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我推的孩子

　　38

　　杰森原定的潜逃计划显然没考虑到要捎上你，但加上你之后，彻底断绝了他驾驶任何交通工具的可能性。

　　“走啊。”门卡在杰森指间转得快要飞出去：“还是说你在等谁签字批准，好男孩？”

　　你们并肩走向主楼旁的车库控制室。

　　这里的设计颠覆了你对豪宅车库的认知。多数富豪会选择将名车像金条般码放在地下室或独立车库，虽然避免了风吹日晒造成的损耗，挑选出行时看起来也很壮观，却总透着种刻板的实用主义。

　　布鲁斯为了表演极尽奢靡的花花公子形象并提升出行效率的需求，斥资打造了汽车电梯系统。现在只需在装潢考究的客厅里轻点电脑屏幕，选中的座驾就会通过升降平台优雅地出现在车道上，随时准备出发。

　　仿佛一场精心打造的汽车T台秀，何况这确实很便利。

　　你操作着另一台备用控制电脑时想（杰森在操作主控制电脑），恐怕给阿尔弗雷德节省了许多精力。

　　密闭空间里只有点击鼠标的细微声响，直到杰森打破寂静。

　　“为什么是小提琴？”他问。

　　没头没尾，你却莫名听懂了他的弦外之音。

　　“本来我只和霍华德夫人——那位算是半收养我的女士学习电子琴，后来我遇到一位街头小提琴艺人。”

　　你露出一个笑容，试图模仿布鲁斯那种风流倜傥的微笑，有种即将出门放风的感觉：“他有把儿童尺寸的小提琴，专门让路过的孩子参与一段简单的演奏后招揽家长打赏。他夸我是他见过最有天赋的小孩，我就成了他的，嗯，街头小提琴罗宾？”

　　“不是因为你早知道在我之后，会有个罗宾擅长拉小提琴？”

　　杰森把下任这个词咬得格外重。

　　你惊讶于布鲁斯竟然向杰森透露了未来，但也觉得到了这一步，已经没什么好掩饰的：“我确实挺喜欢那个会拉小提琴的罗宾，但学琴时我根本不记得这事。”

　　你调整坐姿，想让身体更靠近杰森一些。不过他跟着动了一下，所以你们之间的距离还是保持原样：“你知道了什么？我们可以谈谈。”

　　杰森沉着脸，在屏幕上乱点一气，末了泄气地丢开鼠标：“布鲁斯告诉我，他找到了我的亲生母亲，问我想不想去见她一面。”

　　39

　　你没弄懂其中的逻辑。

　　好吧，你没弄懂的其实是：为什么杰森自己发现亲生母亲踪迹时，会不顾一切去见她；而眼下布鲁斯主动提供选择，他反而像被刺扎到似的浑身戒备。

　　这太难为你了，对比起来你的人际关系简直不能更加简单。

　　“所以……你不想见她？”你试探着问。

　　杰森反问你：“你觉得他为什么现在提这个？”

　　“他问你想不想见生母，” 你轻声揣测：“你以为是送走你的前奏？”

　　杰森猛地转过头，手指在键盘上滚动迸出一串乱码：“不然呢？突然告诉我这个——”

　　你明白了年轻的布鲁斯犯的育儿错误：他以为给了杰森主动选择的权力，却忘了在未建立足够安全感时，这种自由只会摧毁归属感。

　　这就像给刚熟悉了新领地的流浪猫一个明知道答案的要不要回旧家的选择，它只会觉得新主人随时准备抛弃自己。

　　“你和布鲁斯吵架了。”你肯定地说。

　　“否则他不会施舍我真相。”杰森沙哑地回答。

　　难怪杰森反常地愿意和你谈谈。

　　你该想到的，以布鲁斯的谨慎确实不会主动告知真相，但杰森太聪明了，他能从蛛丝马迹中拼凑出真相。

　　接着，杰森毫无预兆地抛出炸弹：“你刚才承认了，所以我之后真的还有其他罗宾哈。”

　　你不动声色地把眼神放回屏幕上。

　　他不仅在推理，在伪装，更在你身上尝试实验验证。

　　随着最后一声清脆的回车音，杰森终于在电脑上完成了什么操作。

　　他若有所思，声音轻快得反常：“布鲁斯只讲了我生母的事，但最近他们所有行动都像在躲避定时炸弹，唯一的变量是你突然被圈养在庄园。”

　　杰森的呼吸变得急促，身体前倾时眼睛亮得惊人：“你能看到未来？是世界要毁灭了，还是……”

　　他顿了顿：“我死得很难看？”

　　你紧急启动废话过滤器，抿紧嘴唇，沉默地计算信息泄露的程度。还得绞尽脑汁地思考，布鲁斯到底会告诉杰森多少。

　　大概只有那句生母相关的话语是真的。

　　你想起你对布鲁斯提过的记忆消除方案，这事非得提上议程不可，今天出完门你就要再重复一次。

　　“这就说得通布鲁斯最近的反常了。”

　　杰森慢慢靠回沙发背，后脑勺抵住皮质靠垫：“那你应该知道——”

　　“知道你会成为最棒的罗宾？当然。”你迅速筑起防火墙。

　　杰森的表情像是被塞了满嘴柠檬，又酸又恼火：“我是想问那个提琴手罗宾！”

　　他脱口而出，随即懊恼地用一声毫无威慑力的嗤笑掩饰失态：“你该和我说说关于他们的事情，让我看看老蝙蝠还能摊上多少麻烦精小屁孩。”

