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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12.此心安处,便是吾乡。
唐陆二人新婚燕尔,甜蜜非常。两人整日如胶似漆般黏在一起,就连出门也不例外。平湖泛舟、曲苑饮酒、登高赏景,与陆游在各方面的默契合拍让她非常惊喜,平日里就算是再寻常的事二人一起都是兴致勃勃,唐婉的心像是泡在了蜜罐里,离家远嫁的愁思渐渐被婚姻的甜蜜冲散了。
岁月不居,时节如流,转眼已是到了年根。唐婉正在东厨包着饺子,忽觉有人从身后拥住了她,带着滚烫的气息,“怎么自己包?”陆游鼻尖亲昵地蹭了蹭唐婉的耳垂,“让下人来就是了。”
唐婉被他的动作蹭得耳边一痒,脖子下意识缩了缩,“在我家我都是自己包。”唐婉手上沾着面粉,用胳膊肘轻推他,责怪道,“本来小蝶在这帮我的,你把她赶走了,”唐婉指指案板上放着的几个铜钱,“帮我把钱洗一洗,然后过来帮忙包角儿。”
陆游对着唐婉的脸颊吧唧亲了一口,从善如流道,“好好好,都听我家管家婆的。”陆游将钱洗好,看唐婉把钱包到饺子里,奇道,“你把钱包到角儿里作甚?不会硌吗?”
“不会啊,”唐婉捂唇一笑,没注意把面粉也沾到了脸上,“吃的时候注意些就是了。每年过年的时候往饺子里包硬币,就是包铜钱,饺子煮出来之后若是有人吃到,就寓意着这个人今年一定事事顺心,心想事成,财运亨通。”
陆游轻轻擦掉唐婉脸上的面粉,“我倒是未曾听说过这样的习俗,不过听起来挺有趣的。”“快去下角儿!”
唐婉今日包的饺子皮薄馅厚,吃起来咸淡合宜。唐婉亲自将煮好的饺子端至公婆面前,“父亲母亲请用。”陆游在一旁道,“父亲母亲快尝尝,今日的角儿都是婉儿一个一个亲手包的。”
陆父一听非常高兴,抚掌笑道,“好,婉儿有心了。让我和你母亲来尝尝这角儿味道如何。”唐婉温和一笑,提醒道,“今日的角儿里面包了洗干净的铜钱,谁能吃到就寓意着今年一年必定万事如意,儿媳想着讨个好彩头,还请父母亲用时注意些即可。”
果不其然,陆父刚吃了没几个,就从饺子中发现一枚铜钱,“看来我今年是鸿运当头啊!”陆父抚着胡子,眼角皱纹俞深。唐婉与陆游相视一笑,“恭祝父亲大人万事如意、心想事成、好运常伴、财运亨通!”
“好好好,你们也快坐下吃吧。游儿能娶到婉儿这样的好媳妇,是他的福分啊!”唐婉拿起筷子,“父亲过奖了。”唐婉才刚坐下,陆游又支使她去帮他拿醋。
陆游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的盘子换给了唐婉。“陆郎,我吃到了!”回来后的唐婉恍然未觉自己的盘子已经被换过了,兴奋道。
唐婉笑得像个孩子一般,陆游看她这副模样,只觉自己的心也轻飘飘的,随着眼前人的一颦一笑怦然跳动。当即压低声音对唐婉道,“看来婉儿今年一定福气满满。”陆母将眼前的一切尽收眼底,眼锋一扫唐陆二人,严肃道,“婉儿,如今游儿已经成家,你要做好妻子的本分,孝顺公婆,为陆家开枝散叶,督促游儿考取功名。我本来念在你们成婚不久,不欲多言,但你们不可沉溺于情爱,忘了自己该做好的事。”
唐婉暗自腹诽,就知道您年底又要冲KPI。这才结婚几个月,她现代15岁的时候那还在上高中呢,实在没有能力去做孩子的母亲啊。
唐婉收起眼中的无奈,腼腆道,“谨遵母亲教诲。”“好了好了,”陆父给陆母加了几个饺子,“夫人吃饭,婉儿包的角儿味道不错,你尝尝。”
陆母没好气地白了丈夫一眼,“一个两个都不让我省心,我吃饱了,你自己留着吃吧。”说罢拂袖而去,留下桌上面面相觑的众人。饭桌上的气氛一下变得沉闷无言。
最后还是陆父先开了口,“婉儿,你母亲她心直口快,一向对游儿比较严厉,对游儿也一向期望很高。她也是心急,有时也许说话冲了些,你不要放在心上。”唐婉连忙摇头,“不会的父亲,我知道母亲是为了我们好。您放心,我以后会做好媳妇本分的。”
是夜,唐婉没了睡意,蹑手蹑脚地从床上爬起来。由于她一贯睡在里面,所以下床需要从陆游的身上跨过去。尽管她动作已经很轻了,但还是吵醒了他。陆游长臂一捞,将她禁锢在胸前,睡眼惺忪道,“怎么了?”
