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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子
谢羽身旁的那位公子不知来了多久时间,他用一双深邃又不解的目光看着谢羽,好半晌后,稍稍缓过一些情绪的谢羽抬起头来,这才发现身边的人,那人一脸玩世不恭的样子,真是可惜了那五官和眉眼生的那样好看,谢羽心中想着,这人从未见过,应该是外来的使臣,或许是哪家王爷不争气的公子贪玩跟着一起来的。
这人真烦。这是谢羽对他的第一印象。
“滚,不要来烦我。”谢羽看那人用一副轻浮的样子看着他,心中的火气更甚。
“贵国就是这样对待外来使臣的吗?”那人呡了一口酒,往前靠了靠。
“我说,你是不是看上那位王后啦,她是你的旧相识啊。”
“婚礼大典的时候我看你一直看着人家,还一副被抛弃的凄惨样子,哎,你这样觊觎你们的新皇后,你们皇上知道吗?”
“我说,你放不下就带她走啊,天下之大还能没有你们的容身之处?”
“原来我那么努力故作的镇定,竟被他人一下就给看破?真是太可笑了,自己的心思竟已如此藏不住了吗?”谢羽内心默默的嘲笑着自己。
可那人说起来就没玩没了,跟一只苍蝇似的,谢羽原本就很难受的心情被他给搅得越来越烦躁,
“闭嘴!你能不能别说话了!跟你有什么关系!吵死了!”谢羽气得猛拍了一下桌子,怒气冲冲的看着眼前的那个人。
“看来,你是真挺伤心的,唉。。。罢了罢了,不跟你玩笑了。”那人看着谢羽暴怒的瞬间,眼角那止不住的清泪,一下子就软下心来。
“哎,你别伤心了,来,喝酒吧,一醉解千愁,喝醉了就什么伤心事都忘了,你。。。你没事吧。。。”那人低下头看着眼前的谢羽不住的抽泣,一时间言语哽在了喉咙。
“你。。。你别哭啦。。。今日你们皇上大喜之日,你哭成这样子不好吧。”说着他轻轻推了一下谢羽的肩膀,
“你可知你这样若被有心之人看到,对你,对她都不好。”他从怀里拿出自己的帕子叠好递给花谢羽,“来,擦擦吧。你说你一个男子汉大丈夫哭成这样,真是,你看你,这么好看的眼睛哭的肿成这样,多可惜啊。好啦,好啦,别哭了,也别伤心啦,”他的言语越来越软,用哄孩童一般的语气安慰着谢羽。
情绪慢慢缓和下来的谢羽,这才认真地看了看眼前一直跟自己说话的人,方才匆匆一瞥,只知这人举止轻浮,怎想仔细一看这人竟生得十分俊俏,剑眉星眸,面部如古雕刻画般精致,眉宇之间那种气宇轩昂,威风凛凛的气质,比起秦嵩来竟还更胜一筹。
“方才失礼了,抱歉。”谢羽自知刚刚态度有失体统,便对那人作揖致歉。
“没事儿,没事儿,鄙人姓楚单名一个承字,是来自齐国的使臣,幸会幸会。请问公子姓甚名谁呀?”说完,那人给谢羽倒了一杯酒,然后等着他的回应。
“在下谢羽!方才多有得罪,还请谅解,您慢用,我还有事先走了。”说着就要起身,却被楚承一把给拽了回来。
“别别别,别着急走呀,来,你坐下我陪你喝喝酒,初次相识,我看谢兄你跟我很是投缘,你刚刚那么伤心,现在能有什么重要的事,别不是想干什么傻事吧,那我就更不能允许你走了,来,坐下,你就当是陪陪我这个外国使臣吧。”那个楚承废了很大的力气才把醉醺醺的谢羽给拽回来。
“好,我不走,但是你先放开,”谢羽用力抽回自己的衣袖,
又瘫回座位的谢羽也不再搭理身旁额楚承,只是双眼无神的望着殿外的那一轮残月,痛哭过后的他此时心中升起无边无际的凄凉,眼角的泪依旧无声无息的流向嘴角,不知是喝醉了还是因为心中的万分疼痛,此刻的谢羽呼吸之间都带着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楚承看着眼前的这个如此伤心的人,心中不由得怜惜万分。“谢兄,你。。。。你别伤心了,你这么俊美的一张脸上本应满是笑颜,你看你现在这样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这多让人心疼呀。”
