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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湖终局
最终,周子舒只是对着两人翻了个白眼儿,再没说什么。
突然间,圆形纸钱纷纷扬扬的从空中飘落,谦鸣擎住一片:“鬼谷的人?”一个谦鸣听到过的,阴阳怪气地男声响起,细数高崇勾结鬼谷屠戮江湖同道的种种罪行。
“这个声音……是无常鬼!”谦鸣说。
“你认识他?”温客行问道。
“在湖州城的时候,我就是从他手里救下了傲崃子道友,这个人的声音很独特,我记忆犹新。”谦鸣解释道:“这鬼谷的人来的也太是时候了吧?这一环又一环的套下来,目的是要至高崇于死地啊?”
“这不明摆着么?不过高崇挺有能耐,都到了这份上,他还能如此镇定,看来,还需要再添一把火。”温客行说:“高崇此人心机深沉,假仁假义,不到最后关头,不会露出他的真面目。”
谦鸣道:“温公子,你是觉得高崇如此行事,为的是琉璃甲和武库?”
温客行缓缓摇着扇子:“难道不是吗?”
谦鸣侧过头去看周子舒,只见他缓缓的摇了摇头。
温客行见状,不高兴地说:“怎么,你也和阿絮一样,觉得那高崇无辜?”
谦鸣收回视线,看向温客行:“无辜?说不上。但我觉得高崇是真心想要讨伐鬼谷,与鬼谷联手的应当不是他。而且,高崇这个人好像对琉璃甲有执着,却没有执念,他似乎,更在意一些别的……?”
谦鸣看了看他,皱起眉头:“我之前在岳阳城外搜寻毒蝎的踪迹,从其中一名毒蝎杀手的口中得知,蝎王带人去巴蜀龙渊阁寻找阁主龙孝了。听刚刚赵敬的话,他也在差不多的时间,奉高崇的命令去接的龙孝。时间未免太巧合了。”
周子舒眉头倏然一拧:“你刚刚说,龙渊阁主,龙孝?”
谦鸣回忆了一下,肯定地点头:“那个毒蝎杀手就是这样说的。”
温客行留意到周子舒担忧地神色,刚要开口,却听见谦鸣说道:“那个人不太对!他的气息,很像那些药人啊!”温周同时望向会场,看到一个面色苍白,身着中衣的男子,游魂似的走到了会场中央。会场中人似乎都认得这个男子,他正是岳阳派大师兄,高崇首徒邓宽。
可这位岳阳派首徒,一开口便是石破天惊,他竟然指认高崇勾结鬼谷,并派遣他前往镜湖、丹阳等门派,与鬼谷里应外合,灭门屠族!接着,这人说了番助纣为虐,以死谢罪的话,举刀便自尽了。场内之人大哗,高崇一时百口莫辩。
在场之人中,许多是当年青崖山一役的幸存者,其亲眷故友多死于此役,可琉璃甲下落不明,活着的人多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这叫他们如何甘愿?这口恶气已存二十年之久,早已酝酿成一股深切的恶意和恨意,让人失去理智。一个掌门高呼要为他的儿子报仇,提剑便向高崇砍来。高崇一剑挥出,只是将人击飞,却并没有伤人性命。接着,有更多的人蜂拥而上,
温客行不满且疑惑:“这高崇为何还不出手?都到了这般田地,你还在伪装什么?”
“温公子,你为何如此针对高崇?难道你是死在青崖山的容炫的后人?”谦鸣猜测道:“可那样的话,你应该讨厌五湖盟的所有人啊,干嘛只盯着高崇不放呢?”
“啊呸,我和那姓容的可没关系!”温客行矢口否认。
“当年五湖盟五子与容炫比剑,结果高崇的剑上涂了毒,导致容炫发疯,霍乱江湖,最后才有了二十年前青崖山一役。”周子舒向谦鸣诉说了成岭父亲留下的信件里的内容,但他的眼睛看向的却是温客行。
谦鸣想了想:“若我是高崇,我才不会在自己的剑上涂毒呢,傻不傻呀?我会在其他四个人的剑上都涂上毒,刀剑无眼,到时候无论是谁伤了容炫,都和我没关系!”
