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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11
她撇开他强硬的手臂,转过身,那条纤长的眉毛又习惯性的挑起,那种弧度不是那个温暖的早晨的俏皮,不是与他斗嘴时的挑衅,那完完全全是种轻慢和莫名其妙,该有这种表情的是我不是吗?为什么你永远可以利用我对你的爱恋高高在上!靳子乔!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哥,你我都很清楚,有些事,我们应该回避。”
“回避?我是回避了,我一直都在回避!是你!是你生生得把它挖出来,却又不要它!为什么!既然不稀罕,这样做又何必!”
靳子乔的嘴唇紧抿,呈川字型的眉头不耐烦的蹙着,那露于人前的侧脸依旧以一种高傲的姿态表现的极不痛快,谁曾想另一面早已如铁烙一般灼痛,那小小的斗室早已承载不了太多的哀恸,她快撑不住了。
她转身的太干脆以至于他的手来不及抓住她,她的侧脸露出太过决绝的表情以至于他完完全全被痛感包围,她旋转的长发穿过他伸出的手,依旧是那样美好的触感,像流水一样穿过他的手指,穿过他的人生,穿过他的记忆,也像流水一样,一去难返。
他的手依旧保持伸出去的动作,她却已经不在
靳子乔的手里什么都没有,离开得太匆忙,她身无分文,不可能再回去了,彼此坦诚的那刻就是他们二十三年兄妹生活结束,早就料到了,就是没料到自己会蠢到净身出家,真是人倒霉时,喝水都塞牙缝,老祖宗的话,永远都是至理名言。
一个人游荡在街上,长发扬起露出白瓷一样美丽的耳朵,即使再落寞,骄傲的靳子乔永远记住要把要挺直,永远记得人前的优雅,不要露出任何让人动容的表情,可是今天的靳子乔累了,太累了,已经记不得要带上面具,她的脊梁依旧笔直,却再也无法强装无事,哀痛由内而外的散发,难抑遮掩
傅尹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从未见过这样的她,几乎本能地升起保护欲,撇下女伴,理智被取代,他的眼里都是她哀恸的神情。
这辆黑色的Boxster S,刹车干脆而到位,有着和车主一样优雅从容的,傅尹摘下墨镜,侧过身,看着车后的她低着头,像只被挖了壳的蜗牛,慢慢的踱步。
“子乔。”
那个声音模模糊糊的,有些听不真切,抬头似乎有些吃力,但还是勉强抬头,傅尹皱着比她还要深的眉头,正瞪着她。
不知道是怎么被他塞进车的,跑车飞驰而去,连带着刮起强风,直至把她吹醒,一个急刹车后,看看四周才知道早已经在城市的边缘。四周都很安静,一路上傅尹都没有说话,只是油门踩的越来越猛而已。
“你最好不要把我放在郊区,因为我身无分文。”知道如果自己一直不开口,那么他势必会一直等下去,她可不想尝试清源和兰河的辩论赛上那场时长4小时的变态辩论,傅尹就是凭借及其变态的坐禅技使得对方阵脚大乱。
傅尹转过头,带了墨镜的眼睛看不出喜乐,只见他撇撇嘴,然后很强势得吐出一句:“那就客随主便。”他的嘴角分明带笑。
这是一套相当别致的公寓,170多平米,装修很干练,处处都透着简约,以蓝黑白为主色调的屋子衬得很是清冷。
靳子乔是被拽到这里的,对方寓意很明显:让你住这里!
目前身处绝境,有人肯借给你一个遮风避雨的屋子,不受白不收。
所以在傅尹打算以他的万能律师嘴说服她住下时,靳子乔已经从沙发上弹起来,然后拍拍 他窄身的Amani西装,然后很不客气的说:“谢谢哈!有生之年必定相报。”
虽然语气很无赖,但是傅尹知道骄傲的靳子乔绝对不允许拖欠别人,尤其是人情债这种东西,纠结的很,有什么办法可以让她偿还一生呢?
