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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章
“牛车备好了吗？动作小心些，别磕碰了族长的东西！”
“那边几个人，检查你们的武器装备，两手空空像什么样。”
“老朽把晴光大人托付给你们，你们要殊死效命，绝不能辜负神盔卫队的名号！”
拐杖几乎将地板戳碎，驹野石履高声教育着忍者，恨不得亲自上阵护卫晴光左右。
接受训话的神盔卫队笔直站立，个个面容严肃，不敢有半分懈怠。
“……唉，他还是老脾气。”
分配完稲妻班的日程，驹野疾闪转过头，看见激昂慷慨挥舞拐杖的同僚，太阳穴隐隐作痛。
“行了，”疾闪上前打断，“年轻人的觉悟让他们自己去证明吧。”
驹野石履噎了一下，瞪圆眼睛道，“要不是你跟着，我肯定狠狠训练他们个三年五载的，现在的孩子，实力远不如你我当年……”
“愣什么呢？还不快去晴光大人身边，老朽嘱咐的话全忘了吗！”
“是，是——！”
无辜挨骂的驹野忍者内心流泪，一边感激疾闪长老的救场，一边向不远处的晴光跑去。
彼侧，晴光正在与亲友道别。
接过清晨制作的便当，摸了摸睦月的头顶，她仔细叮嘱，“我离开的时候，课业不懂的地方就找黑晶，青岚长老那边我也打过招呼了。”
“还有，记得按时吃饭，认真刷牙，不要熬夜——”
话语未完，睦月扑进了晴光怀里。
两只瘦小的胳膊交叠，像是一条纤细的铁链，锁住即将远行之人。
“我不想和姐姐大人分开。”
睦月埋着脸，紧紧拽住晴光的衣服，“明明约好了，不管去哪里，姐姐大人都会带上我。”
“……这次的任务很危险，或许两族会产生冲突，精简人数是为了方便行事。”
感受到腰间缩紧的力度，晴光拉起睦月，双膝微蹲，认真地看着她。
“我保证，会安然无恙的。”
“姐姐大人……”
启程的铃音再三催促，队伍整装待发。将斗笠戴回头上，晴光扫视着神情各异的人们。
波澜不惊、却藏不住眼底担忧的驹野风哨，与睦月并肩而立的驹野黑晶，明辉阿麦父子，还有诸位长老和挂念不舍的族人。
这一幕如同胶片，光影印入心扉，晴光挥了挥手，提足跃上牛车。
一行人消失在冬季明亮的晨曦里。
————————————————————
“安然无恙吗？哼哼……上次你偷跑出去，受伤修养了好几天，惹得睦月伤心了吧。”
驹野金梨揶揄地托着下颌，少女面色一红，眼神逐渐向旁边漂移。
“那……那是个意外！”晴光咳嗽了几声，“我补习过忍者的知识了，不会再输得那么惨。”
“呵呵，放心吧，这次有我们在，不需要你动手。”
作为神盔卫队的队长，驹野金梨有信心也有实力对晴光担保。在她的鼓舞下，周围的队员们纷纷宣誓，拍着胸脯许诺族长可以高枕无忧。
他们有这份心意，已经很令人感动了。
“不过，如果能够和犬冢和平谈判，我还是想避免动用武力。武力是柄双刃剑，一旦使用不当，局势恶化，此行的初衷便作废了。”
听完晴光的话，神盔卫队似懂非懂，前方的长老们倒是若有所思。
又行进了片刻，晴光朝驹野金梨招了招手。
驹野金梨意会地比了个信号，示意队伍继续前行，自己则坐到了晴光身边。
“金梨老师，我先前听风哨老师说，每种仙力都有区别于战斗的用途，我想问——”
“你想问陆之力也是如此吗？”
似乎早已料到这份诘问，驹野金梨没有慌乱，她看得出晴光并非埋怨，只是单纯地表达着疑惑。
“是的，我很好奇，除了增强体质外，陆之力还可以做些什么？”
“陆之力啊……”驹野金梨指向路边的巨木，“晴光，你知道从树苗开始，长成这样的参天大树，需要多久的时间吗？”
那颗树粗壮无比，树身需要四五个人才能环抱。
“最短也要五十年。”晴光答道。
“没错，可驹野一族在无尽之森的居住史只有八十多年，我们的祖辈来到这片土地时，无尽之森还是片与火之国其他地界毫无二致的树林。”
略微卖了个关子，驹野金梨悠悠地解释，“如今你看见的无尽之森，是擅长陆之力的驹野族人改造的成果。”
树木遮天蔽日，藤蔓交织，哪怕是寒冷的冬日，也长着郁郁葱葱的植株。
“陆之力可以与自然界亲和，增幅植物生长的效率，不仅限于蔬果，深埋地底的盘根、寄居石缝的苔藓，在陆之力的催化下都会变得生机勃发。”
从包里掏出一个苹果，驹野金梨用衣角擦了擦，递给晴光。
“比起参加战斗，陆之力更适合投入耕作，这也是我和辉麦两个人便足以开垦整片农地的原因。”
