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度之恋，始于吸血入唇之前

　　“呃啊——”
　　绘月只是随便一躲闪，重磅炸弹一样轰入房间的女性就扑了个空，由于巨大的惯性，这位不速之客一头栽进了床铺里，浓烈的酒气和汗臭以她为源头，不断地向房间里蔓延着，盖过了原本的清香气味。
　　“荣-奏-莺！”
　　“一回到家就听到可爱的妹妹气鼓鼓地喊自己的全名，姐姐好兴奋！呜呜呜……但也有点伤心呢，在精疲力尽后，姐姐我果然还是更想听一声，记忆里那俏皮可爱或者略带火气的‘姐姐’啊……”
　　荣家三兄妹中排老二的大小姐，荣绘月的姐姐荣奏莺时隔数月回到了宅邸中，现在正借着酒劲用迷糊不清的语气说着怪话。
　　“我可不管一回家就不禁允许闯进亲生妹妹房间搞袭击的醉鬼叫姐姐。”
　　绘月没有给看上去无比邋遢的姐姐好脸色看，失去自制的酒鬼，你愈是迁就，她就越是会得寸进尺，实践经验让她坚信这一点。
　　“你这话是以你是我妹妹为前提的，也算是变相叫我姐姐了，哎嘿嘿，阿月，又长高了啊……嗯？呕——”
　　从床铺上支棱起身子的奏莺忽然用一只手捂住了嘴，做出了呕吐的架势。
　　“喂喂喂，要死也别死我房里！”
　　“绘月！我听到很响的一声，出什么事情了？！欸？！大小姐！您怎么回来……唔——”
　　听到动静敢来查看的“女仆”刘茵鸢意识到自己嘴快用错了称呼，为时已晚。
　　“鸢姐！你来得正好，不管怎么样你都赶紧带着大小姐洗澡去！快快快快快！”
　　“到底是什么情况？绘月，等等，呜哇……”
　　绘月用全力把已经在呕吐边缘的姐姐推出了房间，将一切都丢给了茵鸢。房门一关，此世宁静祥和。
　　“欸——小鸢啊，你刚刚……叫我什么？胆子可——呃——真不小！”
　　“噫呀！大小……奏莺姐！坚持一下就好，不要就在这儿吐了……”
　　“我偏要！呃啊啊啊啊啊呕呕呕呕呕……”
　　“别啊——”
　　不管走廊上传来什么不妙的声音，都已经与绘月无关了。明天尚有成山事务的学生会长，想着至少要保住眼下的安详时光。
　　“唉，不知道那个叫絮樱的孩子具体长什么样啊，这可有点难搞了。”
　　绘月又一次拿出了画本，插图的草稿中，留给另一位重要角色的位置仍然空空如也。
　　“要不用我小时候的样子做参考吧。”
　　待到绘月回过神来时，她就已经从相册里取出了自己七岁时的留影，拿着它在画中根据想象绘出的七岁清蝶身旁来回比划，如果有面镜子，她会看到自己面颊上的微红。
　　热水和蒸汽驱散了酒精对神智的挟持，浴盆里的奏莺如梦初醒般地伸了个懒腰，捂着稍有疼痛的太阳穴。
　　“咚咚咚~”
　　“奏莺姐，换洗衣服我放在这里了哦……”
　　“别急着走嘛小鸢，进来一起洗呗！”
　　茵鸢把浴室的门打开一条缝，将装着干净衣服的脸盆轻放在洗手台上后，就想要赶紧开溜，可惜还是被奏莺一句话定住了双脚。身着略显羞耻装束的少女佣人被迫着走进了热气腾腾的空间里，看到雾气笼罩下裸露躯体的荣家长女，这人即便在酒醒后言行举止也没有趋于正常，这就是荣奏莺。
　　“这身女仆装，过这么久了我也看腻了，正好也被我吐脏了，我在想，要不直接给你整一身新的行头？”
　　茵鸢衣服的一侧袖子上，满是散发着酒味的呕吐物残留，这气味溶入浴室的蒸汽之中，传到了奏莺的鼻子里，——就连荣家大小姐也感到一丝反胃。
　　“呕啊，真不该就那么冲进阿月房里的。要是在里面吐了……我不敢想。”
