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纷纷扰扰浪子情
木桃之情琼瑶还,滴水之恩涌泉报。
报恩在历史的舞台上数见不鲜。
然而说到报恩,不得不说武当少侠萧天磊。
时光飞逝,萧天磊在赤瑛阁一呆就是数日。
这些日子是他这辈子最快乐的日子,也是最痛苦的日子。
快乐是与谢婓嫣情深意重,你侬我侬。
痛苦是身为武当弟子,要与魔教势不两立,老死不相往来。
“天磊,你怎么了,有什么烦心事?”斐嫣善解人意地问道。
天磊见她一双柔情似水的眼眸,苦苦笑了笑。
“嫣儿,天磊心内烦忧,不晓得煞了你的好心情,请多原谅!”
“没关系,天磊,我不怪你。”婓嫣柔柔地躺入他的怀抱。
“你知道么,自桃花岭发现你昏倒的时候,我就爱上了你!”
谢斐嫣本是个羞涩的姑娘,然而在天磊面前,她从不会遮遮掩掩。
天磊拉着斐嫣的手,先放在胸膛,然后又放到唇角上。
“嫣儿,谢谢你!我也一样,爱你爱的不能自拔!”天磊喃喃道。
“可是,只可是......”
他突然顿了顿,声音也变得苦涩。
“可是,可是什么......”
“我怕我们最终走不到一起!”天磊眼眸低垂,一脸黯然。
谢斐嫣听罢,反而咯咯一笑。
“天磊,我虽然身在桃花教,但心却不在!我最想做一个普通的女人,有爱我丈夫,有可爱的孩子,过着男耕女织,桃花源般的生活!”
又接着道:“我答应你,等五行令牌找到,我就退出桃花教,与你远离尘世,去过神仙才有的日子!”
斐嫣的话没有说完,就停住了,喉咙里不时传出几声嘤咛。
因为有两片火热的嘴唇,已经满满堵住了她的嘴。
无论哪个女子遇到这种情况,都会心乱如麻,都会推推攘攘,然而婓嫣却没有。
因为她知道这火热的嘴唇是谁的?是他爱的男人的。她怎忍去心乱,去推攘,去逃避!
夕阳西落,秋风飒飒。
金红色的余辉,映在谢婓嫣娇嫩的脸庞上,流动的眼眉上,碧波般的秀发上。
她是那么的楚楚动人,那么温柔可人。
天磊毕竟是一个男人,这种情况下,纵使他再君子,也抵不住人的情欲,一个男人的情欲。
所以他轻轻地抱起婓嫣,向赤瑛阁走去,向浓浓的云雨中走去。
当谢斐嫣睁开眼眸时,太阳已经升的老高,暖暖的阳光照的被子暖烘烘的。
她很喜欢的阳光,尤其是现在的阳光。
现在的阳光一点也不热,一点也不刺眼。
以前她总在想,如果此时能倚在爱慕的男子怀抱中,那该是那么幸福的事情。
然而,现在她爱慕的男子又在哪里呢?
萧天磊消失了,就和绝大多数负心男一样,一夜缠绵后便离开了。
阳光和韵,春风融融!
这样的美景之下,本来就适合产生美丽浪漫之情。
如果看到一对爱意绵绵的情侣,你会心生真情!
如果看到一个风尘仆仆的考生,你会心生祝福!
但是,你若看到一个负心的男人呢?
恐怕再也不会感到浪漫、美丽,你会感到厌恶、甚至呕吐。
箫天磊,在一条尘烟滚滚的土道上,扬鞭驱策。
他懂得未雨绸缪,懂得近水楼台。
在桃花岭这段时日,他不止一味的风花雪月,他暗地里研究了桃花岭的地形,布局等等。
因此纵然桃花岭如迷宫,如雾境,天磊还是轻而易举地走了出来。
他出来后,先到最近的镇子上,买了一匹最快的骏马,昼夜兼程,直奔武当山。
黄沙大路上,卷起一阵风沙。
天磊和那匹健马渴的要命,他们现在最缺的是水,是酒,是一切液体的东西。
只要能让他干燥起泡的嘴唇略微缓解几分,恐怕是一碗毒药,天磊都敢喝下去!
