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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章
盛星傻笑半天,终于想起自己该干什么。
糟了,要迟到了。
盛大小姐用此生最快的速度赶到……实验室,从口袋里掏出手机,6点29,差一点就迟到了。
还没松口气,裴斓神色慌张的跑过来。
“盛星,盛星来了吗?”
“我在这。”
“快,二号实验室全部玉米失败,快来。”
二号实验室,那不是她的吗?全部失败!?
盛星用出吃奶的劲,硬是从人群中挤进二号实验室。几个教授在那研究着,都搞不懂,明明长的那么好,怎么一夜就全毁了呢?
一位头发花白,戴着眼镜的老者看到盛星,顿时眉开眼笑。
“盛星啊,还认得老师吗?”
盛星眯眼一看,看清来人惊讶道“余老师,您怎么来了?”
余华耕笑着说“昨儿就来了,太晚了就没来实验室。今早听阿斓说玉米全失败了,我就赶紧过来了。”
裴斓也挤进来,恭敬的对余华耕说“余老师,你看出怎么回事了吗?”
“说来惭愧啊,老师也不明白啊。”余华耕说着又瞧了两眼,咋回事啊?
“盛星。”
谁啊,怎么又喊她。
盛星本就因为玉米焦头烂额,浑身不爽,谁又叫她?
方若柔温柔的笑着,缓缓走来。
“盛星,师哥,还记得我吗?”
怎么一股子白莲花味,盛星皱着眉头,马勒戈壁的,我不爽你也别好过。
“方姐啊,肯定认得啊,咱也就好几年没见了,你得30了吧。你都30了还叫师哥,恶应人。”
方若柔完美的表情有一丝破碎,但很快掩饰下去。小贱人,你给我等着。
“盛星,咱们先不说称呼的事了,你这玉米要不要我给你看看,我刚从M国回来,我在那学了很多呢。”
恶……想吐。
盛星皮笑肉不笑,“不用了,方姐。我自己的玉米自己会找原因。老师,你带空气清新剂了吗?”
方若柔再也演不下去了,“盛星。”
裴斓咳了两声,忍住不笑。
倒是余华耕,没有一丝异样。“盛星啊,你方师姐也是好心。先别管那么多了,快看看你的玉米吧,裴斓,把其他人先叫出去。”
裴斓点头,方若柔一脸不甘的瞪着盛星。
等所有人都出去,盛星才颤抖着走向她的玉米。
一个月的心血,全没了。明明昨晚还那么生机勃勃,今天怎么全倒了?
不是不能失败,只是他们已经没有时间了,临近收小麦的时间了。收完就要种玉米,没有种子,村民们怎么种,怎么收成?
盛星趴在桌子上痛哭,刚刚周云逍刚哭完,现在到她哭了。
裴斓和余华耕站在盛星身后,对视一眼,无能无力啊。
——
村委刚开完会的岑皓,心脏突然一阵痛,好像有不好的事情。
“岑书记,岑书记。”
周云逍伸手示意不要再说话,他双眼紧紧盯着岑皓。
好半晌,岑皓才回神,看到周云逍盯着他,吓了一跳。
“周村长,有事吗?”
周云逍又看了几秒才收回视线,“没事,没事,岑书记来我办公室一趟,咱聊聊。”
葛丛一听,糟了,盛星,我帮不了你了。
岑皓听完没说话,只是跟着周云逍走进村长办公室。
村长办公室,周云逍放下手中的文件,坐下给岑皓倒了杯茶。
岑皓接过放在桌子上,开门见山道“村长有什么事说吧。”
周云逍坐下,但目光一直紧盯着岑皓。
“我刚知道你和盛星在一起,但我不反对也不支持。岑皓,咱们一起同事五年,除了工作,也没说过几句话,我对你不了解。”
“但是,我堂堂Z村村长,要查一个人,也是能查到的。”
岑皓听到后目光微闪,握紧拳头,“你知道了?”
“对,如果说我周家世代村长,那么你岑家就是世代书记,三十年前的岑老书记,岑礼,是你爷爷吧?”
虽是疑问句,但却是肯定的语气。
岑皓紧握的手缓缓放开,终于抬起头直视周云逍。
“是,他是我爷爷,但这和盛星有什么关系?”
周云逍猛的站起来,怒道“和盛星没关系,你想要盛星参与进岑华事件中吗?”
一刹那,岑皓眼中没有了光。
他要失去她了吗?