　　“奏莺姐……您到底要对我说什么？”
　　茵鸢诚惶诚恐，奏莺是一个对于亲手打扮花季少女怀有病态执着的人。加上先前自己又不小心用了奏莺最不喜欢的“大小姐”这一称呼，这一回只会比上一回更加刻骨铭心。
　　“荣家宅邸的佣人一直以来都是过剩的，因为根本没有几个要长期服侍的人住在这里，对吧？”
　　听到奏莺起头用的话，茵鸢咽了一大口唾沫，她害怕这位阴晴不定的大小姐要裁去她得之不易的工作。
　　“奏莺姐……我，我家里的情况你也清楚，我不能失去这份收入！”
　　“不，你就该放下这无聊工作！”
　　“呃啊——”
　　隔着淡淡的水雾，奏莺的眼睛又一次透过手指组成的圆框，用“至诚”戏谑地观察着被吓得仿佛天塌一样的少女心。
　　“我是说，你该抛下这无意义的活计，跟着我，做一些更加让自己满足的事情，当然工钱不会比做女佣低，就是稍微有些难度。”
　　“什……什么？”
　　奏莺的话有些像是打哑谜，茵鸢就如同被玉米棒来回勾引的小鼠一样，在大起大落中搞不清事实情况。
　　“你反正是会乐意的不是吗？光是钱会更多就足够做理由了吧？”
　　沉默是无声的赞许，尤其是内心暗藏的期待被窥视无遗的时候。
　　“那就成交咯！呼啊——小鸢你真的不来一起泡吗？水温真的很舒服啊……”
　　“这个，我还是算了……”
　　言下之意是，泡澡以外的事情就可以。
　　“真可惜啊，明明小鸢你也成长了不少的说，好想看看呐~”
　　“请……请您自重……”
　　有些出格的发言让本就被热气侵扰的脸更加涨红，从脸和心两个方面来观察这种可爱的反应，也是奏莺的生活乐趣之一。归家的大小姐觉得自己已经泡得差不多了，从浴池中站起来。
　　“你只要清楚，你很快就不是为荣铄锋那臭老头做工，而是在闻名遐迩的，Miss Sincerity的麾下发光发热就足够了。”
　　在目光不可避免地聚焦在荣大小姐逐渐清晰的裸体上之前，茵鸢急忙走出了浴室，时候不早，她准备换回校服，下班回家。
　　“哦，这换洗衣服还真有意思……”
　　奏莺将身子擦汗洗净，换上了一身有些怀旧的衣服。
　　仍然残留着不少酒气的房间里，绘月大概是被空气中的酒精影响了敏锐性，以至于亲姐姐已经推开门走到她的身旁，也还在拿着笔在画纸上找灵感。
　　“哟，阿月，之前直接冲进来真是抱歉……”
　　“呃啊？！姐你什么时候？！”
　　绘月惊讶于自己的疏忽，连忙用身体掩住了画本和相片。
　　“放心，姐姐我又不是什么隐私猎人，有什么不希望我看到的东西，现在就都放进去吧。”
　　举止轻佻的大姐转过身去，用手蒙住了眼睛，绘月趁着这个时机，两三秒就将东西全部收纳进了隐蔽位置。
　　“这片土地上配得上隐私猎人这称呼的除了你又还有谁呢……姐你穿这身……是打什么主意？”
　　绘月回头定睛一看，奏莺穿着相当经典的短袖衬衣加高腰短裙组合，胸前还系着一个大大的红领结——已经毕业的上届荣高学生，拥有与本届一年级新生几乎一样的同款校服。
　　“权当缅怀一下学生时代啦……而且阿月你肯定很喜欢一年级的那些孩子不是吗？”
　　“反正我对比我还高一点的装嫩大姐是喜欢不起来的……你看，裙子都短成什么样了。”
　　“很短吗？我觉得这正好啊？”
　　因为身体的成长和一些改造，原本应该到膝盖上方的裙摆现在只能勉强够到奏莺大腿的正中间，相比于正常仪容的学生，绘月对姐姐这还童装扮的第一印象只有“不检点”。
　　“那就随你喜欢吧……话说你为什么提前回来了？认输了？”