不理会她的惊呼拉着她的手就再次往车上塞,听着她一路上絮絮叨叨得埋怨他的不够温柔,他竟然还笑的出来。
“傅尹!真没想到你是这种人,强势!霸道!无理取闹!”
“靳子乔!真没想到你是这种人,张扬!调皮!还有点胡搅蛮缠!嗯…来个横批:天生一对!”
“你!无耻!”
“你是第一个这样形容我的人,虽然不是什么好话,但很受用,今后我会充分发挥‘无耻’的精神,绝不负你的厚爱。”傅尹觉得这是这几十年来说的最舒服的话,他不再是人前的翩翩公子,她也不是什么优雅淑女,他们连斗嘴都是那么契合。
车子在盛世百货门口停下,一路都是傅尹现在经典的拉拽式,靳子乔现在沦落了,没钱没身价,最重要的是连力气都没有,终于妥协
盛世是宣城最负盛名的百货,倒不如说是人气有多旺,只能说东西有多贵,一线的国际大牌,闪亮亮的金字招牌,傅尹轻车熟路得拉着她在Chanel的专柜挑了一大堆日常衣物,为了两个月后的工作而买的Amani套装,在LA PERLA挑内衣裤时,靳子乔终于忍无可忍得拍掉了傅尹拿着一件内衣在她身上不停比对的手,脸红得可以和这件火红热辣的内衣相媲美。
两人接着去沃尔玛拼杀完毕后,终于双双累摊在公寓的沙发上,躺的四仰八叉,毫无形象.空旷的四周都是两人时轻时重的喘息声,傅尹侧着脑袋,看见靳子乔撅着形状美好的唇瓣,睫毛一闪一闪,娇俏自现,心中无限满足,于是便更加肯定的压下不安.
门铃一响,傅尹就一个鲤鱼打挺地从沙发上跳起,那精神劲让靳子乔简直觉得精力过剩
如傅尹所料来的是在盛世购置的衣物,签了单就开始逐一检查,很好,吊牌都已按他的吩咐一一剪去,一件未落,心满意足后的傅尹有一点心虚,于是原本打算压着靳子乔给他来顿爱的晚餐的想法便自动取消,轻轻走到她身侧,她和刚才一样,整个身子蜷成一团,很疲倦的样子,于是更加温柔
"子乔?子乔?睡了吗?要吃晚餐了,想吃点什么?"
可是靳子乔实在是累得够戗,虽说女孩子天生喜欢逛街,可是靳子乔天生对这种耗时耗力的事兴趣缺缺,而即使是在她和哥哥生活拮据的时候,靳修乔也从未委屈过她,别人有的她都有,长大后靳修乔似乎把为她置装变成一种习惯,每个季度都会叫Aliy给她送去当季的新款,Aliy是靳修乔在美国的秘书,是个能力很强性格却极温和的中年女人,每每送衣服来都会说'John即使忘了要开会也不会忘记要给他的宝贝妹妹置装,恩...真是漂亮的衣服'哥哥一向都是极疼她的,所给的当然是最好的,久而久之靳子乔对这些所谓的大牌也不陌生.想到哥哥,靳子乔就开始脑袋清醒,瞧瞧!她把宠她爱她的哥哥变成什么样了!