温客行冷哼一声,不想理会这一唱一和的两个人。
谦鸣见温客行颇有两分油盐不进的意味,接着说:“二十年前的事情我不清楚,五湖盟的人我也不了解,不过那个赵敬在我看来真的很可疑。今天早上,我碰到武当派的弟子,他们把最近在江南一带调查药人的情况告诉了我。你们猜怎么着?除了湖州地界,江南其他地方,都有整个村落的村民集体失踪的情况。可恨当地的官员腐败懦弱,为了息事宁人,竟然将这样重要的事情瞒报。武当弟子已经证实了,这些失踪村落的村民有一部分是被送去了蜀中,另外有一部分被送去了西北。湖州是赵敬的地盘;赵敬去蜀中请龙孝来参加武林大会的时候,毒蝎的首领也去了龙渊阁;当日在湖州城,傲崃子道友被鬼谷之人劫杀时,本该出现的巡夜人全无踪迹。这些事情,单一件可以说巧合,可合到一起,便不是那么简单的了。”
“这顶多能证明他五湖盟藏污纳垢,蛇鼠一窝!”温客行道,只是他的神情中略略藏了丝迟疑。
“今日种种设计,都是冲着高崇去的。这人必定十分了解高崇,每一步都打中高崇七寸,一步一步将高崇逼入绝境。若这幕后之人真的是赵敬,此人心机深沉至此,老温,你若真的与五湖盟有不共戴天之仇,更需要小心提防此人。”周子舒劝了劝,见那边打得沸反盈天,有些担心成岭,便施展轻功飞了过去。
谦鸣的视线则落在邓宽身上,她察觉出邓宽身上有两个气息,料想邓宽此人是被人下了蛊,刚刚说的话不见得是真。谦鸣又想,自己刚刚抛出琉璃甲,在今日这场武林大会中添了把邪火,若今日真的打的血流成河,自己难免背负一份因果,也有愧师父的教导。谦鸣打定主意,也向着会场而去,独留下攥紧扇骨的温客行在原地,神色晦暗不明。
周子舒上了高台,从赵敬和黄鹤手中救下成岭;谦鸣则落入战场中,从岳阳派众弟子手中截下邓宽。
谦鸣环顾四周,此时战况已渐激烈,有的门派之间本来就有仇隙,最开始虽然是奔高崇而去,后来竟然也相互厮杀起来。
谦鸣有上一次救下安吉四贤的经历,此后又认真研究了法力的控制,此时,谦鸣的法力破体而出,将所有的江湖人都冲击得七零八落,却没有重伤他们。
高崇得了喘息的机会,见谦鸣拎着邓宽,赶忙喊道:“宽儿!前辈,你这是要做什么?还请前辈放了我的徒儿!”
有些功力深厚的江湖人已经站了起来,但碍于谦鸣的武功,都有些畏缩,不敢上前,只能虚张声势的高呼:“你不是刚刚送琉璃甲来的那个人吗?你要做什么?”
谦鸣回忆了一下师姐平日是如何处理这些事的,她拎起邓宽,示意这些江湖人看:“本来呢,送完琉璃甲也没我什么事儿了,可贫道最近在查毒蝎和药人的事情。这个人,他身体里有同那些药人如出一辙的蛊虫,那我便不能不管。你们在这里打打杀杀,妨碍我取蛊虫了,我自然要让你们安静点儿。”说完,谦鸣将邓宽扔在地上,往他的体内输入一道真气,控制住蛊虫,将蛊虫移动到手臂处的血管里,接着划开了邓宽的手臂血管,取出了一只体型颇大的黑色圆形虫子。
南疆巫蛊之说,向来骇人听闻,江湖之人见谦鸣从邓宽的手臂中取出这样一只大虫子,不由得后退几步。谦鸣扔了一个黑瓶子给高崇:“再造丹,能救你徒弟一命。不过待他醒了,你要询问清楚,关于这蛊毒之事。过些时日,我会上你岳阳派拜访,如果你问不清楚,我便来亲自过问。”
此时,高崇已经被江湖之人围攻得发髻散乱,多处受伤。沈慎搀扶着高崇,气势汹汹地想要对谦鸣说些什么,被高崇一把按住。高崇一拱手:“多谢前辈点破此事,救宽儿性命,我一定查清此事,给前辈,给各位江湖豪杰一个交代!”