　　“嗯？什么认输？我不是已经赢了吗？今天不是我的凯旋日吗？”
　　约三个月前，奏莺结束了高校生涯后，与父亲大吵一架，立下赌约：荣奏莺除了自己的乐器以外什么都不带，也不会接受任何来自家中的支援，独自在都市圈内踏上闯荡的旅途，在约定的时限到达后，如果她真闯出了一番名堂，那荣铄锋将不再干涉自己大女儿今后的任何决定。显然，奏莺的闯荡是成功的，她已经是家喻户晓的乐坛新星，然而，她的记忆似乎出了些差池。
　　“定下的日子，是9月4日啊姐，后天这个时候你才能回家诶。”
　　绘月从椅子上起身，指向墙上的日历，4日那一格被显眼的的红色笔触圈了起来，这说明这对姐妹中绝对有一人记错了赌局中约定的时间。
　　“不是吧……这我也能记错啊？！”
　　“这你也能记错啊……”
　　原本兴高采烈的荣奏莺盯着挂历愣了一会儿，随后，身体僵直着倒向了床铺。
　　“不过这也确实是姐你能做得出来的事情，放心，为了谨防这种情况，我有预案。”
　　“真的？！阿月！救救救！如果我输给臭老头，就要进他安排的办公室里坐到生锈了！”
　　完全没有威严可言的姐姐又一下子从床铺上弹起，一把将妹妹抱住，如果她不是绘月货真价实的血亲，现在就该被室内盆栽的枝条甩飞出去了。
　　“你先说说，想要怎么个救法？帮你保守回家一趟的秘密应该是没什么难度的，看姐你这架势……恐怕困难不止于此吧？”
　　“嗯……阿月你真懂姐姐！”
　　“我该为此感到高兴吗……”
　　经过一番窘迫的洽谈，目前的情况是，奏莺在今升酒吧的大肆挥霍耗尽了手头的现钱，在最后一曲的尾声力大砖飞拨断了吉他的琴弦，现在正处于没有住所、身无分文、同时吃饭家伙还不能用的绝赞三无状态。
　　“你就不能多少给自己留一条退路吗。”
　　“本来以为要回家了，就想着直接破釜沉舟多点传奇色彩嘛……就是失误记错了日子而已……不过正因为记错了日子，今天才有好运呢！不仅看到了双彩虹的奇观，还认识了不少有趣的人！”
　　“去马尔斯家旗下的店里洗盘子吧。”
　　“欸？”
　　“或者端盘子也行，你只要跟经理说你是他们老板千金的朋友的姐姐，我想他们应该不会不给你工作。”
　　姐姐对浪漫色彩和祸福相依哲理的颂唱并没有太吸引住妹妹，而思路清晰的妹妹只是给出了心目中的最佳方案，就让姐姐陷入了微妙的静默中。
　　“阿月你知道的，我和你朋友的那位名字很长的小妹妹不是很对付……如果被知道我在她们家的店里干杂活，我可不就成了笑话了吗！”
　　“莫妮塔·马尔斯·戴塞琉斯，她的名字，要是被本人听到你还在这么称呼她就小心拳头哦。”
　　“泽吴城里，哪会有十个字的名字啊！”
　　“又不是让你叫她全名。而且她的父亲和哥哥名字是十一个字的。”
　　“总之饭店打工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
　　“那就硬撑一下呗？只要熬过明天一天加今明两夜就可以了，我可以找一本可食用野草图鉴给你看看。”
　　“可我更不想当流浪汉啊……呜……阿月，我发誓是最后一次了，用你的聪明脑子认真想个法子帮姐姐体面地撑到后天吧！”
　　“……”
　　姐妹间的花式拌嘴让绘月倍感怀念，绘月也不是没有设想过体面的解决方案，或许是为了让这种你一句我一句的唱和持续久一点，她才没有直接把它搬出来。
　　“从信里的内容来看，姐你现在已经是很有名的歌手了吧？”
