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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母驾到
秋高气爽的时节、万里无云的天气,再加上那自车窗溜进来的清爽秋风……一辆黑色阿斯顿马丁肆意驰骋在沂川市的主干道——人民路上。
都说豪车吸睛,但今天引来路上无数人侧目的并非单单是豪车,而是驾驶座上一个身穿红色大衣、身形略显单薄的美女。她左侧鬓前的长发随风飘扬,墨镜下的樱桃小嘴今日更是红艳似血。
“前方施工,请小心驾驶……”
“姑奶奶早就看见了,用得着你提醒?”
“前方有红绿灯违章拍照,请小心驾驶……”
“能不能说点有用的,谁没事去闯红绿灯啊……”
“前方400米右转,进入湖堤路……”
“终于说了一句人话!”
……
淳于臣横躺在后座,手中紧握手机却似在闭目养神。而驾驶座上的祝思清一路上自娱自乐,与导航提示音聊个没完没了。淳于臣侧了侧身,一只手堵上了自己的耳朵。
车子缓缓停在坐落在沂川市西郊的春江故园小区门前。
“老祖宗,到了。”
“拿上东西,跟我走。”
“又让我拿东西,您是不是忘了我是女孩子啊?”祝思清扭头看着淳于臣干净利索地起身下车,
门口的保安一脸不敢相信地看着两手空空的淳于臣和身后跟着的那个左手抱着花右手提着三箱礼品盒的祝思清。
不过这次,龚敏彦却是爽快的开了门。
“你们来干嘛?”龚敏彦倚着门框,有些紧张地问道。
“你们两个大男人真的看不见我吗?”祝思清都快哭出声了。
“谁来了?”屋内飘出一个女人的声音,甚是悦耳,随后探出一个头。只见她穿着乳白色的薄毛衣配着紧身牛仔裤,一头栗色波浪卷透出她优雅的气质。
然后就听到淳于臣与她以几乎同时的时间喊出了一句:“是你?”
淳于臣扭身接过祝思清左手的那束花,心想自己是不是今天通灵了,怎么能想到买束花的,他双手递上花束,满脸堆笑,竟然略微躬身说道:“不想能在这里看到你?”
龚敏彦露出比祝思清更加震惊的神情,眼睛差点掉了出来,“姐,你,你看,你认识他?”
这个有些成熟韵味的女人正是年仅33岁的龚敏秋,龚敏彦的亲姐姐。
龚敏秋没有理会弟弟的问题,她转而问龚敏彦:“他是你的朋友?”
龚敏彦还未回答,就听到门口一声娇喝:“能不能进去放下东西再叽叽歪歪,看不到这里还有一个大活人呢吗?”
“我来我来,”从龚敏秋身后又窜出一个年近花甲的女人,她伸手拍了龚敏彦一把,鞠着笑脸伸手想要接过祝思清手中的礼盒。
淳于臣眼疾手快,又是一把抢过礼盒捧了过去,睁着眼睛说瞎话:“您也是敏彦的姐姐吧。”
祝思清手上没了东西的确轻松了些,但是心里恶心的劲儿更重了。听着这个千年老恶魔的话后更是差点一口喷了出来。只见龚敏彦胸口喘的厉害,随时都有可能背过气去。龚敏秋则在一旁咯咯的笑个不停。
“好孩子说什么呢,我是敏彦的妈妈。”龚敏彦的母亲林艾欣花枝乱颤,笑声满天飞。
祝思清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她一个飞身进了屋,坐在客厅沙发上小脸凝重。
“一点儿都看不出来,我还以为您至多就三十七八呢。”
“净瞎说,阿姨我今年都62了。”
“他发现不了,他眼睛有问题。”龚敏彦嘟囔了一句,随后去倒水,引得祝思清向他罕见的竖起了大拇指,表示极为赞同。
“快过来坐吧,我去给你们洗水果。”龚敏秋拉着母亲进了客厅,顺带招呼着淳于臣。
“你的手不能见水,我去洗吧。”龚敏彦说完便去洗水果了。
淳于臣依着龚母坐下,“阿姨,您是住在这里吗?”
祝思清呛了一口水,心想这都哪儿跟哪儿啊,自己还从未听过老祖宗喊别人阿姨的,毕竟上千年的岁数了。她扭头看着淳于臣谄媚的嘴脸,一脸的不解与不屑。
龚敏彦在厨房也是听的一愣一愣的,心想莫非这变态的心情是随着天气而变的吗?
“不是,我住在乡下祖宅的,这次来是做个全面体检,明天就回去了。”龚母一脸慈祥,看着眼前俊逸的淳于臣笑着说。
“你是敏彦的同事吗?”龚敏秋看着淳于臣问道,又转头看向一旁端来水果盘的龚敏彦问:“是一个科室的?”
