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娃娃护养小册

　　“嘿苏瓷，一起去宴会吗？”
　　方诺言笑看着他，神情温柔。
　　……
　　苏瓷和方诺言走在前面，苏康竹和尹静珠跟在后面。
　　尹静珠一脸茫然，不停地来回看那两人——苏康竹和苏瓷。
　　直到方诺言突然拉着苏瓷快步往一个摊位走去，尹静珠才有机会“审问”苏康竹。
　　尹静珠咬牙切齿：“苏康竹，那人谁啊？怎么跟小瓷认识的？”
　　苏康竹面无表情，背着手握着扇柄道：“方诺言，方家旁系的。”
　　“然后呢？”
　　苏康竹确定了眼两人的位置，放慢脚步小声道：“阿瓷出去做任务时带回来的……”
　　他顿了顿，好像也有点咬牙切齿：“对阿瓷一、见、钟、情。”
　　苏大少爷：（大卫脏话）
　　尹静珠愣住。
　　许久。
　　“啊？”
　　……
　　冬末春初，冰雪消融，万物复苏。
　　在春闱前，大卫的学子们会自发组织几次集体活动，在这种“求学宴会”上你来我往，抒发见解。
　　而宴会上也可以畅所欲言，甚至有些大逆不道的话也可以吐露。
　　你要问到不会被捕？
　　陛下允许的。
　　百家争鸣才有百花齐放。
　　当然，非学子的普通百姓也可以去旁听加入，只是不多。
　　哪有这空闲，要作工的啦。
　　小六部只有苏康竹、尹静珠和苏瓷来了此次宴会，毕竟只有他们三个得空。
　　现在还被个方诺言跟了上来，说是要报答救命之恩，想跟在恩公身边做力所能及的事情，希望能交个朋友。
　　苏康竹当时心里不爽：你要的还挺多。
　　只是终归是苏瓷的私事，他不好干涉。
　　见苏瓷没有什么反应，甚至允许他跟在自己身边，苏康竹就更没什么道理干涉了。
　　苏大少爷郁闷。
　　看着前方献殷勤的方诺言，苏康竹扇子都摇不动了，使劲盯着那两个人，以免某人出格。
　　毕竟苏瓷不懂这些，利是不会接方诺言的招，弊也是不会接方诺言的招，容易被见缝插针。
　　苏大少爷有了种使命感。
　　他家大白菜不能被野猪拱了。
　　……
　　宴席上坐满了人，桌上笔墨纸砚静待诸君，即将印上学子们的奇思妙想。
　　尹静珠借着苏康竹身躯的遮挡，时不时盯着苏瓷右手边那货。
　　那深情款款的样子真是怎么看怎么不爽，偏偏苏瓷还没有反应。
　　真不知该乐还是该愁。
　　苏康竹目视前方，不管尹大小姐这些小动作，就是无意间让对面的公子有些难以抬起头来。
　　不过没关系，待会宴会开始吵——不对，探讨时就不会在意那么多了。
　　此次宴会是由林家三少爷林烨桦牵头举办。林三少爷为人正直，性子活泼开朗，还细致入微，他来牵头是所有人都信任的。
　　林烨桦快步走到宴会前头，不远处的小厮手里锣一敲，宣布着此次“求学”开始。
　　要的就是一个朴素亲民接地气。
　　“春闱在即，诸位相聚于此，济济一堂，实乃盛景！让林某不禁心潮澎湃啊！”
　　林烨桦眼眸弯起，笑起来温暖又认真，他的声音也是如此，让人听了舒服。
　　“那么，林某在此预祝各位学子，在本次宴会上赚的盆满钵满，毕竟才识也是财富——对否？”
　　满座皆乐，林烨桦笑嘻嘻等了几秒，而后激动提声道：“那么——此次“求学宴会”，正式开始！”
　　一场原本该严肃的宴席被欢乐的牵头者转了风向，下人们将瓜果佳酿送上来后众人立马迫不及待讨论起来。
　　何为才华横溢？何为挥斥方遒？何为少年意气？
　　这是一场寻觅知音的相会，也是一次抒发己见的绝佳舞台。
　　学与识的碰撞，迷与惑的疏解，才子才女的世界——
　　不是我等能触及的。
　　苏瓷坐在人群中无聊地嗑瓜子。
　　原本还有个尹静珠陪他嗑瓜子，但是苏瓷千想万想都想不到，原来尹大小姐这个女纨绔竟是个隐藏的才女，也有着自己独特且大胆的发言。
　　就比如约莫一刻钟前：
　　一名学子高声反问：“若陛下不拨款，你待如何？”
　　尹大小姐哼笑一声，也朗声道：“这有何难？一而再，再而三，我比陛下年轻气盛，精力充沛，待数次拉锯过后，不还是彼竭我盈？”
　　学子皱着眉头，手指了指她，张张口却说不出词，不禁陷入沉思。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
　　苏瓷旁听后也沉思了几秒，竟诡异地有点认同……
　　不可。
