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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五爷寻夫记(完)
2012年的夏天,展昭十七岁,他最常做的事,是去玄妙观西脚门一家旧书店。
学长公孙策约他,总也约不到,问他在哪,十次有十次都是在旧书店。为此,家学渊源的公孙一本正经地盘问,玄妙观是道教老本家,不至于有什么迷了眼。该不是旧书店里的孤本成精,跳出来个狐狸精吧?
展昭一把捂住声音小到不能再小的手机听筒。
对面的狐狸精,哦不,耗子精,白衣白发,通体雪白,白到发光,正有样学样地正襟危坐看一本《阅微草堂笔记》,微红的耳朵尖却忍不住抖了抖。
再三保证明天一定陪公孙去看风水,展昭这才挂了电话。
旧书店有些微水墨潮气,从玄妙观下来的游客总会顺道进来看看。
年轻人的书包和身上常常挂着保平安的福袋。
展昭很紧张,但对面的耗子精反而淡定从容,丝毫不受影响。
太阳落山,展昭收拾书本准备离开。
“你明天要和神棍出去?”
“哗啦啦”,展昭从没想到耗子精会开口说话,脚趾磕在椅子腿上,书本倒了一地。
耗子精慢悠悠地走过来,蹲下身帮他捡书本。
好巧不巧,恰有人经过,左看右看,那书就这么悬在半空,莫不是眼花了。
瞅准那人揉眼睛的空档,展昭忙一把接过,咦,指尖凉凉的,果真是精怪,但是……他为什么不仅能看到还能摸到!
展昭快速瞄一眼四周,确定无人这才磕磕巴巴的开口,“你你我我”了半天。
耗子精手腕一甩,搭在膝盖上,蝉翼似的袖子跟阵风似的蹭着地面。
展昭看着越来越近的脸,下意识地后撤,后背结结实实地靠在椅子腿上。
“爷最讨厌神棍,装神弄鬼招摇撞骗,遇见一个吃掉一个。”耗子精凶巴巴的。
展昭脑子里忽然跳出一个词来——蛇蝎美人。
“可可……公孙是我朋友。”展昭生怕耗子精说到做到。
“和我有什么关系。”耗子精丢下这句话,起身拍拍手,施施然地消失在书柜另一边。
展昭有点失落,他们好歹也在书店里做了这么久的同桌,原来小耗子不把他当朋友啊,那公孙自然和小耗子没什么关系了。
“学长,我们不是要去看风水吗?”展昭背着足有十斤重的书包,艰难地跟在公孙策身后。
他的学长是个怪人,不仅没有驾照排斥开车,而且也讨厌坐车,有时距离实在太远,也多不过是搭乘公交车。
两家私交好,展昭打小就是公孙学长的小尾巴。
照公孙策的话说,小昭温柔,轻易不会拒绝别人;身体素质好,很适合帮他拿风水盘什么的…
此时,展昭举着一支麦旋风,跟在走走停停地公孙策身后。
甜品安抚小昭最管用,公孙策拿着风水盘左看右瞧,不时念叨,“小昭,你想好报哪所大学了吗?依你的成绩清北也不在话下吧,你卡里的钱够你在一线城市买所小公寓了。”
展昭把包装纸扔进垃圾桶,脸色有点发红,他跟着公孙策看风水,偶尔能接到大单,学长总会分给他一些,这么多年下来是不少了。
“我还没想好。”像小耗子这样的精怪,大抵是离不开旧书店的,如果去了很远的城市,岂不是要半年都见不到他了。
“咦,”展昭走到路边瞧了瞧,这是一条蜿蜒小路,四周是苍翠的绿植,空气里都是清新的潮气,“学长,不是说在小区吗?怎么……要去玄妙观?”
公孙策把风水盘收起来,上下打量一番紧张起来的展昭,“玄妙观人杰地灵,地气最盛,脏东西最喜欢这种阴暗潮湿又有灵气的地方。”他凑近展昭,“小昭,我还没问你,最近怎么总跑到玄妙观?你体质属阴,给你的护身符带了没?”