看到岑皓瘫坐在椅子上,周云逍觉得可能说得有点过。
“你走吧,好好想想。”
过了两三秒,岑皓像行尸走肉一样走出村长办公室。
岑皓刚离开几秒,葛丛就赶紧冲了进来。
“我说云逍啊,你自己心里苦也要害上岑书记啊。”
周云逍不自然的咳了两声,“胡说,我说的不是事实吗?”
葛丛叹着气坐下,“云逍,你我心知肚明岑华事件和岑皓没有一点关系,岑礼老书记也是被陷害的。”
“那你也不想想华平伟那老东西,一把年纪了还占着茅坑不拉屎。五年前的选举大会,你是能当村主任的。”周云逍越说越气,他兄弟不能一直委屈当个副主任啊。
“别说了。”葛丛摇着头,“我早释怀了。”
“所以你就想借岑皓除了华家,可你忘了还有盛星吗?如愿和老村长也不希望让你这么做。”
周云逍听到手一抖,滚烫的开水落到他手背上。
“如愿不仅想让你实现乡村振兴,你更希望你成为一个光明磊落、堂堂正正的人,村民的好村长。”
周云逍垂着头,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在他的头顶,快将他照在阳光下。
葛丛看了一眼转身离开。
云逍,活在阳光下,别独自在黑夜前行了,你还有我们。
葛丛出来赶觉忘了点什么,正好手机响了,看到裴斓终于想起来了,坏了,岑皓呢?
“小李,见到岑皓了吗?”
小李茫然的看着葛丛,“副主任,书记就在外面。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事。”葛丛跟一阵风似的跑出去。
盛星,再等等。
东方缓缓升起橙红的太阳,恰巧在岑皓身后,趁得整个人愈发英俊帅气,但面色阴沉。
葛丛咽了咽口水,咋没发现岑书记这么帅呢?早知道该给他介绍对象啊。
“岑书记,岑书记。”
岑皓抬起头,一双桃花眼更加勾引人,嗓音微哑,“有事吗?葛副主任,今天麻烦你帮忙请个假,谢谢。”
葛副主任,葛副主任,怪不得岑皓会来这。
同事五年,除了工作就没有过交集,一次没有!见了面,关系生疏的周村长,岑书记,葛副主任,能成朋友就怪了。
葛丛努力深呼吸,努力不让自己被岑皓气死。
“岑皓,现在,立刻,马上,去玉米研究所,盛星出事了。”
盛星出事了几个字刺痛了岑皓的双眼,盛星出事了。
岑皓真的现在、立刻、马上的跑向玉米研究所,盛星,你不能有事。
葛丛看到岑皓一溜烟跑没影了,松了一口气,转眼又想到抑郁不振的周云逍,那气怎么也下不去了。
他怎么跟个老太太似的,到处操心,江烈和谢槿要再出点啥事,他就不用活了。
研究所里,盛星哭过一次后就冷静下来,哭没有用,必须冷静,寻找问题。
就在盛星百思不得其解时,岑皓来了。盛星没反应过来,就被岑皓抱住。
“你怎么来了,不是在开会吗?”
岑皓放开盛星,紧紧盯着她,“葛丛说你出事了。”
盛星笑了,“没事,就是玉米失败了。我好好的,哎,你眼睛怎么红了?”
糟糕,岑皓摸摸眼睛,好像还肿了。
好在盛星自作多情,“是担心我,直接哭了吧。”
余华耕爽朗大笑,“哈哈,盛星,这位是你男朋友吧。”
盛星不好意思的笑笑,“对,才刚一个月,他叫岑皓,是我们Z村的书记。岑皓,这位是我的老师,余华耕老师。”
“您好,余老师。”岑皓礼貌的问候。
“哎呀,这么快你也谈恋爱了。争取早日结婚,有生之年希望见到你们的孩子。”余华耕暗自想想,两个人那么好看,孩子肯定也好看。
就是,我可怜的裴斓啊。
余华耕越想越不是滋味,肥水不流外人田,裴斓也不孬,算了算了,他们自己做主吧。
“哎,岑书记,我咋觉得你有点像我之前的故人呢。那叫啥,对,岑礼。”余华耕说。
岑皓瞳孔放大,盛星老师怎么知道他爷爷。
过了几秒,才开口“那是我爷爷。”
余华耕没发现岑皓的异常,自顾自的说“哎呀,当年,我被他请来在Z村也待了几年,一转眼,已经20年了。”
“你爷爷身体怎么样,我们都80多了。”
岑皓努力保持理智,“不好,还在医院躺着。”
余华耕震惊了,“这……怎么会这样?”
