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念·生情

作者:NQDJYap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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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恨念十二:落珠赤炎同会耀阳


      几人就这么跟着周烁姎走在云菱城的大街上,路过的人都毕恭毕敬地向她行礼。还有许多年轻的修音者,一路遮遮掩掩地跟着尉迟风。
      江皓总有一种狐假虎威的感觉。确实,旁边一个名声远扬的尉迟风,少城主又大步流星地在前边带路,岂不威风?
      “少城主”江皓上前问道,“我们为何要到耀阳宗去?”
      “各位参赛者远道而来,想必在路上废了好些盘缠。城主大人体谅各位,给大家安排歇脚地。”周烁姎淡淡道。
      城主大人?不就是她的父亲吗?
      “云菱城是有规定不能称呼城主为父亲或者母亲吗?”江皓低声问尉迟风。
      “没有。前几年我来的时候,城主和少城主的关系明明很好。我也不太清楚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尉迟风低声答道。
      “怕不是吵架了吧。这大小姐脾气......”江皓嘀咕道。
      尉迟风又道:“我猜不是。少城主虽是城主之女,大小姐脾气倒没有,平日里没什么架子,挺容易和大家打成一片,
      鸡毛蒜皮的小事或许不会让她跟城主对着干。”
      “倒也真是奇怪......”
      走了一会儿,大家似乎来到了一个集市。吆喝卖肉,作诗画符,啥啥都有。
      “云吞,买云吞,现包现煮......”
      听到这声,行走得疲倦的江皓立刻精神抖擞,抓起袁骁笙就跑过去,道:“袁兄袁兄,走,来份云吞!”
      “我怎么记得咱们在上一个集市才吃过?”袁骁笙道。
      “是......吗?袁兄,其实我觉得你可能饿了......”
      “好吧,我也许饿了。”袁骁笙只好无奈道。
      他清楚地记得,这为期一月的路途中,江皓每到一家客栈,都会说一句:“掌柜的,有云吞吗?”有,江皓就点上两碗,毫不犹豫地给一张金箔;没有,天色还早就换一家客栈,天色已晚就管那掌柜的要面粉、肉、菜,自己动手做。
      虽然袁骁笙并不明白江皓为何会对云吞“情有独钟”,但是......算了,随他喜欢吧。
      等到周烁姎转过身来一看,才发现两人已经不知所踪了。尉迟风也才反应过来,怪不得没听到江皓这个话痨在讲话,原来人跑了。
      此时的江皓拉着袁骁笙,穿过一个又一个摊子,绕过一间又一间的铺子,终于嗅到了那家刚刚喊话的那家云吞铺。
      “麻烦来两碗云吞,谢谢了。”江皓对那开铺的老头道。
      “听你口音,不是本地人。眼光可真是不错,我这铺子卖的可是全云菱城最美味的云吞,等着吧!”那老头拍拍胸脯道。
      江皓掏出锦囊,掏出一张金箔递给了那老头,可差点没把那老头吓死。那老头一个手抖,大漏勺掉在了地上。
      “这......这......太多了太多了!我可找不了零钱给你......”
      江皓帮他捡起漏勺,送到他手中道:“不用你找,多放点葱就好。”
      “得......得嘞!”那老头瞬间恢复过来,专心致志地做云吞,丝毫不敢又半点马虎。
      “您的云吞好了,情慢用。”那老头道。
      “多谢多谢”江皓道。
      “慢!”
      可就在江皓要动筷子吃的时候,旁边突然一只手拍了下来,桌子猛震了一下,些许汤汁溅到了江皓衣服上。
      江皓气急败坏,转过头来,一位穿着高贵的公子正狠狠盯着他看,满脸写着嚣张。
      吸取了方才在青楼的教训,江皓只得强行挤出微笑,礼貌地问了句:“这位公子可是有什么事?”
      “你们摊上事了”那位公子没好气道,“偷了我们的东西。”
      不光江皓,袁骁笙也觉得莫名其妙:他们什么时候偷东西了,现在讹人都这么明目张胆了吗?
