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警队长他姓花

　　第12章真凶
　　花修澜在游乐场找到曹雨思的时候，她正坐在长椅上吃着冰淇淋，但旁边并没有陶大勇的身影，曹雨思扔掉剩下的半个冰淇淋，擦了擦手，“走吧，舅舅不在这，他去墓园看妈妈了。”
　　花修澜朝刘平使了个眼色，拉着曹雨思上了车，“我送你去医院。”
　　“不带我回警局吗？”
　　“曹叔很担心你，其他的事，过后再说。”
　　医院……
　　“曹叔，你怎么样了？”花修澜扶曹得光坐起来，靠在枕头上。
　　“我好多了，谢谢你把雨思找回来。”曹得光笑的有些勉强。
　　“爸爸，对不起……”曹雨思扯着曹得光的病号服，低头嗫嚅。
　　“没事的，”曹得光摸摸曹雨思的头，“不过你要相信我，我真的和那个女人没什么，我爱的只有你和你妈妈。”
　　花修澜低声说道：“让他们父女俩聊聊吧。”拉着林琛默默退出了病房。
　　林琛有些不解，“我查过了河豚毒素的作用，它会对心血管和呼吸系统产生抑制，但不会通过大脑的血液屏障，中毒者会处于大脑清醒的无助状态之中，巫毒部认为中毒者若能挺过24小时并没有并发症，就是死而复生，但曹叔的症状并不像是河豚毒素中毒。”
　　“或许曹叔体质特殊？要不就是雨思加了点别的料？”花修澜摸了摸下巴，“小孩子不可能懂那么多的，我觉得还是要问问陶大勇。”
　　“刘平他们找到陶大勇了吗？”
　　“嗯，已经在回警局的路上了，我们也该回去了。”花修澜看了一眼病房，“曹叔他们，先不管了，我叫两个人在这守着。”
　　审讯室……
　　“又见面了，花警官。”陶大勇依旧斯斯文文，只不过脸上多了些疲惫和沧桑。
　　“嘶，你们文化人怎么都这个德行？”花修澜有些烦躁，“见到我是很值得开心的事吗？”
　　“花警官说笑了，”陶大勇推了推眼镜，“我没有齐先生那么阴阳怪气。”
　　“这么说，你的确认识齐情。”
　　“不光齐情，徐希、黄荣、黄崇我都认识，当然还有……”陶大勇停顿了一下，“曹雨思。”
　　“你还有脸提，你这个舅舅当的真心不错。”花修澜眼中带着冷光。
　　“所以最后我放过她了，”陶大勇表情有些阴沉，“正因为她是陶茜的女儿，她才能活着，不是吗？”
　　花修澜不想再跟陶大勇废话，有些不耐烦，“赶紧交待！”
　　六个月前……
　　陶茜发现自己怀孕了，曹得光想劝陶茜把孩子打了，但被陶茜拒绝，就这样度过了四个月，陶茜的情绪越来越糟糕，医生说陶茜有产前抑郁，让曹得光多照看着点，但曹得光一直在忙公司的事，甚至还和他的秘书胡丹丹搞到了一起。
　　陶茜知道这些事是因为胡丹丹找到了曹得光的家里，胡丹丹趾高气昂的说曹得光早就准备离婚了，只不过陶茜怀孕了非要把孩子生下来所以才拖到现在，让陶茜自觉点。陶茜把胡丹丹轰了出去，她突然想通为什么曹得光要让她把孩子打掉，曹得光回家后，陶茜并没有表现出来任何异样，心里却痛的婉如刀割，就这样过了两个月，陶茜承受不住，跳了楼。
　　陶大勇在打听到事情的真相后，十分气愤，跑去质问曹得光，然而曹得光表现得十分冷漠，陶大勇大骂了曹得光一顿，颓然的回到家，他想起了那本“异志”。
　　当初“异志”被发掘出来后，经过简单处理就送到博物馆，陶大勇负责后续的修补和翻译工作，他记得书中写过“阿姐鼓”的故事，但和他所知的“阿姐鼓”不太一样。
