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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章
转动项链并注入魔法,斯科皮先是来到魁地奇世界杯那个夜晚,虽然依旧躲在草丛里但没有再像上次那样放出攻击。他看见父亲德拉科隐在黑暗处默默保护着哈利,直到亚瑟赶来才匆匆离开。
斯科皮从小到大的记忆里,哈利一般才更多地会去充当保护者这个身份。想想其余世界里,哈利对德拉科的眷恋与怀念,或许回去之后,他可以试着去进一步了解自己的父亲们。
确定这边不会有问题后,斯科皮再次转动项链来到了几天之后霍格沃兹开学的时候。连续两次的时空跳跃让斯科皮觉得自己身上每条骨缝都在疼,他紧咬着牙,忍着剧痛守在教室的暗处。
看着金妮阿姨犹犹豫豫不敢拿出情书,看着无知无觉的哈利与女孩擦肩而过步步走远。
现在这一切应该就是最原始的样子了吧。
确保一切妥当后,斯科皮终于紧握住项链,调动起自身的魔法最后一次启动了它。
巨大的牵引力让他有些喘不过气,胸口随着每一次呼吸都在疼痛。脸、手臂还有腿上都因为巨大的魔法挤压出现裂痕,不断有血从伤口处流下,坚持了一会儿后,斯科皮终是忍不住双膝跪倒。
在时空魔法传输的过程中,斯科皮隐约看见了父亲们在学校里争吵、哭泣甚至互相扔出魔法的样子。可他也看见,哈利在火场中向德拉科坚定伸出的手和在威森加摩据理力争辩护的样子。
以及德拉科在圣芒戈努力学习和工作,为勇往直前的救世主专门调配特殊治疗魔药的场景。还有明明都有魔法可以瞬移,却还是两个人别别扭扭撑一把伞肩并肩往格里莫广场走的样子。
最重要的,是斯科皮看见了这两个人在一起后的场景。虽然还是像在学校里一样争吵且互不相让,可他们斗嘴时互相碰触的小动作还有上翘的嘴角都含着明显的爱意。
原来他们吵架时是这样的表情啊。
斯科皮最后看到的画面,是德拉科怀抱着刚出生的他坐在病床上,而魔法界最坚强的傲罗正用宽阔的怀抱紧搂着自己的失而复得的宝物哭得可怜。
斯科皮还没来得及在心里嘲笑自己爸爸的糗样,就觉得自己的身体落在了一片松软的床榻上。
“谢谢。”
低沉又带有几分熟悉的声音在斯科皮的耳边响起,右手指尖微动,一直被他紧握着的项链就这样从掌心缓缓消失不见,与它的出现有着同样的突兀。
而在彻底昏迷前,斯科皮只有一个想法。
你倒是给我叫个人啊,大哥!我要失血过多死在自己家里了!
“德拉科,你必须去休息。”即使隔着门板,还是能听出哈利的隐在明显怒意下的担心,“你知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脸色!”
“我没事。”德拉科万分固执地甩开了哈利的手,“那些食死徒呢?还是没有消息?斯科皮真的不是被他们带走的?”
“家里的防护咒我做的很好,就算有漏洞,那天我们两个都在家,怎么可能一点声音都听不到?”哈利看着眼前脸色白的都快和羽毛笔一样的人真是心疼坏了,“你又有三天没睡了,求求你小龙,一个小时也好,去休息一下。”
“就是啊,你嘴唇一点颜色都没有,真跟小白鼬一样了。”罗恩虽然嘴上一如往常,可微皱的眉头还是带着担忧,“我现在带队去搜东区的三片森林,肯定有消息就马上回来,你现在这样也没有用啊。”
“闭嘴,罗恩。”赫敏把自己丈夫往楼梯口一推,示意他要么现在走要么闭嘴,“德拉科,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又头疼了?”
