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周目的虎杖悠仁

　　家入硝子直接由伊地知和司机接走送回酒店。只留五条悟和夏油杰走在雨后的街道上，朝着虎杖家的方向回去。

　　夏油杰看向大摇大摆走路的五条悟，问道：“你刚刚怎么知道那样直接的对祈本里香解释咒灵的事？”

　　五条悟是个完完全全的理科生，这点夏油杰很清楚。

　　悟连理解术式都是用物理公式的。

　　所以对于五条悟刚刚突然明白怎么跟祈本里香沟通，夏油杰有些好奇。

　　“嗯？感觉吧。”五条悟说道，“那个小鬼头，看见她爸被那样血腥的杀掉之后能马上反应过来，把骨头埋了，再自己找到救助所。她的心理素质就已经比大多数成年人厉害了。而且她心思深，所以最直接的方法才适合她吧。”

　　夏油杰看着五条悟，心想，悟其实在星浆体之后也改变了吧。

　　从前的五条悟可不会考虑到别人的情绪，现在的五条悟已经会思考别人适合的沟通了。

　　不过性格还是很欠的就是了。

　　在星浆体任务之后，悟就以自己根本跟不上的速度成长着。

　　现在悟连沟通都会了，不需要自己了吧。

　　夏油杰的思绪在抵达虎杖家时，被他强行压下，心想，现在在做任务，不是想那么多的时候。

　　那天晚上，睡前夏油杰拿着白天抽取的咒灵球对五条悟说道，“我去下厕所。”

　　“是去「调服」嘛？”五条悟突然问道。

　　夏油杰有些愣住的看着五条悟，平时悟可不会问，“啊，嗯。”

　　“我要看。”

　　苍蓝色的猫眼紧紧盯着夏油杰，手也拉着夏油杰的睡衣衣角，一副不同意就不放手的姿态。

　　夏油杰眼角眉梢染上了丝丝慌乱。不行，绝对不行。

　　「调服」咒灵需要自己把咒灵球吞下去，这个过程绝对是自己最狼狈的时候，不想让悟看见。

　　“别闹，悟。我很快就回来。”

　　“不要，我要看杰「调服」。”五条悟摇头，任性地说道。

　　夏油杰听着五条悟语气中的任性腔调，无奈的问道：“你这是怎么了，突然要看。”

　　“我要让我们的关系变得更近。”五条悟瞪着大眼凑近看着夏油杰，称得上漂亮的五官近距离看着更加立体。

　　“去年里，我感觉我和杰的关系变淡了，我不喜欢，我要和杰永远都做最亲近的挚友，我要知道杰的一切。”

　　五条悟清澈的声音宣布道，在夏油杰怔愣的表情中继续。

　　“我知道杰不想让我看到，但是杰，我真的不想再让我们的关系疏远了。”五条悟说道，猫瞳中带上了请求，“无论是怎么「调服」我都不会对你有所不同的。”

