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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锦安.十一
第二天一大早,段锦便跑去王夫人那里告状。
“娘,爹昨天怎么还带着杜沉安喝酒去了,半夜回来他不舒服,现在还在床上躺着。”段锦一见王夫人便抱怨道。
王夫人自是知道老爷的用意,但也拗不过段锦在她怀里撒娇。
“好了,多大的人了,还整天在娘这里撒娇,娘给你去跟老爷说说便是。”说完,自打发段锦走了,让他不要误了去学堂。
段锦蹑手蹑脚的回屋收拾东西,杜沉安仍躺在他床上睡着,段锦知道他这是累狠了,也不去吵他,自己拿好东西便一个人出门走了。
到了学堂,段锦帮杜沉安告了假,先生似有些讶异,但最终也没有多说什么。
“段锦,你学这么多书,有想过以后想做什么吗。”讲至一半,先生忽然停住问他。
段锦不知先生为何突然发问,只能猜着他的意图回答。
“也许是考取功名,入朝做官,然后兼济天下吧。”
“天下?这天下可是大的很,你说的,远不像你想象的那般。有许多事情你还未曾见过,段锦,你可真想做这兼济天下之人?”段锦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先生看出来他的为难。
“若你不想做,无人可逼你去做。”先生淡淡的扔下这句话,继续讲起书来。
到了正午,段锦正在路上慢悠悠的晃着,却看见杜沉安从远处跑来。杜沉安一见他便将他的手拉住,带着他回家。
“怎么样,一上午睡够了不曾?”段锦问杜沉安,杜沉安却只是不答话,脸上隐隐有些愠怒。
“怎么了这是?”段锦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也不知该如何处理。
于是两人便都不再说话,段锦任由杜沉安将他带回家中。刚到家中,杜沉安便叹了口气,抱了段锦一下。
“为何早晨不将我叫起来?以后莫要自己去这么远的地方,哥害怕你出事。”杜沉安声音有些疲惫。
“你困成那样,我要是把你叫起来,良心上过不去。”段锦打算转移杜沉安的注意力。
“哥,我这不是怕你累着吗。”
杜沉安顿时没了脾气,揉了揉他的头,一切又像无事发生过了。
说回段锦早上狠狠告了段利言一状,王夫人此时正数落着段利言。她不愠不恼,段利言却是大气也不敢出。
“你说说,你当初将杜沉安买回来,本就是让人家做个伴读。现如今人家答应了以后给段锦当副手,你不仅不好生安置沉安,昨日还将他带去喝酒。那么晚才回来,不说锦儿受扰,杜沉安照看了锦儿一天,晚上还要照看你,这哪还有天理了……”
“不然,你就让沉安跟着你学商算了,我自给锦儿再寻个伴读。”这下在王夫人和段锦那都没做成好人,段利言哭笑不得。
此后杜沉安的生活变相对轻松了些,不用去找段利言的时候,杜沉安便在外面练武,段锦也正是那时才看到他用的是一个剑鞘。
“我爹给的,当初便是拿这个教我。”
其实张绩成只教了杜沉安刀法,说他身量不太适合剑道,杜沉安便自己回忆当年习得的那些皮毛。
不知不觉间,又是三年,这并无太多波澜的三年,却像是一种昭示。
这年初春,杜沉安练完一遍刀法时,张绩成终于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
“不错,这几年你进境很大,刚好也快该走了,杜沉安,这刀便给你罢。”
“师傅,这……”杜沉安有些不好意思
“一把刀而已,收着便是,沉安,你想好要去做什么了吗?”
“春山曲共有三篇,上篇安魂,中篇夺魄,下篇轮回。”能让这三首曲子实至名归的,便只有另一玉琴‘唤潮’。而今唤潮已毁,这三首曲子便只是寻常曲子而已。”
“如今我将这三首曲子教予你,无事便练几遍,莫让这春山曲失了传承。”先生说完,抓着段锦的手将弹起了上篇,在院中的张绩成听见琴声,享受的靠在书上眯起了眼。杜沉安未曾听过这曲子,只觉得这琴声让人心安。
“居然将春山曲都教给他了,你师娘还真是看好段锦啊。”张绩成不由感慨。
“春山曲?这是哪个名家失传的曲子吗?”杜沉安对这神秘曲子有些好奇。
“是啊,一个就差一次雷劫就能成仙的名家,只可惜了啊……”张绩成语气里带着一丝惋惜。
一曲终了,段锦从那琴声里回到现实。
“看到了吗?”先生笑着问他。
“看到了一座很美的山,有一株枯死的树……。”
“那便是春山,待哪日你不愿在这俗世中待了,便可去这春山上住。届时,说不定咱们还能隔三差五见个面。”先生轻声说道。
段锦简直要惊掉下巴,他之前从未信过神鬼之说,只是觉得好玩,如今墨魂的一番话却是让他有些难以接受。
“先生,你是神仙吗?”段锦突然怀疑眼前的这个人便是神仙。
“我不是神仙,几百年前是块墨,借着块玉养出了生魂,于今和你一样,我也是人。”先生知道与段锦说的有些多了,便自收了声。
“段锦,春山曲以教予你了,明日开始便不必来了,我和绩成待在这时间也够长了,终是有些腻烦。”先生对段锦说着,阳光下的他在段锦眼中有些不真实感。
“这春山曲,先生为何只教予我?”段锦忍不住发问。
“为何教予你……也许是,你和你那伴读,像极了当年我遇见绩成吧……段锦,后会有期。”
“先生,后会有期。”段锦朝墨魂行了个礼。出来时,杜沉安等待已久。杜沉安也朝墨魂行了礼,转身带着段锦离开了文海阁。
“走了?”张绩成朝墨魂挑了挑眉。
“走罢,这里待久了,想去别的地方看看。”墨魂淡淡的说到。
“这四海之内,还有哪里是你不曾到过的地方?”张绩成笑着打趣他。
“过了这么多年,总是有变化的,怎么,相公奔波累了?”墨魂也不甘示弱。
“张绩成一听到那两个字脸便有些发红,忙忙摆手以示败下阵来。
“怎么会呢,我说过,从今往后,你想去哪,我都要陪着你的。”斑驳的树影下,张绩成轻轻吻住墨魂,然后抱着他进了阁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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