“我没事,我……”德拉科的力气没有哈利大,顺着他的力气还真向走廊深处有了两步,可就是这微微拉近的距离,让常年和病人打交道的医师闻到了一丝血腥气。
德拉科愣了愣,然后用全身仅有的力气推开哈利,踉踉跄跄地冲向自己儿子的房间。哈利和罗恩对视一眼也紧跟着追了过去,将厚重房门猛地推开。从家里失踪足有七天的斯科皮就趴在床上,床单已经被血打湿好几道红痕,虽然都是外伤并不严重,但整个场面的冲击感还是非常强。
德拉科只觉得自己脑中嗡鸣一声,像是整个人突然回到了斯科皮常住圣芒戈的那几年,像是这个孩子变成细沙随时都会从他的手掌中流下。
“斯科!”哈利还没来得及去细看,身旁的金发身影就先一步倒在了地上,“!德拉科!”
整个格里莫广场瞬间陷入混乱,罗恩紧急联系圣芒戈,赫敏则两步上前先去给斯科皮止血。因为不知道德拉科是怎么了,为了减少二次伤害,哈利只能先抱住德拉科根本不敢动。
幸好因为救世主独子失踪这件事,圣芒戈一直备有医师随时急救,所以他们来得还算及时,至少赶在救世主暴走之前先一步出现在了格里莫广场。
与大人们的混乱着急不同,昏迷中的斯科皮却在安静地经历着另一段故事。他看到独自留在蜘蛛尾巷的阿不思被禁锢于孤独困境,除了正常的学业外,常年研习黑魔法,而这也让魔法界越发厌恶救世主的次子。
阿不思从十三岁那年后再也没回过家,即使是詹姆的毕业典礼,他也不曾和前来观礼的金妮与哈利说上一句话,唯一能得他笑容的大概就只有比他小上四岁的莉莉。
詹姆对阿不思的选择也是万分愤怒,他不懂自己的弟弟,从一开始就没懂过。就算斯科皮的死与他有那么些关系,可那终究只是个外人,他怎么可能会比自己的家人更重要,这世上怎么会有比家人更重要的存在呢?
阿不思在十七岁顺利完成学业,魔药学教授对着他的成绩单不断摇头,明明曾是在魔药上那么有天赋的孩子,可毕业成绩却只能用惨淡来形容,实在可惜。
在阿不思自己的毕业典礼上,应妹妹的要求,阿不思和家里所有人拍了一张合影,而这也是往后二十年,家里仅有的关于阿不思的影像。
再往后过了五年,阿不思读完了马尔福家和斯内普所有关于黑魔法的书,他在斯科皮的碑石前睡了一夜后便独自背包踏上了旅途。
整个魔法界都不知道救世主的次子在那几年去了哪里,可斯科皮却看得清楚。阿不思去过最危险的山谷,去过最湍急的河流,他兜兜转转行走于整个魔法界,在外的时间足有七年之久。
直到他三十岁那年,阿不思才突然带着满身风尘独自回了许久未曾踏入的马尔福庄园,并闯入了德拉科从未带他进过的主宅。
但是主宅并未阻止阿不思的脚步,甚至在他进入后还有家养小精灵主动出来迎接。
“我要见马尔福先生。”
“主人在二楼副厅等您,波…不,失礼了,阿不思先生。”
阿不思对家养小精灵表示感谢后,便独自一人去了主宅的二楼,而越往副厅靠近魔法的波动就越强烈。当阿不思推开厅门的时候,只看见大厅里的墙壁与地板都画着繁杂的魔法阵,而德拉科就躺在魔法阵正中的石床上,手上还紧紧攥着什么东西,只是人已经没了呼吸。
德拉科依旧是阿不思印象里的三十岁左右的年轻模样,十几年未曾见过这个人,他其实心中早就有了推测,对这个结果也不意外。
在阿不思还痴迷魔药的时候,德拉科曾在他来马尔福庄园玩的时候给过很多指点,所以虽然见面次数不多,但他相较于自己父亲反而更尊重马尔福先生。
整间屋子的魔法阵将德拉科的尸体保存在他死去的瞬间,所以哪怕他已经去世十几年,身上的骨、肉与器官也依旧是完整的,就像是一直静待着阿不思走进来的这天。
而阿不思也如德拉科所期待的那样动了手,利刃撕开他的胸膛,尖锋剜下他的手骨。阿不思紧抿着唇,将自己尊敬先生的尸体彻底毁坏殆尽,然后带着需要的东西坚定地离开了马尔福庄园。
将手骨磨成粉并滴入德拉科的心血,阿不思把自己重新关进蜘蛛尾巷尝试最新掌握的黑魔法。时空穿梭自古就是禁术,而阿不思想挑战的就是禁术。
直到蜘蛛尾巷因为暴走的黑魔法毁掉一半,波特家才从圣芒戈得知了阿不思已经回到英国的消息。
金妮带着詹姆用最快速度赶到了圣芒戈,正好撞到简单包扎后就要离开的阿不思。哪怕这个孩子已经离家多年亲缘淡薄,可看着他变得空荡荡的左臂,金妮还是瞬间就哭了出来。
但阿不思对金妮的反应却只有微微皱眉,轻轻绕过后就要接着往外走,可这样的冷漠却成了压倒金妮的最后稻草,“阿不思!我这个做母亲的到底哪里对不起你?是我将你生下来将你养大的!我只是想保护我自己的孩子到底哪里做的不对!你到底还要恨我这个母亲多久!”
