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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层副本·转
一连串急促的敲门声将谢依旻从梦境中拉出。谢依旻略带迷糊地回神,而后猛地睁开眼睛。
穆勒打开了门,门外是昨天在罗德女士家开门的小男孩。
“洛尔?发生什么事了?”谢依旻翻身下床,随手扯了一件衣服裹在身上。
洛尔稚嫩的脸蛋上挂着泪痕,苹果似的脸蛋和额前的碎发都挂上了冰霜,显然是哭着一路跑来的。
“我妈妈,我妈妈她不见了!”洛尔抹着眼泪,但无论如何也止不住哭泣。眼泪在冻红了的脸蛋上扑簌簌地掉。
不见了?谢依旻看向穆勒,但他好像并没有那么惊讶,似乎早就知道会发生这件事。
谢依旻蹲下,温柔地抹去了洛尔脸上的泪珠,轻声安慰道:“洛尔,别急,可以多说说你妈妈的事吗?她什么时候生病的,又是什么时候你发现她不见了的?“
似乎感受到面前的小姐姐有一种令人安心的力量,洛尔渐渐止住了眼泪,抽泣着说:“前天,我趁妈妈去跟穆勒叔叔订鹿肉的时候,偷偷藏在了水缸里。妈妈回来一直找不到我,特别着急。我当时觉得很好玩,直到天黑了我才出来,还被我妈妈说了。”
找到我的时候,我妈妈紧紧地抱着我,当天晚上就......”洛尔深吸了两口气,极力抑制着自己的情绪。
“昨天晚上,我本来在照顾我妈妈的。不知道为什么有一会特别困,眼前晕晕乎乎的,等我回过神来,我妈妈就不见了!”洛尔说到母亲,满脸都是痛苦的神情。
“你说她生那么重的病,身体也不好,晚上暴风雪那么大!她能去哪里?她为什么要离开?她是不喜欢我了吗?我已经知道错了,妈妈能不能回来,我再也不那样了......”洛尔越说越激动,情绪已经在失控边缘。
“洛尔,洛尔,你别哭。”谢依旻取出一张手帕,细细地给洛尔擦去眼泪,“外面风霜大,你先回家。姐姐一定帮你找到你的妈妈好不好,相信姐姐吗?”
洛尔突然止住了哭泣,虽然眼前的女生才认识了不到两天,但洛尔莫名觉得她一定能做到自己承诺过的事。
“真的吗!”洛尔睁开哭红了的黑曜石般的大眼睛,满怀期待地看着这个不属于镇上的外来人。
“真的,我们拉勾。”谢依旻伸出小拇指,和这个半大的孩子作了一次郑重的约定。洛尔的脸上久违地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和谢依旻一起送洛尔回家之后,走在小镇的路上,沉默了一路的穆勒突然开口;“你一直喜欢承诺一些自己做不到的事吗?”
谢依旻将自己下半张脸塞在围巾中,含糊地说:“谁说我做不到,我真要找出她妈妈的下落。”
他妈妈的失踪显然是个重要线索,不找到他妈妈的下落,这个副本也通关不了......谢依旻在心里如是说。
“好啊,你准备怎么找。”穆勒似乎提起了不小的兴趣,倏然停下了脚步,转头看向谢依旻。
谢依旻察觉到了男人的目光,也停步与男人对视。思考片刻后,谢依旻终于问出了自己一直好奇的问题:“你好像并不惊讶罗德女士的失踪?”
穆勒收敛了笑容,吐出一口浊气:“还记得我跟你说这个镇子被诅咒了吗?”