还好老天仁慈,在小路的尽头,现出一杆酒旗,飘来一阵酒气。
这家酒馆虽破旧,酒倒是酿的很有滋味。
天磊靠在窗户边的一个酒桌前,自斟自饮,一壶满满的梨花酒很快就空了。
刚招呼小二再来一壶酒时,他突然听到了一个声音,一个熟悉男人的声音。
十步外,也就是小店的门口,清楚传来他的声音。
那个男人温婉道:“累了吧,这里正好有一家酒馆,进去休息一会!”
一个女子娇声道:“好!”
这二人要了两杯碧螺春茶,要了一盘牛肉,一盘茴香豆。
天磊直到见到这两个人,才豁然开朗。这二人正是他的两位朋友。
一个是少年英郎,江湖人称“玉面郎君”慕容雪。
一个正是谢婓嫣的妹妹,挑花教的“碧茱大使”姚茱萸。
看到茱萸,他突然想起了婓嫣,心头顿时掠过一阵疼痛。
然而再疼痛也不能解了他心中的疑问。
“慕容雪,失踪数日,去了哪里,怎么现在和茱萸姑娘走到了一起?”
他虽然疑问,但不会失礼,既然是朋友当然要不免一番寒暄客套。
他退了退凳子,缓缓起身,本要拱手问好的。
可是他的脸突然扭曲,身子也僵住,竟动不得了。
因为他听到一段比割他的肉,喝他的血还愤怒、还心痛的一番话。
慕容雪饮了一杯茶,突然改变了口气。
恶狠狠道:“龚清羽那个老贼,果真在武当山么,我可不想扑个空,我一定要把他的人头亲自摘下来!”
茱萸声音里也夹满是愤慨:“是的,江湖之人都知道,那个老贼正准备他的宝贝儿子龚玄枫的喜宴!”
慕容雪怒目满面,嘴角传出一阵切齿之声,显然他已经恨得牙痒痒。
不久。
茱萸又接着道:“你知道么,那龚清羽为儿子置办的酒宴有多阔绰么,江湖人士就有上千人呢!想不到这个伪君子会这么有人缘!”
慕容雪骂道:“呸,这个假惺惺的伪君子,丧尽天良,不知害的多少老百姓无家可归,哀鸿遍野呢!”
茱萸夹了一个豆子,咀嚼完毕,才道:“是呀,听说他刮脂民膏,截镖车,干的都是江洋大道的勾当,怎么江湖人还如此尊敬他呢!”
慕容雪叹道:“那还不是因为所谓的江湖正道人士,根本都是帮走狗,一帮败类,没几个正经的玩意!”
美酒,上等的梨花酒。
店小二已将一壶满满的梨花酒摆在桌上,可是天磊再饮不下一口了!
他心里充满了疑问,一个以前他从来没有想过的疑问。
“师父是个坏人,是个恶人!”他咬了一下嘴唇,真的觉得可笑,觉得慕容雪,茱萸可笑。
他跟了龚清羽整整十二年,当然了解他的师父。
他师父仁义尚德,广施大爱,对弟子谦逊有礼,对儿子慈祥和蔼,对妻子相敬如宾。
甚至对于一个无家可归的流浪儿都是满怀关爱。
那年的冬天特别酷寒,风也特别冰冷。
他穿着一件破烂的单衣,穿着一双满是洞的布鞋,在风雪中乞讨。
风雪交加,寒风弥漫。
突然,前方出现了一扇朱红色的大门。
大门没有关,有的地方,红色的油漆已经脱落。
这个气派的大门怎样,饥饿的天磊并不感兴趣。
他只是跺着小脚,期待地向大门里张望。
他希望这个大门里的家丁能端出一碗热腾腾的食物,一碗残羹冷炙也可。
然而,他毕竟是个孩子,还天真的很。
这个世上本来就没有那么多的好人。
一个家丁的确是端了一样东西出来,可惜不是食物,而是一根长长的棍子。
天磊见了转身要逃,可惜已饿得无力,怎能逃出那个雄壮家丁的手掌。
小小的他倒在血泊里,眼睁睁看着那冰冷的大门慢慢关上。
外面的雪很大,窗户上也挤满了雪花。
屋子里却很暖和,火炉中的火苗吱吱地响,正在开心的跳跃着。
天磊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一张又软又大的床上。
屋子里摆设清幽,布局典雅。
他一个十岁男孩,一个穷乞丐,当然不会认识屋子里摆的都是什么东西。
但是世间任何一个人,都不会遗忘一种感觉,那就是香味!花香,酒香,饭香,菜香,肉香。
就在这时,他看到了一个男子,一个满目慈善的男子。
天磊虽小,也见过不少慈善之人。
庙里的菩萨,女娲娘娘都很慈善,但他却没有见过一个如此和善的中年男子。
这个男子端着一个大方盘,盘子上有米饭,有炒菜,有鸡肉。
那顿饭是他这辈子吃的最香的一顿,他记得两人都是满脸油腻,像两只小花猫,两人打闹笑作一团。
笑得冰融化了,笑的雪停了!
