陆彧修垂下眼皮,眸子里的情绪晦暗不明,而后突然勾起嘴角,带着狡黠的笑容:“许呈安,明天小费我帮你付吧。”
“钱,就等一起回伊基托斯再还给我。”
就在陆彧修为自己策划的相处而沾沾自喜时,午饭时间,某人收到了许呈安的微信转账。
陆彧修第一次对大堂虚弱的WiFi信号产生了恨意。
生无可恋看了眼餐桌对面的许呈安,陆彧修整个人看起来有点微死了。
许呈安:“其实刚才我只是想问你,能不能换钱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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沾沾自喜的某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