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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夜
门外传来伊人的声音,她扣门说道:四少爷,五小姐。老爷派人来叫少爷和小姐去南园。四哥坐起身来整了整衣领,我半躺在床上回想着刚刚的画面意犹未尽的笑着。
伊人进门瞧见我们俩人这幅某样,先是愣了一愣,随后脸红的像个猴屁股。这丫头,准没想好事。
四哥也不辩解,只说道:伺候五小姐梳妆吧。说完便大步流星的走出了屋,好像这里是他的寝房一般,太不把自己当外人了。
我叹了口气,坐在梳妆台前为我自己顺发。看着镜子里唇红齿白的可人儿,想着昨夜跟四哥疯唱打闹的情景脸不由红了起来。这个四哥,我真的很喜欢。
伊人轻轻的拿下我手中的梳子为我盘起头发。我抬头看伊人,伊人依然低眉顺眼,只不过脸色有些苍白,沉默的为我上下打理着。突然手劲一重,梳子刮破了我的脖子,我吃痛叫了一声。伊人吓的连忙缩回手,跪在地上说道:对不起五小姐,请五小姐恕罪。
我伸手摸了摸脖子上的血,看着跪在我脚下的伊人皱了皱眉头,问道:伊人,你几岁入的司徒府?
伊人低头不语。
我叹了口气,弯腰扶起伊人。
伊人身子一僵。直直的站起身来,说道:回五小姐。伊人十岁被人卖入司徒府。
我又重新坐下,缓缓的说道:从十岁就一直跟着四哥?算算也有六年了。这么说我还得唤你一声姐姐呢。
伊人噗通一声跪下。
其实话一说出口我就后悔了,我这一声姐姐唤的是够残忍的,这伊人想必是我四哥的□□丫鬟,以后必定是四哥的妾侍,说不定凭她这般聪明混上个二奶奶不在话下。我本不应该为了一个丫鬟而置气,可是我就是忍不住的吃醋。我可是生在红旗下长在新世纪的四好青年,容忍不了男人一点的不忠。
伊人哆哆嗦嗦的说道:伊人不敢,伊人不敢,请五小姐恕罪。请五小姐恕罪。
这会儿看着伊人吓的苍白的小脸心有不忍,摆了摆手说道:起来吧。我还得去南园请安呢。咱们快些吧。
南园 清风居
爹爹和姨娘端坐正厅。
大姐、二哥和四哥依次排开而坐。
我迈着轻盈的步子走上前去,扶了扶身子,说道:金戈参见爹爹,姨娘。
爹爹的眼神迅速的扫过我的脸庞,转移到姨娘脸上。
我转过身去,一次拜见了大姐二哥和四哥。大姐和四哥都看着我微笑点头,只有二哥已久板着脸。让人好生讨厌。
爹爹说道:戈儿坐吧。
我道了声是便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爹爹抿了一口茶道:今晚费老头和费丫头会来。宇含你多调些人马来以防万一。
二哥抱拳说了一句是。
我琢磨半天这个费老头和费丫头是谁,最后恍然大悟,原来老爹说的是费尚书和费倾灵。我偷偷瞟了四哥一眼,没想到四哥也在看我,他好像看到我脖子里的划痕微微皱了皱眉头。我赶紧把衣领立了起来,我可是领教过四哥管教下人的手段。要是知道我这伤是给伊人弄的他指定会罚她的。
姨娘道:宇轩一会去打点一下家宴的节目和饭菜。千万不能出什么叉子。
四哥没有接姨娘的话,眼睛一直盯着我的脖子。
姨娘咳嗽一声,喊道:宇轩。宇轩。
二哥看到四哥的眼神,不屑一顾的喊道:四弟可别拗了脖子。
四哥这才回过神来,说道:额。宇轩知道了。
大姐掩嘴痴笑。二哥鄙夷的别过头哼一声。
爹爹则皱起了眉头。
中秋。夜。
今夜的月亮很美。司徒府上下热闹非凡。
六十六筒烟花齐齐开放。映着月光显得格外灿烂。
一家人举杯庆贺。
此时一个身穿黑色袍子,满脸肃杀神色的中年男子走到爹爹面前低喃几句。这人便是小莲口口声声说的司徒家管家全叔了。
只见爹爹轻轻说了一句:快请。然后下人高呼:费尚书到。费小姐到。
爹爹起身相迎。
我有些惊讶。这个费尚书和我想象的不怎么一样。