天磊永远忘不了那个夜晚,那个他重生的夜晚。
那个夜晚他,第一次尝到了生的滋味,第一次感觉到了父爱。
正当萧天磊回忆之际,慕容雪和茱萸已然出门,他连忙尾随过去。
武当山,青山绿水,绿竹红花,一派清幽淡雅。
如今张灯结彩,鞭鸣炮响,一派喜庆的气息笼罩于武当山。
慕容雪带着姚茱萸,步入大殿内,只见人山人海,每个人脸上都挂着最灿烂的笑容。
龚清羽和一枝花坐在大殿前,笑意盈盈。
又见一个英俊新郎,领着一个盖着喜帕的新娘跪在二人面前。
那新郎先道:“感谢父母的养育之恩!”说罢连磕了三个响头。
那新娘也磕头:“媳妇叩见父亲、母亲大人!”
本来人声鼎沸的大殿突然静止了,就连一根发丝落地都能听见。
新郎正为新娘揭喜帕。
然后本来寂静无声的大殿突然又沸腾了,就像煮沸了的开水。
大厅内无论男人,女人都惊讶的捂住了嘴。
因为新位新娘子,清新雅丽,惊为天人。
就连一向君子之称的慕容雪,此刻也惊讶得失了态。
不是因为她的倾城之色,而是因为这个新娘竟是麒麟儿。
酒宴结束后,人们渐渐散去,大殿剩下了三个人。
一个是龚清羽,一个是慕容雪,一个是姚茱萸。
龚清羽本想一个人静会,突然发现两个人正不怀好意盯着自己,谦谦问道:“请问,二位有何贵干?”
龚清羽当然认识少年英雄慕容雪,只是现在已认不出,因为慕容雪化了妆,要不然他早就被武林人士认出一百遍了。
慕容雪恨恨地问道:“伪君子,你还记得慕容朝旭么?”
龚清羽听罢,颜色惨然,叹道:“原来你是慕容雪!”
慕容雪慢慢撤下胡子,将假发摘掉。
“对,是我,今天我叫你血债血偿!”
一把正义刀,一把仁义剑修然而出,快的连茱萸都没反应过来。
那刀宛如一条千年的嗜血恶龙,那剑如一条百年至毒的蟒蛇,一齐奔向龚清羽的心脏。
龚清羽虽是个高手,可如果掉以轻心,如此之势,也不可能抵挡如此迅捷的招式,如此毒辣的一击。
然而,他只是笑笑,很淡定,很得意。
面对慕容雪的正义刀与仁义剑,纵然茱萸费劲心思,都没把握能躲过这一击,而龚清羽只是轻松地笑了笑。
然道这样的招式真的不堪一击?
难道龚清羽的功夫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然而姚茱萸错了,大错特错了。
龚清羽并不是拥有盖世神功,也不是胜利在握。
而是——他根本没有打算回击。
刀剑无情。
只见一道鲜血如岩浆一样骤然喷出。
倒在血泊里的人不是龚清羽,而是名门四秀之一的箫天磊。
正是:
患难之交终不忘,糟糠之妻不下堂。
父母之爱涌泉报,恩师之情肝断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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