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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章
纪绝尘和谢灼驾马在茂密的林中疾驰,
直到两人极速前行了一刻钟左右,两侧高耸的树木越来越稀疏,纪绝尘见身后并未有人追来,便找了一处地势开阔的水源边上,扶着谢灼坐在河边的石头上。
一路上两人只管逃命,都没来得及说话。
现在一放松下来,谢灼连忙抓着纪绝尘的胳膊,要查看他的伤势。
纪绝尘没有反抗,任凭谢灼拉开自己的衣襟。
只见白莹莹的肩头上,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赫然在目,皮肉外翻,红肿不堪。
谢灼没有说话,只是一言不发的认真给纪绝尘处理伤口。
纪绝尘看出谢灼有些自责,便温声宽慰道:“你不必自责,我行事自有分寸,刚刚那样的情况下,我能确定这一剑伤不到我筋骨,以如此小的代价使我们脱险,不是很划算吗?”
谢灼听到这里,既是感动于纪绝尘不顾自身安危,救自己于危难,又觉得自己有些当不起纪绝尘这样皎皎公子的的此番情义,顿时心中五味陈杂。
纪绝尘看谢灼低头不语,又指着谢灼一身袍子上印出的斑驳的血迹说道:“你别只顾着处理我的伤口了,赶紧去处理一下自己!”
闻言,谢灼点点头,解开衣襟,为自己处理伤口。
纪绝尘背过身去,礼貌地给谢灼留有隐私。
直到晌久,还听到衣服摩擦发出的细碎声响。于是纪绝尘转过头,只看到谢灼勾着手,动作艰难的伸在背后。皱着眉给自己上药。
于是纪绝尘起身向前走了两步,伸手接过谢灼手上的瓷瓶。仔仔细细的给谢灼擦上药膏。
纪绝尘看着谢灼修直却不显瘦弱的后背,纵横了几道细碎的伤口。在这样白洁细腻的瓷肌上显得尤为狰狞。纪绝尘感觉仿佛在一件完美瓷器上划上了裂痕,不禁感到有些难过惋惜。
上好药后,两人坐定。
谢灼终于整理好情绪,开口向纪绝尘问道:“你不是随你的小师弟们回清溪了吗,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纪绝尘听到谢灼如此问,向来温润如玉的脸上也露出一丝侥幸的神态,回道:“我和师弟们走了没多久,就迎面遇上族内的长辈。原来家里见我们多日未归,担心有什么意外,便派了长辈前来查看。我见既已有长辈坐镇,我就也不用跟着师弟们一同回清溪了。”
纪绝尘又看着谢灼,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温和的说道:“我有些担心你,想着你只身一人前往逐月教恐怕很危险。所以就追了上来。也还好我来了,若是再晚一刻……”
纪绝尘没有说下去,接下来的可能性,两人都心知肚明。
谢灼现在缓过神来也有些感到害怕。没想到一开始只是为了查明父亲之事的真相,现在自己也陷入了危机。若不是纪绝尘相救,恐怕自己必定在劫难逃。
只是也不知逐月教为何盯上自己。要说是因为父亲与逐月教的恩怨,那父亲如今已死。那按照江湖道义,身死则怨消,不至于累及家人。
或许逐月教毕竟为正道不齿,也不会遵守江湖道义也未可知。
谢灼思索了一番,对纪绝尘说道:“如今虽不知为何被逐月教追杀,但我既已被逐月教盯上,恐怕再想偷偷潜入查探就很难了,所以没有万全准备前,我暂时不打算前去逐月了。不知绝尘现下可有什么安排?”
