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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章
雕梁画栋的宅院中庭里，坐着个头戴金玉冠的男子，身着锦绣罗衣，不论是宅院，还是穿着，都透露出两个字——有钱。
男子手提纯金镶宝石鸟笼，正拿着鸟食在逗着一只白羽赤目芙蓉鸟。手里的鸟食一伸一缩，就不让鸟儿吃着。鸟儿一副机灵相，在笼子里假作急的双脚跳，一只爪子踩着一只爪子，东倒西歪直扑腾翅膀，鸟嘴里还一直唧唧啾啾直叫唤，声音宛转悠扬，十分动听。
根据以往经验，只要叫得欢，就有的吃。男子看着鸟儿急的跳脚的滑稽样，十分高兴，吹着口哨，兴致很高，终于将捏着的虫子干喂了过去。鸟儿叼着虫子，用屁股对着人，歪头斜眼，一副你得罪了我的模样。
男子这会儿似乎有了空闲，对着下首低眉顺眼的人道：“人还没找到？”
庭中跪着一个男子，闻言有些忐忑回复，“启禀主子，还未找着，已经加派了人手，只要那人出现，插翅也难逃。”
被唤主子的男子，想必心情极好，并没有一丝的怒意，一边交代，一边逗鸟，两不耽误，“继续找，左右活不过一个月。传下去，周遭城镇人手适当减少，彭城那边多派一些人过去。”
“主子，彭城那么远，确定要抽调周遭城镇的人么？”彭城路途远，并不会是逃亡的首选之地，而且那人受伤还中了药，想必也跑不了那么远。
“动动你那猪脑子，你当那人想不到近处人手多，远处人手少吗？滚下去吧，败坏兴致的东西，哼。”
“是，属下告退。”
“啾啾啾，还是你看着机灵，来，再叫几句听听。”
等人下去后，男子提着鸟笼，回屋去了，口里哼着小调，声音温婉和煦，如春风拂过一般。
山里，老者看着景渊一脸平静坦然，没有半点将死之人的惊慌，莫非还没反应过来？
“我还可以活多久？”
“中者，有一个月的生命。在这一个月里，初时，身体疲乏，感觉精力不济，每往后一天，内脏就腐化一分，二十日后，内脏腐化过半，血肉开始腐化。过程中，十分痛苦难熬，很多人撑不过十五日便自缢了。”
“我这眼睛还能救治吗？”
“你的眼睛受药物浸染，表面受损，好在被冲洗过，没有伤到内部神经，老头子先给你扎针，再辅以药物口服，三日应该能好转。”
“麻烦老人家帮我治疗眼睛，感激不尽。”
老人见人还是一副泰然自若，奇道：“你就不觉得难过吗？要死了，大仇还未报，妹子也无人照料。”
“喔呜喔、喔呜喔”“汪汪汪、汪汪汪”旁边传来一阵鸡飞狗跳的声音，老者被转移了注意力。大黄狗狂追猛扑着一只从鸡栏里飞出来的三黄公鸡，在院子里跑来窜去。菜地里的菜被踩的东倒西歪，两只动物动作灵活，左突右击，老者好像不心疼菜，摸着胡须，看得还挺高兴。
迟木梨正洗着碗，就听着外面传来出谋划策的声音，一会儿好像对黄狗说的，一会儿又好像是对公鸡说的。
“大黄，跳起来扑，对，再跳高点，左边左边，再往右一点。”
“哎呀，你这蠢货，笨死了，一只鸡都抓不住。”
“前路包抄，压弯回去。”
...
“飞，飞高点，气死那短毛畜生。”
“快快快，往篱笆架子上飞，对，再飞高点，看好狗鼻子，扑下来，一击击中，快啄它。”
“干得好，从狗腿下面钻过去。狗肚子没毛，啄它肚子。”
...
黄狗吃疼生气了，一发狠，将公鸡扑在地，公鸡用力一挣，掉了好几根翅膀毛，扑腾出来，晕头转向，转眼往药架子这边撞了过来。
老者看着在药架子周遭东窜西窜的两只，这下不淡定了，有些气急败坏开始去驱赶，“去去去，走走走，走开走开。再窜，全给炖了。快走开，那边去，那边去。”
大黄狗龇牙追着公鸡赶，公鸡直往药架子上飞，黄狗后退一蹬，架子应声而倒，老者快反应的一手捞起架子扶住，架子虽然没倒，但是架子上面放着的簸箕哗啦啦全倒在了地上。
黄狗看着地上散落的一地药材，立马意识到不对，趴地认错，噫呜咿唔，不敢叫唤。
三黄公鸡见狗耷拉了狗头，伸着脖子，昂首阔步，大摇大摆走着细步，还配合着“喔呜喔、喔呜喔”的高调得意。
老者面带怒气，抄起一个竹枝扫帚，就去扑鸡，“我今儿宰了你，宰了你。你这个不知事的畜生，看我不弄着你。”气急败坏的声音不断地从牙缝里给挤出来。
“汪儿...汪儿...”黄狗嘴里传出细小的嘤嘤声，意识到这下子坏了，老者最珍惜的就是自己找来的这些药材，这下完了。黄狗瞅准柴堆的缝隙，就钻了进去，小小围成一圈，低头耷拉脖子，降低存在感。
迟木梨收拾好厨房，出来见着的就是一地狼藉的场面，跟被抢劫现场似的。
老者挥舞着竹枝扫帚，虎虎生威，将鸡赶到篱笆角落，一扫帚盖下去，将鸡压得紧紧的，一伸手，拽着鸡翅膀，提溜着就过来了。
“丫头，拿根绳子过来，把鸡腿绑上，一会儿宰了。”老者一手抓着鸡翅膀，一手抓着两只鸡脚，示意过来把鸡脚绑上，转头还找着大黄狗。
迟木梨四处望望，见地上有一根黑黢黢的藤蔓似的东西，捡起来，要往伸着的鸡腿上绑，这刚要在鸡腿上绕圈，老者转过头眼睛都直了，吹胡子瞪眼睛，这是五十年才能长成一根的金线藤，磨掉表皮，内里藤条跟金丝一样，十分珍贵，可遇不可求，一群不识货的！！！“住手，住手，你个败家的玩意儿，你拿的什么！”老者声音太大，迟木梨一哆嗦。
老者气坏了，抓着鸡，绕过人，自己去角落里扒拉出来一根绳子似的东西，把鸡捆上了。
迟木梨不明所以，跑到景渊身边，“哥，这是咋了？”
“隔岸观火，火上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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