“呜…你到底还要离开家多久…”
在阿不思愣神的瞬间,詹姆从旁边就直接一拳狠打在了他的脸上,“阿不思·西弗勒斯·波特!你就是个混蛋!是不是非要我进阿兹卡班你才能不再胡闹!那不过是个马尔福而已!是不是你非要把自己和全家都逼死了才能甘心!”
若说上学时的詹姆对这个弟弟更多的是不理解与生气,可随着年龄增大,他对阿不思更多却是害怕,他怕这个弟弟真的会有一天死在无人知晓的地方,他怕自己成为间接害死自己弟弟的凶手。
“死?那有什么的,我早就不怕死了,我怕的……”
阿不思并没有说完这句话,他只是抿了下唇就再次陷入沉默。艰难地保持着平衡朝病房外走去,而从傲罗司赶来的哈利正站在门口。阿不思看了看这个满脸疲惫不再有一丝救世主风采的男人,沉默几秒后他久违地和自己父亲说了话。
“我将马尔福庄园的保护咒撤掉了,若你想见马尔福先生就去主宅二楼找他吧。”
“如果你还有那个勇气的话,救世主大人。”
阿不思虽然脚步踉跄但离开的背影却还是一如多年前离家时那样坚决,而被他用魔咒隐藏在右手袖口里的正是一条有着天蝎座星图的圆盘项链。
他不怕死,他怕的是…
那天之后不久,捧着鲜花去拜访马尔福庄园的救世主在二楼见到了宛如地狱的一幕。德拉科手心禁攥着的是他和阿斯托利亚的结婚戒指,在已经毁坏的尸体旁有一个被烧毁的东西,虽然纸张老旧但从残存下来的部位依旧可以看出。
那,曾是一只纸鹤。
哈利·波特在马尔福庄园崩溃倒地的消息传遍了英国,作为谋杀马尔福家家主最主要嫌疑人的阿不思却在傲罗找上门前再次销声匿迹。
马尔福家主身死多年,救世主离婚辞职,一时间魔法界谣言四起,巫师们走在路上也喜欢用这些事作为谈资。但阿不思对外面的传闻却没有任何兴趣,他将德拉科的骨与血用水滴形态的金属封闭好,然后将这个东西小心的嵌入项链的中心,他终于创造出了时空穿梭的基本雏形。
在之后的几年里,阿不思的心思全都放在这条时空项链上。可在尝试长时间的时空穿梭前,阿不思却陷入了犹豫。思考许久后,他最终还是将水滴翻转,改用了另外一种方法先去试验几次。
而为了暂时不搞乱自己的世界,阿不思就借助德拉科的血脉相连,将这条项链送到了另一个时空的斯科皮身边。
当斯科皮趴在床上拿起项链的那一刻。
时间之海终于流向了全然未知的方向。
……
“所以,水滴翻转回去会发生什么呢?”
