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完跑不了

　　“要是我那时候……”
　　陈锡道：“不是你的错，你已经很努力了，如果是我也不一定会比你做得更好。”

　　“我告诉你所有的事情，我想让你知道，我好喜欢你。”周观埋在陈锡的颈旁，哭的像个孩子。

　　陈锡知道了，周观在怕旧事重演。他那么害怕，还一句一句讲给他听，他把那么疼的心，毫无保留地剖开给了自己。

　　“周观。”
　　周观后颈感到一滴温热，他听到陈锡说：“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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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观把陈锡拉到后座，亲了一通，把人迷的找不着北了，自己溜到前面，瞪着三轮喊：“带着媳妇儿回村喽！”

　　陈锡无奈的看着他调皮的后脑勺笑。

　　周观的姑姑没葬在村里，他带陈锡去了姑姑原来住的地方，叽叽喳喳说自己最喜欢在门前台阶上玩泥巴，全村小孩儿都没他泥巴捏的好看。又说厕所旁边的小房子是他给无家可归的小鸟盖的，只是这么多年没有一只鸟光顾，反倒总是有邻居家的鸡钻进来下蛋，他有时候还能捡到热乎的鸡蛋。

　　陈锡听着，仿佛真的看到了一个机灵鬼小孩儿，无忧无虑鸡飞狗跳的童年。
　　村子里都是朴实的农民，他们不好意思打扰，就瞪着小三轮又回到县城。

　　县城的旅馆条件不怎么样，但天已经黑了，他们没开车，只能坐第二天的大巴走，不得不将就住一晚。

　　但是“嫌弃”二字简直清清楚楚印在陈锡脑门上。
　　周观揶揄他，大少爷逼事儿多。

　　陈锡这种时候连和他亲热都快提不起兴趣了，扫视整间屋子，阴着脸一句话不说。
　　“行了。”周观牵他：“走，带你出去玩。”

　　哪想到周观来时一语成谶，总有人对他们不太礼貌。

　　“那俩人在大街上牵着手，两个男的，死基佬，不要脸。”
　　“你说他们□□的时候得多恶心啊！”
　　“哈哈哈，据说下边那个比干女人爽！”
　　“你看右边那男的白嫩的跟女人似的，呸，娘们唧唧。”

　　周观寻声转头，街头蹲着三个人，穿着奇装异服，样子痞里痞气，像是故意挑事儿的。
　　他可以装作狗在放屁走过去，但他们说陈锡了，他听到别人说陈锡就是不行！

　　他走过去，从上而下看着他们，笑了笑：“哥们儿，说坏话避着当事人点儿，不然容易挨揍。”
　　“操！”黄毛吐了口吐沫：“老子怕你？”
　　“道个歉，这事儿就算过去了。”周观好商好量。

　　陈锡知道这种人，多半是中途辍学的不良少年，没受过什么高等教育，也不靠正经职业养家糊口，游荡在大街上吓唬吓唬人，天天想着怎么样不劳而获。
　　他拉住周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呦呦呦呦呦，听你小娘们的，滚一边当缩头乌龟去。”红毛大笑。
　　周观一脚踹他胸口，钉的他动弹不得：“你他妈再说一句试试！”

　　“操！敢动老子，弄他！”
　　陈锡捏住黄毛试图抡向周观的拳头，轻轻一拧，“劝你们别动他。”
　　黄毛手臂疼的呲牙咧嘴，脚踹向陈锡大腿，嗤道：“小娘们儿！”

　　陈锡沉胯躲闪，同时手上用力一压，黄毛胳膊拧在后背跪在地上。而后抬脚当胸一踹，卷毛飞到墙角，捂着胸口警惕地不敢动。

　　“哈哈，练过啊。”周观笑道：“挺厉害嘛。”
　　陈锡干脆利索：“报警？”

　　“不用，他们不知道几进宫了，报警根本没意义。”他用力踩在红毛胸口，“道不道歉？卸你一只胳膊，老子还是下的去手的。”

　　“对不起。”红毛倒是能屈能伸。

　　其他人跟着道完歉，周观道：“这回老子高兴放你们一马，以后嘴都擦干净了，另外别让我再看见你们，以后见到老子都绕着点儿。”

　　几个混混咬牙应了，他们规矩就是这样，谁拳头硬谁称霸王，输了的不服气也得当孙子。

　　清了这几个混混，周观学着他们痞里痞气一笑：“说，啥时候会打架的？”

　　陈锡拿纸巾擦完自己的手，又掰着周观手指头一根一根擦，“高二，你回家反省那次。我意识到会打架的重要性，慢慢学会了。”

　　“高二？你他妈好好学霸不当，学什么坏学生打架斗殴？！”周观生气完又担心：“你高二瘦胳膊瘦腿的打得过谁，没被欺负吧？”

　　“他们敢动你，谁都不许动你。”陈锡别开脸嘟嘟囔囔：“当时的我的确打不过，也不是我亲自动的手。要是早知道你伤得那么严重，我非得让人废了他们。”

　　“老子跟人打架被虐成狗，遣回家反省了两个星期，你他妈的还请外援，怎么你没回家反省？”周观被气笑了。

　　陈锡一本正经的说：“可能，我有一个好爸爸。”

　　“我靠！”周观被他逗得哈哈大笑，“你还能再崩人设一点儿吗？”

