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园有你

作者:续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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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章  两情若是久长时


      “就这个吧,一诺也能玩。”桑雪把他们带到打地鼠游戏桌前,一脸兴奋地抓起橡胶锤子,在空气中砸了几下。
      “这个怎么玩?”路晓禾看懂了这个是砸地鼠,只不过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来电玩城,她在游戏桌侧面看了一圈,没有发现投币口。
      “一会儿玩别的你来扫。”桑雪看出了端倪,掏出手机扫了桌子角上的二维码。
      路晓禾抱着顾一诺坐在椅子上,把自己这边的锤子交到顾一诺手里,对一诺说:“一诺,咱俩一起打地鼠,跟桑老师比赛。”
      顾一诺应该是没有在电玩城玩过,看着面前的打地鼠游戏桌有点茫然。
      路晓禾抓住顾一诺的小胖手:“路老师教你!”
      对面桑雪大喊一声:“开始!”
      桌面上六个洞洞里不断有地鼠脑袋钻出来。路晓禾看准了一个脑袋,呯呯地砸下去。1分!看见记分牌上涨了一分,她开心地叫了起来:“一诺,打到了!”
      顾一诺立马就get到了打地鼠的精髓,两只小手举起橡胶锤,哔哩啪啦一顿乱砸。
      不管砸没砸到,顾一诺在气势上是百分百击败了对面的桑雪。
      桑雪的玩法跟顾一诺截然不同。起初,她看见哪个地鼠露脑袋,她就砸哪个。不过,她本人反应速度实在是太捉急,锤锤落空。敲了几下后,记分牌上仍是红红的零,地鼠纷纷露头嘲讽她。
      任云站在她身后,看她菜鸡的样子,双手交叉包在胸前,有点想自己上手了。他忍住想要一把推开桑雪自己上的欲望,给桑雪支招:“你就看准几个洞,其他的不要管。”
      桑雪抬头看了下对面的分数,好家伙,乱砸都能得分......
      她盯紧了离她最近的一排地鼠洞,地鼠一露头,她就迅速砸下去。经过几轮精准的打击,她的分数......仍然是零。
      路晓禾看到了桑雪捉急的反应,跟她之前在赛车上的嚣张样子判若两人,忍不住冲她扬了扬眉毛,三岁小孩子都打不过。
      路晓禾的嘲讽实实在在地落入任云的眼里。这还能忍?
      任云叫了一声:“我来!”贴身半蹲在桑雪身后,双手从后面环抱桑雪,两手握住桑雪抓着锤柄的双手,脑袋搭在桑雪右肩,两人的脸都贴在了一起。
      路晓禾刚扬起的眉毛开始抽搐。
      太过分了,你俩搁这儿演《人鬼情未了》么?
      又吃到狗粮的路晓禾内心腾的燃起熊熊斗志,别怪我不客气!
      她用力地瞪了正在嬉皮笑脸的桑雪一眼,双手控制住还在乱砸的顾一诺的手,精准地砸向露头的地鼠。
      比赛结束。
      36:24
      拥有先发优势的路晓禾开心地轻捏着顾一诺的脸蛋:“一诺,咱俩第一名!”
      顾一诺一听打败了桑雪,高兴地手舞足蹈。
      四个人玩得兴起,玩遍了电玩城里所有的多人项目。
      直到顾一诺小朋友一泡尿实在憋不住了,他们才从电玩城出来,到一家带卫生间甜品店休息。
      路晓禾玩得满脸通红,跟桑雪讲着自己刚才在的丛林战士游戏里连杀数名敌人的高光时刻。
      桑雪怪任云总是抢她的游戏玩。
      任云用手指敲敲桑雪的额头:“那是因为你太笨!”
      桑雪笑骂道:“我这么笨,你还看上我。”
      任云反击道:“没错,就是因为你太笨,笨到我这个土木狗你都看得上。”两人互换眼神,笑作一团。
      路晓禾注意到,任云被T恤覆盖的白皙皮肤和裸露的面部、脖子、小臂的黝黑皮肤形成了极端的对比。
      “任云,你是工程师啊?”路晓禾好奇的问道,她想起了短视屏里那些颇爱自黑的工程人。
      “是啊,我今天放假,来陪小雪。”任云拉着桑雪的手,刚才嬉笑的眼神温柔了起来。
      桑雪道:“他们假期很少的,还老熬夜,皮肤都没以前好了。”
      桑雪伸出手捏了下任云黑黢黢的脸:“以前他长得可好看了,现在跟个黑熊一样。”
      旁边顾一诺吃着路晓禾刚买给他的糯米糍粑,插嘴道:“桑老师有黑熊,路老师没黑熊!”
      路晓禾用力摸了一把顾一诺的头发:“你赶紧吃!”
      桑雪问路晓禾:“晓禾,没人陪你们玩么?你有对象么,啥时候带过来,我给你好好把把关。”
      路晓禾老脸一红,“没......没有。”
      任云眼睛一亮:“诶,我这有好几个兄弟单着呢,你要不考虑考虑?”
      路晓禾一听,敢情要给我说媒,立马有点抗拒;“我......”
      啪,桑雪抬手打在任云的胳膊上,鄙夷道:“拉倒吧你,你们那工作,跟蹲监狱似的,哪个姑娘找你们。别祸害晓禾,也就我可怜可怜你。你给我消停点。”
      桑雪说道了任云的痛处,工程狗的痛,能有几人知晓。
      任云脸色微变。
      一只滑腻温暖的手握住了任云粗糙的大手,他看向桑雪,桑雪的眼神温柔、清澈。他捏了捏桑雪的手,给了她一个温柔的眼神。
      两人瞬间的眼神交流落在了路晓禾的眼里,不知怎的,她心中有点异样,内心好像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
      心有灵犀的爱情真好。路晓禾有点羡慕他俩的感情了。
      “小雪姐,你俩在一起多久了?我怎么没听你说过?秦老师她们也没说过你有对象啊?”