斯科皮自言自语的声音都哑在咽喉处,模模糊糊中他感觉有人用冰块帮他润了润唇。在渐渐恢复了对身体的控制权后,斯科皮终于睁开了双眼,对眼眶微红的女巫露出笑容,“赫敏教母。”
“宝贝儿。”赫敏亲了亲小蝎子的额头,她对教子总是比其他孩子心疼得更多,“你知道自己已经失踪一周了吗?吓死我了,最近总收到食死徒残党活跃的消息,我们还以为…还以为你…”
“教母,你可是最坚强的女巫,别哭啊。我没被带走,我只是……”斯科皮伸手去摸胸口,可那条自己戴了一周的项链却已经不见了踪影。
“斯科皮?怎么了?还有哪里不舒服吗?我去找医师和哈利过来。”赫敏看这个孩子突然愣住就有些担忧,虽然圣芒戈保证过他的身上只有外伤,醒过了就不会有事,可赫敏还是担心会有圣芒戈没检查到的情况。
“我没事,对了,父亲他们呢?”斯科皮止住了赫敏的手,他撑着床坐起身,自己一连失踪这么多天,父亲肯定要责罚了。
“德拉科还在四楼的病房昏睡,哈利的话,刚才被医师叫…诶…斯科皮!”
赫敏的话还没有说完,斯科皮就猛地起身随便穿了双拖鞋就往外跑,就算与要进来的布雷斯夫妇撞在一起他都没停下。
“爸爸!爸爸!”
哈利刚和医师说完话就听见走廊里的跑动声,斯科皮还穿着病号服就急匆匆的样子吓了他一跳,“斯科皮?你醒了?别跑!慢点走!”
斯科皮不管这些,他身体还没完全恢复,跑动两层有些疲累,却依旧撑着膝盖着急的问道。“爸爸,父亲怎么样了?他出什么事了?”
“德拉科没事,他只是需要休息,你别担心,宝贝儿。”哈利赶忙把斯科皮扶住,先带他坐到走廊的椅子上,“他没事,相信我,就是这几天没有休息好,现在需要多休息。”
得到了哈利的再三保证后,斯科皮总算安心了一些。虽然同样被哈利握住手腕,可身边人的眼中只有关切与担忧,与那个疯狂的人完全不同,斯科皮终于有了自己回家了的切身感。
“你身体怎么样?医师们说你身上虽然有被黑魔法浸透过的气息,但因为吃过魔药所以对神经的影响并不大。有没有头痛或者耳鸣?不要像以前一样忍着不说,爸爸不会说你,爸爸只想让你一切都好。”
哈利轻轻摸着自己儿子的头发,这个孩子共情力太强,又太过听话和懂事。明明是个会被很多人喜欢的孩子,可魔法界偏偏对他更加苛刻,总是会让他们这些没有全然保护好斯科皮的家长更加心酸。
“我没事,真的。”虽然项链已经不见了,斯科皮还是将自己经历的事情仔仔细细地全说了出来。
“斯科皮。”哈利少见地紧皱着眉,很是认真地和自己儿子说道,“你不应该自己去碰那个东西,这种明显很危险的东西应该交给我们这些做大人的去解决。”
“可是…可是那个时候…”斯科皮委屈地瘪瘪嘴,“你和父亲在吵架啊,我不想让你们更生气。”
“哦,小蝎子。首先,我没有和你父亲吵架。其次,就算我们在吵架,你也可以来跟我们说这件事。”哈利看着明显瘦了一圈的孩子很是心疼,“不管我和你父亲在做什么,我们两个永远都会以你为先。”
“在你完全长大,可以独当一面之前,请多来依靠我们,好吗?”
斯科皮低垂下眼眸小幅度地点了点头,过分懂事有时候反倒会让自己和身边人同时受伤,现在的他有点明白潘西阿姨以前心疼他时说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了。
“啊,我是不是破坏了你的生日宴会!生日快乐!不对…对不起,爸爸,让你和父亲这段时间的辛苦都…”斯科皮后知后觉的想起自己失踪的日子正好是哈利生日前几天,那原定的生日宴会肯定没办成,他还记得父亲和爸爸就是因为邀请函吵架的。
“这件事,你不用道歉。”哈利却反而因为他提到这件事笑了起来,“我今年没打算办生日宴会,根本一张邀请函都没发。”
“诶?可是我记得……”
“生日宴会这种东西,筹备起来很繁琐又很累人,而且主要目的还是为了社交根本不是庆祝,我本来就不想办。但这种规模的社交活动,只要开了第一年,大家就会下意识去期待第二年,所以这么多年下来,根本没有取消的机会。”
“德拉科又是个在社交上必须要做到极致的人,每年都会为了这个生日宴会累到病倒,要说真的吵架的话,在这件事我们两个确实吵过很多次,有一次我话说重了,他还回了马尔福庄园,你有印象吗?”