“天涯何处无芳草,你又何必这样呢。。。。她既弃了你嫁与他人,想必她心中自然也是有一番高低比较的,你又何苦这么自我折磨呢?来,我陪你喝酒,喝醉了,就什么烦心事都没有了。”楚承提起酒壶给谢羽斟了满满一杯酒。
“唉,你别伤心了,今日我便舍命陪君子,来,我陪你一醉方休。”说着他便邀谢羽一起举杯。
而后两人之间再无话,只是一个劲的闷头喝酒,楚承也不再劝解谢羽,只陪着他一杯接着一杯的饮酒。原本就喝的醉醺醺的谢羽在与楚承的对饮中很快就酩酊大醉,于是,无奈的楚承便起身扶着谢羽往殿外走去。
此时的谢羽已经喝的完全神志不清了,不停的胡言乱语,也是在这时谢羽才知晓,原来谢羽一直伤心的并非是什么新皇后,而是他们的皇上秦嵩,也是在这时,他才知道谢羽与秦嵩之间那近十年的深情厚谊,然而他也并未太过震惊,只是心中的那份疼惜之情不由得越来越深。
“我。。。。。我要去找他。。。。。我要找他问清楚。。。。你放开我。。。”
“好好好,我带你去,”
“不,不是这里,走这边。。。。哎。。。你是谁呀?你怎么在我身边,你放开我。。。”
“好好好,走这边,你别乱动,真是的,你们谢府在哪边呀?你的侍从呢?怎么还没来找你呢?”
“不,不,不,我不能回去,我不能让他们担心我,不能。。。。”
“好好好,不回去,不回去。。。哎,你小心点!”
“嵩哥哥。。。。我真的好想。。。唔。。。。”谢羽突然的大吼吓得楚承赶紧捂住了他的嘴。
“你小声点,别吵,这要叫别人听见了可还得了。。。你。。。唉。。。”
“你放开我。。。你不要碰我。。。。。嵩哥哥知道了会很生气的。。。。你放开。。。”
“我。。。。我好难受。。。。好难受。。。。是他,是他不想要我的。。。。是他不想要我的。。。。呜呜呜呜呜。。。。”
“我。。。我要出家。。。我要剃去这三千烦恼丝,再也。。。。再也不回来了。。。呜呜呜呜呜。。。。”
“我好痛。。。。我这里真的好痛。。。真的好痛好痛。。。呜呜呜呜。。。嵩哥哥。。。”
“你!!你别哭啦!!人家已经与鲁国公主成婚了!你就算哭死在这又能怎样?是他舍不下他的江山,你在他眼里什么都不是!!你醒醒吧!哭!哭有什么用?你要是真的放不下!走!我现在就带你去他的寝宫!带你去看看他现在正在做什么!!带你看看你的嵩哥哥是怎么在与他的皇后洞房花烛!!!走哇!!”
楚承看着为了秦嵩哭的一塌糊涂的谢羽,他不知突然哪里来的那么大的怒气,恨不得当场将那醉鬼给打醒,明明本应是一位双目如潭,面如冠玉的翩翩少年,如今却一副心如枯槁,万念俱灰的模样,楚承没来由的一阵阵心悸。
可能是被楚承突然的怒气给吓着了,还在不停闹腾的谢羽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那神情就像被突然抢去糖果的小孩子一般委屈,楚承无奈的笑了笑,又无可奈何的开始温言细语的哄起身旁的这个人。
楚承就这么任由着谢羽胡闹了很久,直到他折腾的实在累极了,才靠在楚承的肩头沉沉的睡了过去,而楚承就这么半搂着他,在大殿最下面的一个台阶的角落上坐着,直到大哥谢岸从宴席上结束,很久之后才找到在台阶下半拥在一起的他们,然后楚承在谢岸满脸的疑惑中将谢羽交还给了他,自己则跟着侍从一路回了驿馆。
可是啊,醉的一塌糊涂的谢羽也许永远都不会知道,那一晚他的嵩哥哥一个人在他们以前经常合奏的地方,望着有他的那个方向,枯坐了整整一夜。。。。
君已远,相思苦,几番意,难相付,十年相思百年渡,不斩相思不忍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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