瞧见展昭一瞬间睁大圆溜溜的猫眼,公孙策就知道展昭没带,可真奇怪,这护身符展昭从不离身的。他没再多问,反正小昭没什么异常,大概是些不要紧的花花草草成了精。
少年嘛,年轻气盛的,暂时被迷了眼也情有可原。
原本黄澄澄的夕阳瞬间降下去大半,山林里越发昏暗。茂盛的树叶簌簌抖落起来,公孙策神色一凛,甩出一张符纸。
有些人表面上是看风水的,实际上正经地拜着龙虎山天师为师。
短促而尖利的啸叫隐没在疯狂抖动的树冠里。
山林一下子静了。
展昭从包里抽出一把桃木剑来,紧张地看着逐渐泛起红光的树冠。
公孙策手法极快,甩出几张朱砂画的符纸,将那树冠堪堪围起来。右手成掌,拇指扣起,竖在唇边,片刻后,指向树冠,大喝一声,“破。”
轰隆隆的雷声乍然响起。
公孙策眉心紧蹙,展昭举起剑飞身跃起,挡在公孙策身前。
严丝合缝的树冠缓缓张开,长发白衣怨气缠身的女鬼抬起头,露出一张血红的大嘴来,赤目怒张,显是要将两人生吞活剥。
“杀了你!杀了你!”
她双手一张,就没了踪影。
展昭毫无察觉,再感觉到那股腥气的时候,鬼已经到了面前。
指甲细长的女鬼毫不畏惧桃木剑的力量,抓着展昭的脖颈,把人提到半空。
展昭呼吸困难,长腿挣扎的幅度逐渐变小。
公孙策手忙脚乱地拿出朱砂串珠,才要撒出去,就见那女鬼黑紫的手腕间有东西在发亮。那是一根极细的白色发丝,缠着女鬼的手,把那手腕缠得越来越紧。
女鬼察觉出来,像是怕极了那东西,甩不脱,空荡荡的白衣飘动的幅度越来越大,好像她才是被捏住脖子的人。
指甲尖利的手慢慢松开力道,公孙策就看着展昭的身后被一根发丝托着,缓缓落在了地上,同时,那根发丝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半透明的白衣白发的人。
“啧,我还当是什么缠着小昭。原来是只锦毛鼠成了精。”
白玉堂扫一眼公孙策,“五百年怨气催生的地缚灵,你也敢碰?”
“谁让请我的人付得起钱,而且被这女鬼缠上的是个普通香客,多大仇多大怨。”不过,耗子精这是生气了?
白玉堂取出一根头发,单手挽了个结,在展昭手里画了一道符,把发丝放进展昭掌心,那发丝逐渐隐藏进掌心里。
公孙策皱眉,“你不要做多余的事。”
“你不要做多余的事,再找他,我就吃掉你。”白玉堂放下展昭,没好气地瞥一眼公孙策,然后走到蜷在一起的女鬼旁边,顺手勾住女鬼的头发,把人拖进了山林里。
自此,玄妙观一带干净得不能再干净,整个姑苏地界无人敢作妖。
公孙策失业了。
后来公孙策去龙虎山,想起这茬问了问师父,师父讳莫如深,敢叫板阎王殿的耗子精,他是没见过,总之天机不可泄漏。
展昭在家休息了两天,又跑去旧书店,但是没见着耗子精。
公孙学长奇奇怪怪,问他“认不认识白玉堂”?