这古代皇权以下分三省,中书省、尚书省和门下省。中书省负责起草政令,门下省负责审核,尚书省负责执行。在尚书省以下又分六部,则吏、户、礼、兵、刑、工。这个费尚书便身兼吏部和户部两个最肥的差事。也就是说他是这个时代的二把手。可是他看起来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有威严,反而觉得像是一届布衣书生,彬彬有礼,儒雅文气。而她身后的费倾灵却比她的父亲更让人警惕,连微笑都那么张扬跋扈。
费尚书和爹爹相互行礼之后。爹爹便夸赞道:许久不见,费丫头又标致了不少。
费倾灵则微笑着挨个行礼。轮到四哥的时候,倾灵的脸上写满了娇羞,四哥眼里也写完满深情,很明显是郎有情妾有意。我恨的牙痒痒,目不转盯的瞪着四哥。而二哥则用看笑话的态度一边观望。
今蕊大姐见状连忙扯过费倾灵的手,寒暄道:灵儿妹妹,许久不见,不知道有没有想过姐姐啊。此时的费倾灵眼睛疑惑的扫过我的脸,我不动声色的别过头。
费倾灵随大姐把她扯到一边,讨好的说道:妹妹一直都惦记着姐姐,总想抽空去宫里瞧一瞧姐姐,这会子可好了,姐姐回来了。也了了妹妹的心事呢。
今蕊大姐掩嘴痴笑道:你这丫头,嘴巴总是像抹了蜜一样讨人欢喜。
费倾灵趁着跟大姐说话的空还不时的瞟向我。那个眼神,似乎再辨认我是否就是那个金三。也似在疑惑一个痴傻的丫头怎么会出席这个家宴。
反正我没空理她。我在生气。我决定把不离不弃扔掉,不送给四哥。想到这里,我转头看四哥,刚巧四哥也在捕捉我的眼神,看到我怨恨的目光先是愣了一下。转眼又看到一脸嘲讽的二哥,顿时觉得莫名其妙。
今蕊大姐站起身来唤了声她的贴身丫头鬟儿。鬟儿手持一个翠绿色玉盘子清雅的走到爹爹面前,拿下盘子上的白纱布,跪下说道:这是大小姐孝敬司徒将军的御赐九龙杯,有调养身心,益寿延年等功效。
鬟儿双手奉上九龙杯。今蕊起身向爹爹拜了一拜。爹爹笑着捋了捋胡须,眯起眼睛仔细的打量着这玲珑剔透的九龙杯。费尚书抿了口茶,微笑着说道:司徒兄真是好福气。昕蕊夫人果然是皇上身边的第一宠妃,连这上等上的宝贝皇上都舍得赐予司徒家。
爹爹脸色突然变得有些尴尬。
姨娘连忙微笑着打岔道:费尚书说笑了。谁不知道您送皇上的三个美女,刚进宫三个月就被封为贵人。比我们今蕊当年风光的多了。以后还得仰仗费尚书多多担待呢。
费尚书听了姨娘的话,面色不善,却依然微笑着喝茶。
我心道:原来这个费尚书不是来庆贺的,是来拆台的。不知道费家老头跟爹爹是个怎样的关系,回来得向小莲打听清楚了。
此时二哥已经站在了台前。先拜了拜爹爹和姨娘,然后从托盘中取出一件战衣。
我看到费尚书和费倾灵的眼睛突然亮了一下,费尚书果然城府很深,只那么一瞬间却有恢复了微笑的神态,而费倾灵则还处在惊喜的状态下。
只听二哥缓缓的说道:这件朱雀战衣是孩儿从南诏龙炎洞里闯了整整七七四十九关,破了伏羲八卦阵,取下来的。请爹爹收下。
朱雀战衣。看上去只有薄薄的一层软甲,银色的鳞片略带些光泽。我倒是看不出有什么珍奇之处。
不过,我以前玩仙剑奇侠传一的时候朱雀战衣是阿奴的终级装备,防御加80,好厉害呢。不知道这个朱雀战衣防御能不能加那么多。
费倾灵整理一下心情,一脸谄媚的对二哥说道:宇含哥哥好厉害啊,我听师傅说这青龙、白虎、朱雀、玄武乃上古神兽,亿万年前天界与魔界一场恶斗之后,天帝便把四神兽化作青龙保甲、白虎之铠、朱雀战衣、玄武战袍分别安置在东之蓬莱,西之域西,南之南诏,北之漠北。传言,现在只有北方的永定侯拥有一件玄武战袍,今日这朱雀战衣便是宇含哥哥所得了。
二哥得意的裂开嘴,笑容很是不谦虚。还不时的拿眼神瞟四哥。可是四哥呢,整个晚上都在寻思我刚刚为什么充满愤恨的瞪他,所以根本无暇顾及二哥。二哥轻哼一声不再看四哥。
我则对二哥嗤之以鼻。送给自己老爹一件女士的战衣,又穿不了。中看不中用。有什么好神气的。
费老头低头抿着茶,一言不发。不知道在动什么歪脑筋。
而我家老爹收到这件衣服脸上却出现莫名其妙的表情,很复杂。像是高兴,像是叹息,更像是悲伤。我读不懂。只见爹爹挥挥手也没有多看一眼,便让全叔拿了下去。
爹爹转身对四哥说道:宇轩,你呢。
四哥依然看着我寻思。
爹爹咳嗽一声,重复的喊道:宇轩,你呢?