      “敢问,在下何时偷过公子的东西?”虽然挺生气,但江皓还是按住怒火问道。
      “金箔。”那位公子答道。
      “啥?”江皓一脸不解。
      那位公子轻笑了一声,接着道:“看你们穿得这么破,哪来的金箔?不妨告诉你们:在云菱城,只有我们家族才有金箔。”
      “我们是外地的。”袁骁笙看江皓怒火中烧,抢先道。
      “你当你是玉瑶宗的?吃个云吞给张金箔还不用这老头找钱?痴心妄想!玉瑶宗大富大贵的,你俩一看就是穷酸的。还给我!”那公子不依不饶,派人过来搜他们的身。
      “照你这么说,我们是不能自力更生,赚取金箔喽?”袁骁笙反问道,显热也不耐烦了。
      “就你俩,呵呵哈”那公子嘲笑道,“你们也不过和我差不多大,赚个屁金箔?绝对是偷的!笑死我了......”
      这笑声彻底刺痛了江皓:虽说当时离开玉瑶宗,他顺走了不少金箔,但都拿去济贫了。他现在所用的金箔,全都来之不易。
      当时的他为了赚点钱,且不说早出晚归、没日没夜地干活,在一些豪门大户干活时还受过种种屈辱。为民除祟、帮林叔看店、卖艺舞剑、端茶倒水等等等等都干过。一些刚赚到的钱又因为侠肝义胆,打伤了不少卑鄙之人,拿去买药治伤了了。后来,又让人拆了草房,只得到林叔那住。
      苍天不负有心人。那次,有一大户人家道,逆昌山上的山妖折腾了他们一家好几天。碰巧江皓路过,就应了他们的要求,除了山妖。本也就想着是举手之劳,没指望得到点什么。结果,那主人丢给了他个箱子,打开一看,整整齐齐,金光闪闪——竟直接给了一箱金箔!
      虽说江皓可以过上纸醉金迷、衣食无忧的生活了,但他可不愿。他还想要继续扶危济贫,继续闯荡江湖,继续惩恶扬善,怎么会甘愿停留于此。
      而眼前这个人,弄脏了江皓的衣服就算了,竟一口一个“偷的”来否定他,还如此无礼。
      “你妈的,以为老子能忍?”江皓简直暴跳如雷,拳头攥得青筋暴起。正当他要冲过去时,袁骁笙赶紧抱住他的腰,使劲往后拖,赶忙道:“先忍忍,在这里我们的一举一动代表竹溪宗,他们的百年清名可不能毁在我们两个与他们毫不相干的人手里。”
      是啊,这么一闹,尉迟风和竹溪宗都得背负骂名。
      江皓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再说话,坐下继续吃云吞,就当没看见他。
      “喂!我让你吃了吗?”那位公子对于江皓的无视很是生气,抬起拳头就要揍。袁骁笙眼捷手快,闪过去挡下了他的这一拳。
      “你要造反?”那公子气急败坏。
      袁骁笙从容不迫:“拿不出证据,就不要这么自信地下定论。你若没别的事,就不要打扰我朋友吃云吞了。”说罢,袁骁笙也坐下,若无其事吃云吞,也装作没看见他的样子。
      那公子不依不饶,正要叫人动手掀摊子。袁骁笙转过头来,虚情假意地提醒他看看周围。
      那公子环顾四周。原来就在刚才他们吵架的时候动静太大,方圆百里的人们都饶有兴趣地围了过来,也就看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有钱了不起啊?随便冤枉人!”
      “就是!世风日下,竟还有这种长得人模人样,干出这种事的大户人家!”
      “丢你爹娘的脸!真是没教养!”
      “还不给这两个小公子道歉?”
      “公子,你要么就拿出证据来,我们都给你做主。要么就快点承认错误,省得丢你家人的脸!”
      “你到底是多看不起我们这些辛苦赚钱的人啊?”
      “就是,就你家可以有金箔,别人不可以有吗?”
      “真是什么人都有!”
      ......
      那位公子见这么多人议论纷纷,又这么多人指着他破口大骂,那张看着恼羞成怒的脸立刻变成了春风洋溢的笑脸,别提有多假。
      “各位围观的大叔大婶”他只好细声细气道,“本公子只是在和咱们刚来云菱的客人开个玩笑呢。大家见笑了,千万别外......”
      还不等他说完,人群又沸腾了起来。
      “放屁!开玩笑?拳打脚踢算哪门子开玩笑,你当我们傻吗?”
      “就是!我们就外传了,你能奈我们何?”
      “大伙儿都过来瞧瞧......”
