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偏头痛

　　那黑瘦男孩指指福寿的枕头底下，“就在枕头下面，得掀开干草垫子！”
　　那壮汉子狠狠的抿着嘴，点点福寿的额头，哗的一声，掀开了草垫子，哎！没有。再找，那汉子差点把福寿铺子下面的土给抠出来，愣是没抠出一个铜板，更别说是银子。还是驼背老头进来，深深的看了看福寿，制止了他儿子的行为，“没有，都出去吧。”
　　驼背老头的眼神很深，看的福寿心里长毛，老头一定是怀疑自己了，得立马行动了。
　　就在这天的晚上，四合院早早的就关门睡下了。孩子们摸黑都躺下了。福寿偷偷的抱着一罐子水躺在铺上，一直没睡着。等了将近一个时辰的样子，福寿偷偷摸摸的下铺，将罐子里的水悄悄灌满了尿盆子。做完这一件事，福寿才安心的闭上眼睡下。半夜的时候，黑瘦男孩迷迷糊糊的从铺位上下来，迷迷糊糊的走了几步，骂了声娘，就开门出去了。
　　这厢福寿他们的门一开，那厢老头就说话了，“大晚上的出来干什么！”
　　黑瘦男孩答道，“我去尿尿。”
　　老头又说，“咋不在屋里！”
　　这一答一回，黑瘦男孩稍稍清醒了些，回道，“他们尿满了。”
　　老头心想着这群孩子懒得很，一黑就要在屋里尿！后来短短的嗯的一声，院子里又恢复了安静。
　　在黑瘦男孩下铺的时候，福寿就醒了。他等着黑瘦男孩回来，又等了差不多半个时辰，悉悉索索的也下了铺，咯吱一声开了门。才走了几步，老头开口了，“干嘛呐！”
　　福寿冷的哆哆嗦嗦的说，“尿尿，尿盆子满了。”
　　老头骂了句娘，不啃气了。
　　福寿蹬蹬蹬的跑到茅房，从茅房后侧的石头缝里立马抠出了一个包着泥土的土疙瘩一样的钱袋子，那袋子撑得满满的，少说也有十两。福寿扒了钱袋子上的土，稳稳的把它揣在了他系在腰上的兜兜里。摸摸他腰上鼓鼓的小兜兜，心想俺也是有钱人，幸亏自己隔一段时间都要把银子转移个地方，要不真给人收缴了去！做完这一切，立马理好棉衣从茅房里出来。一出来，那老头又开话了，“赶紧回去！”
　　福寿装作迷迷糊糊的哎了一声，蹬蹬蹬的跑到屋子前，咯吱一声将门关了个严实。
　　那老头听到门响了，以为福寿已经关门进去了，没多想，就翻身睡去了。谁知福寿现在就蹲在屋子的门外面，压根就没进去！隔了不多时，福寿踮着脚尖走到了厨房的跟前，伸手在窗子上破了个洞，摸出自己偷偷放在灶台里角的菜油和火折子。
　　四合院里一边的墙根处堆满了柴火，有粗有细，福寿捡了三根粗长的柴火棍子，稳稳地拿在手上，偷偷的小心的套在了驼背老头和婆子以及驼背儿子一家的门环上，这样就算他们发现了福寿，也不会一下子就推开门。福寿暗暗为自己点点头，嗯，不错！接着，福寿把墙根的柴火一捆一捆的抱到两个屋子的窗子下，对着火折子轻轻一吹，慢慢的点着了淋了菜油的柴火。虽点着了火，但是福寿还是不放心，又继续用剩下的柴火包围住这两间屋子，福寿暗暗一笑，才施施然的去开大门，现在他可以够着门闩了，轻轻松松的开了门。四合院的门口有一块长石，那是驼背老头让福寿练臂力的时候用的，现在把福寿训练出来了，才闲置在门外。福寿举起门口的长石，又迈进了院子，照着院子里的几口大铁锅咣当咣当的砸去。
　　他砸第一口锅的时候，驼背老头就被惊醒了。一醒发现屋子里亮堂堂的，妈的！着火了！赶紧大喊几声“走水了！”“救火啊！”不及披上衣服就跑去推门，门也被火舌舔着了，而且还没有推开，老头驼着背撩起腿往门上一踹，没踹开门，反而把自己给弄了个仰翻天。听见外面的砸锅声，料想就是福寿那小子，“小子，你烧死我们，自己也得偿命！快开门！开门！开门！”
　　福寿叮当叮当的砸锅，听到三个屋子里几个人的咒骂和哀嚎，撇撇嘴，“骂我！更不给开！”
　　这样打的动静，福寿那一屋子的孩子们也醒了，他们没想到福寿这么的胆大，居然要杀人，小点的孩子吓得站在院子中间哇哇的哭，机灵点的孩子早跑了。倒是那黑瘦男孩，哭号了几声，要和福寿去拼命。
　　福寿没见过这样的小孩，拿手里的长石佯装要去砸他，那黑瘦男孩赶紧躲开，福寿得了机会，立马跑出了门口。就在这时，驼背老头的汉子踹开了门，其实他早就能踹开，估计是刚被一惊吓着了。那汉子一出来，刚瞧见福寿跑出了院门，立马撒开腿去追。跑到拐弯处的时候，再也看不见福寿了。那汉子大骂一声，匆匆的又跑回了家。这时，福寿才从巷子里一个的狗窝里钻了出来，这狗他熟的很，银子就藏在狗屁股底下的土洞洞里。那狗好像也知道他到离开了，也跟着福寿走了几步，福寿回身蹲下轻轻了狗脸。他望着四合院的火光，学着戏里武生潇洒的一挥袖子，一扭一扭的出了巷子，一拐弯就走到了大街上，这时，天已微微发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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