　　陈锡拥抱住周观：“那次，也是因为他们骂我么？”
　　周观反问：“你不是也因为他们动我才动手的吗？”

　　夜色浓的像化不开的墨，路灯下拉出两道拥抱的长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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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旅馆，陈锡洗了个战斗澡，有史以来破纪录的迅速。

　　24寸小电视机就搁在卧室，洗完澡后的两个人窝在小床上看狗血电视剧。

　　“我说，你就一点苦都没吃过？”周观看陈锡一直松不开的眉毛不禁感叹。
　　“为什么会吃苦？”陈锡疑惑。

　　“就我，22岁从家里搬出来和别人一起在老居民楼合租，下水道总堵不说，夏天空调不好使，冬天暖气常抽风。”周观道：“你18岁搬出来，没受过这罪？”
　　“我有房有车，不用租房子住。”

　　“你才工作几年？不管家里伸手要钱哪来的房和车？”
　　“景园那套房和辉腾，都是爸妈送的18岁成年礼物。”陈锡说：“那辆大众是我工作以来自己买的，主要是限号很麻烦，如果你嫌寒酸的话，以后攒钱再买辆好的。”

　　周观强压怒火：“你、你大学学费生活费呢？省吃俭用勤工俭学？”

　　陈锡更加疑惑了，他不太懂周观为什么问这个问题，但他总是会耐心解答周观的所有清奇脑回路。

　　“我不大手大脚乱买东西，所以从小到大的零花钱压岁钱数目颇为可观，再加上大学时获得的奖学金和各种比赛的奖金，生活还算富足，为什么要勤工俭学？”

　　周观顿时炸毛了，合着这些年他吃苦耐劳经济独立都是个笑话！滚他妈的18岁生日礼物，滚他妈的有车有房，滚他妈的经济富足！！！

　　“你、你……”周观气到爆炸，最近他眼窝不知道为什么也退化了，生气都想掉眼泪。

　　见他的反应，陈锡慢慢想通了，温柔笑了笑，把他抱在腿上，吻他湿润的眼睛：“我都知道，我知道你这些年离开父母有多辛苦。”

　　“你知道？”周观察觉到自己又哭了，突然羞耻心爆棚，拿手盖住眼睛：“你别看我。”

　　脖颈一凉，周观感觉到陈锡往他脖子上套了个什么东西，一动就叮铃叮铃响个不停：“什、什么东西？”

　　“铃铛项圈。”陈锡轻笑：“我想看你带。”
　　“你、你给我摘下去。”

　　“你这样让我只想好好疼疼你。”陈锡故意在他耳边吹气：“让我疼你好不好？”

　　“我没名没分，没了清白，你对我不负责了怎么办？”周观浑身酸麻，忍着意识最后一丝清明道。

　　他左手指尖一凉，陈锡把一个银色的戒指扣在他手指根部，带着同款戒指的手与他十指紧扣。

　　“你……你什么时候……”
　　“你说要带我去个地方的时候。”陈锡轻而易举扯开他松松垮垮的衣服，一寸一寸亲吻他的胸膛：“我可是被你抢回村的媳妇儿，认吗？”

　　“认。”周观颤抖着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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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子豪今天很郁闷，好不容易熬到放假出去约个会，他女朋友还跟他闹别扭，说什么他不在乎她不够关心她。

　　他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想破了脑袋也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儿。

　　所以他认为自己需要一个旁观者来点醒他这个当局者，于是，他拨通了周观的电话。

　　刚响了几秒就被挂断了，他看看时间才十点半，周观这个夜猫子不可能这么早睡觉。他锲而不舍的又播了过去。

　　这次接通了，但是只有喘息声没人说话，间或夹杂着几声铃铛响。。

　　可他实在没心思玲珑剔透了，闷着声叫：“观哥，你在听吗？”

　　周观哪里有精力说话，他狠狠盯着那个故意接电话的人，陈锡唇语对他说：“说话宝贝儿。”

　　“嗯。”他用尽全身力气才没有发出不和谐的声音。

　　“我女朋友今天跟我说……”

　　周观觉得钱子豪会啰嗦很长时间，而他旁边的人并没有耐心等他，反而一下一下深到极致，再这样压抑下去他会崩溃。

　　“我喝醉了……唔……挂了。”他抓住机会按掉手机，汗湿的五指转而紧紧抓在陈锡肩膀上，雾气弥漫的眼睛里凝出一滴滚烫的泪水。

　　“你慢……”再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被挂断电话的钱子豪更加桑心了，在这个孤苦无依的深夜，竟没有一个人能为他排忧解难。

　　他叫了半打啤酒，成了一只酒醉的胖子。

　　周观这一夜同样不太好过，他切身体会了一次什么叫人不可貌相。

　　陈锡穿上衣服看起来轻轻瘦瘦的，骨子里跟匹饿狼一样，蛮横霸道，耐力惊人。

　　更不可思议的是，这人甚至还能在情到深处的时候，云淡风轻地解答同事提出的问题，若不是周观牙齿间蔓延着一股血腥味，身体里的异物横冲直撞，他都会以为他在做梦。

　　事实如此，所以他也能听出陈锡比平时略微低哑的声音，清冷的调子因为他染上了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成了更加令他意乱情迷的催化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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