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权翻译-BLEACH]心读（主白梨）

　　夏梨遵照命令前往日番谷办公室报到。

　　关于把虚魂葬的事，她相信自己做的对，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坚定。但她仍然不愿意面对和日番谷难以避免的冲突。

　　“黑崎。”她甫一踏进办公室，日番谷就开口道，“谢谢你能来。”

　　他的态度还是以往那样冷淡而克制的，脸上不见一点怒火的痕迹。

　　‘她的脸色糟透了。’他想。她进门的时候他似乎察觉到一丝细微的跛行。脸上的划伤已经开始愈合，但仍旧清晰可见。

　　“日番谷队长。”她说，一本正经地鞠躬。

　　‘你会玩这一套，我也会。’她不无得意地腹诽。

　　“次藤跟我谈起你在小队的表现，我只能说，我不应该派不够冷静的你去对付虚。”他说，脸上一丝情绪也无。

　　‘这算是在道歉。’夏梨心想，怒火渐渐升腾起来。

　　“多谢，长官。”她冷冰冰地说，目光径直打在他脸上，无声地挑战他的权威。

　　“不过，我不认同你把虚魂葬的做法。”想到那样的情景他就不舒服。

　　“那又为什么不能呢，长官？”她问，越来越难以维持冷静的表象。

　　“能用刀刃有效完成的任务，就没必要因此而让自己或他人身处险境。”他固执而生硬地说，然而他意识到这个借口有多么无力。

　　‘她没拿任何人的安危冒险。’他心道，‘而且她救了秋生的命。’

　　“恕我直言，长官。”她提高了音调，“没有人的生命受到威胁。”

　　“死神不用魂葬来净化虚。”日番谷一时冲动脱口而出。

　　‘她怎么总能惹火我。’他懊丧地想，努力压抑拔高嗓门的冲动。

　　“死神对虚一无所知。”夏梨道，下颚紧绷，“如果换做是你，你是愿意被斩魄刀砍死，还是选择魂葬？”

　　他几乎要承认她说的对了，但就在这时，脑海里闪过她依偎在红发死神怀中的画面，唤起他深藏于心的痛苦记忆。就在他拼命压抑的过程中，对她那一瞬间的谅解也很快被冷漠所取代。

　　“我的选择无关紧要，黑崎。”他语气冰冷地回答。

　　‘没人性的混蛋。’夏梨暗骂，有种想往他脑子里塞进点正常感情的冲动，不过她忍住了。

　　“我们死神的责任是保护魂魄，帮他们重获安宁。”她说，双手在两侧攥握成拳，“我从那只虚身上看到了魂魄，他们是人类，被痛苦所折磨。”

　　夏梨看着他，希望他能明白。

　　“我看到了他们，冬狮郎，看到了那些魂魄。”她竭力忍住泪水，“他们向我倾诉，恳求我为他们指引道路。帮助他们是我的责任，作为死神的责任。”

　　又一次，他不禁想要赞同她，想要承认她说的很有道理，他死死压抑着这种欲望。

　　“你作为死神的责任，黑崎，是净化虚。”

　　有一刹那，夏梨捕捉到他眼中一闪而逝的怒火。还有......恐惧？她看得到，感觉得到。将所有谨小慎微都抛诸脑后，她问：

　　“你在害怕什么，冬狮郎？为什么不敢承认我们和它们的差别其实并没有这么大？”

　　“够了，黑崎。”日番谷说，他严密的自制力产生了裂痕，那段痛苦的记忆即将完全浮现出来，他必须尽快结束谈话。

　　“你就是在害怕，对不对？”她质问道，怒火烧红了她的脸颊，“你们死神总觉得自己很伟大，比虚强得多。承认自己和它们相似就好像承认你们......像......呃......人类一样。就是这么回事，对不对？”

　　他没有说话，表情再度冷下来。裂痕被填补，他已经找回了自控力。他们沉默的站在那里。她自始至终都在观察他，眯起了双眼。

　　‘想保护弱者并不是妇人之仁。’她对自己说，‘就算与尸魂界的一贯做法相悖，这还是我认为正确的事，我绝不会让步的。’

