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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森林的深处,有一所由人和狐狸组成的学校。狐族很想努力和人类成为朋友,但是人类总是戴着有色眼镜去看它们。嘲笑戏耍是每天都会发生在学校里面的事情,人类中有一个孩子王一般的存在,有一天,他遇上了一只小狐狸……啊啊,清水同学,这真是一个不错的故事啊!”
站在讲台上的柏木老师,合上了手里的本子,眼泛泪花的感慨道。被他表扬了的清水同学,满脸欣喜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扭捏却又高兴地笑了。
“诶——这么老土又幼稚的故事,真的好吗?”亮介一脸嫌弃地趴在桌子上,伸手拍拍前面的水沢,“根本是小孩子喜欢的童话故事嘛!”
水沢想了想,“不错啊,人类和动物和谐相处什么的,在相处的过程中学会尊重,获得友情,很有意义啊。”
“拓酱是老人头。”亮介小声地嘟囔着,撇撇嘴却真的停下了挑剔的话语。
不过亮介不抱怨不代表其他人不会,没什么艺术鉴赏细胞又心直口快的东航虽然是坐在最后一排,但已经扯着大嗓门叫开了,“我说柏木,这个又老土又幼稚的故事真的可以用来做文化祭舞台剧的剧本吗?这也太土鳖了吧!”
话音刚落亮介就忍不住笑出声来,水沢扭过头无奈地瞪着他,示意他好歹尊重一下作者的心情吧。亮介憋着笑摆摆手,扭曲着一张脸悄声道,“我怎么知道,航会和我用一样的形容词嘛!”
被打击到了的清水同学愤恨地瞪了东航很久,才忽然站起身来,朝柏木老师鞠了个躬道,“老师,这次文化祭的舞台剧,请放心交给我吧!”
柏木老师感动的快要哭出来了,“清水同学,真是麻烦你了!请一定要加油!”
清水同学重重地点了点头,站在座位上思索了一会之后,她忽然像是鼓起了全部的勇气一样快步走到水沢的座位前。她下定决心的样子让水沢愣了愣,很有危机意识感的亮介则是直接地喊了出来,“你要干什么?干什么?”
清水同学对水沢行了一个郑重的鞠躬礼,她迟迟都没有直起身子,两条原本垂在胸前的麻花辫如今在空中垂荡。坚决的声音也从弯着的身子下传了出来,“水沢同学,拜托你,请你一定要出演狐狸这个角色!”
“诶?!”水沢被这突如其来的邀请惊得不知如何是好。并没有做过舞台剧的经验啊,而且还要出演主角什么的,做不好的吧,那种事情。“我、我没有演过……”
“不要紧的!因为写这个故事的时候,就觉得水沢同学很适合狐狸的这个角色!所以请水沢同学你务必答应演出的事情!”
“但是……”
“拜托了!水沢同学!”
清水同学仍然弯着腰,尖细的声音里已然掺杂上了焦急的颤抖。水沢为难地看着那个正在自己面前真诚邀约的女生,又看了看周围朝自己望过来的同班同学们。水沢在心里叹了口气,赶鸭子上架这种事,终于也有落到自己头上的时候。虽然的确是不知道要怎么演舞台剧,不过好歹是文化祭呢!而且……这也是高中生涯里最后一次文化祭了吧。
想到这里水沢只好笑笑,答应道,“我知道了,我会参加演出的。”
清水同学惊喜地抬起头来,“真的吗?太感谢你了!”
“诶诶诶!我也要参加!我也要参加!”如此积极主动毛遂自荐的不是别人,正是看着水沢答应了下来而决定无论如何也要凑一脚的月森亮介。其实亮介倒不如水沢顾虑的那么多,想着最后一次的文化祭什么的,他所抱持的念头单纯的让人忍不住称赞他的执着——那就是因为水沢参加了。自己也参加的话,一定会有很多和水沢独处的机会的。而且如果可以和水沢演对手戏,那就再好不过了……
哪知道清水同学皱了皱眉道,“月森同学啊,月森同学的话,大概不合适吧……”
“哈?”亮介认为自己身为男人的自尊心被挑衅了,不满地瞪了清水一眼,亮介道,“很明显我是演主角的料吧!那个人类的孩子王什么的!不就是欺负欺负人么!我拿手的很!”