“之前大祭司还在的时候,这个镇子以有真龙庇佑为傲,彼时赐名为龙吟镇。后来和龙的矛盾爆发,龙的庇佑就成了诅咒,现在的的人们都不愿叫那个名字了。被诅咒上身的人,一旦长出那种雪莲纹,不久后就会失踪,完全找不到任何踪迹,就像从人间凭空消失了一样。”
谢依旻瞪大了眼睛,这个镇子如果之前叫龙吟镇的话,镇民必然因有真龙保佑自豪。虽然还没有足够的线索证实,但按照之前所见,雪莲纹长在右颈。而镇民每夜的祷词说“龙首盛放着千年的雪莲,我于纯白的火焰中毁灭”难道是说?
不行,线索还是太少了。谢依旻正打算向镇民挨家挨户地打听最近是否有什么不寻常的事发生,一抬头正好看见一个二十左右的栗色卷发的男生向这边跑来。
“我回来啦!”男生一边跑向镇上,一边挥手道,脸上阳光灿烂的笑容似乎抹去了笼罩着镇子的阴霾。
死气沉沉的镇子似乎在这一刻活跃了起来,本就为数不多的木屋竟然都开门出来迎接。看起来男孩在这个镇子十分受欢迎。
“他是?”谢依旻也随着人群围向那个男生。
“亚伯温,我们镇上唯一的探寻家。我们镇子自千年前一直被风雪覆盖,直到近几年亚伯温才提出要探索外界的想法。他最开始在镇子不远处建立了探索基地,隔三岔五就会去一趟,慢慢把基地移到更远的位置。”
穆勒语气中似乎透露着一丝赞许,“最初镇上的人们都不支持,说他的想法不仅天马行空而且凶险万分。直到亚伯温慢慢闯出一条路,就像你看到的一样,现在镇民们全都以他为骄傲。”
谢依旻暂时没细想穆勒称呼“镇民们”究竟是不是把自己排除在外,不过看来镇民们确实对亚伯温十分热情,纷纷送上自家的熏肉或是柴火之类的日常必需品。
亚伯温一一谢过后,以更加真挚地神情表示自己一定会为镇上寻到通往世外桃源的路,并让所有人摆脱这个被诅咒的冰雪之地。
即使白天的暴风雪比夜晚温柔太多,屋外的温度还是有些刺骨,但这丝毫没有打消众人的热情。镇民们簇拥着亚伯温嘘寒问暖,但亚伯温一直在人群里寻找着什么。
“我弟弟亚契呢?”亚伯温脸上逐渐浮现出担忧的神色。镇民们顿时安静了下来,面面相觑。
亚伯温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拨开众人向自己的家中跑去。谢依旻和穆勒紧随其后。
亚伯温推开自家木屋的门,看见屋内的景象后僵在了原地。
谢依旻在亚伯温的身后,也看见了昏暗的房间中,有一个气息奄奄的男生,正浑身无力地侧躺在床上。而他的右颈,正盛放着一朵白色的雪莲纹!雪莲花瓣几乎嚣张到爬上了他的脸颊,在光线晦暗的木屋内攀着明亮流转的纹路。
亚伯温感觉天塌下来了一般,疯也似地想跑到弟弟身边,却被谢依旻抢先一步拦住。
“所有人,别靠近他!”谢依旻额上有些冒汗,已经出现第二个被诅咒的人了,而自己这边别说找到解决的方法,就连诅咒出现的缘由和具体征兆都丝毫不知。
亚伯温看着这个不明来历的女生,再看看躺在自己面前的弟弟,几乎瞬间就想挣脱谢依旻的阻拦冲到弟弟身边。
“如果你不想他也凭空消失的话,最好按我说的做。”一向温柔的谢依旻难得用这种强势的语气说话。
谢依旻自己也没多大把握,但在眼前一抹黑的情况下,只能摸索着前进了。如果没记错的话,罗德女士在前天向穆勒订货的时候还是没有染上诅咒的。而在洛尔不见许久终于找到后,罗德怀着失而复得的心情拥抱了自己的儿子。自那以后,罗德女士就染上了诅咒,并在翌日失踪。
如此看来,若是染上诅咒的途径是接触,那么让大家远离彼此可能是最稳妥也最有效的方法。
就算不是因为接触而收到诅咒,那这样也能给自己排除一些错误信息,谢依旻默默地想着。
遣散众人后,谢依旻关上了亚契的门。三人在亚契临近的木屋商议着。
“我基本上出去三天后会回来一次,但是这次探寻我带的物资足够多,我,我想着能将基地移得更远一些,能为镇子探寻出更远的路......所以耗费时间比之前多,已经过了快十天了。”亚伯温陷在木藤椅中,双手捂着脸,十分悔恨地说。
“我弟弟是我唯一的家人了,把他丢在屋子里这么多天。都,都是因为我没照顾好他,他才......”亚伯温的双手微微颤抖着。
谢依旻和穆勒静静地倾听着,屋内的气氛十分沉重,无论什么样的安慰话语在现在也显得无力和渺小。
许久之后,亚伯温的情绪稍稍稳定下来。谢依旻开口问道:“之前在你家,我看见家中有很多五颜六色的绳索,那是什么?”