　　“当然！你姐姐我可是冉冉升起的超新星，听说过这句开场白吗？here comes Miss Sincerity！”
　　就好像正面对着千万观众一样，奏莺高呼着标志性的开场白，但眼前的妹妹似乎没有任何反应。
　　“没听说过。”
　　“呃……呃……我的好妹妹才十六岁就已经跟菜场里讨价还价的老阿姨一样了！怎么办啊……怎么办啊……”
　　奏莺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因为当她在成名后随机问起周围的人时，只有那个跟她为了一颗白菜讨价还价了半天的阿姨没有听说过这句开场白，但考虑到这人是她的亲妹妹荣绘月，又有了那么几分合理。
　　“哪里有法律规定不知道你的开场白就不能做少女了吗？”
　　“看来阿月你也一点没变呢……潮流的绝缘体，你该不会还没有买手机吧？”
　　“确实如此。别急，最近有在考虑了。而且姐，请搞清楚立场，想要好方案的话嘴巴最好老实点。”
　　被小三岁的妹妹正面胁迫的姐姐，在这个世界上是当真存在的。
　　“我会以学生会的名义邀请校友荣奏莺出演明晚的迎新晚会，中午的时候跟门口保安说清来意，直接到学生会来，学生会将以必要的经费为由拨给你足够换弦和吃住的钱，这样如何？”
　　“阿月……阿月！世界第一超级妹妹！”
　　“呃——先放开我，呃……酒气还是好重……”
　　听到了绘月堪称无暇的计划后，热泪盈眶的奏莺使出全出力的“姐姐温柔拥抱”让绘月几乎喘不过气来。
　　“啊哈——”
　　屋里的盆栽增生出枝条，将无意中可能已经威胁到绘月生命安全的奏莺抛飞到了床单上。
　　“姐，请记住了，明天中午来拿了钱就走，不要多停留，经费会够你日常开销，所以剩下的时间只管好好练习准备，晚上给后辈们留下些好印象，明白了没？”
　　“了解了解！保准不会弄出太大动静的！”
　　“了解就好……不过今晚睡觉的地方还是只能你自己去找了。”
　　“没问题，姐姐我又不是没在长椅上露宿过！放一百二十二个心吧！”
　　“为什么是一百二十二个……唔诶！”
　　一次被甩飞并不能熄灭奏莺对妹妹深重的感激，她又一次从床上弹起，涕泪横流地抱了过来。
　　“你可是姐姐哦，不丢人吗？”
　　“也没有法律规定姐姐就不能对妹妹撒娇不是吗？呜……阿月，这些日子，我真的好想你，不论之前我说的那些话是真是假，这一句是绝对真心的话。而且……我丢的人也已经够多了啦，不差这一遭了呀~”
　　连接亲人之间的东西是多样的，可以深沉如约定与梦想，也可以平淡如单纯的岁月，这二人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互为依靠，姐妹之间的任何行为，都已是组成了亲情纽带的千万时光中的一缕。哪怕是怀着“物以稀为贵”的心态，作为彼此唯一的姐姐和妹妹，她们也没有理由不好好珍惜对方。
　　“你是不是用我的睡衣擦鼻涕了？！”
　　“嘿嘿，有吗？”
　　奏莺对家里的短暂篡访很快就结束了，绘月没有跟出去送姐姐，没有这个必要。
　　看了一眼时间后，绘月放弃了继续绘制插图的想法，如果再不就寝，她就要在学期头上连着两天迟到了。
　　“明天可是要帮清蝶熟悉学生会的，睡吧睡吧。”
　　结果她用来说服自己上床的理由，是那位有些特殊的学妹。
　　“啧，酒气还留在上面，得再让刘姨晒一晒了。”
　　睡眠下的时间流动很快，可不远处的两层小屋内，白发少女却仍然没有进入梦乡。