　　人皮鼓是藏密中的法器，“阿姐鼓”是要女孩自愿献出自己的身体，用头骨和人皮做成的鼓，可以用来沟通阴阳，但“异志”中的定义却有些不同，如果用与已逝之人有血缘关系的少女的皮，制成人皮鼓，再用被其骨灰磨过的腿骨做成的鼓槌敲击，就可以召回他的灵魂，将其封在合适的身体，等灵魂完全融合进身体，便可复活。
　　陶大勇想起了曹雨思，多么合适的材料，但“异志”上记录的东西与往常他所了解的都不太一样，所以他决定做几个实验，如果那些事都成真了，那么他就要对曹雨思下手了，毕竟这是陶茜唯一的女儿，他要更谨慎些。
　　陶大勇想让这个秘密无声无息的消失掉，就简单做了一个复刻本，他匿名花高价雇人去偷了“异志”和青铜鼎，想伪装成普通的盗窃案，但几个人分赃不均差点坏了事，不过好在最后活下来的人是团伙里什么都不知道的那个，假“异志”也被失手烧掉，这让他省下很大力气去收拾烂摊子，陶大勇觉得老天都在帮他。
　　陶大勇把曹雨思带到自己的家里，问她想不想给妈妈报仇，想不想让妈妈复活，只要按照他说的去做，一切都可以做到，曹雨思十分相信他，所以答应的很痛快。
　　陶大勇的第一个实验对象就是曹家父女，他告诉曹雨思去偷陶茜的骨灰，他留下了大部分用来制作鼓槌，剩下的放了些香灰，告诉曹雨思封在娃娃里，做成巫毒娃娃，这样可以保存陶茜的魂魄，同时给了曹雨思“僵尸粉”，让她把曹得光制成“僵尸”，而他则去给胡丹丹下蛊，让胡丹丹的生命力逐渐消亡，最终成为陶茜灵魂的容器，陶大勇想，既然曹得光爱胡丹丹，那就让他永远变成“胡丹丹”的仆人，也算是弥补了陶茜。
　　陶大勇做的第二个实验就是黄豆村案件，他觉得自己做的天衣无缝，甚至狂妄的丢下了写着“啖人肉，祭五鬼”的黑色卡纸，来暗示下一个案件，结果雷有才的抛尸差点让他暴露。
　　陶大勇更加谨慎，他做的第三个实验，就是齐情的案子，他跟齐情是老朋友了，所以他并没有当面做什么，他去注册了一个账号，从徐希下手，起名“实验者”，果然警察根本就没有查过他，但他又觉得有些无趣，于是从博物馆的角落里翻出来一张人皮唐卡，用徐希的地址寄给了吴启，让警方的注意力稍微转移到“实验者”的身上，却又查不出来是他，最后，他留下一句“修天命，替人魂”，注销账号。
　　曹家的实验进行的太过缓慢，陶大勇有些等不及，他请了假，绑走了胡丹丹，把她丢在郊区的废弃工厂里，几天的不吃不喝和极度的恐惧，让身体本就透支的胡丹丹很快死去。陶大勇想，时机到了，他打电话给曹雨思，告诉她胡丹丹已经死了，让她把所有的药粉都给曹得光吃下去，让他彻底变成僵尸，然后让曹雨思去郊区找他。曹雨思照做了，但她提出了最后一个要求，那就是去游乐场，陶大勇满足了她，草草的盖住了胡丹丹的尸体，就带着曹雨思离开了。但在游乐场，陶大勇看着笑的天真烂漫的曹雨思，突然清醒，他在做什么？他要杀死陶茜唯一的女儿，他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陶大勇给曹雨思买了个冰淇淋，摸摸曹雨思的头，告诉她坐在这等他回来，不要乱走，随后离开。陶大勇想去看看陶茜，再去自首，但他没想到警察来的这么快。
　　陶大勇收押后，大家都松了口气，曹得光几天后也出院了，花修澜听他爸说，曹得光花了一大笔钱疏通关系，没让曹雨思进少管所，不过花修澜还需要拜托林琛一件事，“林琛，曹叔想把曹雨思送到师母那做做心理治疗，毕竟出了这么多的事，她一个孩子……”