皱着眉头四处打量这个屋子,和家里那种温暖的奶白色真是天差地别,有点委屈,肚子又很不争气的开始打鼓,靳子乔大窘,贼着眼睛脑袋左晃右晃,呼呼~还好没人,不然被傅尹听到,那脸可丢大了
脑袋因为刚刚从休眠状态缓过来,还晕沉沉的,脚下像踩在浮木一样不踏实,靳子乔玄乎的想,她是不是碰到田螺小生了。
厨房里一片漆黑,只有油烟机橘色的照明像一盏聚光灯打在傅尹的身上,傅尹换了家居服,锊着袖子,神情专注的将锅中的食物盛到盘中,最后将汤汁浇在菜上,晶莹透亮的如同他额上缓缓滑落的汗滴,闪着温暖的光泽。
靳子乔看过很多男人做饭,小时候看爸爸做,少年时看哥哥做,长大了,看蓝夙堂做,如今又看傅尹做,靳子乔觉得那是最温暖的时候,无论是灯光还是那种气氛,满满的都是温和的暖意,让人无比眷恋的温柔神情。
“事务所准备的怎么样了?两个月似乎太赶了点。”酒足饭饱后的两人开了一瓶CHATEAU VALANDRAUD,SAINT-EMILION,GRAND CRU赖在沙发上的样子像两只皱着皮肤的沙皮狗
“我估计两个月不到就能成,杨佑那是谦虚了,”看着她一脸不相信的样子,傅尹长臂一伸就够到了她的脑袋,不顾被她鄙视的危险不清不重的拍了一下,嘿嘿的笑“杨佑他老爸在□□,我们这群发小,小时候都一个院的,长大了还都被逼着来学政法,当真是兄弟。”
“那傅少您也是个高干子弟咯,我说呢,一个个都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靳子乔发现在傅尹面前永远不必优雅,也优雅不起来,她就是有倒豆子一样向他唠叨的冲动
“呦,我说靳子乔靳小姐,您跟我说话还真不客气,我估计这整个清源也就您一人能做到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了,小的还以为你们这些女生该比我自己更清楚,不过既然您诚心诚意的问了,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好笑得看着她的巨大卫生眼,啜了一口酒,声音也捎带上了红酒的味道“我父亲如你所想,也在中央,我母亲是尹氏的独女,外公又霸道的很,对我这唯一的外孙可是期望厚重,嗳,你说我容易吗我。”
尹氏啊...源远流长,历史悠久的商界佼首,大名真是如雷贯耳,民国时便已发家,是第一批捐家报国的家族,如今更是一发不可收拾,凭借辈辈积累的好名声,在商界政界都相当吃得开,在黑白两道也是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傅尹瞅着她愣头青的样子,思索着是不是把她吓着了,没想她忽然蹦出一句
“傅尹...你是不是很累啊!”靳子乔有点心疼的这样觉得“你父亲在中央任职,想必是很忙的,母亲有家族责任,而你身兼政商两家的期望,想想就觉得苦。”
她皱着眉头边说边很苦恼的样子,傅尹的眼眶有些湿热,从来别人都只有羡慕他这样的家庭,门楣光耀,门槛高筑的大方之家,除了那些一样可怜的发小能安慰安慰的说两句‘嘿,兄弟!这就是命!”之外,有多久了,有多久没有一个人用这样温软的眼光看着他,然后心疼得说上一句“傅尹,你是不是很累啊!”是很累啊,可是这些年都过去了,习惯了,如果这是无法推卸的责任,那就试着无惧无畏
“喂!别这样看着我,受不了啊,有什么苦不苦累不累的,都过来了,现在不是挺好,趁着还能玩几年,痛快玩,等玩不了了,那就安生点,没什么大不了的。”脑袋一仰,红色的酒液就倾入了口中,呛得他想要流泪
“再能玩也就两个月不到了。”
“你当那群小子是准备踏踏实实准备工作啦,都是出来玩票的,整个事务所来玩玩,倒是新鲜。”
靳子乔觉得气愤,敢情我也大牌了一把,也开始玩大了啊!
“这种事能玩吗?人命关天的事也能拿来玩?你们是没事啊,不说后台硬,就算官司输了也不过一点律师费的问题,你们又不稀罕...”
“唉唉...这么激动干嘛!那就看玩得好不好啦,那些死要面子的人怎么会容忍输官司啊,再说了这后台不在那盯着嘛!你想想要□□他儿子帮个杀人犯打官司,先不说社会怎么批评,就他家里也第一个不饶,你激动个什么劲啊!”
冷静下来想想,靳子乔就觉得脸红,人家摆明了一社会好青年的优良基因,劳您操什么心啊!
两人晕乎乎得干完了第三瓶酒,终于支撑不住的开始胡言乱语
“傅...尹,我决定!封你做我的...男闺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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