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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有灵
柳阴直也不逗它,抬手揭开符:“敢耍花样,拉你去晒太阳。”符直接在柳阴直手指间燃起。
“不敢,不敢。”那有理想的灵见好就收,连连点头,“大爷哟,怎这样想咱家呢。咱家是那偷奸耍滑之人吗。”
“咱家?”柳阴直和拂温长不约而同看向它下面一处。那有理想的灵剧烈挣扎着想转过身,枷锁倒也可怜它,给它背过身保住最后的颜面。拂温长侧过头没说话,柳阴直一只手捂住眼。再次不约而同道,“你残成这样,真身不会是……”
“知道还说出来!你这俩毛孩子,给咱家留点颜面不行?!!”那残缺的灵连忙打断教育道,“懂不懂尊老!九年义务教育上到最后还给老师去了!幼儿园都没毕业吧!”
“要不我给你补点灵,方便公公伸个兰花指。”柳阴直两指夹着一张符。
“好好好。”那残缺的灵两眼放光连连点头,“这孩子真是心疼咱家了。”
柳阴直晃晃符诱惑道:“你先说。”就好像拿着逗猫棒在猫鼻子上扫扫,再趁机把猫关笼子里一样。
“说什么!你俩这么有能耐随便猜猜谜底就冒出来了!还用得着审问!”那残缺的灵恨铁不成钢般骂到。
“也对哦。”拂温长跟柳阴直对视一眼。
真身暂且不说。定是没有妻子儿老小,而且这东西肯定不会随身携带,放置要安全,虽是个“宝贝”,地位却跟扔垃圾一般,多瞧一眼都恶心。
“你只需要回答一个。”拂温长问道,“带了多少人。”
那残缺的灵:“忘了有多少八国联军。”
一句话直接噎死两个人。
拂温长和柳阴直不由得敬佩道:“人民英雄。”
公公翻身农奴把歌唱:“不必如此崇拜我。当然了,咱家没带过现在的活人进来。”公公挺起身板,“咱家生前可是娘娘身边的近侍,小德子。当年大乱,咱家便寻到此地,想抓些票子傍身。可谁成想这修得只进不出,活活困死在此地。冥府收魂将咱家这一缕留在此地,困在阵中多年。”
柳阴直道:“皇家修陵墓,多是只进不出,有多少盗墓贼困死。”弯下腰将符贴在公公脑门上。轻声道,“辛苦公公了。”
“不辛苦,不辛苦。”小德子兴奋道。柳阴直将符贴上后,便慢慢缩小,变成一烛火。
“打火机。”柳阴直一手捏着剑指做法,一手伸向拂温长讨要打火机。烛火废物利用装进打火机还能省点钱钱。
拂温长口袋一掏,抓出来一把。
柳阴直:“……”
将打火机递到柳阴直手里,还不忘纠正自己:“你放心,我绝对不抽烟的。”
柳阴直一个眼神过来,仿佛质问他:是吗?
挑了个细细透明好看点的,抬手将烛火收入方形透明白色打火机内。拂温长接下,端详起:“还真是个好法子。”
小德子骂骂咧咧道:“什么好法子?!!别以为咱咱家落后了,你将咱家关在火折子里,好大的胆子!”
“得了。”拂温长将打火机向上一抛又落回手中,跟柳阴直并肩回店里。一盆冷水泼上,“大清朝早亡了,现在是2022年。你未害人,还立了功,可残这一缕只能落个烟灭,入不得轮回。眼下安生养着,说不定什么时候还能找到你同事的魂凑合凑合。”
小德子在思索一番:“也对哦。”
柳阴直好奇道:“你小子怎么没带烟。”
拂温长一摊手:“我真的不抽烟。”
柳阴直:“那你带那么多打火机干嘛?”