四哥连忙回过神来,说:哦。对不起爹爹。孩儿今年没有准备礼物给您。
在座的人们都哗然了。连爹爹都皱起了眉头。姨娘更是差异的说不出话。费尚书饶有兴趣的看着四哥。费倾灵更是不名所以。二哥冷冷的哼了一声,得意的样子不以言表。
我突然有些小兴奋,以四哥的聪明才智,我想今日一定有好戏看。
只见四哥缓缓的站起,在长安耳边低喃了几句。长安便退下了。不久,长安便在大台的中央摆了桌子和笔墨。
大家都伸长了脖子。可是四哥仍然卖了关子说:宇轩不才,家父从小教导宇轩要淡薄名利,更有家法规定不能与经商之人来往密切。亦无二哥威武,闯不下那龙炎洞。只能在此献丑,望父亲海量。
我深吸一口气。四哥的一番话,让我豁然开朗。终于明白爹爹刚刚那复杂的表情为何而来。二哥的礼物固然让爹爹欢喜,可是这朱雀战衣的确是一等一的宝物,自古皇家与将府便如狡兔与走狗,又如唇亡齿寒,很微妙。司徒将军向来低调怕是这个原因吧。此时中秋夜,二哥当着费老头,国家二把手,皇帝的狗腿子的面拿出朱雀战衣,无疑是挑战皇家的威严。而四哥的一番话既不折二哥的面子,亦表明了司徒家低调的态度。四哥果然是四哥。
只见四哥手拿一壶酒优雅的走道桌前,缓缓的灌了杯酒。提起毛笔,长袖一挥,一气呵成。四哥只是写了一幅字,可是我却好像等了几百年,身上噌噌的冒冷汗。
许久。长安和全叔把四哥写的那副字缓缓的展开。我惊呆了。四哥明明写到: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
我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
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
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
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爹爹的眼神中充满了兴奋。他一定很骄傲他有这样一个运筹帷幄的儿子。我亦很骄傲,我有这样一个完美的四哥。
费老头突然站起神来,拍着手掌喊道:好,好。好字,好词!宇轩。我真的没有看错人。倾灵好福气啊。
我的心咯噔一下。原来费倾灵和四哥真的有一腿。气死我了。司徒宇轩别想让我再理你了。
四哥缓缓的走下台去。说道:费大人过奖了。这词不是宇轩写的。
费老头睁大了眼睛说道:哦?不是你写的。那会是谁?这样的文彩,应该委以重任才是啊。你倒是说出她的名号,老夫定向皇上推荐他啊。
四哥笑着执起我的手说:是我们家小五唱给我听的。
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的定向了我,现下一阵的沉默。
爹爹看着我的眼神充满了惊讶。姨娘更是不可思议。只有大姐还挺震惊。二哥的脸上阴晴不定。那费家妇女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末了,费老头说: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想不到五小姐如今是不一样了啊。
我咳了咳嗓子。柔声说道:费大人谬赞了。金戈也是只闲来无事,写着词曲打发时间罢了。
爹爹的眼神一直盯着我,仿佛是有千言万语要询问。
我转身拜了一下爹爹,说道:下面轮到金戈了,金戈至五岁起便生活在混沌中,今日身体有所好转,定是要孝顺爹爹的。金戈不才,不知道怎样能逗爹爹开心。便只有自己作曲请了人来唱。请爹爹不要笑话金戈才浅。
说罢,便拍了拍手。
长安把舞台用青色半透明的纱布盖起来。叶叶已坐在台子的中央。古筝的节奏渐起。叶叶手执一把折扇,舞动着轻盈的身姿。朱唇微启呵气如兰道: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一顾倾人城,在顾倾人国。
宁不知倾城与倾国。
佳人难再得。
舞台上,叶叶先是与一将军某样的男子亲昵舞动,如翩翩蝴蝶,如鸳鸯戏水。好不甜蜜。台下的人们都沉浸在这段美妙的爱情故事当中。突然,琴弦变换节奏,杀机四起,叶叶如惊弓之鸟无处可躲,而将军一改昨日甜蜜之态,把叶叶丢入敌营。许多敌军向叶叶涌来,叶叶缩卷成一团。敌军主帅喝退士兵,抱起叶叶。他有意娶叶叶为妻,可是被感情伤透的女人,再也没有力气去信任另一个男人。
舞到最后,所有的人都离去。叶叶一人孤零零的站在舞台中央。天上飘下许多樱花瓣。叶叶最后一遍唱到:
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一顾倾人城,在顾倾人国。
宁不知倾城与倾国。
佳人难再得。
再看台下的人们,各个热泪盈眶。
不说他们,单说我都看了那么多遍还是被叶叶的今日的表现给震撼了。
可是我想,这些人里真正能体会这首曲子的只有今蕊大姐了吧。五年的宫廷生活,也许早把她心中那份爱情磨灭,可是在女人的内心深处总有一块是别人触摸不到的地方。
再看那二哥的表情,更是说不出的惊诧与兴奋。当然了,就算隔着青纱帐,凭那么多晚的销魂夜二哥也肯定能辨认出那是他的老相好啊。
而费家老头和他闺女看我的眼神却不单纯了。无疑,我是今晚的焦点。
哎!说好了要低调的。真是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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