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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章
三个月后
三年一次的道门大会如期举行,道门百家弟子齐聚仓密山。
仓密山首尊高怀殷在道门中有个别称,叫‘宝山侯’,因他虽然修道,但却很爱凡人的俗世生活,仓密山上也不同于别的道门,建造的亭台楼阁富丽堂皇,仿若人间宅院。
早年间道门没人愿意管庶务,毕竟修仙问道时间宝贵,谁也不耐烦把时间浪费在鸡毛蒜皮上。但只要是门派,就难免有一些俗事要打理,比如这道门大会,或者门派之间出现了龃龉,总要有人出头来解决。
因中道山名头最响,道门中人总要跑过来哭诉,让中道山掌教烦不胜烦。
后来顾青藤担任掌门,她性格冷淡孤僻,能推脱的事绝不伸手,久而久之,虽保证了中道山的清净,也让道门群龙无首,出了事不知道该找谁。
后来高怀殷继承仓密,他热情好客,又颇有侠义,慢慢的就接手了道门庶务,因他处事公正,这仓密山的地位也在道门中扶摇直上。
今年的道门大会在仓密上举行,高怀殷另辟蹊径,广开山门,允凡人进山观战,这一举动也让今年的道门大会分外热闹。
涂韫他们刚到了仓密,就被这乌压压的人吓了一跳。
“这。。。”同行的师弟结舌。
只见从山脚到山腰,停着数不清的马车与轿子,人马混杂一起,吵闹的如人间的戏园子。
领头的小师叔见此不满的皱起了眉,道了一句,“成何体统。”
涂韫深表赞同。
但总归是人家的地界,不满归不满,这大会还是要参加的。
他们到了山门,就见秦昼正站在门口迎客,与涂韫目光撞上,秦昼并无特别表示,对着小师叔行礼,“晚辈秦昼,见过千柏师叔。”
小师叔拱了拱手,道了句,“秦小道友多礼了。”
涂韫不甚所谓的转过头。
秦昼道,“已为中道山的各位道友准备好了房间,千柏师叔竟可以先去休息。”
小师叔点点头,领着一干人走了。
涂韫走在最后,经过秦昼身边,随意拱了拱手,道了句,“秦道友。”
秦昼,“涂道友。”
跨过门槛,进了休息的内院,涂韫心里嘿了一声。
这仓密山,真是座宝山,怪道人称‘宝山侯’,瞧瞧这桌子,这椅子,还有这院子里的假山流水,帝王皇宫也不枉多让。
有师弟说出涂韫心声,“这仓密山,真是一年比一年有钱。”
有钱,这个词放在道门身上,相当玄妙。
“多嘴!”小师叔呵斥一声,打发他们下去休息。
于是一干师兄弟忙告辞出来,涂韫跟在身后,听着他们讨论对这次道门大会的期待,兴致泛泛。回到屋内关起门,涂韫懒懒的靠在榻上,这次道门大会,他其实不想来。
或者说,他感觉顾青藤不想他来。
他总觉得自从一年前谢重阳登山送完东西,师傅就有些不一样了,涂韫不知这异样感从何而来,但心中总是不安。
他叹了口气,想着尽快参加完大会赶回去。
有仆从进来给他添茶,涂韫瞥了一眼没在意,回过神顿了一下,又扭头看了一眼。
仆从添完热水正要出门。
涂韫,“站住!”
那身影便站在了门口,却并不回头。
涂韫起身走过去,盯着他后背看了半天,不确定的反问,“重阳。。。君?”
半晌,身影似乎叹了口气,转过身来。
一张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脸,挂着无可奈何的表情,用着谢重阳的声音问,“你怎么看出来的?”
“真的是你!”涂韫愕然,“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说完还四下看了一眼,确定自己的的确确是在仓密山,而不是什么人间的客栈。
但是,谢重阳为什么会在这里?
不是,等等。
“你在这里做什么?!”
谢重阳闻言不答,回身关上门,又走过去一一关上窗,一边叮嘱他,“低声!”
涂韫看他这小心谨慎的样,又看他这完全易容看不出本来面目的脸,很难不往坏处想。
待他关好了门窗,涂韫目光锁定他不放。
谢重阳避无可避,只好干咳一声说,“我来找一件东西。”
又来?
涂韫,“找什么?”
谢重阳,“一面镜子。”
涂韫有了不好的预感,“。。。你要找的不会是‘天光云影镜’吧?”
谢重阳点点头。
老天。
涂韫扶额,“你知道这镜子是仓密山秘宝吗?”
谢重阳很难推脱自己不知道,毕竟他偷偷混进仓密山一月有余,这镜子有多宝贵他已了解清楚了,也知道自己有些异想天开。
可他丢了血灵芝,对方要这面镜子,谢重阳也只能来试试。
“你要‘天光云影镜’做什么?”
实在是这镜子虽然是仓密山秘宝,但实则没什么特别的用处,它唯一的功效是能让女子容颜长驻,但道门中人本就吸收天地灵气,修到一定境界自然容颜不老,这镜子对道门而言其实用处不大。但法宝毕竟是法宝,虽然用处不大,仓密山也不可能随随便便送人。
而且据他所知,这镜子如今在高宝灵手里。
高宝灵的佩剑‘浮光’,正好与这镜子灵体相契,可助她修行。
谢重阳不修道,又是男子,有什么理由要‘天光云影镜’?
“重阳君。。。是有心上人了?”
谢重阳顿感无奈,“你想差了。”
“那是。。。”
不问清楚涂韫是不肯罢休了,谢重阳却不好跟他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
涂韫,“那是怎样?”
谢重阳有些被问毛了,语气生硬,“你不必知道。”
他本来就是想悄悄地来,拿完东西再悄悄地走,没成想会碰到涂韫。
“重阳君--”涂韫并不生气,提醒他,“此事靠你一人千难万难。”
这个谢重阳自己何尝不知道,但他别无选择。
“我自有办法,今日你就当没见过我,日后该怎样便怎样。”
“这个不行。”涂韫摇头,笑了笑道,“我既然碰到了,自然要帮你。”
帮他?
谢重阳愕然,随后拒绝,“我不要你帮,你不要乱来。”
涂韫朝他眨眨眼,调皮道,“重阳君放心,有我帮你,总是多一层胜算。”
涂韫打定主意要插手,谢重阳却无论如何不会把他搅合进来,他自己的事,从来不想牵连任何人,他也不想欠任何人的人情。
包括涂韫。
“阿韫--”谢重阳强调,“--这是我的私事。”
“我。。。”
“多谢你的好意。”谢重阳说。
涂韫没话说了,谢重阳见此,端了茶壶转身,“你就把我当成这山中一个普通的小厮,不必管我做什么,等参加完大会你就走,若我提前拿到东西,也会即可就走。”
说完打开房门离去。
谢重阳话说的狠,本以为就此结束。
只是涂韫又怎会乖乖听话。
所以在偷东西的时候碰到涂韫,谢重阳既意外又不意外,只剩干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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