斯科皮点点头,虽然不知道原因,但他确实记得有一次父亲们吵得特别狠,就算德拉科从马尔福庄园回来了,他们两个人还是冷战了很久。
“当年蛋糕那件事,德拉科自身虽然中毒不深,但多少还是对他身体产生了影响。尤其是最近这段时间,他总是很容易疲惫。我劝过他,但德拉科又不肯听。所以索性,我就自己把生日宴会的筹备都揽了下来。”
“但你其实是想让生日会办不起来?”
“对啊,我办理了新的门钥匙,出去旅游散心不是要比和一群完全不熟的纯血聚在一起假笑更舒服一些吗?”
“所以,那天你和父亲吵架的内容,其实是你在故意气他了?”
“吵架?我们那天都吵什么来着……想不起来了。”哈利根本就没将那件事放在心上,回忆半天也只有浅浅的记忆,后面就全是对自己无故失踪的儿子的担忧了,“为了申请一个月的休假,我最近比较忙,常常午夜才能回来。德拉科最近又有些嗜睡,我们两个一天也说不上几句话,所以那天我才逗逗他,想让他多说两句。当然,后面你不见了,德拉科倒是确确实实和我大吵了一架。”
“噗——”斯科皮没忍住,笑了一下,“对不起,爸爸,让你们担心了。”
“嗯,这才是你唯一需要道歉的地方。”哈利紧抱了一下自己的儿子,对于他终于回家这件事由衷的高兴着,“你不见了以后,我和德拉科将你的卧室翻乱了,抱歉。在你枕头下面发现了一个漂亮的盒子,我们没有打开。所以,虽然我没有生日会了,但我还能有机会从你手里亲自拿到礼物吗?”
斯科皮抬起头去看着哈利的眼睛,若说自己的爸爸和另外时空的两个哈利有什么相似的话,那大概就是这种提到德拉科和家庭时的眼神吧。
深藏爱意却又不掩爱意。
自己的父亲们是相爱的,自己是被期待的,这趟旅程知道这些就已经足够了。
斯科皮闭上眼睛回抱住了自己的爸爸,言语里满是对家人的爱意。
“当然,爸爸。”
“生日快乐。”
……
等德拉科苏醒已经是三个小时之后了,他先是迷迷糊糊地呻吟了两声,然后猛地惊醒不管不顾地从床上坐起来,大声喊道,“斯科皮!”
因为突然有些头疼,所以斯科皮被哈利安置在家属陪护床上休息,听父亲这么叫自己,他也马上起来冲了过去,“父亲,我在这儿。”
德拉科一把拉过斯科皮上下摸了摸,确定自己孩子没有缺胳膊少腿后,他就像是突然断电一样猛地倒了回去,幸好先被哈利接住才没有真得重重砸在床上。
“一句话不说就从屋里消失了,斯科皮·马尔福,你到底去哪儿了!”
