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太宰干部交往的第三天

　　16岁的DK满脑子除了打架和黄色还有什么？

　　家入硝子的答案是Nothing。

　　她先是看着五条悟耳朵爆红到在几秒内推了不下十次的墨镜，接着就又看见坐在旁边的夏油杰也没有好到哪里去，那双紫色的眼眸目光游移，一副不知道要落到哪里去的样子。

　　家入硝子喝了一口咖啡，看向毫无所觉的同级。

　　“栗央等下是想要去买些什么？需要我推荐一些店吗？”

　　隔着桌子，她将五条悟提前点好的那杯咖啡推了过去，语气很自然地忽略了两个手脚都不知道改往哪儿放的笨蛋DK。

　　“衣服吧。”平井栗央眨了下眼睛，扯了扯今天比校服还短的裙子。

　　这是她从京都带来的衣服，真正说起来都是三年前准备的了。

　　因为和神明所建立的那个麻烦的束缚，平井栗央从离开加茂家之后就一直是一个人生存。

　　起初对于术式和异能的不熟悉让她死过很多次，从一开始复活后一无所有的茫然重开，到后面游刃有余的准备钱和其他的基本生存物资，这中间只经历了短短的几个月的时间。

　　毕竟在咒灵遍地的日本，年幼且拥有咒术师血脉的她是诅咒师和咒灵眼里最好欺负的对象。

　　那间位于京都的摆放着神龛的小公寓，是平井栗央在加入港口Mafia后为自己准备的安全屋。

　　她本来以为自己的这次就职也会像过去很多次一样，受伤引来那个神明，然后死掉重开。谁能想到她在港口Mafia一干就是三年，安全屋内的衣服也因此三年都没更新。

　　加入港口Mafia那年她十五岁，三年过去，体重虽然没什么变化，身高倒是往上又长了一点儿，衣服虽然不至于不能穿，活动起来却不太方便。

　　平井栗央并不缺钱，所以这次出来打算全部换成新的。

　　想起自己在港口Mafia的生活，平井栗央叹了口气，依然在惋惜自己丢掉的这份工作。

　　横滨地理限制的缘故，那里的力量体系与外面很不同，取代咒力的是名为异能力的力量。也因此，在那里生活的人并不会产生咒灵。

　　不用看到咒灵这种丑陋的诡异生物，工作内容除了暴力碾压别的组织，就是杀人。平井栗央非常满意港口Mafia丰厚的工资和简单的工作内容。

　　至少在中原中也手下的那两年，是平井栗央离开加茂家后最平静的一段时光。

　　真的很可惜，她不能再回去了。

　　死而复生的能力，无疑是最让人觊觎的，咒术师、异能者亦或是普通人，都对那一道死亡的天堑有着纯然的恐惧。一旦得知她与神明的束缚能够做到这种地步，召唤不出那个恶趣味神明的家伙，只会把对永生的疯狂倾泻到她身上。

　　到时候才是真的麻烦。

　　平井栗央搅动了一下杯子里的冰块，指了指家入硝子的手机屏幕：“这家店从图片上看起来很不错，硝子觉得呢？”

　　“那就先去这家……”

　　两位DK坐在旁边听着同级的女生们嘀嘀咕咕讨论了好久，直到爱好甜食的白毛DK一个人吃掉第三盘小饼干，确定下行程的四人才从咖啡店里走出来。

　　五条悟一路都跟个小尾巴似的黏在平井栗央的身后，虽然耳朵的颜色一直没褪下来，眼神也飘得不知道该往哪儿落，但在两个少女被搭讪时，他和夏油杰还是很主动地肩负起了和那群男人交流的重任。

　　家入硝子正站在两个人之间玩着手机。

　　棕色长发的少女换上浅色的常服，让她整个人冷淡的气场都被柔软的颜色中和了许多。她垂着眼，眼眸被手机屏幕的光映得发亮，那颗泪痣在某种角度与卷翘的睫毛重叠，惹得周围的男士蠢蠢欲动。

　　只是栗央去试衣间的空档，就已经有三个人过来试图和她搭讪了。

　　“真讨厌。”

　　再次赶走一个穿得花里胡哨的男人，五条悟揉了揉耳朵，目光在试衣间的门口寻找着栗央的身影。

　　“这么久了，栗央怎么还没有出来。”他用手指勾着袋子，抱怨道：“好慢哦。”

　　连夏油杰也忍不住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快十五分钟了。”

　　只是把身上的衣服换成刚买的裙子，这未免也太久了。

　　家入硝子也有点不放心：“我去看一下。”

　　虽然试衣间的方向并没有很明显的咒力波动，保险起见，夏油杰还是放了一只咒灵跟着硝子。

　　五条悟瘪着嘴，一副也很想跟上去的屑样子。但他毕竟不是小时候了，十六岁的DK，再怎么没有社交距离的观念，女生的试衣间不能进去的道理，屑猫猫还是知道的。

　　他只能和夏油杰一起站在原地等着两个女生出来。

　　试衣间内的平井栗央只是遇上了一点儿小麻烦。

　　她看了眼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身后的白发白眸的鬼神，对方正饶有兴致地挑起她换下来的裙子，用一种很自然的语气掩盖自己的变态行为：