　　“拜托了，杰。”五条悟发出请求，语气中染上些许焦躁。

　　五条悟自从悠仁到来，发现夏油杰状态不对劲之后，总有种莫名的心慌。这个感觉毫无来头，但是带给五条悟挥之不去的焦躁。

　　隐隐约约间，五条悟总觉得如果自己不说些什么，或做些什么，夏油杰会离自己越来越远。

　　好像有着无形的双手，推动着五条悟去与夏油杰沟通，去更加注意夏油杰的全部。

　　那股无形的力量，促使着五条悟强硬的闯入夏油杰的内心世界。

　　在过去，两人是实力相当，一起学习，互相理解的伙伴，挚友。

　　但是五条悟有种感觉，他和杰，应该是更加亲近的关系。

　　作为神子长大，没有人会和他互通心意，所以从前五条悟从未和夏油杰有什么心灵深处上的沟通。

　　可自从悠仁到来后，五条悟前所未有的因为不知道夏油杰内心在想什么感到慌张，急躁。

　　所以现在，他必须知道杰的一切。必须！

　　夏油杰看着五条悟认真且带有痛苦请求的神情，移开了眼神。

　　再过去的一年里，两人的关系确实没有之前那般如胶似漆，毫无缝隙。在虎杖家里，五条悟说出夏油杰这段时间的低沉后，夏油杰也答应要努力把心里的事告诉五条悟了。

　　可是……这是「调服」啊，真的要让悟看到吗？

　　可以吧，这是悟啊。

　　是自己的挚友，是从小到大第一个可以托付真心的挚友。

　　夏油杰的头微微垂着，散开的发丝挡住了表情。

　　就当五条悟以为夏油杰要坚决拒绝的时候，夏油杰把头发梳开，把头抬起，慢慢的把手里的咒灵球塞入口中。

　　夏油杰尝到熟悉的恶心味道，像擦过呕吐物的抹布一样，体积不小的咒灵球要划过窄小的喉管才能被吸收。

　　感受到咒灵球开始撑开喉管，身体开始不受控制的作呕，夏油杰心狠的捂住自己的嘴，逼迫自己把咒灵球吞下。

　　狭长的眼尾染上红晕，眼里蓄满了生理性泪水。

　　面前的五条悟看着夏油杰痛苦的模样，看着夏油杰被咒灵球撑起的喉管，看着夏油杰因为痛苦泛红的眼尾，看着夏油杰捂着自己的手用力到手指发白，青筋暴起。

　　自出生以来，五条悟第一次感到胸口有种涨涨酸酸的感觉。

　　自出生以来，五条悟第一次感到心疼。

　　大大的猫眼为夏油杰的痛苦分泌泪水，五条悟带着前所未有的温柔，盖住了夏油杰捂住自己的手。

　　五条悟带走夏油杰冰凉的双手，慢慢的把夏油杰带入自己和怀抱，用自己的肩颈代替那双捂嘴的双手。

　　两个少年互相把自己的头埋进对方的肩膀，双手紧紧地抓住对方。对于过去一年互相的疏忽和隐瞒，默默道歉。

　　夏油杰艰难的咽下咒灵球，感觉到他的咒灵库里的增添，「调服」成功。

　　把身体微微拉开，夏油杰望入五条悟那双犹如湛蓝海洋的双眼，“对不起，悟。我之前认为「调服」的我太狼狈了，不想让你看见。”

　　“杰，对不起，我一直没有看出你状态不对。”

　　在寂静的夜晚，两个少年诉说着之前藏在心里的种种。

　　夏油杰说了他在过去一年产生的疑问，对于作为咒术师的意义，对于非咒术师的看法，对于自己认为的正道。

　　说出了咒灵的味道很恶心。说出每次看到同伴保护的非咒术师是像祈本先生和盘星教的人一般的人渣自己是感到如何厌烦。

　　五条悟说了他对于星浆体任务失败是如何的挫败，所以在这一年内疯狂的出行任务，努力变强。

　　说了他在那次经历死亡后是如何感到与人间的脱离，说了那种情感被剥离，清醒着发疯的感觉。说了对于盘星教的人自己也同样感到恶心，感到厌烦。

　　在寂静的夜晚，夏油杰说出了对于五条悟他藏得最深的那个秘密，“我觉得我跟不上悟了。”

　　说出口的瞬间，夏油杰感到一股压力从他的身上消失，随之而来的坦白也如同溪水一样涓涓流出。

　　“看到悟完善出「自动化的无下限」我很为悟高兴，但是我居然开始害怕，我有种我们不再在一个赛道上的感觉。我没有自信再去说出「我们是最强的」那句话了。我感觉……我掉出了悟的世界，我害怕悟不需要我了。”

　　五条悟听到夏油杰的坦白，瞪圆了猫瞳，带着急切地回话道，“不可能！我不可能不需要杰！”

