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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章
我和西西到了大溪地,两个人累得倒在床上就睡着了。婚礼在后天,意味着明天我们没什么任务,西西兴奋说,明天游泳!相宜,这可是你的长项,你在水里简直像鱼儿一样诶!泳衣我都帮你准备啦!
我笑着说她,你搞得像是我男朋友一样,准备什么不好,帮我准备泳衣干什么。
西西坏笑着凑过来,说,许相宜,以这么销魂的身材不在这么美丽的海岛上展示展示多可惜,再说你以前最喜欢游泳啦,作为闺蜜的我怎么不帮你带上,size包合适,嘿嘿。
我轻打她,笑着对她说,我很久不游泳了,我就不穿泳衣啦,西西。
西西噘着嘴,说那你不去,我自己多无聊啊。去嘛去嘛。
我无奈,嬉皮笑脸说,好西西,我们去吃海鲜不好吗,干嘛一定要去游泳呢。
西西还是噘着嘴不理我。
我叹了气,下定决心似的,背对着她,脱下了上衣。
我听到身后西西倒抽冷气的声音,她轻轻摸着我的后背,声音颤抖,说,相宜,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
我知道那些可怖的几乎布满我后背的层层叠叠的伤疤吓到了西西。我说,没事啦,早就好了,你不要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好不好啦。
西西一下子抱住我,说,一定很疼吧。
我忽然顿住了,心口好像被千斤巨石砸着。我望向窗外,美丽的海岛被阳光铺满,和煦安详的样子,我的轻声地仿佛如同自言自语一般的说,不疼,当有对比起更疼的,这个一点也不疼。
婚礼现场布置在紧锣密鼓的进行,我调试好镜头,开始试拍。虽然是室内的婚礼,但是用花朵装饰了整个空间,浪漫又可爱。听说婚礼的花艺总监是A市最有名的文艺花店老板,是新娘的好朋友。看着这由各种馨香的花朵装饰过得空间,相信明天的婚礼一定会非常美妙。
在我穿过酒店大厅的走向会场的时候,有个一袭妖冶长裙的女人从我视线里闪过。也许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那个女人我在哪里见过,却又想不起来,她似乎对我神秘地冷笑了一下,眼睛里是我读不懂的傲慢甚至……歹毒。或许是我多心了,能住在这个酒店的人,必然是所谓的上流中的上流,我这样衣着有些寒酸又拎着大相机的摄影师被轻蔑的看一眼,必然也没有什么好奇怪。但是,为何,我看到她,心脏莫名不安起来。
我摇摇头,想摆脱自己的胡思乱想。大步走进会场。
会场里大框大框摆满了各种花朵,铃兰,紫色的绣球,玫瑰……我走进去,想拍一些婚礼筹备期的素材。我支起三角架,眯起眼睛,扑捉着美好的镜头。那个花艺总监走过来,伸出手笑着向我打招呼,你好,我是梁沛希。
我连忙握住她的手,你好,我是许相宜,本次婚礼的影像由我负责。
我们相聊甚欢,从镜头的切入到捧花的特写,很多想法我们都非常有共鸣。很快的她回到工作中,我也开始用相机扑捉镜头。后来,一个粉粉白白的小姑娘跑进来,大约四五岁的样子,在满场的花朵中嬉笑奔跑。后来,有个侍者模样的人推着一辆轮椅进来,轮椅上的男人俊美非常,他温和的笑着。小女孩喊着爸爸爸爸,奔向他。我才发现他的眼睛似乎也有问题。
我忽然想起了那个人。我也见过他坐在轮椅上的样子。他的下颌崩得紧紧的,看起来那样不怒自威,又那样的哀伤脆弱。我听到他努力发音,最后只能发出断续的喉音,而说不出一个词来。他看到他头痛痛到整个人蜷缩在一起痛苦地低吟。
晚上新人举行会客宴,先行和来婚礼现场的朋友们分享快乐。西西在杂志社工作多年,认得很多来宾,各界的名流,还有几个影视明星。我才知是今天看到那个轮椅上的男人是楚氏的总裁,新朗是他情同兄弟的好伙伴。这次来宾里面,恐怕不乏有人是冲着这个楚安年才来的吧。
宴会开始,新浪新娘都是性格开朗,很快随着音乐号召大家跳舞。我掌着镜头,在镜头中,扑捉他们欢快幸福的画面。忽然我一顿,余光看到有两个人进门,侍者听了来人报上名之后,恭敬马上去请示新郎。新郎听完明显严肃敛了神色,他走过去弯腰在楚安年耳边说了什么,就看着他推着楚安年向那两个人过去。
我镜头转过去,看清了。是东野玦和Lawrence。
东野玦穿着合身的西装,可能是为了参加婚礼,口袋巾是典雅的紫红色。他撑着手杖,脸色竟然少见地有些不易察觉的慌乱,似乎呼吸有些急促,脸色也有些憔悴。他平时走路不是很缓慢吗,怎么看起来像是跑步过来的一样。虽然我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但是还是非常惊异他会出现在这里。
东野玦和楚安年、徐克俭礼貌的握了手。很显然,他们明显知道对方,并且彼此欣赏,很少见到东野玦如此真诚赞赏的眼神。Lawrence在东野玦的示意下,好像非常严肃地对楚安年说了什么,然后他和新郎都朝我们的方向看了一眼。楚安年不知对他说了什么,东野玦竟是一脸感激的表情。
我不知道东野玦为何会出现,他几乎不会出现在这种场合。
很快的,徐克俭为了不被众人发现他在那边耽误很久,也可能不想让众人看到东野玦,他很快回到场中。我的镜头也重新追随着他,毕竟他是今天的主角,我已经设计好了之后的剪辑方式,也想给这对可爱的新人最完美的婚礼影像。
许小姐,你好。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
我回头,竟然是楚安年。他朝我礼貌的笑着。
我正了身体,虽然知道他看不见,还是和他笑着打了招呼,你好,楚总。
许小姐,由于一些原因可能之后会对您增加一些安保工作。
蛤?给我?