      见此情形,那公子自知理亏,只得作罢。袖子一扬,带着一帮人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江皓和袁骁笙却一阵窃喜——看着这人干生气却不能把他们怎么样,最后还被当地老百姓教训的感觉真的是太爽了!
      一碗云吞下了肚,让江皓感觉到云菱城的云吞味道似乎和其它地方的不一样,有种莫名清新的感觉,口感也很不一般。
      江皓就问了那个老头,得知是他家传下来的方法,在云吞里加了几味药材,才做得这般美味。
      “两小公子要是喜欢,以后可常来老夫这哈。”
      “嗯。一定。”
      正当两人要离开是,忽然感觉到有人在后面揪着他俩的衣领。
      “我说你们俩怎么跑到这来了?还得我们到处找!”
      听着声音,明显是在责备。但这人柔和的嗓音和略带担心的语调,倒不像是在责备了。
      “风......好巧!”江皓尴尬道。
      尉迟风也无奈,几人向周烁姎赔礼道歉后,又接着前往耀阳宗。
      ......
      “耀阳宗是我们云菱城最大的宗门,也是最富足的。到了那,你们切记要遵守那里的规定,因为这关乎到云菱城的和平问题。”
      “为何这么说?”尉迟风不解道。
      周烁姎若有所思,对袁骁笙和江皓道:“此乃云菱城的机密事情,安全起见,我只能告诉尉迟公子。二位可否回避一下?”
      袁骁笙和江皓只得退后几步放慢走。他们虽然不知道周烁姎说了什么,但是看着两人愁容满面的样子,显然不是什么好事。
      不一会儿,几人便到了耀阳宗。
      地如其名,大门口就正对着太阳。浮光跃金,熠熠生辉,果真富足。
      出来迎接的是个玉树临风的少年,抬头挺胸,骄傲地看了看几人,极不情愿地行了个礼,满脸嫌弃的样子。但又看向周烁姎,面带微笑,单独行了个礼,恭恭敬敬。
      “我不希望你区别对待我的客人。”周烁姎面无表情道。
      那人只好又对其他人行了礼,还是表现得一脸不情不愿的样子。
      “在下......”
      “我知道你是尉迟风。”那人直接打断了尉迟风。
      “那他们......”
      “我没有必要知道他们是谁。”那人又道。
      周烁姎似乎是预感到这里将会又一场恶战,她向前对那人道,依旧是面无表情:“你休要对我的客人无礼。”
      那人也只好收敛,艰难地吐出了两个字:“请进。”
      周烁姎见自己的任务完成了,便转过身离开了。毕竟刚才在路上,袁骁笙察觉周烁姎每提到耀阳宗一次,都满脸写着不情愿。
      那人见周烁姎要走,赶忙追出去,一把拉过她的手道:“周姑娘请留步。”
      周烁姎还是表现得十分冷淡,不冷不热道:“何事?”
      那人道:“周姑娘,你就不能给我个证明自己的机会吗?”
      周烁姎听了,似乎还是毫无兴趣,不耐烦道:“你要证明什么?”
      “证明......我奏的乐和他不相上下!”那人缓缓回头,指向尉迟风。
      江皓和袁骁笙起初是一愣,而后便不约而同地憋笑起来。周烁姎也是一惊,接着道:“你也能比得过他?”
      那人道:“嗯。你可就听好了!”
      接着,那人走向尉迟风,终于正式地行了个礼,道:“在下耀阳宗黄旭晖,请指教。”说完,便如尉迟风方才在青楼那般拿出了一个锦囊,一打开,便放出了一台古筝。金银琴弦,珠宝翡翠,一台古琴,显尽富贵。
      “这可是我耀阳宗最贵的一台”黄旭晖一脸轻蔑,还有点鄙视对尉迟风道,“在下听闻竹溪宗生活拮据,今日一见果真如此。改日我同父亲一同前去拜访贵宗宗主,为贵宗日后修缮尽些绵薄之力,你看可行?”
      尉迟风没有理会他的鄙视,不紧不慢地掏出了他的锦囊,放出竖琴,就像是在告诉他:我们拿实力说话!