拂温长:“现在不是出社会了嘛,见个领导啥的给他点个烟。”
柳阴直竖了个大拇指:“真聪明。”
拂温长伸个懒腰:“现在这日子过得真好,一天一个魂。”实习三天收两魂,再坚持坚持就休息了。拂温长转头问柳阴直,“你是怎么打进去的。”
柳阴直轻声道:“断了联系,肯定被什么东西困着。我也是盲打,管他什么,打穿再说。”
这人说起话来小声又慢,极其温柔。拂温长微微低头侧耳听着。到了店门口,拂温长帮柳阴直拉开门。柳阴直先进去,拂温长才跟在身后关了门。柳妈见两人回来心才放下来。
“孩子,坐。”柳妈问道,“是什么啊。”
拂温长把打火机拿出来晃晃:“小东西。”
柳阴直坐下,刷着小红书:“给你留个玩意。”
拂温长将打火机放桌子上:“多谢了。”“
正巧花知晓出了新品礼盒,柳阴直在看博主测评。随便敷衍两句:“没事。”
拂温长看他头都没抬,就搬着凳子坐他旁边,见他在看长达十分钟的测评,就伸出手帮柳阴直拿着手机。柳阴直也没拒绝,手机放两人中间。随着礼盒一个个打开。拂温长不由得惊叹:“这个包装也太好看了吧,腮红外壳雕花真精细,这香水做得太洛可可了吧。”
柳妈在一个个登记猫咪,应了声:“花知晓的礼盒一定要全套买才爽。特别是那两瓶香水,简直是点睛之笔。”
拂温长应和道:“这单摆着就很好看。”
柳阴直摇摇头:“还是看颜色质地,不然容易踩雷。”
“也对。”拂温长点点头。这时博主打开五盘眼影盘,介绍每盘颜色,“额……”
柳阴直没看手机了,看向拂温长的侧脸:“怎么了。这几个颜色分不清吧。”
拂温长一本正经介绍道:“这点还是能看清的。我们先来说二号盘,四号盘和五号盘。这三盘配色不错,布灵布灵的,上眼一定很梦幻,特别是做高光提亮眼头,想想就很好看。现在咱们看一号盘和二号盘。洛可可风格外壳,一看就很有质感,虽然颜色相近,可是饱和度不同,消肿必备…………好吧,我编不下去了,我就这两盘看不出有什么不同。我感觉一样一样的。”
柳阴直笑着抬头看他:“我也感觉一样。挑颜色浅的那个,不容易踩雷。我再考考你,这几块腮红。”
介绍完眼影盘,博主接着拆腮红。视频里六块腮红一字排开,柳阴直点了暂停:“你觉得呢。”
“外壳做得是真精美。”拂温长不由得感叹道,“腮紫也挺流行的嘛,二号一定要入。四号和推荐的五号也不错。还是挑颜色饱和度低的吧,要不然考验手法,毕竟大家都不是化妆师。”
柳阴直靠在椅背上满意点点头:“说的也是。”把手机返回,点了游戏那一栏。看了拂温长一眼,“剩下就是香水这些,口红我这边不太适合。看点你喜欢的吧。”
拂温长:“你ID是什么。”
柳阴直点开主页:“你好像不刷这些吧。”
拂温长连忙下载中:“确实。”看了下他昵称念道,“人闲桂花落。”
转手拿起给自己昵称改了下句:夜静春山空。
柳阴直看他昵称接上:“夜静春山空。”
拂温长:“月出惊山鸟。”
柳阴直:“时鸣春涧中。”
两人不约而同笑了下。小德子疑惑道:“你们还学这些啊?”这千年的古诗,还当是人类的把戏。没想到他们术士也跟着教育。也对,这教育还是不能落下的,不然容易与社会脱节。多学些总是没错的,为人处世之道,在学校受用,出社会更需要,不然没有情的机器,那才是天下大乱。
拂温长点点头:“肯定的,我们还考英语四级。”
柳阴直笑着拍了下拂温长肩膀:“我们还有普通话考试。”
“同是天涯考证人。”拂温长跟柳阴直撞了下拳头。
“嚯。”小德子将打火机起来,“你俩还拜上把子了。”
拂温长稍有兴趣的打量着:“恢复好了?还能站起来。”
“那是。”小德子骄傲道,“过段时日我都可以围着你飞。”
到底是百年老魂,活了这么久也是带点道行的。把它吸收的只剩一烛火还没散,看来皇家那陵墓倒也是用心了。
柳阴直将手机点到拍照模式:“比个耶。”
小德子呲个大牙站好。拂温长按下快门键。不忘嘱咐道:“不要让外人看见。”
“肯定的。”打火机一个角立在桌上,小德子要说也是聪明人,自然懂得。
拂温长继续看王者解说,柳阴直虽然看不懂,也没返回。眼神瞟到小德子那里:“你光着屁股也不好看,我给你做个打火机壳吧。”
小德子蹦跶蹦跶过来:“那多谢小公子了。”
拂温长闻言:“你手真巧。”
柳阴直摇摇头:“这不难。正好这打火机造型细细方形一条,找根同样的开个模,跟耳机壳一样,滴胶皮质什么裁剪造型就行了。”
拂温长翻过手机,手机壳流沙落下,然后有坏心眼翻过去玩。柳阴直拍了下他手:“一会手机就吐了。”
“几点了啊,准备下班去。”拂温长看了眼时间。
“你们晚上留这里吃个饭吧。”柳妈挽留道。
柳阴直问了句:“你喜欢吃什么。”
“绿豆粥就行,夏天容易上火。”拂温长准备去打卡。转头问柳阴直,“你喜欢喝吗?”