　　“在遇见杰之前，我从来不是五条悟，我是六眼神子。在五条家，六眼使者于他们而言不是人类，是神，即便是我的父母，也做不到像对待人类一样对待我。对他们，我是六眼的媒介。但是在遇到杰之后，我才体会到与人相处的乐趣。在遇见杰之后，作为五条悟的人生才开始。”

　　“所以杰，永远不要妄想你会掉出我的世界，永远不要妄想我会不需要你，因为……”

　　“五条悟的世界，是因为你才产生的。”

　　夏油杰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盯着五条悟，消化着五条悟说出的话。五条悟的话语像是一片树叶，落入夏油杰深紫色的眼眸中，荡起一圈圈涟漪。

　　“悟，我有好多好多话想对你说。”

　　“杰，说吧，我会一直听着。”

　　在寂静的夜晚，两个少年一字一句的把去年走远的距离慢慢拉进，直到两人的心声像从前一样，互相共鸣。

　　——

　　「案件开启第二天」

　　“早啊！”五条悟活力四射的走进虎杖家的餐厅喊道。

　　家入硝子，虎杖悠仁，和虎杖倭助已经围在桌边吃着早饭了。

　　“老师早！”虎杖悠仁也用着同样的热情回复道。

　　家入硝子：“……你中彩票了？”

　　“不不不，我亲爱的硝子，本大爷就算中了彩票那些钱我能看的上？”五条悟鼻子冲天的说道，“昨天晚上的是可比中彩票不知道厉害多少！”

　　五条悟一只手撑在家入硝子的椅背上，弯腰凑在硝子旁边，脸上满满写着：“快问我！快问我！”

　　家入硝子：我就不应该开口。

　　一旁永远的五条悟捧场王，虎杖悠仁问道，“是什么啊老师！”

　　有了悠仁的配合，五条悟迅速把注意力转移，“啊，我亲爱的小悠仁啊，昨天老子可是和杰说了好多好多话！”

　　“现在的我们可是心意相通，琴瑟和鸣！全世界最默契的挚友就是我和杰！”

　　“老师好厉害！”虎杖悠仁豆豆眼的捧着五条悟的场，像只小海豹一样啪啪啪的鼓掌。

　　家入硝子&虎杖倭助：你确定这是挚友适用的形容词？？？

　　这时夏油杰扎着头发走进了餐厅。

　　“杰！！！”

　　随着一声情真意切的呐喊，五条悟一个飞跃，整个一米九的猫条挂在了夏油杰身上。

　　夏油杰：……猫主子能怎么样，宠着呗。

　　夏油杰纵容的让五条悟挂在身上，拖着那一米九的挂件走向餐桌。

　　“大家早啊。”夏油杰温和的打着招呼。

　　“夏油前辈早上好！”依旧是我们的虎杖小天使元气满分的说道。

　　家入硝子撇了眼挂在夏油杰身上蹭来蹭去的五条悟，和十分纵容的夏油杰，默默地在自己的杯子里续了一杯黑咖。

　　“夏油前辈，你们知道那是个什么咒灵了吗？”虎杖悠仁问道。

　　“嗯，有点猜想，但是还需要更多信息来确定。”夏油杰吃了口米饭，满足的眯了眯眼说道。

　　早上米饭配煎鱼和味增汤太舒服了！

　　“看了那些白骨案件的完整报告之后就应该可以得到一个结论了。”家入硝子说道，“伊地知快来了吧。”

　　说曹操曹操到，伊地知晃晃悠悠的捧着一叠文件走了进来。

　　“这些是昨天那些的完整档案，还有夏油前辈要的死者调查也带来了。”伊地知吃力的把文件堆“嘭”的一声放下，喘着气说道。

　　“谢谢。”

　　夏油杰翻开文件，着重看向死者的调查。

　　嗯，果然如此。

　　夏油杰的猜想得到证实，唇瓣微微漏出一抹笑。

　　“我知道那个咒灵是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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