他立刻想到了耗子精,这名字倒是和他很配。他想问问耗子精的名字,但是耗子精一连几天都未出现在旧书店。
展昭有点蔫了,他趴在书桌上,想起第一次见耗子精,楼梯旁的书架上滚落下来一本《东京梦华录》,他正要去捡,那本书的上方忽然现出一道人影来,高186公分,穿着一身织锦面料的宽袍大袖,白色的长发垂在身后,似乎还伸了个懒腰,施施然地往二楼去了。
他鬼使神差地跟上去,跟在四处闲逛的耗子精身后,察觉快被发现的时候就用书本挡住自己,一支国画风格的书签悠悠飘下来,上面画着通体雪白的……他好半天才辨认出来这跟个小仓鼠似的东西,叫锦毛鼠,落款是这么写的。
姑且叫他耗子精,展昭发现别人都看不见耗子精,耗子精坐到他对面的时候,自带空调凉风,偶尔抬头,就看到这耗子精极其认真地盯着自己。
耗子精长得有点好看,好吧,是非常好看,眉眼风流,鼻梁高挺,薄唇紧抿。
展昭被盯得脸都红了,他想让耗子精不要盯着他看,但总觉得这话不好说出口。他悄悄把书本竖起来,下意识地摸摸胸口,他不会对一个耗子精一见钟情了吧?
“小猫?”带着笑意的低沉嗓音像块磁铁似的,勾得人心里痒痒的。
展昭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一张极其俊美风流的脸,眉眼带笑,问他,“你该不会对我一见钟情了吧?”
展昭一下愣住了,不知如何回答,婴儿肥尚未退干净的脸颊反倒红起来,他后知后觉地否认,“我不是,我没有。”
“噗。”耗子精在一旁捶着桌子笑。
等等?展昭觉得奇怪,小耗子虽然总盯着他,但其实很少和他讲话,也很少笑,根本就不可能像现在这样放肆地捶桌,他一个激灵,从桌子上抬起头,风流倜傥的耗子精正规规矩矩地坐在对面,桌子上依旧摊着一本《阅微草堂笔记》,果然是个梦呀。
尚且还能被称为少年的最后一个暑假,展昭就这样在旧书店里虚度光阴。
他把近来看过的书本整理进读书笔记里,最后一页完成,刚好是在书店的最后一天。他合上读书笔记,取出一张便签条,想了想,在上面写了一行字,沿着桌面推到对面。
——我要走了,有机会的话,寒假再来看你。
耗子精托着腮,波澜不惊地看着便签条。
展昭忐忑。
耗子精从展昭放在桌子中间的笔袋里取出一支笔,刷刷几笔,又推到展昭面前。
——我叫白玉堂。
行云流水、风骨潇洒的行书。
展昭才要在下面一行另写,就听到白玉堂用气音问道,“你去哪儿?”
“北……北京。”展昭抬头。
两人一个略期待,一个极淡定的对视了半天。
白玉堂微不可查地叹口气,笑了,“是有点远,还真遗憾。”
他留下这句意味不明的话,便离开了。
展昭有点失落,也不知道白玉堂在这旧书店困了多久,以前那么长的岁月里,会有人像他一样可以看到白玉堂、和白玉堂说话吗?
新学期开学,展昭一个人飞往北京报道、入学。有段日子没有联络的公孙策同在北京,就读医科大学。
这期间公孙策来找他一起去看过风水。
来了两三次后,就不再找他了。他自己不知道原因,公孙策倒是看得清楚,邪祟精怪压根不敢靠近展昭,只要展昭一走近,方圆百里鸟兽散尽,他估摸着关键在于白玉堂那根头发丝,得,他公孙策吃的是这碗饭,带着这么一位“锦鲤”,还怎么开展工作。
好在,展昭作为大一新生,要适应环境,适应新的学习内容,忙得很,一时也没顾上这茬。
冬去春来,展昭有点闷闷不乐,整个寒假,他隔三差五地就去旧书店,但是再也没有见过白玉堂。
大二下学期一开学,公孙策便约他出门,说是要他冒充男朋友。
“学……学长,哥……这有点不好吧。”展昭全身拒绝。
“你不要管,什么都不用做,哥自己表演。”公孙策黑眼圈浓重,一个头两个大,愁得直挠头。
下午的咖啡厅人不算多,两人坐在靠窗的位子。
拿铁喝了一半,门口走进来一人,西装笔挺、气场强大,宽肩窄腰、长腿惹眼,他才坐在两人对面。
公孙策毫不留情,直击要点,“白锦堂,这是展昭,我们是一起长大的竹马。”
白锦堂掀起眼皮,看向展昭,原本一直低着头的人也在此时抬起头来。
目光相对,白锦堂漫不经心地表情变了变,“阿策,我们的事儿回头再谈。”
白锦堂撂下这句话,着急忙慌地走了。
展昭意外。公孙策也是第一次看到白锦堂这样慌乱,目光一直追随白锦堂,直到白锦堂的车消失在路口。
“学长,你喜欢他呀?”