亮介说着,一脸坏笑地伸出食指挑起了身旁水沢的下巴,“来,小狐狸,给亮介小爷笑一个!”
手被毫不留情地拍开了,亮介笑嘻嘻地捂着被水沢拍红了的手背,冲清水昂了昂头道,“怎么样?我的演技还行吧。”
“……月森同学明明像恶霸多过像孩子王。”
“哈?!”
碍于不良组多少还存在着点的淫威,清水同学只好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那……那就拜托月森同学和水沢同学了。”
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完全是因为学校要举办校园祭的缘故。因为要求每个班和社团都要参加,所以大家在想内容上花去了不少心思。鬼屋女仆店执事咖啡屋这种最容易也是频率最高的主题果然早早地就被其他班级选走了,柏木老师在征求了大家的意见之后,终于决定在校园祭上表演舞台剧。而负责剧本工作的,正是平时班上喜欢写写画画的宅女清水同学。
被编剧兼导演的清水同学钦点出演主角的水沢,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连比赛的时候都不会这么紧张的,果然还是因为舞台剧是自己不熟悉的领域。而且,只要一想到自己要演一只狐狸,水沢就觉得浑身都僵硬了起来。要怎么做才能像一只狐狸啊?总不能一直蜷缩着这样吧。
因为是学校的校园祭,所以男子体操部也是要准备表演项目的。正好因为悠太他们面临毕业,为了将来只有三个人的体操部考虑,在商量了一番之后大家决定趁这个机会好好宣传一□□操部,就当是小范围的招生纳新了。同样想出一份力好好表演的水沢,却被土屋笑着安慰说,“水沢学长还是先准备舞台剧的事情好了。”
被学弟这么说了,水沢觉得压力更大了。演不好的话会很丢人的吧……水沢沮丧地坐在一旁,一个劲地胡思乱想。忽然身边多了一个人的温度,还有专属于那个人身上的阳光的味道。水沢并不用回头也知道来者是谁,果然听见亮介坐在自己身旁说道,“怕什么嘛!要丢人我陪你一起丢人好了!”
“亮介……”说不感动是假的,水沢觉得亮介就像是有什么特殊的能力一样,不论自己的什么情绪他都会感觉得到。被在意着的窝心的感觉让水沢觉得温暖起来,“我……”
“我什么我啊,真是的,水沢就是喜欢凡事都往坏处想。”亮介笑了笑,“还有我在嘛,舞台剧什么的,能有多难啊!”
被亮介鼓励了的水沢,觉得之前的那些疑虑忽然之间都消失了个无影无踪。——大概真是如他所说,还有他在吧。
可水沢到底也放心不□□操部,于是大家达成了一致的意见,就是只要舞台剧有空闲下来的时间,就回到体操部练习动作。本来还松松散散的生活,仿佛突然之间变得紧张而又充实起来。
两头跑的水沢和月森,虽然是有些辛苦,不过并没有太大的怨言。毕竟是为了校园祭,为了大家最后一次的共同回忆。更何况已经被激起了兴趣的亮介,早就全身心地投入进被他认为是演技的这项事中。
清水同学是个认真而又较真的导演,任何一个细枝末节她都不会轻易放过。比如现在,她就在耐心地给水沢讲解要怎么做才能更像一只……有气质的狐狸。本来按照清水同学的想法水沢饰演的狐狸君是要无所不用其极地卖萌的,比如蹲着走比如用软软的腔调说话。好在这些在水沢的强烈抗议后改成了水沢只需要偶尔做一做类似狐狸的动作就可以了。
水沢蹲在角落里,仔细回想着刚才清水示范给他看的在耳边挥爪的样子。颇为迟钝地把手举到耳边,不自在地向下挠了一下,水沢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欲哭无泪地看着在不远处挥斥方遒的清水同学,水沢苦着一张脸,好不容易等来了他命中的救星月森亮介。
亮介出现的时候穿着戏服,白色的和服,用丝线绣出的简单朴素的纹理;腰间朱红色的腰带与白色形成的反差让人眼前一亮。额前的刘海悉数放了下来,遮在面前让亮介看起来整个人都柔和了不少。穿着和服的亮介挂着一如既往的笑容,毫不介意地一屁股坐在地上,然后往水沢身边挪了挪,紧紧挨着水沢。
水沢愣愣地看着亮介的衣服与地面接触的部分,“会脏啦。”
“管他咧。”亮介满不在乎,“你在发什么呆?”
