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心机怎么了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掰着徐温的两个人，一个被一脚踢出去一米，一个被冲脸一拳打倒在地。

　　江灼蹲下身，伸手想要摸对方的脸又不敢：“这下真成英雄救美了，小班长。”

　　“别贫。”这种场合的见面，徐温都不知道怎么回应，好在这人一贯不会冷场。

　　“等等我，哥给你出气。”笑着安抚好人，江灼站起来环视四周，深邃的眼神定在每一个身上，垂落在身侧的双手微微颤抖。

　　后怕席卷全身，要是自己没有心血来潮返回来，徐温会遭遇什么？

　　江灼不敢想，也不愿想。

　　抬腿就朝人群冲过去，不似徐温带着招式的架子，拳拳到肉。

　　齐建看情况不妙，眼睛一转盯上了墙边的木棍，拿起颠了颠趁乱上去冲着江灼的背就是一棍。

　　“江灼，后背！”看清全程的徐温赶忙大声提醒。

　　敏捷地躲过，江灼看着齐建虽壮却笨重的样子，不遮掩地轻嘲一声，就着侧过身的姿势抬肘一击，临了，提膝直接将人踹翻！

　　脱下外套，捡起地上的木棍包裹好，这年头谁叫垃圾也有人权呢，减少点儿冲击力以防用力过猛，让垃圾回炉重造的事儿可不归自己管。

　　约莫着时间快到了，干脆招呼着所有人一起上。

　　场面瞬间翻转，这是一场单方面的殴打，1V7的情况下，人多的那一方不禁允许没有喊停止以及推出的权利。

　　比如，形式不对想逃走的陈烁，只轻轻给了一巴掌就晕晕乎乎地被江灼拖了回来。

　　遍地的哀嚎声，徐温愣愣地看着仰头喘着粗气的人，将木棍从衣服里抖落，拎着袖子将其系在腰间，同色系的无袖下臂膀肌肉鼓起，顺着肌理分明的小臂盘扎着青筋。

　　为什么打架......会这么——赏心悦目，以及，为什么看着如此简单？

　　从横三竖四的垃圾中走过，江灼把棍子随机填到某个幸运儿手里，从陈烁手里拿回手机走到徐温面前，当着对方的面里里外外删除干净。

　　顺势坐在徐温身边，听见由远及近的警笛声满意地点了点头。

　　在胸口用力的擦拭了几下手，轻轻的摸上徐温的嘴角。

　　感觉到人后退闪躲，江灼上前伸出手护着徐温的后颈，强制不让他后退。
　　面对面对视，察觉到对方只是疑惑并无不喜，心头一跳，有一种说不出的欣喜，就像高冷的小猫终于被自己养熟了？！

　　拇指力度放缓，轻轻蹭上血迹，当着徐温的面，江灼用力抹到自己唇边。

　　点开相机胡乱拍了一张自己的脸，潇洒地朝前一扔，没骨头地往徐温怀里一靠：“小班长，咱俩与恶势力搏斗，正当防卫光荣受伤，一会儿你可别说漏嘴了。”

　　这人倒的猝不及防，徐温忍着酸痛揽住江灼的肩膀，防止人滑到地下。

　　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巷子口就闪烁着灯光，一行人快步走了进来，一边控制现场一边询问：“谁报的警？”

　　视线中晃晃悠悠升起一只手，虚弱地颤抖着：“警，警察叔叔......是我。”

　　咳咳咳——徐温被这虚弱的语气，颤颤巍巍的动作惊到，不自然地低咳几声。

　　同样可怜巴巴地举起手，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怀里的人说道：“警察叔叔，我同学......他，他好像受伤了。”

　　二人对视一眼，笑意深藏。

　　几位警察进来看到地上一片狼藉，一边儿是顶着乱七八糟的发色，穿着奇装异服的片区‘常客’，一边儿是相互依靠，可怜巴巴的两人。

　　封祯扫了一眼几个看到同事就开始挣扎逃跑的，指挥着将其带上车，眉头微皱叉着腰，看到‘老熟人’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上前揪住趴在地上埋头装死的齐建的后领口：“思想工作白做了是吧？当耳旁风呢？”

　　随即不客气地将人踹上车，想到明天警局门口哭嚷的阿妈，头都大了，这混小子屡教不改！

　　动静太大，渐渐巷口聚集起三三两两的围观群众。

　　徐温坐到警车上，颔首谢过辅警姐姐的纸巾，还有些没缓过神，今天的这一系列事情，称得上是奇遇。人生第一次被堵，第一次打架，第一次和警察叔叔打交道......