唐婉语气低沉,闷闷不乐道,“你说母亲为什么一直不喜欢我?我今日特意在母亲和父亲的盘子里都放了包有铜钱的饺子,可她一口都没动。还有今天明明是团圆饭,结果弄得不欢而散。”陆游一听登时也没了睡意,解释道,“我母亲一贯如此,我从小她就对我很严格。她一直想要培养一个完美的儿子,因此爱屋及乌,也自然会拿严格的标准去要求你。”
唐婉叹气,心情并没有因他这番解释好转多少。陆游将唐婉搂进自己怀里,左手轻轻地穿过她的秀发,安慰道,“因我父亲辞官一事,母亲就有诸多不满。她如今迫切希望我考取功名,也正是源于这件事。不过,朝堂之上有诸多不得已,我母亲一个妇道人家,她不懂,我和父亲却不能不懂。”陆游喉结滚动,在唐婉额头之上轻轻印上一个吻,“我还有一事要告诉你。”
唐婉被他撩拨得七荤八素,迷蒙道,“什么?”陆游似是很满意唐婉这般模样,低沉地笑了笑,唐婉趴在他胸口,清晰地感知到他胸腔微微的震动,“我明年,不会去参加会试。”
唐婉心中陡然一惊,“为什么?”陆游无奈道,“就知道告诉你,你一定要问个清楚。”
他侧身面对唐婉,右手撑着头,“暂避风头、韬光养晦。”见她更疑惑了,陆游解释道,“父亲辞官,与我暂避科考,两件事有一定联系。至于我们做此选择的原因,是因为政见不合导致的两党相斗。不,”他眼神黑亮,于暗夜之中摄出动人心魄的光亮,“应当说是,单方面的碾压。”
他讲到这儿的时候微顿,顷刻继续平静道,“以卵击石,不是明智之举。但我们又有什么办法呢?主战派势微,秦桧几乎一手遮天,今上又……不提也罢。”唐婉无声叹气,“我能理解你的,如今真是进退两难。可是,为什么不把这些也告诉母亲?”
陆游拍拍她的小脑袋,“母亲一贯强势惯了,把如今形势告诉她,她心急火燎又无能为力,平添烦恼罢了。”唐婉掐了一把陆游腰上的软肉,咬牙切齿道,“我也是‘妇道人家’,你告诉我这些做什么?不怕我说出去吗?”
陆游疼得龇牙咧嘴,“婉儿可不是一般的妇道人家。婉儿是我的爱妻,又一向冰雪聪明、蕙质兰心,更不要说她还才华横溢、出口成章,是深明大义之人,怎么能是一般的妇道人家呢?”
唐婉瞟他一眼,故作姿态道,“是吗?”她拨开长发,露出修长的脖颈和漂亮的锁骨,“既然陆公子的妻子是如此的妙人,公子何故躺在奴家的床上呀?公子就不怕被她知道了吗?”陆游温香软玉在怀,此刻早已心猿意马,欺身而上,“再好的妙人遇到我的娇娇仙儿,也得自惭形秽、自愧弗如。”两人都被勾起了情欲,唇齿交缠,一晌贪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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