“谁?谁要喜欢一个流氓资本家。”公孙策没好气地看向窗外。
繁华的城根处,有七纵八横的小胡同,车开不进去,只能步行。
不起眼的四合院外挂着不起眼的牌匾,上面写着“十洲馆”三个字。
白锦堂推门而入,走进东屋,整排的书柜把房间占得满满的,他拿开一本线装书,东墙上的书柜忽然转动,露出一扇门来。沿着向下的小长廊往前走,不过十来米,空间豁然开朗。他走到一面墙前,按动按钮,白色墙壁变成了单面玻璃。
玻璃背后是一间房,房子的正中央躺着一个人,眉眼和他有几分相似。
“锦堂。”
“包叔,你说的时机到底是什么时机。”白锦堂听起来有几分冷漠,“我弟已经躺了两年,药既然已经出现了,你如果不帮忙,我就自个动手了。”
包拯走到白锦堂身边,“锦堂,你不要乱来。展昭是玉堂的心药,他在这儿,玉堂自然会回来。”
十洲馆是公an部下辖的隐藏部门,表面是专看风水的。
展昭因为公孙策的介绍,开始在十洲馆内做一些实习生的工作。四合院的下面五脏俱全,办公室不必说,连图书馆也极其气派。他下意识地去查阅宋朝相关典籍,耗子精当时是从《东京梦华录》里出来的,从这个方向应该能找到蛛丝马迹吧。记载的史料野史里倒没什么线索,他从这一排书柜的最里头,找到一本《汴梁令》,书脊下方标签上标注的是“仅供内部查阅”。
暑假,展昭被十洲馆的事务绊住脚步,没能回家。他现在还不能出外勤,包组长让他做些整理档案典籍的工作。他趴在书桌上休息,再睁开眼时,看到对面坐着一个人。
白衣白发,风流焕然。白玉堂抬起头,敲敲桌子,示意他看墙上挂的标语——勤勉。
展昭又惊又喜,但看着白玉堂如此淡定,千言万语一时也问不出口,过了半天,才道,“你怎么进来的?被包组长发现就不好了,你还是回去吧。”可是,小耗子又能去哪儿呢?
展昭撕下一张便签纸,写了一个地址,道,“这是我的学校,和宿舍号,我室友是本地人,常常不在。你可以先去这里等我。”
“笨猫儿,我又不是来找你的。”白玉堂薄唇一张,说出的话傲娇又气人。
展昭闷闷不乐地跑到里头,抄录典籍去了。
新人入十洲馆,第一件事就是熟读图书馆上万册典籍、档案,展昭是今年的唯一一个新人,几乎快住在了图书馆。
包组长和公孙学长不来倒算一件好事,毕竟这里有个耗子精。
有时,展昭爬梯子去拿书,白玉堂虽不乐意,但还是老老实实地靠在椅子旁,生怕展昭掉下来。
有时,展昭趴在桌子上午休,白玉堂便坐在一旁,盯着展昭看,等到人醒来时就立刻起身,跑到别的地方做其他事情。
有时,两人坐在地上,靠着背看书。
察觉到背后的重量越来越重,白玉堂转身,正好接住倒下来的展昭,他将展昭抱在怀里,点点展昭的眉心,笑了,他竟是这样执着的一个人,那年西子湖畔,未来得及说出口的话,被冲霄楼掩埋。他起先不愿转世,地府一群老东西,竟接二连三地让他错过展昭入奈何桥的时辰,他不得不入轮回,却固执的留一缕魂魄四处寻找,因此,灵魂不全的后果便是每一世都不得善终英年早逝。
这一世原本也不例外。
包拯和公孙策推门而入。
“时辰到了。”
白玉堂放下展昭。
“你要留着他关于旧书店的记忆吗?”公孙策问。
白玉堂想了想,捏捏展昭的脸颊,“留着,害我找他这么久,我自然也要他为我担心些。”
这话说得极轻快,只因结果是好的。公孙策被气笑了,倒是和他大哥白锦堂的兄弟缘怪深厚的,一样的风流和气人。