　　绘月活体血液的功效仍在持续，她得到许可，不必心怀不安，可以尽情使用恢复气力的的身体。
　　按键声音不断，娇小的少女作家刚才为新生故事的女主人公身边，添加了一位次要角色。她不像主人公那样神通广大，也不能统筹大局，冷静面对一切，但那样强大的主人公，却必须要到窝囊的配角身旁才会获得安心。
　　这是很贪婪的人物设定。
　　“这只是我编撰的故事而已，没什么好羞愧的，只是故事而已，只是故事而已……”
　　跃动的手指停下了，清蝶脑中不自觉地映出了那张艳丽又冷静的面庞，堵死了她的思绪。
　　“先到这里吧，学生会的成员要早起的。”
　　睡梦下的时间流动很快，甚至于影响到了现实。好像只是一眨眼，少女们就已经巧合地在上学的路上碰了面。绘月也很快就教会了清蝶书记员的职责和具体做法，干了一些活之后，她回到了教室。这顺理成章的一切都在时光的梭子中转瞬而逝。
　　“哈啊——”
　　浑浑噩噩的早读已经过去，大家都各有各的哈欠要打。赤崎优佳一手建立的小团体，现在居然已经有了4.5个人。刚刚转班过来的，夏花自幼的好友洛江绫很自然地就成为了第四名成员，她和优佳一样聒噪健谈，特长是体育，身体要比原先的娇小三人组高壮些，是队伍里的“大块头”，齐肩的短黑发清亮干练，永远给人一种精神抖擞的感觉。而且不知道是出于哪位坚持送佛送到西的高人安排，今天一早，江绫就拿着行李出现在了夏花的寝室门口，教室内的座位也仿佛被乾坤大挪移了一般，夏花身旁的位置莫名其妙被空出来，江绫顺理成章地坐在了好友的左手边。
　　而至于剩下那0.5个人……
　　“我是那个，我姓……段……”
　　今早，一年三班迎来了一位转班生和一位转校生一共两位新同学。洛江绫的自我介绍毫不拖泥带水，就是提到了太多次夏花的名字这点，让人有些在意，而另一位目前只知道姓氏为“段”的浅绿色头发的转校生，坐在清蝶右手边的她，一直都忙于躲避四处投来的视线，双眼躲在长长刘海后，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仿佛是羞涩这个词语的具象化身。
　　“一定要拉她入伙！”
　　虽然还没能跟她说上话，优佳还是仗着气势就把她算作了半个成员，这才有了四个半人小团体的梗。
　　“听优佳我说！今天下午不是社团招新吗，优佳我就想啊，我们也来建一个社团吧！名字就叫做……AQXL团！”
　　在第一节课开始前，优佳引领着小团体内的话题。开学第二天是荣高的狂欢日，下午的课程停摆，而由“百团大战”取而代之，每一名新生在那时都会成为各个社团的潜在社员，成为学姐学长们眼中的宝物，而晚上更是有惯例的迎新晚会来点燃新学期的青春火苗。
　　“优佳姐，AQXL……是什么意思？”
　　夏花的学号靠后，是这些人之中最小的，在熟悉彼此后，她习惯于用“姐”来称呼年长的朋友。
　　“就是……呃，就是一个很酷的新词，酷从来都是不讲道理的，是吧蝶亲？”
　　“嗯……大概是……吧？”
　　Akasaki Yuuka的A，Qing Die的Q，Xia Hua的X，Luo Jianglin的L，见识过无数文字把戏的清蝶笑了笑，没有戳破优佳的小牛皮。
　　“我们社肯定能大成功的！你看，我们能自己生产社团纪念品，这已经赢了其他社团太多了！”
　　优佳兑现了昨日诺言，今早她带来了精加工后的金属小发卡，作为入伙礼物发给了另外三人——从她那件不知为何又能穿出来了的校服那经改造的口袋里拿出来的。清蝶收到的是昨天当场制作的蝴蝶形发卡，夏花则是莲花形的，江绫的话，根据夏花不倦的描述，优佳设计了一个鲤鱼型的，大家都很中意这份小礼物，已经戴在了头发上。