纪绝尘回道:“我此行出门本就是为了巨兽伤人一事而来,如今此事已了,我也暂无任务在身。现在既然知你有难,我自然义不容辞。纪氏家训以匡扶正道为己任,想来族中长辈也不会拦着我帮你探查真相的。”
谢灼点点头,这次没有再拒绝纪绝尘的好意。
在这一次经历生死关头,两人患难与共的时候,谢灼就把纪绝尘真正放入了心里,成为自己人生中很重要的人。再也不怕给纪绝尘带来麻烦。因为他知道纪绝尘值得自己付出一切与之相交。日后若他有难,自己也会不顾一切前去相助的。
两人商量了一番,觉得现在既然不急着前去逐月教了,不如找个地方先行安顿,将身上的伤都养好以后再行商议。
两人结伴向附近的城镇行去。
逐月教内。
幽暗的烛光影影绰绰,将整个大殿照的晦暗不明。只见殿中高台上坐着一名男子,正听着殿下的越逐寒汇报。
“回禀教主,刚收到消息,此次出手未能将谢灼带回,请教主恕罪。”越逐寒半跪在逐月教主面前,毕恭毕敬的说道。
只见逐月教主抬抬手让他起来,并不责怪他办事不利,只是说道:“逐寒,你起来吧,仔细说说事情经过。”
越逐寒依言站起,按着属下汇报上来的内容,原原本本的讲述了一下事情经过。
原来当日越逐寒从罗府离开后就接到教主密信,要他将谢灼带回教内。于是越逐寒立刻差人去办。一开始见谢灼与纪氏同行,不愿打草惊蛇便一直远远跟着。直到见到谢灼与纪氏分道扬镳,才立刻抓住机会上前,却没想本来都已得手了,却被突如其来的纪绝尘打断。逐月教暂时并不想得罪清溪纪氏,便不敢下死手,只是欲拖住纪绝尘,偷偷掳走谢灼。不成想纪绝尘不惜伤害自己也要救走谢灼。于是逐月教一行人也不敢再追,放任了两人逃走。
逐月教主听完这一番经过,点点头,有疑惑的向越逐寒问道:“这顽劣不堪的谢灼何时与纪氏的纪绝尘相交了?纪绝尘竟如此舍身相救?”
越逐寒回答道:“属下听闻,当时两人是因为泗水城附近的药兽一事才聚在一起的,后来两人又入了罗氏,似乎对其有所怀疑。不过罗世然都处理干净了,他们没有查到什么线索,就离开罗府了。我看这谢灼好像还在查当时他父亲的死因,虽然当时我们按您的吩咐前去埋伏袭击,但并未成功击杀谢震,不知是否要传出消息澄清一下?”
逐月教主愣了愣,似乎没想到这个武林中名声狼藉的谢灼会如此执着这件事。就连谢氏也表示出默认谢震是被逐月教所杀,但由于恩怨在前,只能怪谢震自己技不如人,没能逃过,也没有提出向逐月教追责的意思。只是传言武林,如若有人发现逐月教再行掳人炼药的残暴之事,则人人得而诛之。
逐月教主想到这里不由面露不屑,嗤了一声。
这种表面立着百年清名的谢氏,实则内里早已破败不堪,谢震死因不明不白,查不清楚就一味保全名声推给逐月教。却又不敢在证据不足的情况下杀上门来为他们的家主报仇。最后不过不痛不痒的把谢灼逐出门去,已平族内乱议。
整个家族只顾保住谢氏这块牌子,多年来一直在言行举止上对子弟要求甚严,却与武艺一道多有疏忽。百年来再无曾经频出的惊才绝艳之辈,近些年也就谢震在江湖上声名灼灼。整个谢氏早已展现出一副颓势。
逐月教主不再多想,便朝越逐寒回答:“不用澄清了,反正教内背过的锅不少,也不差这一个。如今既然谢灼与纪绝尘在一起,那我们也不便出手。目前还不适宜得罪纪氏。谢灼的事情就先缓一缓,也不急于这一时。倒是如今秘药的事怎么样了,之前我一直在外未归,这刚回教内又连着处理了大半个月的事情,还未问你此事。”
于是越逐寒就仔仔细细回复给逐月教主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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