德拉科很少用全名叫他,斯科皮下意识浑身一抖,知道父亲是真的生气了,他也不敢耽误,挑最简单的部分将自己经历的事又说了一遍。
“你的左臂被打断了?”德拉科不再针对斯科皮,他现在满腔都是杀回去和那个所谓的黑魔王火拼的怒气,“只不过几天你就瘦了两大圈,过来,让父亲看看你的手臂。”
“父亲,已经被治好了,真的不要紧。”斯科皮摸了摸自己的脸,虽然确实是瘦了一点但他总觉得没有父亲说得那么夸张,“都是皮外伤,我…诶…您别哭啊。”
斯科皮出生的时候就又瘦又弱,当时的医师还说神经毒素太强,这个孩子可能一辈子都学不会说话。德拉科那段时间自责到甚至只要吃甜的东西就会吐,他一点一点学着去照顾,学着去呵护,好不容易把儿子养的这么好,结果在家好好待着都能被人算计到,还平白无故地挨了两顿打。
虽然斯科皮只是瘦了一点,但在德拉科眼中自己的宝贝儿子就像下一秒要暴毙去世一样。
哈利单手搂着德拉科的肩膀轻车熟路地低声安慰着,倒是斯科皮站在旁边有些无奈。他可是在穿梭时空时见过自己父亲以前坚强模样的,不说战后作为傲罗司少数的支援医师与食死徒残党互方恶咒的恐怖。单就上学与哈利的互相争斗时,德拉科也比现在可以忍耐与坚毅的多。
父亲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脆弱的…
就在斯科皮陷入沉思的时候,哈利亲了亲德拉科的额角柔声细语道,“好了,你别这么担心,斯科皮没事的,我刚才看过医师给出的诊断了。现在更需要休息的是你,你之前的情绪波动影响到了体内的孩子,最近三个月你都要乖乖的,不许再来圣芒戈上班。”
“嗯?疤头?你说什么呢?”德拉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用手掐住哈利的嘴角使劲扯了扯。哈利也不生气,反而紧握住爱人白皙的手满是爱意地摩挲着,“孩子,德拉科,我们又有孩子了。”
德拉科无意识松了手,听到这个消息的他脸色并不是很好。哈利像是知道德拉科在担忧什么,他的手紧了紧,将爱人更深的揽进怀中,“斯科皮那时候的事不会再发生了,这个孩子我们会保护好他,所以不要担心,德拉科。”
“一切都有我在。”
泪水滴落在床铺上,可这次哭出来的并不是德拉科,而是旁边的斯科皮。瘦弱的金发少年在意识到自己在无声地哭泣后,便胡乱地擦着自己通红的眼角,可眼泪越来越多根本就止不住。
“小蝎子?你怎么了?”德拉科推开哈利用眼神示意他去找个医师过来,自己则改坐到床边,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儿子拽到自己身边,“哪儿不舒服?头疼还是眼睛疼?斯科…斯科皮…你和父亲说句话!”
“阿不思…叫他阿不思·波特好不好,叫他阿不思…阿不思…”斯科皮靠在德拉科的肩头不再掩饰地抽噎起来。
自己儿子靠在怀里哭成这样,德拉科也顾不得名字好不好听特不特别这些东西了,别说叫这个没出生的孩子为阿不思,就是斯科皮想让他叫小·哈利,德拉科都能立刻点头马上起名。
斯科皮并不是真的什么都不懂,他知道阿不思算计了自己,知道阿不思把自己当做实验品。可在看过阿不思的记忆后,在切实地接触过阿不思这个人后,斯科皮却还是会为他感到难过。
离开家二十年是什么感觉,将尊敬的人剜心剔骨又是什么感觉,斯科皮没经历过这么严酷的事根本想不出来。
但他记得阿不思被吞噬掉左臂浑身是血的躺在雨中废墟里时,曾露出过的那个孤寂眼神。他记得小阿不思将他错认为自己的斯科皮时,在风中的拥抱与不加掩饰的哭泣。
那会是他二十年里最后一次落泪吗?那会是你最后的依靠吗?