　　“洛大将军，你怎么看？我们的胜利终将到来！就用优佳我和花亲做的小礼品来做诱饵钓人，没有谁可以拒绝的！”
　　很显然洛江绫是这个小团体里即时战斗力最强的存在，所以她从优佳那里获得了大将军的称呼。
　　“嗯！嗯！可以，说的真棒小赤，我支持！”
　　“江绫支持的话，我也支持……”
　　“就是有点担心今后社团名字会超过长度限制呢。”
　　“虽然说了很多遍优佳我的姓是赤崎……好！无人反对！”
　　但成立新社团终归还是需要五个人的基础，就算这四个人举双手双脚来支持，还是没法满足申报的条件。
　　四道目光同时投向那个把脸埋在头发和教科书之间的转校生，这似乎给了这位段同学太大的压力，以至于她又一次缩小了脸部的活动空间。
　　“还是不要勉强她比较好吧，她的情况，我想，再怎么样都需要时间来解决。”
　　“……蝶亲，说得对，拉谁来充这个人头好呢……”
　　“段……凛……”
　　“说话了？！”
　　听到了“沉默的段”发出的，细微到类似嘟囔的声音，四个人不约而同地发出了惊呼，这一下子差点把她好不容易挤出来的话吓回去。
　　“段……凛……翠……我的名字是，段凛翠，如果，能让你们高兴的话，拿去……用来建社团吧。”
　　刘海遮脸的少女颤颤巍巍地向清蝶递过来一张便笺纸，上面写着三个工整漂亮的大字——手段的“段”，凛冽的“凛”，翠柳的“翠”，一个似乎颇有诗意的名字。
　　“小凛翠……小优佳的说话直来直去的，这可不只是拿你的名字充人头哦，今后如果有社团活动，也请一定来参加！社团从来都是让所以人都开心的地方不是吗？”
　　清蝶俯下身子，从书本和桌面的夹缝中与转校生对上了视线，隔着遮眼刘海，凛翠那浅绿的眼睛瞪得大大的。
　　清蝶现在，更有了底气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对啊，就算一开始会寸步难行，我们也都不会笑话你的哦，AQXLD就是为了这种时候存在的啊！”
　　“啊，名字已经开始变长了……”
　　一直以来闭口不言的段凛翠，只是想要通过让四个女孩用自己的名字成立社团，以此来让她们更高兴一些而已，但回报过来的东西实在是超乎了她的想象，在她眼中，身旁这位白发粉瞳的少女正闪着光，连带着棕短发，粉长发，黑短发一起让她刘海下的眼睛有所刺痛。
　　“知道了……谢谢……清……清蝶同学，还有……大家。”
　　新的社团申请书上面终于凑够了五个名字，除去了某个毒瘤后的三班，一片其乐融融。
　　“老师，我的琴在运输的时候出了些问题，弦断了，请问能分给我些更换用的琴弦吗？”
　　“当然可以啦这位同学，呼哟，现在的孩子可真是高啊，老李你看啊，十五岁就这么高了。”
　　特殊教学楼中，音乐老师的办公室内，一位一年级生打扮的高挑少女正询问着换弦的事情，她头顶着鸭舌帽，长发束成一团，鼻梁上架着大镜框。
　　“一年三班……是吗？”
　　“一年级生”拨动了两下全新的琴弦，颇有期待地静候着什么。
　　“这次说不定得向阿月下跪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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