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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梦
广怀宫中,林阙九岁,林离当权时。
林阙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问:“父亲,皇上为何要处死江叔叔?”
“江叔叔”,名江彻,当时朝廷里颇有权位的人物,掌一方兵权,安四方国土。林阙第一次听说这一号人物,觉得应是位严肃凌厉的军者,甚至充满血性和冰冷。百闻的确不如一见,江彻来到林阙面前时,真的是毫无攻击性,甚至可以用慈柔来形容。正在芍春园里阅书的林阙,听见了轻快的语声:“你是林阙吧?”抬眸,与一双丹凤眼相对,眼前的人挑着眼,唇瓣绽出恰到好处的弧度。
“正是。您是?”林阙狐疑地看着他。
“江彻。”
竟是那位赫赫有名的将军。
“久仰。”林阙起身行礼。
“小孩子家家,礼数倒挺全。不用与我客气,我现在正在找个帮手,你可愿意赏个脸?”
林阙看着这位江彻,真的与传闻大相径庭,林阙感叹。
“何事?”
“帮我吧这朵玫瑰送给你大伯林离。”江彻说着,将手中一支玫瑰塞给林阙。
林阙惊:“您怎能随意折芍春园中花草?”
“诶,打住。”江彻笑,“信我,你大伯见了这个,会很高兴的。”
林阙半疑着,最终在江彻的花言巧语下妥协。
广安殿中。
“皇上,江彻叔叔托我将这个带给你。”说着,林阙将玫瑰花放在林离的桌案。
林离见状,扶额叹:“雀儿,我知了,你先出去吧。”
“是。”
林阙前脚刚走,江彻后脚就踏在了广安殿的殿口,道:“林离,我这礼物你可喜欢?”
林离看都没看他一眼,当作无事发生。
“欸,林离,你说说你,堂堂皇帝,无子,无子!啧啧啧,不知道还以为你是个‘断袖’呢。我江彻可得操心操肺好好培养你的——情调。”
林离抬头,眸与江彻对上:“多大人了?还玩?这么多年还跟三岁毛头小子似的。”
“切,我看你才是乳臭未干。干什么?纯情小男生啊?”江彻笑。
林离沉稳性子,每次被江彻一激就起,不只是江彻太欠还是怎么回事。他正要起身与江彻好好‘理论’一番,却看江彻立马转身跑走了。
林离只得看着江彻背影,无奈摇头。
自从江彻与林离见过一次后,林阙每天都能在不同地方见到江彻。
“呦,小礼士,读书呢?”江彻一日又晃到林阙跟前。
“江将军,请别为我冠上奇怪的名号。”
江彻笑,俯下身来面对着小林阙,看了他许久:“还真别说,和你大伯那个榆木脑袋一样一样的。”
林阙就这么与江彻熟识了,听着江彻讲花鸟虫鱼、边塞风光,讲林离的儿时趣事。江彻在宫中未待多久,却用那份自在潇洒在林阙心里种成了一整个芍春园。
也是那年,林阙被有心人一步一步,带离开皇宫,后历经艰难,才得以逃出,不过那时林阙所处的位置,是成国的边疆。
再后来茂族侵疆,诸事不顺。最终,林阙被人识出,又回到了广怀宫。
那时候,林阙九岁。还没尝得亲人重逢的甜蜜时刻,却得知了江彻将被处死的消息。
淫雨霏霏,断头台上尽凄凄。
江彻出牢前,弯眼笑着,看着林离。
林离眼有些湿润,紧攥着手指,来止住自己的颤抖:“你骗我。”
江彻还是一副轻松自在的模样,眼里却缀了些心疼:“林离,你还真是个小毛孩。呐,这么大了还想哭鼻子。”
林离转身,不再听江彻言语了。
江彻又勾了勾丹凤眼,转向林离身旁红着脸努力抑制着住泪水的林阙,道:“小勇士,以后帮你江叔叔看着点林离,别让他再哭鼻子,赏个脸。”
林阙使劲地点点头,跟着林离离开了。
断头台,红华绽满;
台下,人泪似断珠。
林阙被溅出的血液所惊醒,定定地坐在榻上,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从江堂的军帐中回到自己的帐营,入睡。
江叔叔,抱歉,我无法守诺。
因为林离,在江彻死后不久,积郁而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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