      “那么,你先请。”黄旭晖道。
      尉迟风也没有推辞,缓缓坐下来,双手轻轻抚琴,道:“我弹的这一首,名曰《落珠》。”
      话音刚落,他便缓缓闭上了眼睛,手指在弦晶莹剔透的弦上轻轻拨动,忽前忽后。明明《落珠》是一首明快活泼,洋溢着喜气的曲子,众人皆不知,为何在尉迟风手中,弹出的却是不尽的悲情,催人落泪,令人伤感。有人猜测,就连尉迟风自己也不知道,拨动琴弦的时候,有一滴滚烫的泪珠划过。他似乎,已经完全沉浸在这曲子里,与世隔绝了。
      睁眼时,曲已终。尉迟风环顾四周,发现围观的人似乎都深感惆怅,貌似他弹这曲子十分深入人心。
      江皓只觉心如刀绞,嘴唇止不住颤抖,往事在他脑海中闪过。袁骁笙也心情沉重,竟一句话也说不出。周烁姎本就是个女子,多愁善感,眼眶中的泪花在打转,始终流不出来。就连黄旭晖这个桀骜的小少爷,也不禁为之触动。所有人都沉默着。
      “黄公子,请。”尉迟风率先打破了沉默。
      黄旭晖反应过来,连忙道:“我弹的这一首,名曰《赤炎》。”
      说罢,他便一屁股坐下来,手指飞快地在弦上拨动,节奏很快,每一个音无不展现着跳动火焰的激情澎湃和那势必要燃尽一切的气势。古琴,是古朴典雅的代表。可在这位公子的手中,什么清丽淡雅荡然无存,留下的只有热烈的节奏。
      听着听着,也不知为何,周烁姎突然间捂着头,跑了出去。
      黄旭晖看见了,赶忙停止奏乐,追了出去,留下全然不知发生了什么的众人。
      只听得一个仆从道:“唉,少城主也真是可怜。”
      “此话怎讲?”江皓问道。
      “说来话长,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只知一年前,少城主与我家公子被迫定下了婚约。我家公子对于这桩婚事甚是满意,可少城主不这么认为。那城主铁了心,当着少城主的面让下人给她的爱人灌下半刻倒。
      少城主以死相逼,城主却当没看见,把她的爱人扔出云菱。唉,少城主为了云菱城,付出了太多了。”那仆从道。
      “那,这同方才少城主离开有关系吗?”江皓又问。
      “有,怎么没有!方才我家公子弹的是《赤炎》,少城主的爱人潘骆楠就是个惯于用火的人。听到这个,怎能不难过,怎能不离开。”
      尉迟风叹了口气,道:“听闻少城主从小家教严格,剑道音律双修。城主控制了她很多事,她也失去了很多。如今心爱之人又不在了,确实令人惋惜。”
      “是啊,多好的一个姑娘啊。”仆从也叹了口气。
      接着,那仆从带着他们到了几件小木屋前,道:“你们就住这,有什么需要的叫我就好。”
      那仆从离开后,几人打量了一下小木屋。袁骁笙拍了柱子,明显有木屑从上边掉下来。
      “刚完工的。”江皓翻了个白眼道。
      “算了,忍忍吧,几天而已。”袁骁笙道。
      之后,几人进了小木屋,里面才是“杰作”:倒地的椅子,破旧的床,成堆的蛛网,爬门的蟑螂......
      这哪是招待客人的,明明是关押死囚好吧。
      袁骁笙也不淡定了,一拳打在门上:“真是欺人太甚!”
      尉迟风叹了口气,较为从容地进了去。另外两个也只好不吭声,跟着进去。
      “所以......怎么办?”江皓问道。
      尉迟风拿起了一把扫帚:“还能怎么办?”
      说罢,三人各干各的,扫地、铺床、擦柜子、扫蛛网......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破烂不堪的屋子终于像样了。
      三人累得直接往地上躺。
      尉迟风发觉袁骁笙从刚才起就一直心里有事,低着头一言不发,于是问道:“怎么了?”
      袁骁笙答道:“没事。”眼神却一直往江皓那边瞟。
      尉迟风似乎知道了什么,道:“你没告诉他?”
      袁骁笙答道:“不曾。”
      “我知道你有所顾虑”尉迟风接着道:“这么久了,你还不清楚他吗?”
      袁骁笙低头不语。
      江皓不明白他们究竟在说什么,但看到袁骁笙似乎有些不愿提及,就只好闭口不问。
      突然,袁骁笙抬起头,面对江皓道:“我不能让你得到晶鹿甘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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