龚敏彦不假思索:“不是。只是刚认识的朋友。”
淳于臣不予理会,只是笑着看着龚母,接过橘子剥开先递给龚母,又拿了一个橘子向龚敏秋道谢。
“我们家敏彦从小性格内向一些,刚来沂川的时候我还担心他自己一个人能不能适应,看到你们这些好朋友我就放心了。”龚母吃着橘子,笑容灿烂异常,“以后你们多来家坐坐,省的他整天不是论文就是论文,累坏脑子。”
祝思清完全将自己当成了局外人,自顾自吃着水果,头也不想抬。
淳于臣一脸坏笑,“行,我以后常来。”
龚敏彦生无可恋般看着母亲,又看了看淳于臣,无语。
“这个姑娘是你媳妇吗?”龚母看着低头不语的祝思清。
祝思清抬起头,拨浪鼓一般地摇着头。淳于臣抢话道:“不是的阿姨,她是我下属。”
“哦,敏彦都快30了,结婚对象还没有找到,和他一起长起来的有的都生二胎了。”龚母看着淳于臣说着,“你结婚了没有?”
“没有呢。”淳于臣脸上的笑容略消失了些,脑海里浮现出千年前年过23岁的他大婚的场景。
“花堂结彩披锦绣,欢天喜地笙歌奏,今日设宴邀亲友,举觞称贺赞佳偶!诸位贵客,所谓才子淑女,天作之合。借此良辰美景,侍中府陈斓曦小姐嫁与中军大将军府淳于臣公子为妻,可谓是门当户对。今日喜堂之上,燕尔新婚恭迎亲人聚;缔结良缘诚邀贵客来……”
“得抓紧了,你们这些城里的年轻孩子怎么都对自己的终身大事不着急呢?”
龚母一席话将淳于臣从回忆中拎了出来。
“妈,哪有一天天催着别人结婚的。”龚敏秋看着不说话的淳于臣和龚敏彦打着圆场。
“我还没有说你呢,龚敏秋,你自己说你都三十几了?再不嫁就成老姑娘了。”龚母责备的语气说完后突然转变语气转向淳于臣,“对了,孩子,你多大了?”
祝思清嘴里的水果像是嚼不动了一般,龚敏彦递了一杯水过去,“妈,喝点水,橘子吃多了容易上火。”
“二十八了。”
是啊,对于淳于臣来说,自己的记忆永远的停在了二十八岁,之后发生了什么他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哦,敏彦比你大两岁。”龚母看着龚敏秋,不再说什么了。
龚敏彦看着淳于臣不知该说什么好,祝思清则满眼都透出一丝淡淡的忧伤。
“阿姨,您的体检结果出来了没有?”淳于臣看着龚母不说话了,问了一句。
“还没呢,今天抽了血,做了胃镜,时间没赶上做那个什么”龚母一时想不起检查的名字了。
“磁共振和CT。”龚敏彦接了一句。
“对,明天早上做磁共振和CT。”龚母答完转头看向吃的不停的祝思清,“对了,小姑娘,你今年多大了?”
祝思清想都没想说:“二十二了。”
“妈,你就不要乱点鸳鸯谱了,别吓着人家小姑娘。”龚敏秋笑着说。
龚母也跟着笑道,“我就操心的命,你们这些孩子要是个个都成家了,我们这些做父母的不就少操心了。你父母做什么的?”龚母看着淳于臣又问。
淳于臣的眼前顿时浮现出父亲淳于亮的英姿,耳边响起战马的嘶鸣和战鼓声。母亲贺兰欣慈爱的脸庞也逐渐显现。
“妈……”龚敏彦又递了一杯水过去,“查户口的也没有您问的细致吧。”
“我看这孩子亲,多问问都不行?”龚母没有生气,笑着说。
“我也觉得您亲。”淳于臣从一开始就觉得龚母非常亲切,异于常人的亲切,像是一位久违的亲人,但不知什么缘故。他甚至有种想要认龚母为干娘的冲动,但那股莫名其妙的冲动被他压制住了。
……
祝思清终于熬到了淳于臣拉完家常,此时日渐西去,秋风更浓。黄昏日暮下,淳于臣深呼一口气。
“老祖宗,您今天对待龚敏彦妈妈的表现太反常了吧。”
“你懂什么,这叫擒贼先擒王。”淳于臣似乎不想承认自己内心的感受,想着龚敏彦、龚敏秋与龚母三个人,他渐渐萌生了想要留在这人世间的想法。
“我是越来越不懂了,您来这么一趟就是为了给龚敏彦留一个电话号码?您是看上了他姐姐,还是因为龚敏彦可以帮您恢复千年前的记忆?”
“我自有我的理由,开车。回去找个搬家公司,明儿搬家。”
“我们住的是酒店,搬什么?”
“那就看看家里还缺什么,明天全部买齐了。”
“不是吧,又要花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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