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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凉的属性
温凉是被冻醒的。
九月的东京或许温度宜人,并不需要他打开任何的温度调控设备,但转瞬间入冬的低温,直接让他刚刚好转的感冒症状加重了。
等到他痛苦地爬出被窝,关上窗户再打开地暖时,已经是下半夜了。
温凉喝了杯热水,随便找了件厚实的睡衣,又缩回到床上迷迷糊糊睡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时间似乎已经接近中午。
耀眼的阳光从掩得严实的窗帘缝隙穿过,在昏暗的房间亮起几缕金丝,钩织出一张华丽却结实的蛛网。
而他就是网中任人宰割的猎物,浑身发软,连翻身的力气都没有。
“叮咚”的门铃响了一阵又停,然后放在床头的手机又接到了陌生来电。
温凉攒了会儿力气,终于赶在这次来电的尾巴按下了接通键。
“……你好,我是安德雷斯的朋友艾诺,虽然很抱歉,但是冒昧地问一下,你现在是不在家吗?”
艾诺注意到电话那头的呼吸声急促而粗重,不像是正常状态下的样子,有些担心。
安德雷斯难得请他帮一次忙,就是简单照顾他在日本的养子一段时间,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可别把这么简单的事情搞砸了。
“在。”这声极轻的回应慢了半拍才出现在听筒里,如果不是艾诺一直很专注,说不定都会忽略过去。
他皱了皱眉:“你身体不舒服吗?”
“……感冒。”这两个吐字比上一个字要稍微多了点力气,不过也很虚的样子。
艾诺迟疑地看了眼被锁紧的防盗门:“你能来开下门吗?”
他自己开门也不是不可以,就是怕吓到小朋友,而且动静有点大。
“……稍等。”
电话被挂断了。
艾诺等了大概十分钟,就快要等不住的时候,房门咔哒一声开了。
眼前出现了一只绿色的小恐龙。
那是全身包裹在毛茸茸的连体睡衣里的少年,只露出一张漂亮的脸蛋,看起来十五六岁,软乎乎的样子。
一缕碎发没有被恐龙帽子罩住,在脑门上微微翘起,显得呆头呆脑的。
对方有一双罕见的银灰色的眼睛,蒙着一层薄薄的水汽,银色高贵神秘的色彩特质没能在这双眼睛下表现出来多少,反而有种朦胧的、柔弱的美感。
总之,怪可爱又怪娇气的样子。
艾诺没忍住露出了一个微笑。
他有点理解好友专门找他帮忙的心态了。
“三月?”艾诺特意柔和了语气,“吃早饭了吗?”
温凉晕乎乎地盯了对方一会儿,慢吞吞轻吐词句:“还没有。”
说话间呆毛甩了一把,柔软的发梢戳得艾诺手痒痒。
他用极大的毅力才压制住了那种想rua一把对方脑袋的冲动,笑得像个六十岁的慈祥老头:“那我们先去吃饭,然后一起去医院好吗?”
先打好关系,等小孩儿信任他了,他就可以rua脑袋了o(*////▽////*)q
温凉总觉得对方的态度有点诡异,但迟钝的脑子此刻又想不出来到底哪里不对劲,所以他缓缓点了点头。
“好哦。”
———
安室透又在医院看到了那个漂亮的少年。
和米花药师野医院那次不太一样,那双银眸带来的矜贵被对方脸颊上的两团绯红弱化,没有上次那么优雅而风度翩翩,却有种颇符合年纪的柔软。
安室透对对方的印象很深。
上次他去米花药师野医院做例行体检,就注意到对方了——少年让他有种淡淡的熟悉感。
不过那种熟悉感并不强,那通电话才是真正让他关注的重点。
“……这个医生身上有硝烟和血的气息,他杀过人。而且大概近期就会继续杀人……”
“……那种混合了怨恨的杀气,挺明显的……”
那种发言怎么看也不是一个普通人能说出来的。
而且对方的行为举止虽然礼貌,但却隐隐透出的一种压迫力,与对方16、7岁的外表极其不符。
安室透第一时间就怀疑到了组织头上。
不过他想了想,觉得如果是组织的人发现这种事,就不会是简简单单在电话里说“我不会再来了”这种话,而是找个机会把人一枪崩掉,送对方去地下忏悔。
就像这个少年所说,有些人的杀气是很明显的。组织里的绝大部分人都如此,但这个人身上是干净的。
至少面对对方的时候,他心里升不起面对组织成员时的警惕感。
对方会在电话里那么说,大概是有什么原因吧……
不是还有个叫工藤新一的高中生侦探也被传得挺玄乎的吗?
可能这个少年也是发现了什么细节,据此作出了判断。又因为某些原因不好解释,所以就编了“硝烟和血的气息”、“杀气”这种借口。
毕竟他也有过中二的时期,还在那个时期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所以他也能理解现在某些男孩子的想法。
不过即便如此,少年也进入了安室透的观察名单当中。
所以当再次见到温凉的时候,他很自然地就跟了上去。
少年今天穿了一件很厚的米黄色羽绒服,还把自带的帽子也掀到了脑袋上。
帽沿上有圈极为蓬松的白色羽毛,簇着少年那张雪白粉嫩的脸,整个人看起来像是还在读初中的小屁孩。
——那种既视感在对方亦步亦趋地跟着前面的青年,用完全不同于那天的软糯语气说话后更强烈了。
“艾诺,我不要打针。”
安室透知道了那个青年的名字。
然后他看到艾诺回头,很好脾气地给少年在解释:“可是医生说你要打针。”
少年似乎有点不高兴了,抿着嘴唇又强调了一次:“我不打针。”
艾诺停下脚步,摆好表情转过身来,像是要和自家小孩理论一下。
不过安室透看到他转过身来之后就在那儿站定了。
过了好一阵名为艾诺的青年突然扶额叹息一声,无奈妥协道:“好,不打针,我去和医生理论理论。”
安室透还没能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就看见艾诺行动力超强地回头去找医生谈话了。
他这会儿简直满脸都是问号。
不是,你就这么宠你家小孩儿的?
他说不打针你就不打针?
你能不能有点自己的坚——
…….持。
安室透扭头在对上了那一双湿漉漉的眼睛以后,慢慢把剩下那个字咽了回去。
淦!
安室透脑子里冒出这个字。
这让人怎么拒绝……?
安室透想象了一下对方含着泪水说不打针的样子,有点理解艾诺的心态了。
这么可爱的小崽子,宠点就宠点吧。
不就是不想打针吗?多大点事儿。
能吃药为什么打针?
安室透完成了心态的转变,觉得自己非常OK!
……然后他就眼睁睁看着小崽子掏出纸巾擦干净眼眶里的泪珠,表情不能说是平静,只能说是像第一次见面时一样淡定。
安室透:?
意识到自己被骗以后,安室透的第一反应竟然不是生气而是——
就这演技,要是他们公安的人,那得到手多少情报?
……
“好了,我和医生说好了,不打针。不过你要好好吃药,这几天我会过去给你做饭。帝丹应该下周就要开学了吧,你要好好养养身体……”
安室透听着艾诺一个一米八五以上的汉子絮絮叨叨像个鸡妈妈一样叮嘱自家鸡崽,心情复杂。
就…….鸡妈妈知道你家崽崽切开来是黑的吗?
哈……
他到底在想什么?
安室透默默扶额。
不管怎么说,至少知道了对方在帝丹高中上学,他应该是达到目标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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