“动作学不会,挠耳朵什么的。”
“诶——这样啊——”亮介拖着长音思索了一会,忽然扯扯水沢的衣袖,示意他看自己。水沢不明所以地扭头去看,就见亮介一本正经地把一只手举到耳边,想招财猫似的一下一下地点着,口中还念念有词地嘟囔着“水沢水沢”。水沢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见他笑了,亮介也笑了。
“就是这样啊,动作要领。你给我认真一点看啦。”
“可是相比较狐狸,亮介看上去更像饭店里面的招财猫啊。”
“什么呀!拓酱一点都没有在仔细看我做。”
水沢笑笑,看着不满的亮介真心称赞道,“亮介的衣服很好看啊。”
“啊啊,是吧是吧。”亮介拉起了袖子,在自己和水沢眼前摆弄着,“我也觉得还不错。不过相比较我,我更想看到水沢你穿和服的样子啊。”
“好像说我的戏服还在赶工。”
“所以啊,你的戏服做的那么精致,我的就好像是从大街上随便扯来的布料随便缝成的一样。”
还在表达不满的亮介,被清水同学以排练为名叫走了。一边不耐烦地吐槽“那个四眼妹真是烦死了”一边柔着嗓子对水沢说“你乖乖练习哦我等等就回来”。直到看见亮介陷入了人群的包围之中,水沢才笑着摇了摇头,什么乖乖的啊,自己明明也不是小孩子了。
正准备一个人练习,忽然看见一脸别扭的东航和木山走了过来。水沢赶紧迎了上去,问他们怎么来了。东航烦躁地挠了挠头,暴躁地说辫子男说人手不够啦让我和木山过来帮忙客串。正说着,清水也跑了过来,马不停蹄地开始和东航和木山讲解需要他们饰演的角色。水沢下意识地往亮介的方向看了一眼,发现他被挤在人群之中,奈何分身无术,只能着急地往自己这边看却偏偏过不来。
在心里叹了口气,亮介吃起醋来的样子还真是可怕。
按照清水的意思,东航本色出演了爱欺负人的不良少年。并没有理会在一旁跳脚说“为什么要让我演这么逊泡的人”的东航,清水明显把重点放在了一脸木讷的被要求演老师的木山身上。
——木山演老师啊,应该会很合适吧。水沢刚这样在心里想到,就听见清水神经大条地对着木山解释道,“你少年老成又从容淡定,舍你其谁啊!”
努力忍着笑没让自己破功的水沢,终于成功看到一下子变得尴尬起来的木山龙一郎。
不过很快水沢笑不出来了,清水在给木山讲了戏之后要求他和水沢现场就开始彩排。戏的内容并不难,是在课堂上老师拍着小狐狸的头将他介绍给大家然后叮嘱大家不要打架不要不愉快。但是光是“老师拍着小狐狸的头”这个画面,就足够让木山和水沢为难了。
没有办法只好硬着头皮上,感觉到木山犹豫了一下才轻轻按到自己头上的手的时候,水沢觉得自己的心很快地跳了一下,然后就忘记了脸红心跳甚至是该有的感觉了。
“那个……你……你好好和大家相处。大家,不要、不要打架……”
木山磕磕绊绊地说着台词,迟疑的语气听起来其实很好笑。水沢一直低着头,渐渐地也感觉不到木山的手的重量了。一直以来对他抱持着的感情,大概就是希望像现在这样能靠近他,并不用被他了解到自己的心意,只要这样保持着近距离就够了吧。而一旦这个希望成了现实,就如同是终于被实现了的心愿,除了感慨之余,就再也没有其他的了。
手忽然被人紧紧地握住。在水沢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被人大力向后一拉,整个人撞进了另一个人的怀里。水沢原本还惊讶的心情在闻到亮介身上特有的像阳光一样的味道的时候,慢慢地平静了下来。手还被他用力攥着,水沢在心里无奈地摇了摇头,抬起头就对上了亮介那一双明显很介意的看上去凶巴巴的眼睛。
叹了口气,“亮介,你怎么跑过来了?”