谦鸣看看高崇,又看看沈慎:“高盟主,当年知悉琉璃甲真相之人,统共也就那么几个,到了如今,死的死,消失的消失。那么,还能利用琉璃甲的消息兴风作浪的人,我想不怎么难排查吧?不过,不重要。”谦鸣指指躺在地上的邓宽:“我更关心蛊毒的事情,看好你的徒弟,别让他不明不白的就死了。他死了不要紧,我要是拿不到一个满意的答案,可是会发火的。”谦鸣余光关注着高台的情况,见周子舒和温客行二人已将成岭带走,心中一动,继续说道:“哦,对了,还有一件事。谁允许你给成岭订婚约的?你们几个当年戕害兄弟,时至今日仍疑凶未明。张玉森和陆太冲,一个临死前,宁肯把琉璃甲和弟子托付给至交好友,也不要交给你们;张大侠与你们已经二十年没有往来。临死前,他对成岭自有叮嘱,你却罔顾他的意愿,将成岭囚于岳阳派中,甚至于,成岭将琉璃甲都交给你了,你还捂着这样的消息,让他成为全江湖人的靶子。你还好意思给成岭订婚?张玉森要是活着,怕是要活剥了你!”说罢,谦鸣转身离去,瞬间没了踪迹。
高崇听她说到“戕害兄弟,疑凶未明”神经就是一绷,见谦鸣没有说出容炫的事情,才稍稍松了口气。高崇环顾在场的江湖人,瞬间整理情绪,拉着“世外高人”的大旗,对着江湖中人连削带打,连哄带骗,终于摆平了这场闹剧。
而追赶温周张三人的谦鸣,则在雨幕中遇上了扛着个麻袋的叶白衣。
叶白衣打着伞,手里拎着个麻袋淋了个透湿。谦鸣不做遮挡的走在雨幕中,周身却干干爽爽,身上连一个泥星子都见不到。
两人对视片刻,谦鸣正想开口询问,叶白衣先开了口:“你不是和那两个作死的小子一路吗?你知不知道他们在哪儿啊?”
谦鸣感应了一下周子舒的位置,点点头。叶白衣挺不客气的让谦鸣带路,谦鸣看看他扛着的包裹:“里面装的是那个,个子矮矮的,四肢残缺的龙孝吗?”
谦鸣话音刚落,那布袋便挣扎起来,叶白衣冷哼一声,抬手摇晃那布袋,估计是把里面的人晃晕了,布袋安静下来。
“是啊!走不走啊?”叶白衣不客气地说。
谦鸣翻了个白眼,带着叶白衣找到一个山洞。叶白衣和谦鸣老远便看到温客行和周子舒二人正站在山洞□□谈着什么。
叶白衣冷哼一声,老远就将手中麻袋擦着温周二人扔进了山洞中,唬了两个谈心之人一跳。温周二人见叶白衣和谦鸣一同到来,都有些困惑。温客行见谦鸣冒雨而来,叶白衣独自打着伞,哂笑一声:“老怪物,你就自个儿打个伞,看人家小姑娘冒着大雨行走?”
叶白衣也假笑一声,冲着谦鸣扬扬头:“你看她需要伞吗?”温周二人已然注意到,谦鸣自雨中走过,一无雨具,二无遮蔽,可身上连一滴湿痕都没有,与初见入湖之时,已大不相同。
谦鸣见两人看她,便解释道:“以真气外放,便可隔绝雨幕,自然不会淋湿了。”
温客行轻轻点头:“小道长,还真是没看出来啊,你的武功已至臻境,江湖中怕是鲜有敌手了。”
“我就内功好一点,可真论起与人打斗,与你们相比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儿。”谦鸣实话实说。
“噗,”叶白衣嗤笑一声:“像你这样练功,你师父怕是要被气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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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武林大会的时候出现了琉璃甲,事情就已经往不能收拾的地方前进了。我对高崇这个人物的理解是,他最看重的是五湖盟的声誉,对当年偷盗秘籍的事情他其实很后悔,他并不想有人知道容炫和他们五湖盟的关系。我把高崇留下来,并不是说觉得他不该死,其实我觉得高崇、沈慎、赵敬这些人都是死有余辜的,或者应该说是江湖弟子江湖老,他们身在江湖,生生死死都应当做平常事。我把高崇留下来,一个方面是为了牵制赵敬;另一个方面是,高崇已经把三块真的琉璃甲交给了莫怀阳那狗贼,我要让他们两个撕起来。
和朋友讨论过高崇和莫怀阳联手的可能性。我们一致认为他们两个不怎么可能联手,莫怀阳和赵敬两个都是十分阴险的人,这两个组队的可能性大一些。高崇应该会为了琉璃甲被莫怀阳骗,或者跟莫怀阳撕起来。
高崇为了五湖盟的颜面,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他可能会选择让当年知道真相的人闭嘴。也就是说,他可能会带头去讨伐鬼谷,讨伐老温,那么就不能让他当上领头人,要怎么做呢?我的想法是要让他的声誉降到谷底,也不知道谦鸣说的那些话够不够这些江湖人大作文章,我就当这些话足够了。
实在不行,后面还会安排一出让当年的真相大白于天下的剧情。高崇活也得给我出家!这是他自己要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