　　“好，就明天吧，”林琛递给花修澜一份文件，“这是辞职报告。”
　　“什么？”花修澜一脸诧异，“你要辞职吗？”
　　“嗯，我妈不放心我，让我去她那当助理。”
　　“可你一切都得重新开始学。”
　　林琛笑了笑，“技多不压身，你这是舍不得我？”
　　“哪有！”花修澜有一丝窘迫，“还不是刘平他们太笨，缺了你办案会很困难的。”
　　“没关系啊，”林琛整理好东西，抱着箱子向外走，“跟局长说，找我当外援嘛，明天见。”
　　翌日……
　　花修澜中午带着曹雨思来到了诊所，曹雨思进屋看见林琛，甩开花修澜的手，冲了过来，“大哥哥！”
　　林琛抱起曹雨思转了一圈，“雨思要多吃饭啊，太瘦了。”
　　“这叫苗条，你看我这小蛮腰！”曹雨思掐腰摆了个pose。
　　“小孩子哪有腰。”花修澜在一边调侃。
　　“好啦，修澜你在这等会儿，我带雨思先进去，我妈还有个病人，得等一会儿。”
　　林琛领着蹦蹦跳跳的曹雨思进了诊室，曹雨思靠坐在舒服的大椅子上，歪着头问道，“大哥哥，你有话想对我说？”
　　“你怎么知道？”林琛有些诧异。
　　“不然你让我在外面等着就好了，何必单独带我进来？”
　　“你这孩子，聪明的出奇，”林琛递过去一杯果汁，“娃娃里的木牌，是你放进去的吧，陶大勇那么谨慎不会做这种过分暴露自己的事，你是他的线人，明知道曹先生要出门，却没告诉他，依旧下了毒，让警方发现，你是故意的？不，也未必是故意的，毕竟曹先生的供词流畅合理的把我们引向了陶大勇，要么是他逻辑思维太强，要么是他早就知道这一切。”
　　“大哥哥，你才是更聪明，”曹雨思不再笑，表情冷静的有些可怕，“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陶茜怀孕以后，曹雨思特别开心，她马上就有弟弟或者妹妹了，但她那天听到曹得光要让陶茜打胎，她有些生气，去质问曹得光为什么。
　　曹得光很无奈，陶茜快四十岁了，高龄产妇生育很危险，她不想让陶茜冒这个险，但陶茜态度坚决，曹得光只能尽全力的配合她。
　　陶茜最近经常给陶大勇打电话，不知为何，陶大勇对陶茜嫁给曹得光的事一直很不满，听说陶茜怀孕，曹得光却要求陶茜打胎，陶大勇很生气，他作为一个男人，认为这里面一定有问题，每次打电话都说曹得光一定是出轨了，没准要离婚，或者干脆就不要陶茜和曹雨思了。
　　曹雨思不理解舅舅为什么要这样说，但她发现陶茜的情绪越来越糟糕了，直到后来检查出了抑郁症，曹雨思有些生气，她觉得如果不是舅舅，妈妈不会这样患得患失，她知道爸爸一直都很爱妈妈。
　　后来，胡丹丹敲开了她家的门，胡丹丹声称自己是曹得光的情人，让陶茜趁早同意离婚，陶茜护着曹雨思把胡丹丹赶了出去，曹雨思本以为他们会大吵一架，但当晚平静的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这让她有些害怕。曹雨思决定去曹得光的公司调查，但同事们都说胡丹丹一直缠着曹得光，曹得光根本不搭理她，还把她开除了，曹雨思便跑到曹得光的办公室问曹得光为什么不跟陶茜解释。
　　曹得光有些诧异，这些日子公司出了点问题，胡丹丹被开除以后报复性的泄漏了公司机密还带走一批客户，忙的曹得光焦头烂额，没顾得上陶茜，曹得光告诉曹雨思晚上回家会跟陶茜解释的。
