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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大家跑完圈，气喘吁吁地休息时，高老师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现在你们身上穿的校服，活动起来束手束脚。在下次上课之前希望大家可以准备好运动服，方便我们进行课程训练。”
　　《啧啧，又要花钱了。》
　　凌老师发出了幽幽的叹息《又是书本费，又是校服费。这个学校能建得这么豪华的原因不就明摆着了么。》
　　祁源掏出手机看了一眼自己的钱包，吃了几次饭以后还剩三千多块。正常来讲，是足够买件衣服的。但是第一学院的物价高的吓人，他还真没有办法确认，买了衣服以后自己还有没有钱吃饭。
　　于老师的课每周三节，可以入账九百块，节约着吃勉强能够支撑一周的饭钱，但是总会有意想不到的开支随时发生。
　　看来目前的当务之急就是赚钱。
　　祁源又刷了刷兼职网站，那上面的任务都很抢手，已经没有空缺了。
　　于是，自然而然的，他想到了班里另外一个穷鬼——高子昆。
　　《你确定要找他问么？》
　　凌老师反问道《你们两个刚刚闹过矛盾，而且现在纹身小鬼正单方面和你冷战着吧。》
　　确实是这样，这个时候去问高子昆对方不一定会回答他。祁源思考了一下：《他晚上应该就是去赚钱去了，我可以跟踪一下他，看看他在用什么办法。》
　　《...》
　　他说的坦坦荡荡，仿佛跟踪别人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凌老师一时间无话可说。他已经发现，只要涉及到钱财方面，自己这个学生总会冒出惊人之语。
　　不过这件事并没有违反任何考试规则，于是凌老师默许了。
　　夜晚来临，高子昆一如往常回到寝室换了件常服，期间一句话都没有和祁源讲，甚至没有给他一个眼神，冷淡地摔门而出。
　　祁源立刻鬼鬼祟祟地跟在了他身后。
　　经过宿舍门口的门禁时，高子昆攀着房檐跃起，跳过了半人多高的打卡机，避免有自己出门的记录。随后他娴熟地绕过所有有监控摄像头的路径，七扭八拐地走到学校边缘。墙边是一个小花园，园中种植着各种花草树木，还有一颗不算高大的石榴树。
　　纹身少年身形矫健地蹿到了树上，借助主枝为跳板，轻松地跳过了院墙。祁源远远跟在他后面。
　　学校墙外是一条美食街。时间已经不早了，街上没几个人，路两边的招牌无精打采的亮着。
　　高子昆快走几步，来到一个不起眼的公交车站牌旁边。正好有一辆34路在路边停下，他立刻登车。没有其他乘客，公交合上车门开走了。
　　这条街上歪歪扭扭地停靠着很多小吃车，尽管没有顾客，这些随意停放的小车还是影响到公交车的正常行驶，它开的并不快。这也给了祁源追上去的机会。
　　他沐浴着夜色、踩着屋檐间随着公交车的前进方向奔驰。惨淡的月光下，他的身形时而淹没于阴影，时而在霓虹的亮色中一闪而过，如同鬼魅一般。
　　三站之后，高子昆下车了。又抄小道走了几分钟后，他来到一家灯红酒绿的酒吧门口，门上的招牌上没有显示名字，而是刻了左右对称的两朵祥云。
　　即使厚厚的大门紧闭，仍然有声音穿门而出，激烈的鼓点夹杂着人们的尖叫和欢呼声冲破了静谧的黑夜。
　　那两片祥云投下的阴影恰好遮住了门槛,高子昆在门口停顿了一瞬，便走进了那片阴影。酒吧门外站着的两个膀大腰圆的保镖并没有阻拦他，任凭这个一看就不符合准入年纪的年轻人消失在厚重嘈杂的音乐声中。
　　除了门口这两个人，祁源还在围绕在酒吧附近的外墙周围看到了更多的守卫，还有密密麻麻的摄像头，这个酒吧的安保措施不可谓不精细。祁源便不打算再跟进去——他已经知晓高子昆的兼职是什么了，也对对方的选择表示理解。
　　在这种少儿不宜的地方工作，人身安全得不到保障，但是赚钱多。有的客人玩到兴起，小费大笔大笔地给，有时候一晚上就能赚到一个月的基础工资。
　　这样看来，高子昆厉害的打架技巧和动不动就动手的性格也是有原因的。
　　祁源认为自己也符合这个地方的招聘要求，无论是脸还是能力。但是他今晚并没有报名求职的打算。
　　他转身迈入来时的小路，没走几步，斜次里突然伸出一只手，将他拉到更阴暗的地方去。
　　昏黄一盏路灯如豆，在模糊不清的光线中，高子昆的眼睛像是在喷火。
　　“你来这里干什么！”
　　他咬牙切齿地发问。
　　看到高子昆下一秒就要对自己饱以老拳的样子，祁源突然想起，今天高老师说起要买运动服的时候对方已经离开，并不知道这件事。
　　于是他尽起一个班长的职责，提醒道：“下次上体质课之前我们都要件运动服，高老师要我们课上穿。”
　　纹身少年的脸更黑了。
　　“少他妈的顾左右而言他！你到底来这儿想干什么！”
　　“和我刚刚说的那个事情有关啊。”
　　祁源神情平静，就像是看不到高子昆吃人的表情似的。
　　“你看到学校官网店里的运动服多少钱了吗？”
　　说到这里，他止水一般的脸庞才稍稍泛起了波澜。
　　“一千二！一套带着学校LOGO的运动服，就要卖一千二！”
　　凌老师抓住时机调侃：《啧啧，他明明可以明抢你，却还是给了你一套运动服。》
　　听到这个价格，高子昆也惊了一下。不过在祁源面前，他很快收拾好心情，语带嘲讽地说：“怎么，你是第一天知道学校收费贵么？那么多学费还没有教会你这件事情？”
　　这话传到祁源耳朵里，让他忽地意识到一个之前还没有考虑过的问题。
　　《凌老师，我的被动技能好像又发动了。》
　　《嗯？》
　　《有个好心人替我交了学费吧。》
　　凌老师一时间竟分不清他是在幽默地开玩笑还是在认真的陈述。明明那个被动技就是他随口那么一提，这小孩儿好像还当真了。
　　他决意稍作弥补，把这孩子发散到天边的思维拉回正轨，便引导道：《那么，在你看来，这个好心人是由谁扮演的呢？》
　　祁源自信满满的说道：《是五百万给我交的学费。》
　　这五百万，指的就是给他手机钱包里放了不能用的五百万那个人。
　　凌老师不由微微一笑，祁源的想法正与他的推测契合。他继续循循善诱：《你是从什么地方推断出这个人选的呢？》
　　《认识的人里，除了这五百万，应该没有其他人能够付得起第一学院的学费了吧。》
　　从未预想过的推理道路，但是不得不说，凌老师被这个逻辑说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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