　　有些敬畏是存于骨子里的，就算徐温心里知道对面的人年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但依旧有些拘谨，这一刻叔叔的称谓不是基于年龄而是形象。
　　这种情况下，出于本能的寻求安全感，徐温呆呆地揉搓着手里的纸巾，身体不自觉地向一旁的江灼一点一点地挪着。

　　一下，一下，又一下。

　　大腿贴着大腿，感受到一瞬间的紧绷后，徐温猛地回神。

　　眉心一跳，似有所觉地看向身旁的人，对上的却是一脸揶揄。

　　江灼一只手撑着椅背，一只手横在徐温身后，整个人侧过身不着痕迹地将徐温笼罩在身前，呈保护姿态。

　　见人像只受惊的呆兔子似的，轻笑一声，凑上前在耳边压低声音：“小班长，再挪，就坐我怀里咯。”

　　“砰”

　　听见异样的女警回头一看，后排的两个人一东一西坐得极远，一个看着自己一边揉着胸口一边呲个牙眉开眼笑的，另一个抱着臂视线黏在窗玻璃上恨不得整个人飞出去。

　　唯有一截侧过的脖颈和耳廓泛着绯色，女警纠结了一瞬，看着两个刚刚还共患难的孩子，现在却闹起了别扭，瞧瞧，都气成这样了：“好朋友可不能动手哦。”

　　尽管措辞委婉，但还是能听出让两个人握手说和好的意思。

　　直白的忧心，江灼扫了一眼不远处快熟了仿佛下一秒就能冒气儿的人，强忍着笑意，抿了抿嘴唇低咳了一声：“您放心吧，他手劲儿小，正好我抗揍，我俩关系好着呢，是吧温温？”

　　原本打算当个隐形人来着，奈何这家伙他不按常理出牌，徐温长舒一口气，顶着两道视线也不好意思不作声，转过身扬起唇角：“我们两个打闹呢，您放心。”

　　待女士回过身，徐温冲着江灼凶巴巴地皱了皱鼻子，低哼一声，某人就是吃准了自己在外人面前要面子，得寸进尺！

　　被‘吓’到的江灼盯着人放不开，可能不到两秒的画面吧，发了疯的在脑子里回放。

　　岔开腿放松仰靠在椅背上，江灼试图在灰扑扑，还起了球的车顶上看出花来，车里陷入了一段诡异的安静。

　　良久，原本摊在座位上的人坐直弯下腰，抬手撑着下颚，吐出两个字。

　　“要命。”

　　想养只猫，最好眼睛大大的，水汪汪的，圆溜溜的，白白净净毛绒绒的......

　　*

　　时间不不晚了，警局的办公室依旧人来人往，徐温跟在女警姐姐身后，看着穿着便装，出勤服的人们握着纸张在走廊里穿梭着，再普通不过的画面，却泛着格外厚重朴实的气息。

　　江灼轻车熟路地拉开椅子欲坐，意有所感回头一瞧，没忍住轻笑一声。

　　身后的人格外的乖巧，眼睛蒲扇蒲扇充满好奇左瞧瞧右看看，却偏偏佯装自己规规矩矩，双手握着背包肩带，慢慢走着背挺的劲儿直，跟棵小白杨似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来观摩呢，最违和的大概就是脸上灰扑扑的，唇角裂开个小口，红肿起半边的侧脸，活脱脱一个小可怜。

　　鬼使神差的，江灼就这样站着，也不催促，看着徐温不偏不倚地向自己走来。

　　封祯夹着档案夹从两个人中间穿过坐下，看到的就是这幅场面，抬头打量着桌前挡着的人影，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人快走到跟前儿，江灼顺手拉开椅子两个人坐下做笔录。

　　留下基本的个人信息，阐述了事件发生的始末。

　　报案人是江灼，想到齐建一行人的‘惨状’，封祯不免追问了一些细节，比如双方发生冲突的原因，顺便让徐温作为受害者尽可能阐述一下被暴力过程中的细节，看能不能和另一波人的记录合上。

　　问题一个接着一个，徐温低敛着眉眼，不自觉抿唇，有些抗拒。

　　江灼余光瞥见后，想到了什么情绪也跟着跌落，不挂笑时脸色沉沉，显得格外寡淡，轻声和身侧的人说了一句：“我去趟卫生间，一会儿就回来。”

　　起身和封祯点头示意，双手插着兜一出门就拐了个弯儿。

　　斜靠在隔壁小厅门口，听着里头的人大吐苦水，不屑地冷笑一声，这事儿不算完。

　　听见脚步声渐远，徐温松了一口气，向封祯把齐建他们怎么侮辱自己，威胁自己，对自己动手的细节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徐温一向维护自己的形象和外在感观，就在刚刚也产生过一瞬的犹豫......

　　封祯这辈子大不了也就见这一面，以后老死不相往来没所谓。

　　可江灼不一样。

　　没想到，这一点小心思居然被察觉到了，徐温低头唇角扬起一抹浅笑，有些无奈也有些欣慰。

　　阐述完了后，出去上厕所的人也掐着点儿回来。

　　这事儿不会对两个人追责，毕竟被堵的，被打的是徐温，报警的是江灼，见义勇为正当防卫，尤其还从齐建那小子手机里搜出不少视频，侮辱性图片。

　　原本气焰嚣张，舔着脸诡辩的几个人在警察严肃的质问下，一个个变成了鹌鹑。

　　没事儿了，江灼和徐温可以先离开。

　　走出去几步，徐温纠结了一下，虽然可以百度什么的，上网搜，但还是不如亲口确认来的放心。

　　“等等，我还有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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