盛星察觉岑皓的异样,“老师,师哥,今天我想请假回家。”
“行,去吧。”余华耕沉侵在痛苦里,下意识的摆手。
裴斓眼看余华耕答应,又不能反抗。
“盛星,那你回去好好休息吧,没事,我也失败了很多次,别灰心。”
“嗯,谢谢师哥。”
向裴斓道谢后,盛星拉着岑皓的手往外走。
从始至终,岑皓都麻木着,如行尸走肉一般。
盛星领着岑皓去书记办公室,不顾旁人眼光径直走进去。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吗?”盛星坐下,眼光直视岑皓。
刚见到岑皓时,她也以为是担心她他才会眼红,可随后发现,眼眶都肿了,哭了肯定有一会了。
岑皓半蹲下看着盛星“福星,我告诉你,但是你不要离开我好吗?”
盛星点头。
“福星,你知道二十年前的‘岑华事件’吗?当年的岑书记,是我爷爷,也就是你老师口中的岑礼。”
盛星瞳孔微缩,“岑华事件”,轰动全县的岑华事件。
“我爷爷在Z村当了三十年的书记,快要退休的时候,被人算计了。”说着,岑皓自嘲一笑。
“算计的人,就是如今的村主任,华平伟。”
华平伟,盛星还记得他。她小时候,他也就是个后勤部主任,如今已经村主任了。
怪不得葛丛是副主任,她还以为是资历不够。
“他一把年纪了,还占着村主任,一点实绩都没有。当年,算计我爷爷,就是为了书记这个职位。”
岑皓忍不住冷笑,一个书记,五条人命。
“事发那年,他还是后勤部主任,我爷爷已经是备受村民爱戴的岑书记。他和我爷爷是同一批来Z村的知青,处处比不过我爷爷,就想到算计、陷害我爷爷。”
“当时,我爷爷在县里开会,村西边一家发生了火灾,熊熊烈火,情况十分严峻。华平伟那人,面对大众的苦苦哀求,就是不肯使用备用水。”
“他说的好听,备用水必须经过书记、村长同意,巧的是,当年的村长刚去世,还没有村长,只有我爷爷一个书记。”
盛星已经听不下去了,最后的结局猜也能猜出来。
“还没等消防车赶到,那一家人就被活活烧死了,烧死了。一般的火,经过一些水,总能扑灭些。那场火,全Z村的村民都去灭火,可还是被烧死了,他们就没发现吗?”
最后一句,岑皓是喊出来的,眼泪已经掉下来了。
“当我爷爷回来的时候,浩浩荡荡的人围着被烧掉的废墟,哭着喊着。不明所以的骂着我爷爷,你为什么要去开会,为什么?他们不知道,我爷爷为了帮他们争取那么一丁点的利益,和全县的人都闹翻了。”
“面对村民的仇恨,没有一个人帮他。他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所有人都怨恨他,骂他死的为什么不他。”
岑皓的眼泪汪汪的掉下来,在这面前,他跟一个小孩一样。
盛星也捂住脸,眼泪从指缝流出。
那么好的岑书记,为什么会受这样的折磨?
被自己努力付出的村民怨恨,比杀了他还难受。
“最碰巧的是,我父母在来Z村的路上,出车祸死了。我爷爷受不了打击,差点也走了,那年我三岁。”
“爷爷清醒以后,麻木的办完我父母的后事,抚养我。他继续当了三年的书记,寻找火灾的疑点。可能上天都在帮华平伟,那天晚上下了场暴雨。”
暴雨。
“对,线索全没了。之后的三年,他继续寻找,可他已经年老,还有全村的村民都防着,他找不到。”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村民受不了他了。他们把他告上法庭。”
盛星瞪大眼,告上法庭。
“对啊,他们知道怎么让他心寒。他没有上诉,自愿离开Z村,此后,Z村再也没有了岑书记。”
“当时我已经六岁,那些长嘴妇整日整日的骂,我也全知道了。我们离开了Z村,虽然没有了惹人厌的村民,但我爷爷也病倒了,再也没有了精气神。”
“我知道,他舍不得Z村,即使他们打他骂他,他也待他们如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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