我不可思议地反问。
楚安年淡淡笑说,受人之托,但你放心本次的安保人员来自楚氏,训练有素,基本不会打扰到你。如若不周,还望见谅。
我怔怔点点头。
增加安保?给我?我百思不得其解。在场众多大鳄名流都不要增加安保,独独给我增加了保镖是什么情况。我不禁联系到刚才东野玦的出现,忽然莫名心慌。
婚礼拍摄非常顺利。照片和视频都力求唯美,好在会场非常美,花艺设计几乎贯穿各个地方又毫不张扬抢人眼球,只是让人觉得典雅脱俗,我不禁佩服那个看起来温柔甜美的梁沛希。我设计了几处延时摄影,简单渐进的镜头,使得整个影片显得活跃又可爱。
新人很是大方,在婚礼当天的傍晚举行了盛大的答谢宴。西西很激动,说是很少有机会参加这么高端的party,早早就开始化妆。我也受邀在列,新娘是个热情的女生,还没换下婚纱就跑来拉着我的手说一定要我参加的晚上的宴会,说她相信我一定把她拍的很美。我跟着她哈哈笑着,答应参加,顺带再拍一些晚宴的影片,虽然这已经不是我的工作了。我只是希望给这对美好的新人最完整的幸福回忆。
我没有带晚礼服,所以只是穿了一件还不算太过casual的裸色长裙,把头发挽起来,化了个很提神的妆。我好像很久很久没有这样郑重其事的打扮过自己了。上一次这样梳妆还是在美国的时候,东野玦带我去拉城,我当时年轻,兴冲冲的为了配合拉城的气质,化了一个不符合我当时年纪的浓妆。只记得东野玦在车上随手帮我擦掉没有涂匀的粉底,好笑地看着我说,许相宜练练化妆吧,我怕别人以为我东野玦带了motel的雏妓出来。我当时翻了他一个白眼,但还是拿出镜子,默默把口红擦掉了一些。
我和西西来到会场,满目是华服的男女。我挑了一杯长岛冰茶,退到门廊出的一个露台上。从前一杯长岛冰茶,我就能醉的不省人事,现在这酒对我来说似乎已经不算什么了。吹着海岛的晚风,看着晚霞退向天边,诚觉天地广阔世事皆可原谅。
忽然会场一阵骚动,我回头,是东野玦,他旁边的女伴竟然是那天遇到的长裙女子。我看着她站在东野玦旁边,美艳得不可方物,和英俊的东野玦倒是很是相配。
我看着她的脸,忽然,电光石火,我想起来了。她就是那个我在美国见过不止一次的女人。曾经看到她抱着东野玦挑衅得看着我。是她。
显然,她也看到了我。她眯着长睫毛的眼睛,挑着嘴角,冲我意味深长地一笑。
东野玦顺着她的眼神也看到了我。他神色一凛,不动声色,撑着手杖带着她走远了一些。
我不禁背后一阵凉意。好在如今我和东野玦没有什么关系了。
可能我喝酒有些急,头晕晕的。去会场取了些沙拉吃下,溜了出去,在会场的灯火阑珊处坐下。
东野玦,哈,你真可悲,匆匆赶来就是为了她?
我听到娇媚的挑衅的声音。
目光穿过屏风的缝隙,我看到三四个人,站在屏风后。东野玦,Lawrence,还有那个女人和另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
我想走开,但忽然听到那女人说
东野,几年前你就为她……东野家竟然有你这样的情种,你失忆都还要这样护着她?
句子在风声中显得不真切,我听不清楚。只听她声音里都是嘲讽。
怎么?怕我动她?所以这么快赶来?东野玦,你真可悲。
我从缝隙中看到,东野玦握着手杖站着,脊背挺得很直,他下颌动了动,似乎努力克制。
你信不信,我可以把她……
女人的声音戛然而止,之见东野玦竟然一把卡住了她的脖子!
那个女人仍旧仰着头轻蔑看着他,说,东野玦,你有种今天捏死我,你会知道后果是什么。
东野玦在盛怒下手有些抖……末了,颓然放开她。
Lawrence拉住东野玦,像是怕他再做出出格的举动。
女人的声音响起,她举起满满一大杯酒,说,我们玩个游戏,你喝完,我马上回美国,如何?
那酒杯很大,被倒得满满的,看颜色应该是伏特加之类的烈酒。
Lawrence连忙上前,说,贺小姐,东野先生现在的身体情况绝对不能饮酒,你别为难他……
他话音未落,只见东野玦接过酒杯一仰而尽。
Lawrence惊恐地看着他。
那个贺小姐愤恨看着他,冷笑说,东野玦,你如此这般,无论从前还是今日,她都知道吗?哈哈,若你有天记起来,便知道她是怎样的恨你,便知道你做什么于她来讲都是笑话。
东野玦脸色苍白,Lawrence扶着他。贺小姐踩着高跟离去。
我从那个影影绰绰的屏风缝隙中看到那个刚才饮下那么多烈酒的高大男人,身体虚软,慢慢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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