　　到了晚上，曹雨思扒在门口偷听两人的谈话，她知道了胡丹丹是因为吸毒花光了钱，所以才缠着曹得光，但曹得光心里只有陶茜，根本就不搭理她，所以她选择了报复，曹得光的解释让陶茜的情绪缓和不少。
　　第二天陶茜给陶大勇打电话告诉陶大勇这一切，陶大勇在电话那边却说，无风不起浪，这一定是曹得光在骗她，陶茜的情绪再次变得不稳定，终于在家里没人的一天，陶茜跳楼了。
　　葬礼那天，陶大勇跑过来质问曹得光，曹得光伤心得表情已经麻木，面对他的质问，并没有多说什么，陶大勇却误以为曹得光冷漠无情，振振有词的说曹得光狼心狗肺，曹雨思在一旁冷冷的看着陶大勇，如果不是他和胡丹丹，陶茜也不会死。
　　再后来陶大勇找到了曹雨思，告诉曹雨思他的想法，曹雨思觉得有些可笑，这个舅舅是怎么有脸在害死了妈妈之后，还想害死自己的？但她同意了，她想给妈妈报仇。
　　回到家曹雨思找到曹得光向他说了自己的计划，曹得光很惊讶，他知道女儿一直很聪明，但没想到会聪明的如此可怕。曹得光配合的装成吃了僵尸粉后身体逐渐变差的样子，而曹雨思在另一边假装配合着陶大勇。
　　陶大勇终于按捺不住杀死了胡丹丹，这让曹雨思很满意，她的计划已经完成了一半，但她知道现在也是她最危险的时刻，她在娃娃里放进了刻着“蛊惑人，毒起尸”的木牌，并让曹得光注射了少量的胰岛素因低血糖而昏过去，离开家的时候顺带扔掉了针筒和包装，这一切就是为了便于警察发现她的失踪，曹雨思关机前设置了定时开机功能，延缓警察找到她的时间，等曹得光醒过来，他的供词就可以将一切的嫌疑转移到陶大勇身上，而她拖延着陶大勇，保证自己在被找到前不受到伤害，但她也没有想到，在最后时刻陶大勇想开了，放弃对她动手，不过这一切已成定局，陶大勇最终还是被逮捕了。
　　“怎么样，”曹雨思喝光了杯子里的果汁，“故事好听吗？你要把我抓起来吗？”
　　林琛接过空杯子，“你只不过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陶大勇犯罪却是事实，更何况，这只是个故事。”
　　曹雨思表情有些意味不明，“记得齐叔叔和徐哥哥吗？当一个人为另一个人而活，一个人为另一个人而死时，谁是凶手已经不重要了。”
　　“小小年纪，不要总想那么多，会掉头发的。”林琛摸了摸曹雨思的头。
　　曹雨思不以为然，“你说我，那你呢？你不适合做警察，或许大家看不出来，但我知道你很痛苦。”
　　“所以我辞职了。”
　　“知道我怎么发现的吗？当我讲故事的时候，你的表情……”
　　“林琛，师母说她马上过来……”花修澜敲门进来，“你们聊什么呢这么严肃？”
　　曹雨思脸上重新带上了笑容，对着林琛眨了眨眼睛，“秘密！”
　　花修澜和林琛坐在走廊，一时间有些沉默……
　　“你和雨思认识很久了吗？”林琛突然问道。
　　“嗯，她出生以后看见的第一个人就是我，都说孩子长大会长得像出生后见到的第一个人，所以英俊的我就去凑热闹了，结果是个女孩，那时候她才这么大一点，”花修澜用手比划着，“后来她长大了，聪明，漂亮还懂事，也不知道将来哪个臭小子那么幸运……”
　　林琛看着絮絮叨叨的花修澜，有些好笑，花修澜从来没怀疑过曹雨思，所以有些秘密就随风而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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