　　总之尹静珠不陪他嗑瓜子，苏尹的嗑瓜子盟会就地解散。
　　苏瓷闲里偷闲看了眼苏康竹，那人此时正带着一脸莫名的自豪地看着场上，早上一直没有表情的脸上都带上了几分笑，扇子轻舞，心情转晴。
　　苏瓷看了一会儿，眉眼稍缓，又抓了一把瓜子，跟着听场内人的声音。
　　一炷香后，有些公子又是心情激动，又是喝了点酒，酒气已经上了脸，却还意犹未尽。
　　小姐们也眉飞色舞，轻施粉黛的脸上更显艳丽与智慧，巾帼不让须眉。
　　朝中也不是没有女官。
　　苏瓷也突然有些感慨起来，特别是加、援助小六部之后，更加深有体会。
　　嗑瓜子的手都停了，直直地盯着眼前这一幕。
　　梦幻又真实。
　　但扇柄的凉意将他拉出了梦境。
　　苏瓷抵着扇柄转眼，入目是苏康竹满是笑意的双眸。
　　那不是纯粹的黑，更像是深棕，渗入其中的暖阳好似还携带着一份希望。
　　“嗑瓜子累不累？”说着还动了动手腕，给苏瓷揉了揉腮帮子。
　　苏瓷眨了下眼，看上去很想翻白眼，但还是点了点头，侧脸离开这点凉意。
　　苏康竹挥开折扇扇了扇风，正想着要给苏瓷倒一杯热茶时就看到苏瓷手边多了一杯茶，里头还竖着一根茶梗。
　　方诺言语含担忧，对苏瓷道：“别渴着了。”
　　苏瓷轻轻点了点头，将茶杯捧在了手里，换来方诺言满足一笑。
　　苏康竹慢悠悠看了一眼，笑着移开了眼。
　　初春还是不能扇扇子，有点凉。
　　但又好像有点热。
　　苏康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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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次宴会很成功，众人都意犹未尽，仿佛探讨的不是学识，而是各类八卦。
　　脸上都是尽兴，也是对下次聚会的迫不及待，但此时都只能不舍地告别彼此。
　　都是知音啊。
　　差点吵架的知音。
　　苏府马车边，方诺言看着苏瓷，单手背在身后，絮絮叨叨说着话，任谁看了都觉得这是难舍难分的一对。
　　当然，要从苏瓷背面看。
　　苏康竹和尹静珠沉默看着献殷勤的人，那人就好像没看见苏瓷那不动泰山的脸一样，话不带停的。
　　苏康竹抬头望着远方，屋檐下落日余晖又倾斜一点时苏康竹果断出手。折扇横在两人中间，苏康竹揽住苏瓷的肩膀，笑着跟方诺言告辞。
　　“方家少爷，天色不早，阿瓷该回家了。”
　　方诺言：“我可以送……”
　　苏康竹轻笑一声：“回苏府。”
　　苏康竹顿了顿，又笑着补充一句：“我家，我们家。”
　　方诺言扯了扯嘴角，神情有点尴尬，最后只好迫于苏大少爷的“威压”与苏瓷恋恋不舍地道别。
　　苏康竹暗戳戳观察，发现苏瓷只是平淡地点了点头后身心舒畅。
　　一万个字都别想换来我们家瓷娃娃一句“嗯”。
　　苏大少爷骄傲。
　　……
　　三人各自回府，用完晚膳后天色早已暗了下来，几颗星星点在夜空，说着明天的好天气。
　　苏瓷沐浴后慢步走向房间，发尾还有点湿，自己也只是随意披了一件厚外袍就在走廊吹着冷风前行。
　　拐到房门口时，借着烛光苏瓷看见了等在门口的苏康竹，于是加快脚步走上去。
　　苏康竹听到声响转过头来，带着笑意的脸在看见苏瓷披散的头发和穿的衣服时又立马变脸。
　　“阿瓷，这样容易受凉头疼。”
　　苏瓷摇摇头，淡淡道：“没事，不会。”
　　苏康竹皱起眉，走到他身后将人推进屋，感受到扑面而来的暖炉暖意才略微舒缓眉头。
　　将人按着坐好后又去拿来了汤婆子给苏瓷烘干头发。
　　“你说不会就不会，那你怎么不说现在天亮了呢？”
　　苏瓷不搭话，享受着“无理取闹”苏大少爷为他服务。
　　片刻后，苏康竹放好汤婆子，一抬头就看见了苏瓷询问的眼神。
　　苏康竹笑了笑，左手竖起一根手指，想了想举起右手又竖起了一根。
　　“两件事，第一，那个罪犯我们确定是内奸，调查结果就靠乔阳景和何小蓉了，第二——”
　　苏康竹停顿了下，面容严肃道：
　　“那个方诺言，你怎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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