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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娇女儿
“可是郡主,他这也!”煦妮儿还是不服气!
她还从未见过有人敢对自家主子这般无理过!
可话还没说完,明抒璇就敛了眉喝道:“够了!别说了。”
呵斥完煦妮儿,她又往“乐道”前边走几步,指着那上面弹着琵琶的女子说:“敢问公子,这台上的姑娘是?”
“这,她啊!是本公子在外游历时救下来的,回来以后就搁我这弱水楼里做了歌女。”
他把金娇儿救回来已经五年了,这五年来金娇儿也几乎是从来没出过弱水楼。因为南忻阔素来懒散闲适惯了,从不会逼迫楼里的歌女到处去别家班子里唱,所以这儿就连熟客也不会知道金娇儿太多信息。
眼下他面前这姑娘,美得如同那花丛中最鲜艳俏丽的一丛。可无论他怎么去看,那姑娘的眼神里都带着一种阴恻恻和轻蔑,看了直教人不舒服。所以,他也留了个心眼,没有说出来金娇儿其实是个媚奴儿。
“歌女?这容貌,在你这楼里当个歌女,当真可惜了!”
这话听着好似是在为金娇儿美貌却只能龟缩在他这小酒楼里当歌女打抱不平。可南忻阔清楚,面前这个女人的目的,绝对不简单。
如他料想的那般,明抒璇开了口就问他道:“也不知,我能不能叫你这歌女下了台过来我这一叙。当然,我这要求委实有些冒犯。若是不愿,也就罢了!”
南忻阔招招手,叫伯青去喊了楼里另一歌女顶替下来金娇儿。
“姑娘,这便是我弱水楼的歌女金娇儿,现下她就在这。姑娘有什么话说吧。”
娇儿在台上表演得好好的,弹琵琶弹得尽兴。这下虽是被自家老板给叫下来的,心中也难掩不快,面上却挂着一丝慵懒又带了点点媚意的笑容道:“老板,奴与这姑娘素不相识,若姑娘想与我说话,也需得告知我她的身份。否则不清不楚,我却也是不想和她讲的。”
眼神淡了淡,想她明抒璇从小到大,还没有人敢直接开口就去问她叫什么名儿。这小小歌女,胆儿却是这么大了!
可今儿个自己被不明人士给引到这弱水楼里,在事情真相未明前,决计不能给这酒楼里任何一个人知晓自己真正的名姓!拿定主意,她已思忖好了说辞!
但看过去那鲛绡下面的面目,她只得是将自己的高傲忍了忍,披上一副和善的画皮,道:“我啊,我是京兆尹家的五小姐宁依。”
这弱水楼是有人在背后引她来此,现在在加上这个长得肖似姨母的歌女,更是不得不防了。一切种种,都太像是有人布好了陷阱,只等她往里面去跳,而且这跳进去也不知等着自己的究竟是凶是吉!
故而,她便报出京兆尹家这个五小姐的名头。
“原来是京兆尹大人的五千金,那方才是本公子失礼了!”南忻阔像是丝毫不意外,只为了刚刚把明抒璇误认为歌女的事儿道了歉。
“老板,那奴……”
南忻阔倒是不回答她了,只歪过头去对明抒璇笑一笑。又走到明抒璇身侧,耳语道:“还望宁五小姐不要太难为我楼里的小歌女,弱水公子谢过你了。”
明抒璇有些发愣,方才,这个冒冒失失的男人对她说的话犹在耳边萦绕着。她感受到他从她身侧走过带起的那道风,和和煦煦温温暖暖的,她只觉得自己的思绪都被这阵风给晕乱了!
而且,手心里也不知道何时多出来一瓣杜若花瓣!
或者,是方才那轻浮男人从她身边走过,停下来时故意扔给她的?
他还说,自己是弱水公子!那个要被选为郡马爷的男人的弟弟!
弱水公子!便是他吗?那个在大纹以风流潇洒闻名的世家公子!