　　“卯之花队长说你一两天后就能开始工作。在那之前，黑崎，好好休息。明天向次藤汇报。”他惜字如金地说，“你可以走了。”

　　她离开以后，日番谷在办公桌前坐下，拿起一份文件开始阅读。一个念头打断了他。

　　‘她是对的吗？’他思忖着，茫然凝视着文件。‘我们是不是真的不敢承认，其实自己并不比它们强，只是比较......幸运罢了。’

　　********

　　夏梨走回自己的房间，一路上尽量避免碰到其他死神。

　　她不知道自己是否想要尖叫或者哭泣。她只感到精疲力竭，全身的伤口都在痛，累得不愿意再思考。

　　在她绕过最后一幢建筑，宿舍近在眼前。这时她注意到花园里坐着一个人。柔软的橙发。是一护。他在等她。

　　‘好极了。’她想，‘我真是求之不得，又一番教训。’

　　“夏梨。”看见她走近，一护唤她，“我们得谈谈。”

　　“我不想听，一哥。”她站在他面前开口道，“我已经听够了，不想再听一遍。”

　　“你怎么了？”一护惊讶地询问。

　　“好吧，一护，我现在真的不想提这件事。让我一个人静一静。”随后她又为自己恶劣的态度感到一丝后悔，于是补充道，“求你了。”

　　“我真的认为我们该谈谈，夏梨。”他坚持道。

　　“不，我们没什么好谈的。”她恼火地瞪着他，“我不是小孩了，我不需要另一个父亲，也不需要有人教我判断对错。”

　　话音刚落，她便转身离开了。不是向着宿舍，而是沿着反方向走出十番队的大门，来到静灵庭的街道上。她不时回过头，确信一护没有跟上来。

　　********

　　三个小时以后，夏梨在流魂街河水边的小巷里闲晃。

　　散步过后她感觉好多了。尽管仍旧悲愤交加，脑子却清醒不少。

　　‘他也太气人了。’她回想了一遍和日番谷的谈话，‘他根本什么都不听，也不想听我解释,说那些他不爱听的话。’

　　整个对峙的过程中，夏梨对他的好感只把事情越弄越糟。她清楚这一点。她也知道他背负着怎样沉重的情感和记忆，他始终无法安然处之，因而如同禁忌一般避之不及。

　　‘他都不愿去面对自己的感情，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可能呢？’她扪心自问。

　　晴空朗朗，阳光掠过水面，波光粼粼如同无数流动的镜子。夏梨坐在一只老旧的木箱上，盯着河水看了很久，感觉像是度过漫长的好几小时。

　　周围很静。她坐在那里，想起那些年在空座的某一个角落，她总能在那里找到一哥。

　　——母亲死去的河岸边。

　　夏梨轻轻靠上箱子，她依旧带着战斗留下的伤痕，以及浑身的酸痛感。她闭上眼睛，专心致志地一点一点剥离心中持续灼烧的愤怒。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你不会真的以为尸魂界能接受你把虚魂葬的做法吧。」真澄镜责备道，「你要看清现实，夏梨。」

　　她知道他是对的。

　　‘你说的对。’她静静回答，‘说实话我没希望他们能理解。’

　　「你要给他们时间，夏梨。」真澄镜的声音很冷静，安定人心，「但总有一些人不会谅解，即便时间也不能改变他们的心意。你要有心理准备。」

　　‘好。’她的声音难掩哀伤。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他叹了口气，「但逃回现世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你属于这里。你知道的。」

　　‘你怎么知道我想回去？’她有些惊讶。

　　「你还是不明白，夏梨。现在我是你的一部分。我能感知你的想法和情绪，一直如此。就算你可以逃离尸魂界，也永远不可能摆脱我。」

　　‘我的想法很好猜吗？’她想，唇边浮起一丝笑容。

　　「对于外人来讲不是。」对方回答，「但我存在于你的内心。」

　　‘好吧。’

　　「你在害怕，夏梨。」真澄镜耐心地说，「害怕他，也害怕你自己。」

　　‘怕他？’她不懂，‘你想说什么？’