　　“小栗央，这个可以供奉给我吗？”

　　黑发的少女从鬼神的手中夺回了自己的裙子，琥珀色的眼眸盯着祂有些遗憾的表情：“不好意思，这算是*骚扰哦，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跟森先生学会的这种癖好。如果再有下次，我们之间的束缚就解除吧。”

　　她停顿了一下，若无其事地说出了接下来的话：“还有，能解释一下吗？我没有召唤你的情况下，你为什么会来到现世？”

　　鬼神摊开手，微笑：“只是闻到了熟悉的气息，所以出来看看。”

　　“小栗央倒也不用这么紧张啦。”

　　祂轻描淡写地看了眼试衣间出口的方向，忽然凑到了少女的面前，看着对方下意识紧绷的身体，鬼神恶趣味的笑出了声：

　　“作为交换，告诉你一声那个六眼小鬼和咒灵操纵的命运好了。”

　　祂竖起一根手指：“这是我很喜欢的故事哦，比起你之前那位上司的奇怪钻石言论，这种挚友相残的戏码难道不才是更美丽的吗？”

　　“小栗央要不要猜一猜，”鬼神在少女的注视下恶意地笑着：“那两个小鬼，谁会死呢？”

　　平井栗央将凑到自己面前的鬼神推开，那双琥珀色的眼眸在白织灯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冷淡：“与我无关。”

　　试衣间的门外，传来了家入硝子的声音：“栗央，你在这里吗？”

　　平井栗央应了一声，看了眼站在她身旁的鬼神。

　　“下次不要随便出来。”

　　她说完，拎着购物袋，打开了试衣间的门。

　　“栗央，是出什么事了吗？”家入硝子打量了一下换上新衣服的同级，“因为时间稍微有点久，担心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家入硝子在停顿中省略了后一句话的主语。

　　“抱歉，刚刚接了个电话。”平井栗央晃了一下手机，眼都不眨地撒谎：“以前认识的人，听说我来东京读书，打来问候了一下。”

　　她走到家入硝子身边，语气自然地转移了话题：“等下去哪家店？”

　　看到同级没有出事，家入硝子放下了心，注意力也跟着这句话被转移走，她和少女一边朝门口走去，一边闲聊了两句等下要去的店，结果等到两人走出试衣间时，对上的却是两位DK不太好看的脸色。

　　“怎么了？”家入硝子有点懵。

　　平井栗央好似从他们的表情上知道了什么，轻轻叹了口气。

　　“有任务。”夏油杰走到两个人身边，低声道：“辅助监督在外面等我们了。”

　　五条悟跳到平井栗央身边，听到她叹气，啧了一声，嘴里说出的话非常大少爷：“栗央不想去的话，我们就继续逛嘛！反正今天本来就是休息日——”

　　他拖长了声音，墨镜后微微露出的苍蓝六眼带着冷意：“想也知道以那群烂橘子的效率，一个和一级咒灵困在一起两天以上的普通人是不可能活着的吧。”

　　他嗤笑一声：“两天这个数字八成都是胡诌来骗人。”

　　夏油杰不赞同地开口：“悟，就算是这样，在没确认被困者死亡之前，我们也应该尽快赶过去才对。”

　　“保护普通人，本就是身为咒术师的我们的责任。”

　　“什么啊，这种时候还说着这种正论……”听到夏油杰的话，五条悟的脸一下就垮了下来，整个人透着一股烦躁的气息：“你是在对老子说教吗？”

　　从平井栗央出现后就没有出现过的自称都冒了出来。

　　没有理会五条悟，夏油杰转过头用一种饱含歉意的目光看着没什么表示的新同学。

　　“如果栗央不想去的话，就和硝子继续留在这里吧。任务那边，我和悟去解决完就回来找你们。”他抓着五条悟，虽然理念不同，但在体贴新同学上，两个人目标倒是一致。

　　五条悟闻言总算是安分地闭了嘴，臭着脸站在原地，一副默认了夏油杰的决定的样子。

　　平井栗央难得仔细看了一眼夏油杰。

　　没记错的话，这个人也就十四岁的年纪，比五条悟还要小上两岁。那充满少年气的面孔此时一本正经的，看着居然比她这个已经成年的社畜都显得老成。

　　还有。

　　「保护普通人，本就是身为咒术师的我们的责任」

　　是谁这么告诉他的啊？

　　平井栗央眯起眼，想起了鬼神的那句充满恶意的预言。

　　挚友相残的戏码啊。

　　她轻轻地点了点头，看着两个DK把她和硝子送到附近的咖啡店后转身离开的背影，笑了起来。

　　从年少起便拥有着这种坚定的大义，所以才在发现坚信的锚点崩溃后，彻底疯了吗？

　　她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咖啡。

　　看来这次的工作似乎不用很久就能完成了。

　　只是可惜了咒灵操纵那珍贵的术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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