“也罢,小昭都入十洲馆了,还有什么不能接受的。”包拯点头。
大二开学,学校整修宿舍楼。
和展昭一栋楼的学生搬入新校舍。
展昭抱着被子、生活用品和书本,一趟一趟地搬运。
“同学,要不要帮忙?”白色的阿斯顿马丁缓缓停在展昭跟前。
展昭对浪荡公子哥没意见,但是被搭讪多了,总是没什么耐心的。
“同学,你都跑六趟了,宿管阿姨都要下班了。”公子哥喋喋不休。
展昭修养再好,人再温和,也有些不耐烦了。
“小猫,猫儿,猫儿?我帮你啊。”
向来只有一个人会这么喊他,展昭停在路边,身后是绿化带,他从被子背后探出头来,看向车窗。
降下来的车窗里,露出一张眉眼风流的脸来,他其实一直很想问,白玉堂干嘛一直叫他“猫儿”,他明明有名字的。
“我不叫猫儿。”
“当然,你是展昭。”
展昭理所当然地接受耗子精变成了白玉堂,理所当然地接受白玉堂成为他的室友。
“你都不问问吗?”白玉堂倚在桌边,看着忙东忙西铺床、摆用品的展昭。
我都进十洲馆了,是见过世面的。展昭在心里翻白眼,架不住白玉堂一直问,于是心不在焉地附和,“那你到底是耗子精呢?还是耗子成精变白玉堂了?”
白玉堂被问住了,两个都是他,一个三魂七魄的一半多一点,一个三魂七魄的一半少一点,但是他总不能承认他是耗子呀。
展昭耳边清净了,他装好书包出门。被白玉堂一把按住门板,他转过身,看着近在咫尺的白玉堂。
“去哪儿?”
“和学长出外勤。”
“你的学长是什么大小姐?手是一折就弯拿不了风水盘吗?他这是雇佣童工?再欺负你,我就吃掉他!”白玉堂凶巴巴的,一头微长的黑发好像连发尾都凶巴巴地翘起来。
“吃人是犯法的。而且,我已经成年了。”不算童工。
白玉堂眉眼一挑,“今天是你十八岁生日?”
展昭点头。
白玉堂忽然笑了,捏住展昭的下巴,在展昭的诧异中吻上去,“可以吃了。“
不对!展昭推开白玉堂,盯着白玉堂的眼睛,认真道,“我刚刚才看过你的身份证,你比我还小一岁呢。“
……
这猫儿好像也不是很好逗,逗多了还是会呛人。他要承认了他比展昭大,岂不是坐实了耗子精的名头。
“猫儿,你不好跟公孙去的,你去了精怪都跑没了,还除什么邪祟精怪。”
展昭想起有阵子,公孙学长确实不再找他,他询问地看向白玉堂。
白玉堂摊开掌心举给他看,焕然又风流,“做了,它就没了。“
掌心微微发热,展昭打开手掌,白色的微光勾勒出锦毛鼠的模样,他可是猫呀!怎么能让只耗子做了记号!他放下书包,从包里扒拉法器。
白玉堂笑意盈盈地看着连耳朵都红了的展昭,手忙脚乱地试用法器。
恰有阳光穿窗而入,送来一阵风,送来白玉堂的一句告白,“展昭,我喜欢你。“
温柔,却有千山万水的重量。
展昭动作一顿,欲盖弥彰地转过脸去,“嗯,我也喜欢你。”
他想起在《汴梁令》上看到的一篇文章:
——北宋天圣年间,为除奸邪,正义折戟,金华白氏,字泽琰,坠入罗网,受万箭。下至地府,桀骜难驯,不入轮回,天魔大战,护法有功,仙籍在册,遂至战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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