柳阴直点点头:“挺喜欢的。去吧。”
待拂温长走后,柳阴直看向小德子。
小德子一身冷汗:“怎……怎么……了。小公子你为何如此看着咱家。”
柳阴直两指夹一张符:“我为何不能看你。”
“别别别。”小德子拼命往桌另一边跳去。惊慌道,“把现身符放下,有事好说。咱家受不了这。”
柳阴直一皱眉头:“你连这都识得,可为何还会被困死此地百年。”
小德子怒吼道:“出不去,出不去。你不都说了吗?需得从外面打入。咱家也不是没想过办法,实在斗不过。这陵墓可是皇家开坛做法请符加持,跟貔犰似的只进不出。”小德子两眼放光,“小公子,咱家可给你消息。就是这近几年总有魂在上面飘,这咱家可骗不得你。”
“什么灵。”柳阴直警惕道。
如此看来另有灵的事便确认了。冥府对待实习生向来是扔个地方不查前因后果,任他们自生自灭去。什么都不知道还敢接班,这拂温长真是幸运。
“小公子还好没跟那小子一样去实习,不然吃得渣都不剩。”小德子躺侧躺着就差翘个二郎腿。
柳阴直面上没有任何颜色:“此话怎讲。”
小德子转个身子平躺:“那群死神心里不知有多少算盘,他们眼里能揉沙子?你也看见了,那小子没几天吧,都整天在这折腾着。鬼打墙这么大的阵您都看出来了,那先前守了这么多年的不知道?懒得管,没能力管,管不了还不敢上报怕丢了饭碗。这种人咱家都见多少了,在门外徘徊徘徊,踏进来一步都不愿。”
柳妈端了杯茶放柳阴直面前:“拂温长会怎样?”
柳阴直:“他这家伙福大命大,死不了。”
小德子滚了两圈:“还别说,咱家啊还挺佩服这小子的。他明知道前方是陷阱他还一步步踏进去,倒是个有心人。咱家还开口提醒他了,结果他更坚定的踏进去。死神部给他开多少钱啊,让他这么卖命。”
柳阴直抬眼笑道,对这小德子一挑眉:“你……是怎么提醒的。”
“额……这个。”小德子站起来,不敢看柳阴直,背过身犹犹豫豫道,“在他进门前,模仿鬼片走夜路叫人回头灭肩上灯那样喊了句。”
“……”柳阴直喝口茶,“职责所在罢了。他这人倒是挺负责任的。”
拂温长又是第一,站在打卡机前准备着。大姐姐托着一身疲惫将他一把推开先给自己打了卡。
“起开。”大姐姐刷完卡如负重担道,“老娘终于解放了。今天多谢你那凉快符了,现在还冷着。”
拂温长看看那还有十秒钟的倒计时:“姐呀,还有十秒。”
大姐姐偏过头:“我呸,还十秒,这逼班老娘一天都不想多上。拜拜了您嘞。”
“哎……”拂温长看着大姐姐离去的背影欲言又止。最后憋出一句,“路上小心。”
大姐姐挥挥手机告辞。
大姐姐电梯刚下去,下一秒,大家都齐齐站在拂温长身后。老周调笑道:“哟,你小子越来越积极了。急着跟你那小情人约会去呢。”
“啊……嗯?”拂温长打了卡摆摆手,“哪里啊。师傅你说什么呢。”
老周跟着打完卡一把搂住他脖子,小声道:“别瞒了,今天还给人,小姑娘打伞呢。呦呦呦,还挺会心疼人呢。”
拂温长一瞬间心中警铃大响:他看那么清楚干嘛。
老周还自顾自的唠嗑:“小伙子,谁还没年轻过呀。也不是不同意,可是……”老周拍拍拂温长胸脯,一语双关道“你那么委屈自己干嘛。”
拂温长一把推开:“师傅,你错了吧。下班了。”
老周还自我感觉良好:“哎,都是男人,这点需求就不要凑合了。”
看着老周那一脸猥琐样,拂温长顿生厌恶,唯恐逼之千里。心中骂道:嘛的,猥琐老男人。
闭了下眼隐去身形,拂温长火气冲天连忙离开冥府。
老周一转头就看不见这人了:“哎,人呢。”环顾一圈做罢。
今天拂温长算是看清他糟老头子了。不住骂到:“什么人呐,没一点正形。”一想起老周拍他胸脯拂温长就火冒三丈高,巴不得给他摁地上使劲捶两拳。停下等红绿灯时拂温长闭上眼趴在电动车上,心里窝着一团火无处发泄。咬牙切齿道,“死东西。”这下老周在拂温长这里的印象算是一落千丈。
柳妈刚把汤煮上,拂温长就回来了。柳阴直在削土豆皮,一抬头看见这人火气冲天的进来,和小德子一起背过脸偷笑着。拂温长拿过他手里的削皮刀低声道:“我来吧。”
小德子和柳阴直对视一眼小声逼逼:“怎么听着像弄死你。”
柳阴直挨着他低声:“放心,他打不过我。”把削皮刀递给拂温长,这人一个人闷着削土豆。
小德子就差拽着柳阴直离开。在他脚边怼了怼,咬牙切齿道:“哥们,赶紧走啊,你杵这等着他削你呐。”
柳阴直没搭理他,伸手把拂温长手机从裤子口袋里掏出来。抓过这人大拇指往屏幕上一嗯,把手机开了屏:“给奶奶说一下你晚上在这吃饭。你不会还没说吧。”
拂温长低下头:“嗯。”
柳阴直轻声道:“我自己发了啊。”
拂温长没说话,这波把自己气得连发消息都忘了。又这么一想更气了,直接把土豆皮削得两厘米厚飞出。
小德子看了这架势连爬带蹦的溜出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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