“虽然因为这个老土的能力，驹野又被称作为种地忍者就是了。”
不能翱翔碧空，不能发挥奇特的效果，这种上不了台面的用途，连忍者自己都瞧不起。
前途无量的族长很忙，家族的重担压在肩头，想必是没空钻研这些的。
所以金梨下定决心，作为晴光坚实的后盾，她会承担起陆之力粗笨的另一面。
“我觉得，种地忍者很厉害。”
咔嚓一声咬下苹果，晴光嗓音清脆地道。
驹野金梨一怔。
“供给族人们生存所需的口粮，培育出易守难攻的无尽之森，陆之力很厉害，而将这份仙力运用自如、为大家奉献了青春的老师更是了不起。”
“等本次任务结束，教我怎么运用陆之力种地吧。”
少女笑着扬起脸，“毕竟，我还要帮你播种来年的种子呢。”
“……晴光，你果然……”
默默拥住宝贵的学生，驹野金梨阖上眼，金色的发尾扫过晴光的脸颊。
马车晃晃悠悠，铃铛碰撞，片刻的安宁笼罩在小小的天地间。
————————————————————
日夜兼程跋涉百余里后，驹野小队抵达了犬冢族地外围。
砖石与木板累砌防线，印着犬冢家徽的征旗随风飘舞。魁梧的忍者们列队站岗，车轮碾压声未至，忍犬已然发出了咆哮。
为表明身份，驹野忍者悉数取下斗笠，展现真容。
负责轮值的犬冢忍者接过信物，警惕地打量了一番，将引信丢了回去。
“族长与长老正商讨要事，没空接待你们……得到下一个命令前，你们就待在这里吧！”
这股隐约的敌意，犬冢的怨恨果然转移到了驹野身上吗。
晴光微微皱眉，思考着怎样避免纷争的同时处理局面，驹野疾闪却伸出手掌，拦在她的面前。
“小子，你去通报便是，说驹野疾闪与‘面具神医’来了！”
不愧是经验老道的忍者，驹野疾闪爆发出不容反驳的气势，看样子平日是个说一不二的人。
被厉声呵斥一顿，那名态度冷淡的犬冢忍者冷汗连连，脚边的忍犬匍匐倒地。
“好，好的……”
“哼，仗势欺人，连家族的礼数都不顾了，犬冢真该好好管管……”
不在乎自己引发了多少仇恨，驹野疾闪猛然一拍晴光的脊背，炯炯有神的眼睛盯着她。
“拿出气势！前方的刁难统统交给我们，你只需要做该做的事情。”
“不傲慢是很好，但眼下战火交加，好脾气的忍者反而会让人看扁！”
与不论晴光如何做都鲜有意见的青岚不同，驹野疾闪眼里容不得沙子，发现了晴光缺乏魄力，便要立即帮她纠正。
“……嗯，我知道了。”
驹野疾闪说得对，在这混乱无常的世道，她不能总维持着塞莱斯蒂娅那般仁慈的形象。
人不犯她，她不犯人，但要为驹野一族争取利益，强势是必须的。
若她不表现得霸道一些，又有谁来改变驹野留给忍界的平庸印象？
看着晴光的气势巧妙改变，驹野疾闪短促地勾起唇角，过了半晌，去通报的犬冢忍者回来了。
“放他们进去，”他向两旁的部下交代，“不许怠慢或刁难……这是族长的命令。”
“早该如此，”驹野疾闪哼道，扬起斗篷打头阵，“我们走！”
两条平坦的大道通往高耸的建筑，街道两侧是林立的商店与民居。
在犬冢的地界，狗与人类同样重要，它们是值得信任的伙伴，不论男女都带着忍犬。
因此，“形单影只”的驹野忍者显得格外刺眼。
不知第几次收到戒备的目光，晴光神色自若，安静地跟着引路忍者，直至被领到一间空屋歇脚。
“暂且耐心等待吧。”
驹野疾闪脱下斗篷交给队员，团腿坐下，众人有样学样地围成圈。驹野金梨从行李里翻出正式的服饰，为晴光更换衣物。
侍从送来茶水，驹野草溪嗅了嗅，确认无毒后分发给大家。
“那边大概在进行针对我们的会议，族长，你要做好被蛮不讲理地对待的准备，别忘了我们的目标。”
“我明白，”晴光点了点头，“两位长老为我坐镇，即便有千军万马，我也不害怕。”
“不过……这个关头，或许应该说千军万犬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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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国六先贤，又称旧小马国栋梁，是六名牺牲了自己、将暗影魔驹囚禁在虚境的伟大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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