“我过来看看啊!”亮介心不在焉地说道,把水沢往后拉了拉,亮介对着木山没什么诚意地笑笑,“哟~木山也来了啊。”
“还有我!”东航也跑过来凑热闹,“真是的,这次我要演你的小弟耶,亮介!”
“挺适合航的。”虽然是在和东航说话,不过眼睛却一直没有离开过木山,手也一直没有放开过水沢。
“哈?!到底哪里适合了啊混蛋!”
“月森同学请赶快过去参加你那边的彩排啊啊啊!”
身边时各种各样乱哄哄的声音,水沢头疼地看着仍然紧紧皱着眉头的亮介,有的时候真的不明白他在介意些什么,像这个样子的胡乱吃醋,实在是太过了吧。——喜欢什么的只是开玩笑的话,没必要连吃醋也认真起来吧。
没有办法的亮介只好撇撇嘴,示威似的把水沢又往自己身后拉了拉,伏在他耳边轻轻地说,“我马上就过来哦。”
点了点头,水沢看着亮介这才慢慢地松开了自己的手。临走前亮介又护食似的看了木山好几眼,才套拉着脑袋无可奈何地走远了。
终于到了文化祭。校园里到处都热热闹闹,张灯结彩。打扮成各种样子的学生穿梭在学校里发着传单,宣传着自己班上的活动。
体操部的表演安排在舞台剧的后面,所以亮介他们一演完舞台剧就要马上回到体操部。因为即将到来的表演,后台的大家都开始紧张起来。而最为紧张的,莫过于在临演前才拿到自己戏服的水沢。
被清水匆匆地推去换衣服,直到穿好衣服的那一刻水沢还在想这样真的没问题吗?把狐狸的面具系在脑后,临时搭建起来的更衣室根本就没有镜子能让水沢照一照。没有办法的水沢只好凭着感觉整理着身上的和服。摸起来异常柔滑的布料,这才让水沢紧张的情绪稍微放松了一些。
忐忑地走出了更衣室,水沢不自在地出现在众人的视线范围之内。忽然聚焦到自己身上的目光让水沢不好意思起来,慢慢地抬起头,在看到眼前和看傻了似的的亮介的时候,才觉得稍稍安心了一点。
真的是能用看傻了来形容啊,亮介怔忡地望着水沢,米色的剪裁得当的和服衬得水沢更加温润端方,稍深一些的腰带让他看起来挺拔而周正。被黄色和黑色油彩勾勒出五官的白色狐狸面具,原本神秘的感觉却在水沢的衬托下变得平和起来。亮介看着看着,就仿佛听见了自己心跳的声音,扑通扑通,每一下都跳得分外鲜明。
水沢已经走到了亮介面前,“亮介,不会很难看吧?”
