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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医院里，顾烟杪意识模模糊糊的，恍然间觉得已经过了不止四十五分钟了，她努力的想睁开眼睛，然而入目却是一片鲜红，还有黑色的影子好像在光影里窸窸窣窣的晃动着。
这……好熟悉，顾烟杪的意识昏昏沉沉，除了好像是又回去了。
“我……又死了……？”
恍若呢喃的一声让床边正在谈话的两人停下了，穆云却扭头看了一眼床上的顾烟杪，回过头问道：“你听清她说了什么吗？”
宁花缺说道：“没有，可惜了，下次注意吧。”
顾烟杪恍惚之间只感觉到有什么东西顺着自己的头发，像妈妈哄她睡觉时……
“要不我把昏睡符给她贴上？”宁花缺手里变戏法似的变出一张符咒。
穆云却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他能从指尖感觉到她每一寸发丝的轻柔，浓密的黑发半遮着脸，可是穆云却细细看去，顾烟杪的秀眉依旧蹙着……
“符咒还没到她就能一个激光炮轰过来。”穆云却看着宁花缺说道。
宁花缺手上的符咒又变着戏法似的消失了，然而就在宁花缺手上动作刚刚停顿的那一瞬间，顾烟杪睁开了眼睛，死死盯着方才符咒消失的地方。
“顾烟杪？是我。”穆云却赶忙往她身边挪了挪，挡住了她似乎有些惊惧而警惕的注视。
“穆云却，你！”顾烟杪的眼神多了一丝澄澈，话还没说完就抱住了穆云却，可有想到他上的好像是双臂……
“抱……抱歉……没有注意到你的伤势，没事吧。”顾烟杪又赶忙缩了回来，这一缩回来，也让顾烟杪意识到了是自己方才在床上躺着，而后周围一片鲜红，床尾处还站着宁花缺。
顾烟杪忽然又觉得脸有点烫，一时间各种情绪翻涌着，让顾烟杪不知道怎么开口。
“本不打算叫醒你的，事后穆云却再转告你就好，既然你醒了，就打起精神。”宁花缺看着突然沉默的顾烟杪出声提醒道。
坐在窗边的穆云却轻声安抚了顾烟杪几句，便转身对上了宁花缺的视线。
宁花缺点了点头，伸手一挥，当时整个会场连同附近街区的全息影像就出现在了房间里，又是随手一划，一个一模一样的裂隙就出现在了影像中。
宁花缺指着那条裂隙，语气中带着急促：“我在人界逗留太久会出乱子，我们长话短说。”
“事发经过我已经听穆云却说过了，这次事件有明显指向性……”
“你们之后注意这几个地方……”
——
宁花缺语速很快，巨大的信息量在不到十分钟的时间里涌进了两人的脑海里。
“那好，我必须走了，你们万事小心。”宁花缺叮嘱道，随后脚下轻点，一个阵法传送门缓缓成型。
顾烟杪想着接下来的事情，眼角的余光却看到在传送门里缓缓消失的宁花缺好像在说着什么，口型像是什么：穆……
顾烟杪刚反应过来，就看到站在自己身前穆云却向后倒去。
“思绪不稳，一定要提醒病人注意，保证病人情绪稳定，转移病人注意力……”
正在给穆云却挂点滴的护士一边忙着一边叮嘱着顾烟杪。
“你找的这个男友身体素质挺好的，我听说了，能撑着两个横梁直到救援队来……”
顾烟杪刚要开口，一旁的护士就打断了她的话：“顾小姐可以放心说，我是院长特派的，不会把你找男友的事情说出去的。”
“呃……但他确实……”顾烟杪看了看穆云却又看了看护士。
“我懂。”护士一巴掌拍在了顾烟杪的肩头，自己虽然不追星，但小说可没少看，像这种有身份地位差距的，往往都伴随着心酸的往事。
顾烟杪看着护士那已经脑补出一段辛酸往事而充满了悲悯的眼神，果断选择了放弃。
“如果你们院长有时间的话，能告诉我一下吗？”顾烟杪问道。
“好的。”护士点了点头离开了。
窗外，夜已经深了，顾烟杪看了一眼那几乎没怎么下降的点滴，又仔细看了看穆云却的脸，而后搬着小板凳坐到床边趴了下去。
轻轻晃了晃脑袋，她能感觉到自己头顶能蹭到穆云却的胳膊……
第二天，顾烟杪是被一阵有节奏的三二一吵醒的，睁开眼，入目便是医院洁白的天花板，不用想了，又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放在了床上，还贴心的帮她拉上了帘子，他那胳膊，而且昨天都思虑过多晕了，还操心这些事。
“穆云却，你又把我抱到床上了？我不是……”顾烟杪一边说着一边拉开了帘子。
帘子的另一边，院长正带着穆云却和那天顾烟杪认错的人一起做康复训练，不同的是穆云却挥动着双臂，而另一个人则挥动着义肢。