什么?眼下,就不该是想这事的时候!她看着眼前的这个歌女,才想起来,自己叫她下来是要问她话的!
鲛绡在风里晃动着,薄薄一层的倒叫她看不清楚这歌女的长相了!信手挑过去那层鲛绡,女子的脸大咧咧暴露在空气中。
金娇儿见自己用来掩饰容貌的鲛绡就这样给人扔在了地下,本就妆容艳丽的脸上此刻更是怒意满满,道:“我管你是谁家的小姐,你到底有什么话要说,要问就问,做什么要随便扔了别人东西!”
果然,姨母无论再如何动怒,都是不会如同眼下这女子一般将喜怒摆在脸面上的!
她突然就没了兴致,这小小歌女却是敢在她面前造次。心中不快,言语上也就愈发刻薄道:“你也不过如此!你虽然长得与我那故人有几分相似,可也就是那样了。”
“我倒想问问姑娘,我哪里就不过如此了!你到底要说什么!”
金娇儿本就是强行被伯青给喊下台来的。以往她在台上表演时,无论多大的官儿,但凡进了弱水楼里,谁不得赞她一句媚骨天成!可今日她被这个才见了一面的女人说成是不过如此,更觉得是不服气了。
“没事了,本来是看你琵琶弹得好。长相又肖似我姨母,想着把你买进我府里,过一阵带你去我叔叔那儿的。如今倒也不必了。”
“怎么?我本就是低贱的人。我不会说好听的话来博你们这些高贵之人的欢心。若我刚才说的话冒犯了你,叫你不高兴了,那也只能让你不高兴了。毕竟,我不如楼里其他姐妹会说话会哄人开心。”
金娇儿弯了身子去从地上捡起自己的鲛绡,吹了吹沾在布料上的那层薄灰,重新将自己浓艳的五官给遮了起来。
不待明抒璇说话,又接着方才的话道:“你说要带我去找你的叔叔,我也是不愿意的。”
明抒璇似是不能理解她为何这样回答,轻轻哦了一声,又道:“为何?你要知道,要是你跟了我叔叔,日子会比现在舒服得多。而且,你也不用在这对着那么多人唱歌跳舞供人取乐了!”
“宁小姐当真抬举我了!这弱水楼又不是什么秦楼楚馆。凡咱们楼里的歌女舞女都是自愿留在楼里唱歌跳舞的,公子也好吃好喝的待我们!我并不觉得去了宁小姐叔叔那里后我的生活就会比现在好上许多!何况现在,我每日都有歌唱、有舞跳,活得是也不差的!”
“是吗?既然你不愿,那我也不强求。姑娘,方才是我冒犯。”
见自己的目的没达到,明抒璇不由得叹了口气。若是这个丫头肯随她入宫伺候皇叔,想来皇叔定是会很高兴罢!
虽然她是真的不喜这个歌女言行无状,可她那张脸,除去媚俗的气质,竟是那么相似的面容!皇叔一定喜欢。可奈何这歌女也不愿,如此,也只能作罢。
金娇儿早就转过了头回到了“乐道”之上,正随着台上另一歌女的歌声扭动着杨柳软腰。
她坐回到位子上,拿着银勺搅和着盛在赤色榉木碗里的豆腐花。原本卧在碗里开得蓬艳的豆腐花已经被搅和成糊状,明抒璇却也不曾注意到。只是依旧盯着那台子上舞着的女子,心里的疑虑却是越发多了。
谁呢?究竟是谁!纵然姨母薨逝是她这四年来长久萦绕在心头的一处隐秘!可究竟是谁一步步计划得这么清楚,引她来这弱水楼,又让她瞧见长得与姨母如此相像的歌女?这一切,太像一个圈套。背后,定然是有着更多她所不知道的阴谋。
一碗被搅得烂糊的豆腐花下了肚,明抒璇也没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事情反倒因着这个歌女的出现变得愈加复杂起来。她也不想在这里多逗留,只叫了修竹去结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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