阿不思是个情感淡薄的人,但绝不是个毫无弱点坚无可摧的人,他只是失去了自己可以全然依靠的人,他只是个必须抿唇咬牙一路坚强下去的人。
他只是个再也得不到拥抱的人。
斯科皮在自己父亲的怀里放声大哭着,像是在替那个从不展露脆弱的阿不思流尽这二十年所受的苦难与泪水。
若你是这个世界的阿不思·波特,那这次,就让我来保护你吧。
这次,就换我去迎接你吧。
……
五天后格里莫广场
德拉科左手拿着报纸,右手胡乱地往床头柜摸去,盲着抓了一颗奶油枣放进了嘴里。
“小龙。”哈利一身沙滩装推开门,他手上还拎着一个小巧的箱子,“我们把东西都收拾好了,走吧,斐济的海岛在等着你呢。”
德拉科将手上的报纸随手一扔,虽然才两个多月的肚子看不出来什么,但他还是朝哈利伸出手摆出一副起不来的样子。
哈利也高兴做这种事,两步上前揽着肩将人带了起来,“走吧,亲爱的,你会喜欢那边的阳光的。”
“希望你在那边找的住所能符合一个马尔福的标准,疤头。”
“当然当然,最高规格,我敢保证你一定会满意。”哈利低头从德拉科的唇瓣上偷了一个吻。
格里莫广场在三天前做了大规模装修与改动,铺满整栋楼的羊毛地毯走起来特别柔软。而在他们二人房间墙上最显眼的位置则多了一个有很多保护咒的裱框,里面放着的则是一张手写的魔药配方,在配羊皮纸的下方还有因被泪水打湿而留下的褶皱痕迹。
德拉科在离开房间的时候略微偏头看了一眼那个裱框,嘴角也随之向上微微牵动,这张配方会在那些魔咒的保护下永远长存,这是斯科皮送给他的礼物。
而那份属于哈利的礼物…
德拉科刚才看的报纸是今天刚到的,上面的头版就是傲罗司司长为儿子失踪所造成的骚动特意召开的发布会。哈利身穿正装满脸的严肃,而他胸前领带上却夹着一个与他周身气场不太相符的卡通狮子领带夹,不时摇摇尾巴可爱得很。
而整个新闻的头版标题就是哈利在发布会上不断强调的一句话:
未成年巫师接触未知魔法道具时请在家长的陪同下使用。
END(???)
…………
……
…
·
某未知时空
霍格沃兹,斯莱特林地窖
“……要是你回来了就先睡吧,斯科皮。”
斯科皮在写完最后的落款后将羽毛笔插回墨水瓶中,因为自己的头发太过显眼,所以在出门前他特意披上斗篷,用黑色的兜帽将自己包了起来。
可刚推开宿舍的门,斯科皮还没往外走出两步,旁边就冲出来一个人用巨大的力量将他重新推了回去,还顺脚踹上了房门。
斯科皮顺着来人巨大的力气不断后退,直到腿磕到床头柜上,他才不得不停下来。在下意识的尖叫脱口而出之前,幸好斯科皮先闻到了熟悉的草药味,那是长久研究魔药的人才会沾有的花草汁液的味道。
“……阿尔?”
明明在晚饭后才分开,可眼前的阿不思却一反常态地紧紧抱着自己,甚至两个人都顺势坐在了地上他也不松手。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等我回来再说好不好,我还要去……”
“不要去!”
阿不思一向都冷静淡漠,但听到斯科皮的话他却一反常态地大喊了起来。他不愿将头从斯科皮的肩膀上抬起来,但却松开了抱着对方的左手,斯科皮一直在找的坠有戒指的项链就挂在他食指上,并垂在下面微微摇动着。
“我的项链!阿尔!你从哪里找回来的?”
斯科皮想动可这反而让阿不思将他搂的更紧,像是两人分开不止只有几个小时,而是几年甚至几十年。
“不要去,不要离开,斯科,求求你,我求求你。”
斯科皮眼中闪过浓浓的疑惑,可肩头的热意却让他放下了所有顾虑只是轻拥住身前的黑发少年,就像是抱住了对方所有的破碎。
“好,我不离开,我不走了。还记得在我母亲面前立下的约定吗,我们永远都不会分开的。”
“所以阿尔,不要哭了,我就在这里啊。”
曾经忍受的孤独,咬牙咽下的苦痛,它们像永不破碎的坚冰插入阿不思的胸口,可在斯科皮切实的怀抱里,它们终是有了化成泪水的一天。
阿不思是不怕死的,他自始至终正真害怕的其实是失败,是耗尽所有后彻底的失败。所以他才会去利用,去欺骗,去做违背原则的事。
因为他想找回这个人!
他付出所有,玩弄时间,舍弃灵魂,最终想要的也不过就是这个人与这个怀抱而已。
玩弄时间禁术的人会受到梅林怎样的惩罚阿不思不在乎,灵魂穿越会不会造成自己的消失他也不想深究。
迷途之人找回了归处。
只这一点就足够了。
只这一点对他就足够了。
“斯科,我好想你啊。”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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