      一说到这个,桑雪就来精神了:“我俩都是初恋,好多年了,至于多久,我也不知道。诶,任云,咱俩这关系,能算青梅竹马么?”
      “能吧?咱俩上幼儿园就认识了。”
      “我跟他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上高中就在一起了。他追的我。”
      “什么我追的你?咱俩是自然而然,潜移默化地就好上了。这叫情投意合。”
      路晓禾笑道:“你俩还挺般配。”
      “配啥配,一天到晚见不着真人,天天晚上只能在视屏里跟他网恋,气人。”
      路晓禾也看过一些干工程的人拍的段子,大概知道这些人,在她看来,工地就是一个牢笼,里面的年轻人就像困在泥塘里的鲶鱼,他们这样的人,的确会劝退不少女生。
      她实在是不知道怎么接桑雪的话茬,只好换个自虐型的话题:“你们别给我拉郎配,我......我现在不想谈对象。”
      桑雪握住路晓禾的一只手,拍拍胸脯:“晓禾,你这样的小姑娘我见的多了,我知道你心里在想啥。这第一步呢,你还是要走出去的,没谈过才要谈呢,想那么多干嘛?”
      一场恋爱都没谈过的路晓禾被她戳中了单身狗的软肋,脸唰的一下红了:“谁没谈过,我......”
      “包在我身上,有我调教你,你就踏踏实实的。”
      安静了半天的顾一诺一听要教东西,来劲了:“桑老师,教什么,我也要学!”
      窘迫中的路晓禾和桑雪被一诺无厘头的接话茬逗乐了,一人捏着一诺的一个脸蛋,一个说“不许瞎学。”,一个说“教,必须教。”
      任云看了下手机,扯了扯桑雪的衣服,很不情愿地说:“小雪,时间差不多了,我得回去了。”
      路晓禾看看时间,还早呢,这就走了?她拿起冷饮假装喝了一口,偷偷看着两人的神情。
      桑雪看起来早有心理准备,只是撇了撇嘴,站起来,张开双臂,紧紧地抱住任云。
      任云则耳根通红,但抱得也很用力。
      桑雪把任云按在自己怀中,嗔道:“再抱紧点!”
      电灯泡路晓禾这才发现自己有点亮,忙把脸转向一边。
      任云更用力地抱紧了桑雪。
      桑雪在任云黝黑的脸上轻轻地吻了一下,又在唇上也印了一吻,头微微后仰,温柔地端详了两秒钟,松开了任云。
      任云面露不舍,低声道:“小雪,对不起,我......”
      桑雪柔声道:“行了,我都知道。我再和晓禾玩一会儿。你去吧,要不一会儿没去郊区的公交车了。”
      任云抱歉地点点头,又抱了抱桑雪,转身离开了。
      路晓禾等桑雪坐下,问道:“小雪姐,你还好吧?”
      桑雪耸耸肩,“早就习惯了。我不想让他太有压力。太粘着他,他会很被动。”
      路晓禾咀嚼着桑雪的话,说:“我也不太懂,只是觉得你们这样,挺累的。”
      桑雪微笑道:“晓禾,你会懂的。”
      路晓禾没法回答,但桑雪这种能成全任云的气魄,让她觉得,也许爱也不需要朝朝暮暮、轰轰烈烈。
      “你今天挺让我意外的,之前我看到的是你的B面,今天才是你真正的A面。如果是我的话,应该会比较在意这些事情。”路晓禾随手拨弄着冷饮中的冰块,脑中回忆着刚才两人的分别场面。
      也许这样的分别,两人已经经历了无数,换做是她自己,应该很难做到那么淡然。
      桑雪早已恢复了嘻嘻哈哈的样子,“哈哈,人本来就是多面的嘛。况且我俩在一起很久了,没那么多的患得患失。”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路晓禾心中默念着这句大部分人都知道的情诗,不过又有多少人,能压抑自己的欲望,给予对方无比的信任。
      见路晓禾不说话,桑雪起身做到路晓禾身旁,话题一转,“你呢?喜欢什么样的啊?”
      桑雪突然贴这么近,路晓禾吓了一跳,
      “没谈过。我不知道。”一听桑雪把话题又转回给她找人,路晓禾没由来的有点畏惧,低头嘬着早已喝完的冷饮吸管。
      桑雪好气,伸手捏着路晓禾的下巴,把路晓禾的头抬了起来:“晓禾,恋爱没那么可怕。和你喜欢的那个人从认识、熟悉到亲密,是很自然的事情。你甚至都不用特意做什么。但首先,你要走出第一步。”
      路晓禾也想走出那第一步,但这对她来说,是件何其难的事。她就像一只出生在动物园的长颈鹿,脖子长长,望着野外的草地,渴望出去,却害怕一脚踏上那草地后的感觉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路晓禾道:“可是你跟我不一样啊。至少你和你男朋友一开始就互相了解、知根知底。我得先找一个陌生人,然后认识他,再然后一步一步地进行下去。”
      “对啊,就是这样啊,多简单。”
      “我的意思是,这样太累了。我觉的现在这样挺好,我只要专心做好幼儿园里的工作就好。”路晓禾又一次躲开了自己的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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