“顾烟杪！我是你粉丝！”那个装着义肢的人好像淡忘了自己失去了双臂，方才还在熟练着义肢操作的他娴熟的和顾烟杪握起手来，而后扭头看了一眼穆云却：“我能抱一下你女朋友吗，我实在太激动了太感激了，你那天虽然是认错我了，但能为我掉眼泪，作为一个粉丝真的太荣幸了，请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不是唯粉，你能找到男朋友作为粉丝我只会祝你幸福……”
一大串话在不到十秒的时间里飞快的说完了，任谁都能看出来这位粉丝激动的情绪，可话音刚落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句。
“不能。”
“啊？”
“啊。”
第一个啊是顾烟杪发出的，顾烟杪小小的脑袋不允许她在不到十秒的时间里听明白方才的一大段话，至于他前面问了穆云却一句什么？
什么来着？顾烟杪已经忘了。
第二个啊是粉丝说的，说完后挠了挠后脑勺说道：“是我的问题，我太激动了，没有照顾到你的伤势……”
院长在一边看不下去了，猛地咳了几声：“握手很熟练啊，握笔呢，回来回来。”
粉丝那边刚刚回去，看着自己的手里拿着笔油忽然想起了什么：“顾姐签个名可以吗？”
“李鑫瑞！”院长没好气地喊了病患的名字。
“到！”李鑫瑞有用义肢熟练的敬了个礼。
“好啊你……”
然而那边院长和李鑫瑞的对话早就成了背景音，顾烟杪和穆云却早就退回到了床边的床位处，帘子也不知何时被拉了回去。
“你干嘛要说不行，害得别人误会。”顾烟杪撇过了脸不看穆云却。
“我关心你的身体。”穆云却面不改色的说道。
“你该关心的是你自己的身体好吗？这位黑粉？”顾烟杪扭头嗔了穆云却一句。
“哗啦——”
帘子一下被拉开，吓了穆云却和顾烟杪两个人一跳。
李鑫瑞用义肢指着穆云却，但因为操作不熟练，反而是指向了自己，只得冲着院长拼命使眼色。
院长看了站在床边像是要接受审判一般的两人一眼，而后帮李鑫瑞调好了义肢，李鑫瑞想再指穆云却的时候，却被院长无情的打断。
“我们身为粉丝，偶像和她的救命恩人聊会儿天就算了，没想到看走眼了，你竟然是个黑粉。”
“啊？”
“不是。”
“等下？！”
房间里异口同声的响起了三个声音。
“安静！让顾小姐先说。”院长带着几分肃穆地说道。
“他不是黑粉啊，开玩笑的。”
院长听了点了点头，顾烟杪刚想接着说下去，就看到院长摇了摇头：“一人说一句，顾小姐的话已经说完了，该……”
顾烟杪小声地啊了一声，被院长看了一眼后乖乖地闭上了嘴。
“该李鑫瑞了，黑粉往后稍稍。”院长像是长舒一口气一般。
“不是？什么叫我们啊，你们都没有听到刚刚院长开头说的是我们粉丝吗？不是院长你这真的够深藏不漏的，我能冒味的问一下，那些病历单上是不是有顾小姐的签名，这不正好教我握笔什么的，您看我能给顾小姐开个病历单吗，您想想这又是纸又是笔的要是能成我这义肢熟练度是不是？”
顾烟杪和穆云却真的没想到又是这么长一大段话能让他在十秒钟说完，大脑已经宕机的顾烟杪看到院长有条不紊的回答着李明鑫的话。
看到了顾烟杪脸上的神情，穆云却说道：“院长，他犯……”
规还没说出口，院长扭头说道：“黑子先别说话。”
穆云却哭笑不得地冲着顾烟杪耸了耸肩。
“我从小看顾小姐电影电视剧长大的，我是她粉丝怎么了？”院长看着顾烟杪很是认真的说道。
李明鑫看了看顾烟杪，又看了看院长，院长挺直了腰杆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您这岁数我们仨都能喊你爷爷。”李鑫瑞看了看院长环绕着地中海一圈的白发说道。
“你等着，义肢引体向上的时候有你叫的！该你了！”院长把视线移到了穆云却身上。
“你有什么好说的？”院长手里仿佛拿着一根拐杖，对着这个小黑子指指点点。
“没有。”穆云却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了。
“好了，说完了就该顾小姐了。”院长干净利落的掠过了穆云却。
“我也没了。”大脑宕机的顾烟杪只能这么说了。
“我……”李鑫瑞张了张嘴。
“你说的还不够？”院长一句话让李鑫瑞没了下文。
“那好，我们说正事。”院长把目光转向了顾烟杪：“听说你找我有事？”
顾烟杪听到这个，神情也认真了起来：“我想聊一聊关于捐赠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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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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