　　不知为何，他顺着你转移了话题。

　　“你真的想听？”你说，“大概有一打那么多罗宾。”

　　“不，我不想。”

　　杰森抓起抱枕按在脸上，没好气地闷声：“反正你也不关心我的故事。”

　　“那给了我认识真实的你的机会。”你真诚地回答，避免多余的信息。

　　你说完就后悔了，教科书式的真诚让空气变得黏糊糊的。但杰森也显得有些不自在，你又觉得这买卖不亏。

　　“我恨你。”杰森在抱枕后咕哝。

　　“不，你没有。”你话到嘴边自动降了八度。

　　杰森愤怒地抄起抱枕丢向你，在你手忙脚乱接住时做了个幼稚的鬼脸，还用舌头抵着上颚发出奇怪的声音。

　　你们面前的控制台电脑运行一段时间后，缓缓跳出一行荧光绿的代码。

　　if (Jason_select == batmobile)
　　?alert("Access Denied - Nice try, Jason. -B")

　　40

　　经过一番精挑细选，你们骑走了迪克以前的摩托。

　　这是辆很拉风的摩托，你不知道为什么迪克没有骑走它，但它很配你穿的皮衣。

　　摩托车在距离犯罪巷两个街区的地方熄了火。杰森摘头盔的动作有些急躁，几缕汗湿的黑发黏在额前。

　　“把车停五金店后面，”他对你抬了抬下巴，“老板养了条聋狗，我可不想徒步走回韦恩庄园。”

　　借着后视镜，杰森迅速完成了身份转换。

　　他在外套里穿了一件陈旧的卫衣，拉低兜帽后，只有一小绺卷发从兜帽的缝隙里漏出来。杰森弓起背，肩膀刻意缩起，瞬间变回一个在犯罪巷再普通不过的街头小子。

　　他没让你再做什么伪装，除了你穿在身上的旧夹克和头发。

　　停好车后，你们沉默地穿行在煤灰弥漫的窄巷。杰森的脚步在生锈的消防梯前倏地停住，你差点撞上他绷紧的后背。

　　挡路的男人正用弹簧刀削指甲，每翻转一次都会带起细微的金属冷光。

　　“你得付点观光税，外地人。”他说话时露出烟草染黄的牙齿，刀尖冲你背后的琴盒挑了挑：“除非你们带着能让我闭嘴的好货。”

　　你的身体比大脑先动了，肩膀一沉挡在杰森前面，把他遮掩得严严实实，你靠这招吓退过至少三个找霍华德麻烦的兄弟会成员。

　　可惜哥谭的混混显然不吃这套。

　　明明矮你半个头有余，对方却没后退，反而往前突进半步，他嘴里咀嚼的不明烟草味和口臭扑面而来。

　　太近了，近得违反了你熟悉的冲突安全距离。在健身房或校园斗殴里，这种距离意味着下一秒就该挥拳了。

　　感谢韦恩家的基因和那些上过的体能课，你绷紧肱二头肌，指关节咔哒一响，回忆着拳击教练教的站姿：「重心压低，别傻乎乎从上往下抡！」

　　“喂，高个儿。”对方开口，黄牙间黏着唾沫星子：“你睫毛膏晕了。”

　　你一愣，条件反射想摸眼角，但立刻意识到这是垃圾话，因为你根本没可能涂睫毛膏。

　　霍华德被堵在更衣室时，你听过类似的话。所以你决定接下来也做类似的事：右勾拳瞄准下颌，像击打速度球那样——

　　杰森在你背后拽了拽小提琴包带子。

　　你顺从他的力道俯身，任由他摘下琴包。他手指擦过你后颈时，你才发觉自己出了层薄汗。

　　杰森摩挲着琴包拉链，敲出哒哒哒的节奏声，懒洋洋地嘟囔：“老掉牙的把戏。”

　　那混混变了脸色。他盯着杰森手里的小提琴包，喉结滚动两下，最终只用肩膀狠狠撞向你——你成功闪避，动作敏捷得自己都惊讶。

　　他走开了，连带着一些暗中窥视的视线。

　　你朝杰森吹了声口哨，低声调侃：“芝加哥打字机，我们在《铁面无私》彩蛋片场吗？”

　　“省省吧德尼罗，哥谭本地版连消音器都不用装。”

　　杰森背对你仰了下头，你猜他在翻你的白眼，还是翻到天上去那种。

　　他转身踹了下你的小腿：“外地人的肌肉毫无用处。谁教你带着傻狗护食的表情往人家前面站的？犯罪巷的小孩看了都能笑裂肋骨。”

　　“那是凶狠的表情！”你抗议。

　　“哇噢，凶狠。”杰森双手在身前比出双引号，讽刺你。

　　你发誓你有点生气了，想要接回小提琴包。杰森倒是随意地将它甩在肩上：“走啊。”

　　好吧，你又不那么生气了：“抱歉，是我的错。”

　　你那点拙劣稚嫩又虚张声势的手段在哥谭完全不够看。

　　你悄悄伸出手，精准穿过抽绳缝隙正义偷袭了那绺翘得最嚣张的卷毛。他的头发意外的柔软，就是顶部喷了太多发胶硬的塑形。

　　他警惕地护住脑袋瞪你一眼，从鼻腔挤出声气音后稍微跑远了点，倒是什么也没说，继续领着你往前走。

　　你盯着他加快的脚步，心情很好地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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