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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仪镜、南华山
罘一直跟在箧的身边,箧告诉了秋自己甩不掉他,了秋就笑,“分明是你不想甩掉他。”
“就好像突然多了个弟弟一样。”箧如是形容。
“弟弟?哪个弟弟这么赖着姐姐?”了秋道:“这小妖怪真的喜欢你。妖喜欢人第一印象和感觉太重要了。什么培养感情,只要是在我们眼中第一印象不好的,就该一棍子打死。”
“原来是这样。”箧突然笑着反问,“那你呢?我们第一次相见我可也是救了你一命。”
“咳咳咳咳咳。”了秋被吓得一直咳。
“至于吗。”箧蹙着眉,“我也不算是丑吧。”
了秋赶快说:“罘不是告诉你了,感激之情和喜欢,妖是能分清的。”他一耸肩,“我就是感激啊。”
“那也不见你报恩。”箧小声说。
“这不是还没有机会。”了秋忙道。
两人一直打闹着,直到碰见庄周都没停下。
庄周从其他弟子口中听说了罘的事,来问箧打算如何处理?箧倒是没有往这个方面想过,她磕磕巴巴说:“要不就让他留在南华山吧。”
“你真想留下他我也不会拦着,但他和了秋不一样,他修为太低,会被南华山以及外来的修仙人士杀了。”庄周解释说。
箧小声说:“那我就认他做徒弟。”
“哈哈,你也得问问他愿不愿意。”了秋双手怀抱在胸,不知和谁学的嘴里叼着一根草,“妖向来喜欢自在随性。”
“我愿意。”一直小鸟突然化作人形站在地面上,他衣衫褴褛,身上还斑驳着血迹。
箧的神色瞬间变了,“这是怎么了?”
罘挠着头笑笑,“嘿嘿,路上又碰见了一个网子。”
了秋叹气,“我看你日后也别飞了,这么喜欢撞网子也不知道过去几百年怎么活过来的。”
“你能不能温柔点!”箧说。
“此后是不是就没我的容身之地了。”了秋故作委屈。
罘在一旁不敢说话,庄周道:“罘,日后你在南华山就不要露出真身了,跟在箧的身边做个不太聪慧的弟子就好。”
“是。”罘小声应下。
此后箧的身边多了个粘人精,本来的跟屁虫开始被人嫌弃,好在了秋的朋友多,也就不去打扰罘和箧的生活了。
只是一旦开了收徒的先河就不能只有一个弟子,所以南怡来的时候箧不能推辞,南怡是个女子,这里也只有箧一个女子。
这个意外从遇见罘开始,到收了南怡结束。
后来他们过了一段极其安稳快乐的日子,因为南怡的出现了秋也不总是一个人了。
罘身子弱,箧又怕别人看出他是妖,所以总是带在身侧。箧教南怡如何修灵力,了秋教她如何练剑。他像当初陪着箧一样陪着南怡。箧和罘总是在一旁看着,有时候箧看南怡的姿势不对就会上前来指点。
每逢他们饿了,就会让罘上去看看哪里有好吃的果子。三人边吃边说今日的果子比起昨日如何。只有了秋不吃果子,南怡和罘都很奇怪,一个狐狸不喜欢吃果子。
南华山事变后,箧被困在窥天法阵,了秋看见南华山就想流泪。他离开那日从林中走过,平日里在这里打闹的时光好像就在昨日。下山前南怡在背后喊他,了秋回头看了南怡一眼,她满眼的泪,和当初刚来南华山时一样。
“你真的要走吗?”南怡问。
了秋点点头。
南怡又说:“可你走了就剩我一个人了。”
“南怡,我留不下去了。”了秋眼中的泪和北冥的水一样清澈。
是南怡先转身离开的,师父选择了罘,了秋选择了离开。南怡那么努力但好像永远是被抛弃的那一个。
后来南怡总是独来独往一个人,庄周离世前带南怡见了一个小男孩,他没有名字,也是庄周在山下捡来的。
那孩子没了父母,庄周说他身上有一股劲儿,是个修仙的好苗子。南怡知道庄周的意思,便收下了这个徒弟。她收下的原因不过是因为这个孩子和自己一样没有人要。
南怡以为自己会给这个孩子所有的爱,把自己缺失的那份都补在他的身上。她给这孩子取名一个‘盛’字,从华字辈。
华盛是南怡唯一的弟子,他小时候跟着师父从人群中经过,那些人总会小声说些什么。当时华盛并不知道他们在嘲笑师父。后来年岁增长,华盛知道了南怡在南华山的处境,便愈发努力,在二十岁就成为南华山的佼佼者。
那一年南怡能成仙了,但南华山像是有坎儿一样,从未有人真的成了仙。他们不是选择了老死就是像箧一样离经叛道。