亚伯温抬起头,眼眶微微有些泛红,许是多日在外奔波,眼底也隐隐有些黑色。
“是我弟弟编的,他的手很巧,在家得空就把自己从各处收集起来的羊毛染色再编织成绳。日积月累,那么细小的绳子都快堆满屋了。他说要再编得更长一些,还要再我出去探寻的时候把绳子系在我的手腕上。”仿佛回忆起自己的弟弟编织绳子的样子,眼底有抑制不住的幸福。
“这样他缕着绳子,就能知道我走了多远,绳子能拉动,就说明我在回来的路上了。可是......”亚伯温后悔自己没有早点把绳子系上,这样弟弟或许就能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回来了。
谢依旻思索了片刻,和两人说:“虽然不知道被诅咒的人会怎么消失,但我们需要做出点行动。你弟弟在屋里,能出去的地方只有那扇门。我们今天轮流守夜,就守在这个窗口,如果你弟弟出门,我们能看见。”
穆勒和亚伯温都同意了这个提议,先行补眠以免夜晚困意上涌。
但谢依旻还有一层心思,她一定要弄清楚人是怎么消失的,或许还需要上一个保险。
谢依旻将两人留在屋内,独自进入了亚契的房间。亚伯温虚弱地躺在床上喘着粗气,眼睛紧闭,显然痛苦万分。
谢依旻站在亚伯温床边,按照穆勒的说法,这种诅咒似乎只会在成年后不久出现,而自己恰好还没成年,接近诅咒本身应该合理的。
但是一个虚弱成这样的人怎么能够在夜晚那么大的暴风雪中行动?他会去哪里?为什么要去?
谢依旻此行,一方面是拿自己的身体试验“只有成年后才会受到诅咒”一说的真伪,另一方面是确认受诅咒之人确实没有行动能力。
这就奇怪了,难道是什么超自然的力量真的能让人凭空消失?不管怎样......谢依旻拿起亚契编织的彩绳。彩绳制作精细,结构牢固,而且长得几乎堆满了整间屋子,能编织出它的人绝对心灵手巧。
谢依旻想起之前学过的绳结系法,拿起彩绳的一端,轻手轻脚地系在了亚契的手腕上。亚契还在沉睡之中,或者说是在昏迷之中,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这一举动。
这种绳结单手无法解开,而且连结处十分牢固。若是亚契自行出走,绳结一定会跟着动;若是亚契真的凭空消失了.......谢依旻沉默,可能第二天他们就只能找到留在原地的空绳结了。
谢依旻把彩绳的另一端系在自己手上,轻轻带上门,回到了一旁的木屋。
夜色悄然降临,在黑暗笼罩的大地,暴风雪的肆虐好似在嘲笑着不自量力的人们。而这里的镇民们并没有像命运想象的那样坐以待毙,木屋的窗边,还潜伏着不服输的三人在追求着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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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好厚米说这一章很恐怖,哪里恐怖了!这么多章一直都是这样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