　　「你有两重恐惧。一是你不敢面对真实的自己，二是担心别人难以接纳你。你怕他一旦知道了你的秘密就会疏远你。」

　　夏梨没有回答，而是躺在木箱上思考着真澄镜的话。

　　良久。阳光轻抚她的脸庞，夏梨在这样的暖意里沉沉睡去。

　　********

　　夏梨忽然惊醒，猛地坐起身，这一用力浑身都酸痛地叫嚣起来。

　　她察觉到了什么。一个，不，应该是为数不少的灵压。

　　是虚。

　　“她醒了。”一个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夏梨按住斩魄刀柄，从箱子上一跃而起。“换了我就不会这么做。”那个声音再次响起的同时，她发现自己被包围了。

　　总共有五只，全是配有斩魄刀的破面，每一个都站在距离她三米左右的地方，完全没有给她反抗的空间。她怀着一丝希望向上看，但几只身形更大的破面早已挡住去路，拔刀出鞘，宛如高塔般俯视着她。

　　“你们想怎样。”她问，不死心地继续搜寻脱身路线。

　　“你是黑崎夏梨。”是方才第一个开口说话的那只破面。看样子他是这群破面的头目。

　　“关你什么事。”她回答，心里十分惊讶。他们居然知道她的名字。

　　“我们奉命把你带回去。”破面说。

　　夏梨的心跳骤然加速。

　　‘回去哪里？’她暗自思忖，‘他们在那么多死神里偏偏找上我，究竟想得到什么？’

　　「夏梨。」真澄镜的声音吓了她一跳。她完全忘记了他的存在。夏梨抽出斩魄刀。

　　‘老师。’她心急如焚地想，‘现在，帮帮我。’

　　「就算你倾尽全力，夏梨，也没办法把他们全部打倒。况且你还带着伤，逃跑的希望微乎其微。」

　　‘我绝不会这么轻易地束手就擒。’她回答，‘坐以待毙不会有好结果。’

　　「如果他们只是想杀了你，应该不会派这么多破面来。」真澄镜说，「他们很有可能手下留情，至少在刚开始的时候。你最好先解决左边那三只看起来比较弱的，从包围圈杀出一条路，为接下来挑战强者找好位点。」

　　夏梨面对着破面首领，向后退了几步，暗自祈祷真澄镜是对的，对方不会马上攻击她。

　　“翱翔吧，真澄镜！”她高喊，剑尖迸射出一道橙红色的火焰，正中一只身形较小的破面的胸膛，它坠落下去。

　　它的两个同伴发出尖利的怒吼，大一点的那只冲她放出一记虚闪。而夏梨周身的空间有限，要想躲开就不得不直面另一只体型更大的破面。

　　“不能杀她！”领队朝它们喝道，“我们得把她活着带回去。”

　　夏梨正等着这句话。抓住时机，夏梨转身喊出：“破道三十三，苍火坠！”巨大的赤色火焰飞扬出去，扫开数只破面，在包围圈上劈裂一条缺口，这下夏梨有足够的空间施展真澄镜了。

　　“真澄镜，就是现在！”夏梨高喊，刀锋瞄准了敌人中较大的一只。

　　“要是我就不会这么做。”破面首领说道。夏梨循声转头去，眼前的一幕让她生生止住了攻势。

　　破面的斩魄刀正指向一群孩子，大概是被方才的打斗声吸引过来的。“我们要留你活口，黑崎夏梨，但他们的命就无所谓了。”

　　“不行！”她喊道，“不要伤害他们！”夏梨左右四顾，拼命想找到一丝空隙挡在破面和孩子们之间，却只是徒劳。

　　“快离开这里！”夏梨再次叫出声来。

　　“他们走不了。”破面微笑着。

　　此时夏梨才注意到孩子的脸，他们的眼睛里是盲目的空洞。就像几天前她队友一样，被催眠术完全控制。

　　“把你的斩魄刀给我，黑崎夏梨。”破面说道，嘴角仍旧带着笑意，“这样我就不杀他们。”

　　夏梨知道自己输了。她不可能牺牲那些无辜的魂魄来换自己的安全。

　　‘对不起，真澄镜。’她默默地想，收刀入鞘，递到那只破面手里，‘请原谅我。’

　　夏梨感到脑后一记重击。一切归于黑暗。

　　------to be continued------

该作者现在暂无推文