南怡告诉他自己要去想一些事,她把自己关进了后山的小院里,再也没有出来。没人知道南怡去了多久,只是有一天后山的小院升起了一阵烟雾。南怡选择了老死,华盛看着满是竖痕的木头,整六百天,他失去了师父。
前十几年中师父从未告诉过他以前发生过什么,他只觉得师父性情忧郁,不喜与人交谈。后来有人在他面前说闲话,抓来一问他才知道师父的死和师祖养的妖有脱不开的干系。
为了不让南华山的人再说任何关于师父的闲话,华盛变成了一个性情暴虐的人。南华山没有人的法力能与他抗衡,于是人们因为怕他就对以前的事闭口不提。
华盛一直觉得很可笑,究竟是什么样偏心的师祖能培养出师父这样好的弟子。他要看明洞主一眼,心中带着怨恨来到了这里。当然这些话他不会告诉了秋。
“所以你是南怡的徒弟。”了秋不是在问。
华盛点点头,“之前多有冒犯之处还请师祖见谅。”
“呵,你痛恨妖也是常理之中,当初你师父一定也恨过罘吧。虽说他们是亲师兄弟,但两人却像是从无交集一样。”了秋道。接着他心中便想到,华盛会不会也恨箧?
“你为何来窥天?”了秋问。
华盛道:“是不是成仙了就能再见到师父了。”南怡离世时决绝到没有留一点尘埃在人间。
了秋低下头没有回答,华盛如今的样子与他第一眼见到那个猖狂的少年判若两人。
“原来师父经历了那么多。”华盛低声又问:“可师父明知道被人抛弃的滋味,为何还要抛弃我呢?”
若是换做以前,了秋一定会说她想离开是因为对这世间没有了依恋,这话如果告诉了华盛岂不是更残忍。
了秋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她只是在人间太煎熬了。”
在华盛认识南怡的这些年里,南怡从未笑过,即便是看见华盛很勇敢修习也不曾有过笑容。她想要给华盛那些自己没有的爱,但好像又从华盛身上看见了自己。
“师祖,您还没说两百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罘是怎么死的?明洞主为何要来窥天?”华盛接连问。按照了秋的说法,罘一直在明洞主的身边,根本不可能遭受伤害。
所有事件的源头都是罘的离世。明洞主爱自己这个徒弟,愿意为他走向不归途。代价就是现在的一切。
了秋摇摇头,“那时候我不在,我若是在恐怕事情也不会到这个地步。”
或许是离北冥太久了,那些日子了秋急切想要看到一片海域。他便离开了南华山,但尚未寻到海域便不能再往前走。他开始口干舌燥,想要得到水源。了秋看见一处河流,他便俯身饮水。竟把一条河都喝干了都没完全解渴。
无奈之下了秋赶快返回南华山,等他到时罘已经死了。
“难道这件事就没人知道真相了吗?”华盛心中的石块好像没有解开的可能了。
了秋叹声气,“不一定,这两仪镜中什么都有,还有可能有箧的回忆。”
其实还有两人知道真相,了秋曾问过鬼魅,他们闭口不谈,说这件事被明洞主写在了血契书中,他们没有办法讲出来。当时了秋就想,罘该是死的多惨让箧都不敢再回想。
这个谜底不仅是华盛想知道的。
他们在这里太久了,其余的人更是好奇,竟然真的没有喊打喊杀。
鬼魅来的时候了秋正独自坐在石头上出身,他在想为何连箧都没有救下罘。
“我们来和你商量个事儿。”魅身的声音让他回过神来。
了秋转了个方向仍旧没有起身,“什么?”
“明洞主让你回去。”魅影道。
了秋整个人从石头上跳了起来,“什么?”
鬼魅一起叹声气,“明洞主知道你来了,那日她见过你了。”
了秋顿时泪流满面,继而笑道:“我说你们怎么不问我为何突然现了真身。”
“她还说了什么?”了秋问。
“她说你若是来见她的就回去吧,她已经见到你了。”魅影道。
“哈哈哈哈,她怎么能这么自私?我冒死来见她,她见到我了就让我回去,可我看见她了吗?”了秋质问。
魅身见气氛有些凝重,便道:“了秋,你再继续往前走恐怕连出去的机会都没有了。”
了秋深呼气平复心情,“让她自己来和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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