亮介像是一下子清醒了一样赶紧大力地摇了摇头,然后掩饰性地挠了挠头,想说如果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就一定亲你一口什么的。
两个人尴尬地对站着,谁也忘了要先开口,倒是猛然反应过来的清水敲了敲手中的剧本,指挥大家准备上场。
人群熙熙攘攘地开始往外走,水沢和亮介等着最后出场。在确定身后已经没有人的时候,亮介赶在水沢准备往外走的时候忽然倾身抱住了他。水沢好像因为这个突如其来的拥抱而愣了一下,却没有反抗,也没有挣开。
轻轻地握了握水沢的手,亮介凑近他耳边,轻声地道了声加油。
水沢扭头看他,良久才郑重地点了点头。
小狐狸刚到森林学校的时候,并不太爱说话。沉默着到了新的环境,哪怕是被看上去很凶但意外和善的老师拍着脑袋鼓励说“要和大家好好相处”也完全打不起精神。
——因为早就知道吧,不会被喜欢什么的。
低着头的小狐狸并没有注意到坐在教室最后,那个正支着下巴盯着自己若有所思看着的人。
学校里有一棵大树,小狐狸很喜欢这里,他喜欢靠着大树睡觉。闭上眼之前看见的最后一幕往往是翠绿色的枝桠和干净的天空。——这是这整片森林里最纯净的地方,小狐狸总是这样执着地认为。
一次小狐狸醒了,发现一个少年正坐在自己身边。睁开眼的时候,有什么从自己的眼睛上方迅速移开了去,突如其来的光线刺得小狐狸睁不开眼,所以他没有捕捉到,身边的少年一下子尴尬起来的表情,和掩饰了很久才稍稍看不太出来的不好意思。
少年是班上的孩子王,人气很高,总有很多人跟在他身后想要和他一起玩。小狐狸经常看见他笑得像阳光一样灿烂,或者是指挥着其他的少年们,在森林里追逐奔跑。那样久久地看着,到后来居然也变成了一种习惯。
两个人沉默着,似乎并没有找到和对方交流的方式。少年抿着嘴巴好一会儿,才哼了一声,赶紧跑开了。小狐狸并不明白他的意思,只是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心下还在疑惑,为什么刚才闭着眼睛睡觉的时候,没有感觉到一点太阳光的存在呢。
被红色头发的人类欺负的时候,小狐狸还在想自己的预感还真是准啊。并不是没想过反抗,那似乎都变得不重要了。因为有些习惯和认知总不是靠一己之力就能改变的,更何况小狐狸自认为并没有那个能力去改变。但是出乎小狐狸意料的是,自己居然会被树下遇到的那个少年给救了。
会指挥着手下欺负其他狐族的孩子王,居然会忽然出现,打跑了红毛坏人,救了自己。怔怔地和他道了谢,少年只是挠了挠乱蓬蓬的头发,露出一个别扭而灿烂的笑容。
那之后两个人似乎熟悉了起来,但是又紧紧是体现在树下的相遇上。像是维持着只有两个人知道的秘密一样,这样子的生活居然慢慢地变得自然而然起来。
只是好景不长,少年的家人要将他从森林学校接走,让他去城镇里的学校上学,让他和正常的人类在一起学习、生活。
少年走的时候小狐狸并没有去送他,他只是坐在他们曾经无数次一起待过的大树下,努力地伸长脖子往少年可能离开的方向看。可是他的眼前只有郁郁葱葱的树木,只有被树木遮蔽的蔚蓝而遥远的天空。
所以小狐狸永远都不知道的是,在他第一次和少年相逢的时候,少年曾经怀揣着好奇小心翼翼地揭下了他的狐狸面具;少年曾经看着他发了好长一阵时间的呆;少年因为察觉到了刺眼的阳光,而将自己的手横在小狐狸眼睛的上方,为他遮了一下午的太阳。
但是,那些种种都随着他的离去留在了过去里,再也找不回来。
掌声响彻全场的时候,水沢还在微微地颤抖着。他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冷静而又欢喜,只是他的心却忍不住的难过起来。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写出这个故事的清水同学,还真是差劲透了。
谢幕的时候,身旁的亮介自然而然地抓住了水沢的手。水沢连扭头看他的力气都没有了,只徒劳地任由着他牵着,然后感觉到亮介忽然凑近自己的耳畔,轻轻地说了一句。
“我不会走的。”
水沢忽然觉得自己比那只小狐狸要幸福得多。
可是这场幸福,又可以持续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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